第六十五章誰才是黃雀（一）
「向老弟，我不明白！」聶世昌搖頭說道。
「難道我們兩家的勢力加到一起會比他李平信小，為什麼他能吃我們，我們不能吃掉他！」向天成拿出一根煙遞給聶世昌後說道。
聶世昌沒有立刻給向天成答案，向天成遞過來的煙他也沒有點燃，就叼在嘴裡，向天成也不著急，就這樣等著，他知道聶世昌是在考慮其中的事情，而且聶世昌沒有理由不同意。
過了十多分鐘，聶世昌把已經咬的變形的煙扔掉，對向天成說道：「向老弟，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合符江湖道義！」
向天成被聶世昌這樣的話逗笑了，十來分鐘聶世昌竟然在想這個問題，不過向天成還是答道：「他不仁，我不義，如果他並沒有吃掉我們的心，我們也不會主動招惹，不過他要是真的動手，江湖道義是他先違反的，那只能怪他自己，不是嗎？」
「這……這倒也是！」聶世昌點頭自言自語。
「那事後的h市……」聶世昌並沒有把話說完，不過這點心思向天成怎麼可能不懂，隨即笑道：「事後h市咱哥倆平分，一人一半，互不干涉！」
聶世昌聽見這話，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問道。
「那具體咱們應該怎麼做呢？」
向天成笑道：「其實很簡單，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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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信自從到場後便開始滔滔不絕的在那裡將廢話，十多分鐘之後，從門外進來一個人跑到了李平信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在那人說話的時候，李平信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李平信笑了，很是開心，甚至還笑出了聲音。
等那人離開後，李平信站了起來對各位老大說道。
「實不相瞞，剛剛的確是出了那麼一點點的小事故才讓鄙人這麼晚才遲到，實在對不住大家！」說道這裡，李平信停頓了一下，之後接著說道。
「那麼是什麼事呢？因為我發現在我們其中，竟然有人要不顧江湖道義，要黑吃黑！」李平信在「黑吃黑」三個字上著重加重的音量。
聽見李平信的話之後，除了向天成與聶世昌兩人之外，皆議論了起來，猜測這個人是誰，說是猜測，其實還不是猜測是向天成還是聶世昌，因為這些人裡面除了他們兩人，誰又有資本敢來做這樣的事情。
李平信輕咳一聲，止住了噪雜的局面，說道。
「雖然有人要黑吃黑，不過不要緊，這樣的情況我是絕對不會讓它發生的！」說罷，李平信竟然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著什麼？
隨著李平信閉上眼睛不過幾秒鐘之後便傳來了槍聲，連續的槍聲。
「好戲開始了……」李平信閉著眼睛說道，不過他的聲音卻被槍聲所淹沒，沒有人去聽，也根本沒有人想去聽他到底說的是什麼？
槍聲仍在繼續，時不時的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一分鐘，兩分鐘……就在這時，廠房之中傳來了一串非常突兀的電話鈴聲。
電話的鈴聲吸引了廠房裡面所有人的目光，而隨著眾人的目光，廠房內傳來一聲槍響。
電話鈴聲的源頭來自聶世昌，子彈射向的人也是聶世昌，開槍的正是剛剛閉著眼睛的李平信，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李平信身上會有槍，更不知道李平信為什麼突然向聶世昌開槍，不過這個時候有誰有敢問李平信呢？
「轟」巨大的轟隆聲在廠房內部炸開，振起一片片的灰塵。
