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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Act.2 陌生 文 / 鈴雨蘭夜

    「愛麗絲,愛麗絲,愛麗絲什麼的,煩死了!都說了我不是愛麗絲!」

    一個金色長髮,藍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怒氣沖沖地踢開房門,撲到床上蒙住頭。

    「大小姐,別鬧了……神綺大人等你吃飯呢。」

    夢子歎了口氣,滿臉愁容的候在門外。

    「哼!煩死了煩死了!你們自己去,誰讓她等我的!……」

    「咕嚕。」

    被窩裡愛麗絲的聲音悶悶的不太清晰,但是最後的「咕嚕」聲尤其明顯。

    「嘻。」

    夢子摀住嘴,再次敲門:「大小姐,您再不去的話飯就被魅魔大人吃掉了哦~」

    「可惡!」

    愛麗絲恨恨地扔開被子,跳下床。

    「我可不是因為餓了什麼的才答應你的……只是同情啦,對,同情,記住了啊!」

    愛麗絲叉著腰站在夢子面前大聲申辯著。

    「大小姐真可愛~」

    「你—你、你這個該死的女僕亂說什麼啊!」

    「嘛,大小姐您幻聽了,走吧。」

    夢子彎下腰,伸出一隻手牽住愛麗絲,順便掩飾自已臉上的笑意。

    「呸,去死啊!」

    愛麗絲朝夢子做了個鬼臉,別過頭去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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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拉,小愛終於餓了麼。」

    八雲紫輕輕敲著桌子,滿臉的不懷好意。

    「哼。」

    愛麗絲上下打量打量八雲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裝少女的死老太婆……」

    「……」

    全場人都安靜了。

    八雲紫敲桌子的手靜止在了空中,背後冒出一股濃濃的黑氣。

    「啊拉,啊拉,啊拉,小愛真是『好』孩子……」

    「忽!」

    一枚蘋果擦著愛麗絲的頭髮飛了出去,在牆壁上綻開一朵可憐的花。

    「……」

    八雲紫頭上的『井』字已如有實質。

    「忽、忽、忽!」

    更多枚的蘋果飛了出去,而愛麗絲左閃右躲,靈巧地全數避開。

    「笨死了……嗚哇!」

    愛麗絲得意之際,腦門前方的空間突然裂開一條縫,然後飛出一隻憤怒的蘋果,狠狠地撞上了她的腦袋。而後者,「咚」地一聲中彈倒地。

    不過,最傷心的,要數忙碌的魅魔了。

    「嗚—我可憐的蘋果啊……!!」

    魅魔一邊抹眼淚一邊搶救為數不多屍骨尚存的蘋果,順便把救下來的蘋果塞進嘴裡。

    「紫,你這個壞人……嗚嗚」

    魅魔保持著「tt」形的臉,嚼著蘋果詛咒八雲紫。

    神綺壓住準備扔傘的幽香,慢慢走到愛麗絲面前。她蹲下身子扶起愛麗絲,拍了拍她的衣袖,溫柔地說:

    「小愛,去吃飯吧。」

    「……」

    愛麗絲往後退了退,朝著神綺一彎腰,表情卻是從未有過的冷淡。

    「抱歉,神綺大人,我不是愛麗絲,更不是您的女兒愛麗絲。」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蘋果,用力在衣角上擦了擦,然後放在桌上。

    「您的蘋果。」

    說完,轉身跑了出去。而愣住的神綺手還停留在半空,朝著那個藍色的背影無力地抓了抓。

    幽香默默地喝了口茶,吐出的白色霧氣繚繞成虛幻的現實。

    「我去吧。」

    魅魔擦擦嘴角,站起身來。

    八雲紫打開一把折扇慢慢地搖著,幽幽的聲音傳了出來:

    「快去……還有,小神綺,或許我們應該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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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可惡!可惡死了!」

    愛麗絲蜷縮在房頂上的一個角落,頭深深埋在膝間,眼淚「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

    「神綺……」

    「八雲紫……」

    「風見幽香……」

    「一個兩個都是那樣!什麼『愛麗絲』,什麼『小愛』的,煩死了!」

    「我也叫你小愛哦,嘻嘻~~」

    魅魔元氣十足的笑臉出現在愛麗絲面前。

    愛麗絲挪了挪身子,背對著魅魔,悶悶的聲音傳來:

    「什麼媽媽,什麼愛麗絲,什麼世界,我根本就不知道!不過是個

    陌生的世界罷了……」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就被叫什麼『小愛』,什麼『愛麗絲』,什麼『女兒』的,讓我怎麼接受啊!」

