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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沉香墜(9) 文 / miss_蘇

    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沉香墜(9)

    「大師!」沫蟬聞言便一顫,「何出此言!」

    蓮花僧淡淡一笑,「貧僧不過是依舊遊蕩在輪迴之外的中陰之身,不堪金身。()愛夾答列貧僧當年所為,亦不為涅槃之後的哀榮。所以煩請檀越,應允了貧僧此念。」

    沫蟬忍不住難過,「大師對不起,我做不到!大師縱然此時還不入六道輪迴,可是大師生前所作所為,早已是現世的佛陀,當得起金身與香火!」

    蓮花僧搖頭,「惟願化身為蓮花,一身清淨,花開花落在佛前。」

    蓮花僧說罷,木魚聲再起,他的身影從沫蟬眼前點點淡去。沫蟬便忍不住低呼,「大師!不要這樣。榍」

    純白身影淡淡遠去,看不清眉眼,只遠遠地宛若一朵月色下的白蓮。

    沫蟬明白,蓮花僧這是去意已定。就算不假她手,以他的修為,必也有能力親自毀去蓮花寺內的金身——可是沫蟬不想這樣。陳香的死,不是蓮花僧的過錯,可是蓮花僧卻要主動扛起這過錯。

    沫蟬不想這樣痘。

    她攥緊掌心的沉香墜,忽地福至心靈,「大師您聽我說,我有法子了,既能贖了您的歉疚,又能讓陳香安心離去!」

    蓮花僧一頓,目光悠長望過來,邈如月光。

    沫蟬深吸口氣,舉起手中的沉香墜,「沉香墜上雕刻了您的法相,這沉香墜本身又是最好的奇楠沉香——便焚了這沉香墜吧。讓您的法身,與沉香奇效一起,護持著陳香西去——護著她早入輪迴,不受苦難。」

    「這正應和了您大慈大悲之心,又能徹底了斷了您與陳家的一段孽緣。從此,恩怨皆斷,唯余沉香不散……好不好?」

    夜色幽冥,月影朦朧。

    蓮花僧良久沒說話。可是沫蟬卻隱隱看見,似有一滴滴清淚,沿著他純白衣袂滴落下來。璃光晶瑩。

    「檀越,貧僧已將畢生修為凝注於這沉香墜之中,想要留給檀越,以為謝禮。所以……」蓮花僧遲疑。

    沫蟬卻笑了,輕輕搖頭,「大師,我心領了。卻不必了。」

    蓮花僧彷彿皺眉,「檀越,你有大難。」

    沫蟬心跳了下,卻隨即還是搖頭微笑,「大師我知道。1如果能有大師的這枚沉香墜守護,當然是我的福祉;可是就算沒有這枚沉香墜的話,我也不怕。」

    若有大難,如何能不怕?可是她腦海中宛如月光一般,湧入莫邪的身影——她便真的不怕了。

    沉香墜雖好,可是她更相信莫邪。

    陳香遺體火化的那天,沫蟬將那沉香墜也投入了火中。火舌搖曳,週遭卻忽然飄渺起裊裊香氣。所有人聞見了都驚住,連火葬場的職工都驚訝說,這是從來未曾遇見過的事。

    老陳聞見這香氣便落淚,知道這是最上等的奇楠沉香的香氣,從前只有皇室祭天與殯葬的時候,才有資格使用;而擁有喚魂功效的這神奇的奇楠沉香,會一路護持著亡靈,避過黃泉路上的險阻,直達忘川彼岸,得登天域。

    沫蟬則在這飄渺的香氣裡,聽見耳畔一直在敲響的木魚聲。

    走出火葬場,途中聽見有人說,火葬外一條死水溝,今天竟然奇異地開滿一池白蓮。

    沫蟬轉頭望去,十里蓮花。沫蟬含淚而笑,「大師、陳香,你們一路走好。但願芳香滿路,有緣再見。」

    陳香遺體火化之後,陳香墜樓案也告破。()

    關闕按著沫蟬的指引,帶領同事在酒店窗口的外牆上,找到了陳香自己留下的手印。

    沫蟬說「關大哥我相信你們有辦法從陳香的手印上測算出,她當時用了多大的力量;然後與她落地剎那的撞擊力做以對比。如果兩個數值能夠相等,那麼就可以證明當時真的是陳香自己失足墜落樓下的吧?」

    一切果如沫蟬所說,測算的結果印證了陳香的自行墜樓。

    一起匪夷所思的墜樓案,沒人想到會以這樣的結局而蓋棺定論。好在警方有嚴密測算的數據,擺出來足以讓眾人閉口。

    只是關闕依舊納悶兒,追著沫蟬問個不休,「我們從沒想到在外牆上竟然會留下死者自己的手印。那麼沫蟬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沫蟬只能掐腰擰眉,「關大哥你說話不算數!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出爾反爾?」