在各自老大的腦海中第一浮現的就是一樣東西，——「手雷」，誰也顧不得誰，都尋找著自己的躲藏地點，而他們帶來的手下，現在已經是最好的人牆，肉盾，密密麻麻的擋在了各自老大的身前。
在一頓兵荒馬亂之後，場面竟然突然間安靜了下來，一點聲音也沒有，廠房內外都沒有聲音，外面的槍戰已經結束，可是裡面的混亂卻剛剛開始。
「聶世昌，你他媽的給老子出來！」空氣中仍然漂浮著火藥爆炸過後留下的氣味，而且還伴隨著大量的灰塵，根本分不清周圍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新，怎麼樣！」在廠房樓梯後面的拐角處，聶世昌扶著李新問道。
「我沒事，事情已經敗露了，要趕快撤離！」李新說道。
「聶兄……別開槍，是我！」向天成和與聶世昌交好的三家老大帶著手下穿過煙霧慢慢的走了過來。
「向兄弟，現在……」聶世昌發現時向天成，對他說道。
向天成擺了擺手「事已至此，還是趕快撤離此地！」說罷，指了指後面的樓梯。
「嗯，上樓！」聶世昌對手下發佈了命令，而下了命令的同時，與聶世昌交好的三位老大竟然也一同應和道，他們先後與聶世昌一起退上了廠房二樓。
就在剛剛李平信開槍的瞬間，李新上前把聶世昌撲到，聶世昌是得救了，可是李新卻被子彈擊中，從左肩後部直接貫穿，中彈後李新沒有半點遲疑，沒等李平信開第二槍，便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手雷扔向了李平信，李平信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也急忙閃躲，隨後便是剛剛的爆炸場面。
此時廠房的一樓卻仍然「熱鬧」非凡。
「狗雜種們，都他媽的出來！」聶世昌瘋狂的開著槍喊道。
「李平信，你別開槍，是我們！」那些小幫派的老大對李平信喊道。
「你們，老子殺的就是你們，今天你們說也別想離開這！」李平信大笑道。
「想黑吃黑的是你，你媽的剛剛還在這裝什麼好人！」那些老大們對李平信罵道。
「成王敗寇，今天老子就是勝者，老子想怎麼就怎麼！」隨後傳來李平信的大笑聲。
剛剛隨著李平信的第一聲槍響，就已經衝進來三十多人，手裡接拿著武器，此時他們正圍著李平信漫無目的的對著四周的煙塵開槍。
事已至此，這些老大爺終於明白了，這次會議其實就是李平信設下的陷進，什麼黑吃黑，什麼談判，都他媽的是狗屁。
煙塵慢慢的都落了下來，廠房裡面的情況也漸漸的看清了，此時在廠房裡面的一個水泥牆後躲藏了四位老大及他們的手下，剛剛的亂槍已經讓各位老大的手下所剩無幾，總共加在一起還不到二十人。
「怎麼辦！」其中一名老大對其他四人問道。
「還能怎麼辦，跟他拼了！」一位稍微年輕一點的老大說道。
「拼，拿什麼拼，用手還是用腳，李平信他們手裡的可是槍！」
「喂，別爭了，快看！」另一位老大對爭論的幾個人說道，順著他指的方向，一個已經破爛不堪的窗戶呈現在他們眼前。
這名老大的意思不言而喻，從窗戶逃跑，這也許是最明智的選擇，以卵擊石是他們最不想的，當然，除了剛剛那個有些年輕的老大之外。
三名老大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趁著煙塵還沒有散去，立即向那扇窗戶撲了過去，而那面水泥牆後面就剩下剛剛那名老大和他自己的三名手下，看著那些老大一個個的都已經安全的從窗戶離開了廠房，那名老大也有些動心，剛要向那扇窗戶走去，可是他還沒有走兩步，外面就響起了一片槍聲。
槍聲不會是那些老大發出的，他們沒有任何武器，而結論只能有一個，那就是開槍的只能是李平信的手下，那名老大被剛剛發生的情景嚇出了一頭的冷汗，不斷呼著粗氣。
外面已經滿是李平信的人，這該怎麼辦，這名老大思考著。
「老大，那邊，希望可以等到天亮！」說話的是那名老大的一個手下，那名手下說的那裡正是剛剛向天成與聶世昌所上去的廠房二樓。
那名老大肯定的拍了拍那名手下的肩膀，隨後四人便慢慢向樓梯移動了過去。
廠房的二樓看樣子應該是以前的宿舍，十數個房間整齊的排列在二樓，其中的一間房間裡。
在聶世昌第三次無奈的掛掉電話後，向天成對聶世昌問道。
「還聯繫不上，一個也沒有！」
