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王很難過，還很傷心。
仰頭望著偌大的電影畫面，忍不住側頭問道：「小素素，票根給我看看。你確定這是我們的座位？」
陳素素很尷尬，還很委屈。
「我排了半個鐘頭才買到票的……」
「哎，這兩三個小時怎麼熬啊……」老王含淚咬著爆米花，腦袋與水平線保持六十度角，看電影沒人原意坐第一排，那是相當痛苦的。
所幸這部堪稱耗費十二年拍攝的3d電影確有了得之處。畫面效果不消說，這兩三個小時，老王憋著一泡尿愣是沒捨得錯過這部電影的每個鏡頭。直到電影播完，才屁顛殺進洗手間。
看完電影已是夜間八點。影院外一片繁華，大街小巷燈火通明。這兒屬於市中心，一幅幅耀眼炫目的廣告牌閃眼之極。肚子乾癟的老王沖陳素素道：「小素素，去吃飯吧。」
「好啊。吃什麼？」陳素素不遺憾，這輩子第一次跟異性看電影便是眼前這個讓她猜不透，看不清的男人。不管他是什麼人。但至少不那麼惹人討厭。尤其是不似其它男人虛偽。儘管有時候猥瑣下賤，倒是符合男人本性。
「除了西餐。()」
也不知道陳素素刻意與老王作對，還是這種氛圍下，實在適合吃西餐。老王再次進入令他恐懼的西餐廳。
也不知是經過第一次培訓還是老王天賦異稟，對新鮮事物有超強領悟。總之，這次吃起來還像模像樣。雖然還是不太熟練，倒也不至露出土包子神態。倆人有說有笑，吃的不亦樂乎。餐廳環境優雅，昏暗光線輝映陳素素俏臉，端的是柔美溫順。
在昏暗燈光下欣賞美女進餐是很容易產生遐想的。尤其是櫻桃小嘴微張，你遐想不？
反正老王一腦子齷齪思想蹦躂出來。吃了兩份牛排，一瓶紅酒也被他幹完。酒足飯飽，陳素素見老王吃完，也不好多耽擱，乖巧道：「王楓。現在去哪？」
「呃，時間不早了吧？」抬手瞥了一眼那塊地攤貨電子錶，嘀咕道：「都九點了。我們回學校吧？」
「這麼早就回去啊……」
陳素素怎麼說也是正兒八經的城裡人。一直在學校憋著，難得有機會出來放鬆放鬆。看場電影吃個飯就回去。太不划算了。撇嘴道：「你就這麼不想跟我在一起啊？」
「怎麼會……」
老王心驚肉跳，這話問的詭異啊。太敏感了！
「其實我是覺得像你這麼漂亮迷人的小美女跟我在大街上瞎逛游。如果被幾個不法分子兼強暴犯發現。你當然沒事，我可就不好說了。說不定到時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就虧大了。」
「……」陳素素咯咯笑道：「沒事。如果真碰上這種狀況，我會向他們求情的。」
哎。好姑娘啊。不知道師傅見到這麼水靈懂事的小姑娘，會不會含笑九泉？
在大街上逛了一會。老王很主動給陳素素買了幾件漂亮衣服。結果還全是幾千幾千一件的。刷卡連眼睛都不眨。這張卡基本都是月底給魅兒預計打算的。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花這個錢。只是今天跟美女出門。他手頭上就幾百塊。西餐吃完已經只剩幾毛錢了。這張卡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錢。反正稀里嘩啦地刷。
起初陳素素確有買衣服的衝動。倒是沒想過讓老王給錢。只是男士在旁，還是老王這號裝逼犯。刷著刷著就習慣了。只要陳素素看一眼的衣服，老王眼睛不眨，直接刷卡打包。
陳素素震驚了。這傢伙……太大手大腳了吧？看他穿的一身衣服。大概也就一百塊。吃西餐連一塊多也要人家找。也不嫌丟人。可現在……一件衣服幾千幾千的刷，不心疼？最關鍵的是……陳素素對王楓這種做法很不滿。在別人看來，就好像自己跟他在一起貪圖他的錢財一樣。她心性溫柔，不喜爭鬥。卻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
其實老王對銀行卡的錢沒啥概念。關鍵是他看不見大鈔票，根本沒什麼感覺。要是要他買一件衣服給一疊大鈔，他可能直接把別人打殘了。
「呼！現在北京時間十一點整。改回去了吧？」老王雙腿發軟。以前陪魅兒逛街不累的。畢竟魅兒會飛，他開車。可現在不同，倆人可都是拿腿跑。
「王楓。我開始有點輕視你了！」
陳素素忽然將一個個大包裹扔向王楓，一臉漠然道：「可能你很有錢。但我想買的衣服。也犯不著你出錢。你在醫務室工作，能賺多少錢？至少看你的穿著。你肯定沒多少錢能用。但你的這張卡上卻有這麼多錢。興許你家裡有錢吧。但我不會因為你給我買衣服，而添加我對你的好感。」
這番話讓老王差點鬱悶到崩潰。
這小妞傻了？
「你說什麼呢？我要你添加什麼好感了？」老王抱著一大堆衣服，心想，你不要就算了。反正這次還算少。魅兒可就沒這麼拮据了。真不要回去燒給魅兒。最近這小妮子一直吵著要買衣服。
「那為什麼我看什麼你買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作風嗎？二世祖，你自己不能賺錢拿家裡錢撐門面。起初我見你生活拮据。還以為你是個勤儉節約的人。卻想不到你也這般大手大腳！」
日！老子拿家裡的錢？
不理解女孩心思的老王徹底懵了。上次邀請她看電影也只是老王口花花的壞習慣，倒並非真要與陳素素發展什麼關係。現在給她買了衣服，她居然還看不起自己了？不過無所謂，老王向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偷空抽出一支香煙點燃，一臉笑容道：「那這些衣服你不要？」
「不要。我很累。我先回去了。」陳素素見老王還笑的出來，以為是自己識破他的詭計，心虛了。心中頗為失落，大媽說的不錯。他身份不簡單。當醫生恐怕沒安什麼好心。一時間疲乏不已，再也提不起半點精神。起初看電影忍不住靠在老王肩頭的羞赧煙消雲散，心中苦笑：「可能他也只是個花花公子吧。」
陳素素上的士後，魅兒飄到出神的老王面前，「你這個傻瓜。怎麼不去給她解釋一下？難道你看不出她對你有好感了嘛？」
「解釋什麼？我又沒做什麼錯事。既然不要衣服那給你好了。反正你說沒夏裝。這下全齊了。還都是名牌。」
老王叼著香煙，鑽進的士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