    「如果關大哥你再問,那我只能告訴你:是那沉香墜告訴我的。你要不要去向沉香墜求證一下?」

    「對了那沉香墜哪去了?」關闕又提起另外一壺。

    沫蟬挑眉冷笑,「那沉香墜是陳香的隨身物品,我當然要讓它隨著陳香一同走。怎麼著關大哥,別告我堂堂警察叔叔,竟然會覬覦死者的私人物品哈!」

    關闕灰頭土臉,「我哪有!不過沫蟬,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陳香的案件塵埃落定,江遠楓也從媒體上看見了消息。他站在沫蟬班級外的走廊上,看著那個空著的座位。

    從前他每次走過沫蟬的教室,都會向內偷偷看一眼座位上的沫蟬。有時候她是在專心上課或者做作業,他只能遠遠看見她的一彎背影,可是卻也足夠他偷偷甜蜜上一整天。

    後來兩人的關係漸漸公開,他便也偶爾趁著晚自習的時候過來跟沫蟬坐在一起……那是他最溫馨的回憶。

    可是如今,教室與座位依舊未曾改,沫蟬卻已經有多日不曾出現在校園裡。

    校園,曾經是他們相知相守的小小天地,與外頭的大世界隔開——可是如今,這裡已經成為了他獨守的空城了麼?

    外頭究竟是什麼在吸引著她?是什麼人讓她在外面樂不思蜀?就算大四的課程已不吃緊,可是她卻似乎將心更多地留在了外面……是他對她的吸引,正在漸漸鬆弛,甚至終將消失麼?

    他皺眉,終於還是按下手機,給沫蟬發了短信:「小嬋,陳香的案子既然已經了結,便如上次所說的,帶那個人來見我吧。」

    「時間就定在明晚。我等不及了。」

    沫蟬收到短信,就有些慌了神兒。

    她該如何向江遠楓來介紹莫邪?而以江遠楓的聰明,又是否能看出來莫邪並非人類?

    這兩日正是月初,天上的月光只是細細一彎,莫邪說過這時候的狼族最是焦躁不安。在這個時候見面,莫邪會不會與江遠楓當面衝突起來?

    沫蟬便沒聽清胡夢蝶說的話。

    胡夢蝶放下冰淇淋,朝沫蟬嬌嗔,「沫蟬,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沫蟬趕緊回魂,「昂?小蝴蝶你在說啥?再說一遍撒。」

    胡夢蝶羞垂粉頸,「我是說——我喜歡莫言啦。沫蟬,既然莫言是你族弟,你幫我啦!」

    其實是意料之中,沫蟬早就看懂了胡夢蝶眼裡對莫言的情意;可是冷不丁聽見胡夢蝶這麼說出來,沫蟬還是小小吃了一驚,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她尷尬地緊吃了兩口冰淇淋,才說,「哎你沒看見那小子的脾氣呀?他哪兒是肯聽我話的人?」

    胡夢蝶便撒嬌撅嘴,「沫蟬你是不是不想幫我啊?你還說他不肯聽你的話?——我看啊,他也就獨獨肯聽你一個人的話才對。」

    「也許你自己不知道,你平素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那麼高的個子,彷彿怕聽漏了什麼似的,都是微微弓著腰,側耳傾聽的。就算他有時候不同意你的話,可是他也只是皺皺鼻子不說出來,到後來都是按著你說的去做了。」

    沫蟬聽傻了,「……有麼?」

    「當然有!」胡夢蝶親熱地擠過來,「要不是確定他肯聽你的話,我怎麼會讓你幫我?好沫蟬,你可是我自家姐妹,你不幫我誰幫我,好不好嘛?」

    沫蟬拗不過,又看見胡夢蝶手腕上那掛鑽石手釧……沫蟬只能點頭,「好。」

    「一隻綿羊,兩隻綿羊,三隻綿羊……」

    沫蟬晚上睡不著,便數綿羊。可是數著數著,她自己反倒「撲哧兒」一聲樂出來。

    夜色裡便如月光一般漾起幽幽的歎息聲,「怎麼會有人數綿羊還能數得笑出來?」

    沫蟬聽見了便一下子睜開眼睛,猛地坐起來。果然瞧見莫邪正坐在牆邊的椅子上,長腿輕疊,她便如願以償地笑起來,「我就知道你會來!」

    誰讓他說過,只要她擔心或者恐懼,他便會不由自主地被召喚來。

    她今晚就故意自己給自己加碼,使勁地擔心來著——就像是做一個試驗,看能不能將他給招來。

    他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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