聶世昌搖了搖頭，說道：「沒一個人接電話！」
「怎麼回事，你的人怎麼會被他發現！」向天成聲音有些提高，對聶世昌質問道。
「怎麼回事，我要是知道的話，還能發生這種情況嗎？」聶世昌也有些生氣，不管對方是誰，喊道。
「別說我，你的那些人呢？怎麼一點沒蹤影！」聶世昌對向天成問道。
「我的人才沒有你那麼笨！」
「哼，我看他們不是被打殘就是被打散了吧！」聶世昌在這危機關頭，倒是也挺有英雄氣概，沒有了平時的那種窩囊氣，說話的時候也有些年輕時候的痞氣。
聶世昌手下整整一千人的隊伍就這樣被消滅了，這就是聶世昌口中的精英中的精英，被李平信全殲，甚至沒有一個活口。
不說別人，就是聶世昌也不相信，李平信到底有多少人，竟然能全殲自己的隊伍，聶世昌百思不得其解，這究竟是為什麼？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聶世昌，曾經聶世昌起家的時候，根本就不存在王世文幫助的概念，那個時候王世文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幹部，而聶世昌的家底也全都是靠他一雙手打拼出來，不過是安逸的時間長了，人就有了惰性，曾經的那些英氣早已消磨殆盡。
就在向天成和聶世昌兩人僵持的時候，其中一個看守樓梯的人跑了回來對聶世昌喊道：「聶大哥，有人上來了！」
「誰！」聶世昌問道。
「不知道，看不清！」那人回答道。
報信的這一句話繃緊了在場的幾位老大的神經。雖然他們三人沒有說話，可是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說來也巧，在一樓的時候，煙塵並不能阻礙向天成的神識，通過神識向天成發現了聶世昌的位置，在往聶世昌方向走的時候，竟然無意間碰見了與聶世昌友好的那三名老大，那三名老大實際上是屬於聶世昌的手下，自然明白向天成與聶世昌盟友的身份，當即便跟向天成在湊在一起。
「走，去看看！」聶世昌招呼手下一起去樓梯那裡看看究竟，說罷，聶世昌站起身就要向門口走去，可是沒走兩步，卻被李新叫住。
「好好在這裡躺著，放心，大哥不會讓你出事的！」說罷，對李新勉強的笑了一下。
「大哥！」李新再次叫住了聶世昌，這次李新沒有挽留，而是從後腰間拿出一把手槍和幾個彈夾，又從衣袖中拿出兩顆手雷遞了過去。
看見李新遞過來的東西，聶世昌再次對李新笑了，不過這次笑的有些淒涼。
走之前，聶世昌來到向天成身前對他說道。
「立刻給我聯繫你的手下，今天如果出了事，我們誰也逃不了，除非你想先死在這裡！」
聽見這話，向天成還好，李闖和柴源兩人當即有些不悅，不過卻被向天成擋住，等聶世昌離開房間後，向天成無奈的看向了吳天浩，搖了搖頭。
吳天浩明白向天成現在的感覺，因為他現在也有這樣的感覺。
聶世昌雖然算不上一個英雄，但絕世是一個有骨氣的漢子，剛剛他對李新的兩次笑容包含了他現在展露出的所有，兄弟之間的情誼，勇於面對事實的氣概以及他淡淡的後悔與無奈。
可是這一切又能怪誰呢？如果不是聶世昌在暴亂時候的坐視不管，如果不是他自己也存在著貪念，想從中得到半個h市，那麼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看著聶世昌離去的背影，向天成無奈的想到。
向天成的無奈不是無奈聶世昌，而是無奈他自己，仔細想一想，如果不是自己，聶世昌會如此，不過既然決定了，那麼就要義無反顧的做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跟隨自己的兄弟。
聶世昌帶著十幾個人來到了樓梯口，隱約已經可以看清有幾個人正在樓梯的下面摸索著向上走來。
聶世昌舉起手槍，等待著那幾個人的正式出現，而其餘的那些手下們正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磚頭，水泥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