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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努努的約定 文 / 暖水袋

    「努努你有何必執迷不悟,交出那個男孩,族人是不會為難你的。」這聲音渾厚而又滄桑,必定是經歷過許多事情的人。並且葉飛在這聲音裡聽出了深深的無奈。

    「父親,我知道我違反了族規,但是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那個孩子無關,他只是一個被父親拋棄了的可憐孩子,我願意接受族規的懲罰,請不要在傷害這孩子了。」

    葉飛此時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那渾厚的聲音是那個帶頭的雪人發出的,而中間被圍的那個雪人叫努努是他的孩子。葉飛屏住呼吸把身子盡量壓低伏在樹根上,靜靜的聽著。

    「你願意接受族規的懲罰?你一個人承擔的起嗎?」帶頭的雪人嚴厲的吼道「為了那個孩子你甘心被困在囚之山百年嗎?」

    「父親,只要不傷害那個孩子,我願意。」努努倔強的說道。

    「你願意?」努努的爸爸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你被關在囚之山百年,這對於我們雪人來說雖然並不長,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家族還怎麼在這極北之地立足?如果丟失的東西找不回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我們家族永無翻身之日,其他家族巴不得我們一蹶不振,你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家族淪落嗎?你想過自己的母親嗎?她正殷切的期盼著你回家。如果找不到這孩子的父親我們家族也就完了。」努努的父親越說越哽咽,到最後已是聲淚俱下。

    努努此時已然沉默,他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的父親,他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可以比自己的家族還要大,但是儘管努努知道這些,他還是不能交出那個男孩。

    因為努努始終記得他與男孩有一個約定。

    「父親我好冷,也好餓,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母親去哪裡了?」一個小男孩蜷縮著身體不時的向火堆裡扔著樹枝。

    男孩的父親一直坐在火堆的旁邊愣愣的看著火堆裡不時彈出的星點,良久男人彷彿做出了一個決定對小男孩說道:「孩子你在這裡等著父親,我去幫你找吃的,千萬不要亂跑,父親馬上就會回來,回來後你就有東西吃了。」

    男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把皮襖向懷裡掖了掖,輕輕的摸了摸男孩的頭髮。男孩乖巧的點了點頭,男人轉身離開了山洞,小男孩在身後喊著「父親小心點。」小男孩的父親並沒有回頭。

    男人看著外面茫茫的大雪,無奈流下了淚水,但是這淚水還沒有落地就被冰冷的空氣凍成了淚晶,淚晶跌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彷彿男人的心在這一刻也隨著淚晶一起碎掉。

    男人回頭看著山洞中隱隱的火光,良久男人又掖了掖身上的皮襖轉身邁入這無盡的夜色。

    小男孩默默地在山洞裡等著自己父親回來,小男孩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洞口,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只要一有動靜,他就會知道是父親回來了。

    就這樣不知過去了多久,地上的樹枝已經快要燒完,小男孩的眼中還是充滿了期盼,他知道快了,父親就快要回來了。

    小男孩就這樣靜靜地等著,突然男孩聽到外面有簌簌的聲音,小男孩高興地一下躍起向洞外跑去,他知道父親回來了,他最親愛的父親回來了,他不在是一個人。

    當小男孩來到洞口的時候等待他的卻只是凜冽的寒風與無邊無際的白雪。小男孩的期盼一下從雲端跌到地面,摔的支離破碎。小男孩忍受不了寒風的摧殘轉身又回到火堆旁邊,此時的火堆已經沒有火光,只剩下一堆灰塵泛著點點火星。

    小男孩再也堅持不住,蜷縮著身體沉沉的睡去。

    男孩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冷,牙齒不聽話的在上下打架,口中發出隱隱的哭泣聲。

    雪人家族的東西被人偷了,努努的父親派了很多人出來尋找,此時努努正好經過這處山洞,聽到似乎有孩子隱隱的哭聲,努努摸黑走進山洞,儘管山洞裡很黑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但這對於雪人來說並不是問題。即使在茫茫的黑夜雪人也可以分清楚東西,這是雪人部落不可磨滅的優勢。