    「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

    「作為什麼存在活著……」

    「嗚…………」

    愛麗絲越說越泣不成聲。

    「呵。」

    魅魔輕輕笑了笑,掏出個蘋果坐在愛麗絲旁邊自顧自的「卡嚓卡嚓」吃起來。

    「喂,為什麼不理我。」

    愛麗絲一邊吸著鼻子一邊說著。

    「吶,小愛,你問我話,不就證明了你已經認同了自己的存在了麼?」

    「……」

    「我呢,也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活著,以及作為什麼而活著,或許有一天會找到自己的答案。但是,在此之前,只要活的開心快樂,不讓關心自己的人和自己關心的人傷心難受,這就夠了。」

    「而『愛麗絲』的媽媽,神綺,以及她的朋友們,都是十分關心『愛麗絲』的,『愛麗絲』自己也應該清楚吧。」

    「小愛,你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開心快樂的時候嗎?」

    「……」

    愛麗絲沉默了。

    魅魔從衣袖裡掏出一個有些稍稍不同的蘋果,遞給愛麗絲。

    「給,你媽媽給你做的『愛心蘋果』哦~~~」

    愛麗絲抓住那只怪怪的蘋果,默默地咬了一口。

    「!」

    「酸酸的蘋果中間挖空了……裝了甜甜膩膩的奶油,還加了糖……嗚……好難吃……」

    「呵呵。」

    魅魔苦笑著搖搖頭。

    「確實很難吃,小神綺的手藝還是那麼爛咧。」

    「不過,有種安心和溫暖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

    「這叫做『愛』哦~~以後你就明白咧。」

    「切,死綠毛老太婆,我才不是小孩子。」

    「綠毛老太婆……」

    「綠毛老太婆…………」

    「綠毛老太婆………………」

    這幾個字一直在魅魔腦袋裡迴響著,她整個人都灰白了,木木地說不出話。

    「不過呢……」

    愛麗絲撲進了魅魔懷裡,腦袋朝她懷裡鑽了鑽。

    「謝謝了,魅魔大人。」

    「呵呵……」

    魅魔終於恢復過來,還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會試著去接受的……『愛麗絲』也好,『女兒』也好。」

    「不過現在呢……嘿!來追我啊!」

    愛麗絲悄悄從魅魔懷裡摸出一個蘋果,做了個鬼臉然後跑遠了。

    「這孩子……」

    魅魔拍了拍衣兜,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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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頭拉到大廳中。

    「小神綺。」

    八雲紫旋轉著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

    「雖說『復活』失敗了,出現的不是『那個人』……但是,『愛麗絲』不是出現了麼。她可是無辜的。」

    「紫……」

    八雲紫阻止了神綺的話。

    「聽我說完。」

    「無論如何,愛麗絲的存在已是個事實。況且,靈魂寶石碎掉了,沒有退路可走。」

    「更何況,現在的愛麗絲需要一個『定位』,她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知道,只有你能給她。」

    「最後,『那個人』已經……」

    「死掉了。」

    「死掉了啊,我當然知道,死掉了。」

    神綺自嘲似的笑笑。

    「不要把她當做替代品。」

    「不會的。」

    「愛麗絲是姐姐,『那個人』的姐姐,我的女兒。」

    「怎麼可能是替代品?!」

    神綺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呵……這就好。」

    八雲紫笑瞇瞇地收回折扇,趴在桌子上。

    「桌子冷冷的好舒服啊~~」

    「…………」

    風見幽香把自己的茶杯遞給神綺,示意她喝。

    「唔?哦,謝謝——嗚哇,好苦!」

    神綺差點吐了出來。

    「幽香大人的是特製的,神綺大人忘了教訓了吧。」

    夢子拍著神綺的後背,幫她緩過氣來,順便

    便換了一杯茶。

    「給您,加糖的茶。」

    神綺接過杯子喝了一口,眉頭卻皺了起來。

    「夢子醬,左邊櫃子的——」

    「順數第三個箱子,今天要什麼的,神綺大人?」

    夢子接過話,逕直走到箱子面前。

    「嗯……今天要黑豆的。」

    「瞭解。」

    愛麗絲剛回到大廳,就不得不滿頭黑線地看著神綺往茶裡灌「黑豆」味的奶油。

    「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太危險了……」

    「喔?小愛回來了啊,來,嘗一口。」

    神綺抓住摀住頭想逃跑的愛麗絲,笑瞇瞇地把「堆尖」的「茶」遞到她面前。

    「嗚——我不要喝……嗚哇——」

    「咚!」

    「小愛!小愛!你怎麼了!」

    八雲紫吐出一口熱氣,把雙手攏在一起,換了個姿勢繼續撲桌。

    「這世界真和諧。」

    「嗯。」

    風見幽香附和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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