    當努努來到早已涼透的火堆旁時,發現了正在死亡邊緣的小男孩,此時小男孩的身體已經快要僵硬,牙齒只是在機械的上下顫抖。

    努努蹲下身子抱起了快要死亡的小男孩,也許只能說是拿起,因為這個小男孩還沒有努努一條手臂高。努努把小男孩深深地藏在自己的毛髮之內,坐下身子幫小男孩取暖。很久小男孩的眼皮輕輕的跳動,可能是姿勢不好的原因,小男孩扭動了一下身體。

    這讓等待小男孩醒來的努努很是激動,小男孩慢慢轉醒,身體已經不再僵硬,小男孩虛弱的問道:「父親,是你回來了嗎?」

    努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給小男孩取暖。「父親,是你回來了嗎?」小男孩再次問道。

    「你的父親也許不會回來了。」努努終於忍不住回答道。

    聽到這陌生的聲音,小男孩身體本能的顫抖起來。「你是誰?」小男孩連聲音也在顫抖。

    「我可以坐你的朋友,帶你離開這裡。好嗎?」努努試探的問道。

    「我不走,父親說了出去找吃的東西,父親很快就會回來的,我要在這裡等他,他回來看不到我會著急的。」小男孩倔強的說道。

    「你留在這裡沒有吃的,又這麼的冷,你會死掉的。這樣我帶你去找你的父親,等我們找到他以後我把你親手交給你父親好嗎?」努努說道。

    「你真的能帶我找到我的父親嗎?」小男孩疑惑的問道。

    「當然能,我會親手把你交給他的。」努努肯定的回答道。努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找到這孩子的父親,似乎就能找到族中丟失的東西。

    「那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等找到我的父親,我會讓他做他最拿手的烙餅給你吃。」小男孩回答道。雖然男孩的聲音還是很虛弱,但卻掩飾不住小男孩高興的心情。

    就這樣努努與小男孩之間定下了約定,只有他們倆人知道的約定。

    努努知道他如果交出了小男孩,家族一定會用小男孩為祭品利用小男孩血脈的氣息去尋找他的父親,這樣小男孩也就沒有生還的希望了。他不能這麼做,他答應小男孩一定要把小男孩親手交給他的父親。

    當金毛貂聽到雪人族丟失了什麼東西的時候,一雙小眼睛忽然迸發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葉飛此時看的完全雲裡霧裡,完全不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剛想問問頭上的金毛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可還沒等葉飛開口,金毛貂就先說話了「你有沒有興趣去雪人族的部落裡逛一逛?」

    還沒等葉飛開口,金毛貂突然怪吼一聲,葉飛這下慌了神,「距離雪人族這麼近肯定會被他們發現的,怎麼辦?這下完蛋了,該死的金毛貂到底想要幹嘛?」葉飛還在心裡咒罵這金毛貂,盤算著怎麼逃跑。但就在葉飛還在思考著的時候,葉飛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的向上升。

    葉飛轉過頭看到一雙散發著紅芒的小眼睛,這是葉飛第一次正視雪人一族的眼睛,葉飛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地眼神,就這麼一個眼神讓葉飛絲毫沒有反抗的勇氣,任由這雪人拎著向著努努所在的地方狠狠的甩去。

    葉飛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瞬息之後重重的摔在地上,葉飛感覺到全身的骨頭彷彿快要散架了一樣,連從地上爬起的力氣都沒有。

    此時的金毛貂早已鑽進了葉飛的懷中,葉飛恐懼的看著四周猶如小山一般的雪人,呆呆的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誰?」一個雪人問道。葉飛知道此人正是努努的父親。

    葉飛此時腦子快速的轉著,想想出應對之法。

    見葉飛不說話努努的父親再次問道:「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人族的,你來這裡幹什麼?」

    人族?葉飛完全不明白這雪人在說什麼但是葉飛知道如果在不說話雪人就連自己是人族的事也會懷疑了。現在雪人族丟了東西要是懷疑到自己那就更說不清楚了,想到這裡葉飛說道:「我只是模糊地記得,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去路,我爬上一棵很高的樹想看清楚回去的路,但不小心從上面摔了下來摔到了頭部,我現在頭好痛什麼也不記得了。」

    此時又有一個雪人說道:「看你在那裡鬼鬼祟祟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老實說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我真的記不清出了。」說著葉飛還裝模作樣的揉揉頭。

    「頭,你看這個人我們該怎麼處理?」一個雪人看向努努的爸爸。

    「乾脆殺了得了,這裡有沒有人知道,帶回去還會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另一個雪人邊說邊向葉飛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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