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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蛾賊的瘋狂 文 / 皇叔劉司馬

    鮮卑人發起了五次進攻,但五次進攻雖然慘烈甚至某一時刻佔據了一處城樓但很快又會被漢軍擊退殲滅,就在這樣的拉鋸戰中蛾賊停止了進攻,不是將領們士兵們累了,而是他們得到了一個驚天的消息,渠帥在東線與漢軍交戰,戰況被動隨時可能敗北。

    這樣的消息讓他們陷入到暴怒之中,紛紛大喝著是哪個犢子傳播這樣的狗屁消息擾亂軍心,但很快他發現並不是渠帥讓盯緊的那位反而是副帥白黍子,他說他的任務是調度,所以一直有派人瞭解渠帥那邊的情況,所以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情,是不容置疑的。

    如果是別人,這些將領自然不會信,但是白黍子那就不得不信,如今的情況有些微妙,如果渠帥那裡真就敗了,那麼那邊的漢軍就會長驅直入,和故安城的漢軍匯合前後夾擊,以他們現在連日攻打故安城的士卒來說,很可能面臨覆滅的可能。

    所以他們全都看向了副帥,此刻,他們早沒了主意,是繼續攻打故安城,還是撤離,甚至是派兵援救渠帥,他們希望白黍子能給他們拿主意,指出一條明路,不管是什麼他們都會聽,但白黍子卻請出了眭固,他明白這一群人中現在只有他才能給他們指明一條正確的方向。

    也許只有到了性命攸關的一刻成見才會得以消除,或是暫時化解矛盾,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卻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說對了也許會聽一聽。但說的不能讓他們滿意,那就絕不會聽。大不了各幹各的,這可以說是程志遠留下的敗筆。也可以說是他的孤注一擲。

    眭固並沒有主持全局的覺悟,但既然他家想聽他說些什麼,他就盡本分將目前的情況分析一二,至於該如何,他說了不算沒人聽他的,關鍵還在於他們這些人想如何。

    所以他說現在去援救渠帥,只是無用之功,等我們的人馬過去了,那邊的戰鬥也結束了。如果最終勝利的是渠帥,我們這一去無關緊要,但卻失去了攻破故安的最佳時機,得不償失,如果渠帥失利了,我們現在不管派多少人去救渠帥,只能是白送給漢軍殺的,去多少人都不會救下渠帥,於事無補。

    他說完不說了。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是不去,而眾人心中在聽他分析完這一條後也都抱定了不能援救的想法,是以都很默契的閉嘴,算是默認了他的想法。

    至於第二條撤軍。我們的人數多,撤離慢,而且軍糧告罄。根本就跑不了多遠,如果被漢軍追上。而且還是斷糧之後那就只有被屠的份,除非有誰有足夠的糧草。不然退軍與自殺無異,只是在自尋死路罷了。

    這一番話讓很多人浮現出的逃跑念頭徹底絕了,就在他們睜大眼珠希望眭固再說最關鍵的第一條時眭固卻又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人明白了,有些人不明白,明白的人歎息一聲,不明白的一頭霧水。

    直等許久之後久久無語的白黍子才長歎一聲,他知道他們完了,徹底的完了,所以眭固才沒有分析最後一條,不是怕打擊他們的信心,而是怕這些個軍痞一怒之下牽連到他,但白黍子在剛才的一番沉默之後卻又看到了一絲曙光,那就是在漢軍合圍之際拿下故安,可這樣的希望幾乎為零,可他不得不搏,摸出了那緊貼胸口的五枚銀餅,遠遠的扔進了硝煙瀰漫的戰場。

    「現在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攻破故安,雖然大帥那邊敗局已定,但渠帥絕不會那麼容易敗,所以我們要在漢軍抵達之前攻破故安,這是我們的希望,唯一活下去的希望。」白黍子看了眼東北方,那裡是漢軍與渠帥交戰的方向,他希望渠帥能夠與漢軍相持一夜,或者是一天一夜,為他們攻破故安爭取到最後的時間。

    聽到副帥這樣的說法很多明白人立時拍手叫嚷,對,對,不能再等了,必須要連夜進攻,必須要在漢軍來之前打破故安。而那些沒有明白的將領雖然並不知道危險來自何方,但看到他們這番表態,也都選擇了點頭同意,而白黍子,則被眾人留下統帥,至於左右調度已然沒用了,還不如全身心的投入到指揮攻打故安城這一事上。

    蛾賊再一次發動了猛烈的進攻,守城官兵怒睜雙目,大吼著殺啊迎向了殺上城樓的蛾賊士兵,只是他殺完一個又冒出一個,越殺越多,很快便被蜂擁而來的蛾賊所淹沒。

    剛喘了口氣的梁大不得不再一次提著環首刀殺了上來,這一日他都沒有休息過,早已累的不成人樣,可他不敢叫苦,因為很多像他一樣的人都望著他,如果連他都叫苦,那麼就會有人放棄,這就是司馬口中榜樣的力量,所以他再一次狂吼一聲殺入了蛾賊之中。

    李翔橫砍豎劈,連斬數人,他的手段沒有梁大強,更沒有他一刀一個的本事但他卻有著與梁大一樣的韌性,每每剁下敵人的頭顱,都會狂吼一聲:「兄弟們,隨我殺啊!」

    與前兩位的疲憊不同,壯的就像是只小牛犢一樣的雍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一邊咆哮著一邊砍殺迎面殺來的蛾賊,雖然他手中的環首刀劈砍動作永遠不會像梁大那般花哨,但每一刀都有千鈞之勢,重重的劈倒每一個敢迎上的敵人,劈倒每一個他遇到的蛾賊。

    鮮於銀與縣尉同樣也在奮勇撲殺,雖然他們面對著越來越多撲上來的蛾賊,但兩人從不會露出一絲懼色,只是眼神都會再劈殺一人之後看向城下,但期盼的眼神卻從沒有出現所期盼的人物。

    然而這一回蛾賊並沒有吹響撤退的號角,一直鮮衣怒馬的縣尉再也無法支撐這般高強度的廝殺,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再也無法爬起來。

    而鮮於銀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他沒有向縣尉那麼狼狽,但那桿大槍桿還是以枴杖一樣拄地,支撐著疲憊到搖搖欲墜的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對縣尉說:「沒事吧。」

    伸手想去拽他起來,卻發現連這樣的力氣也沒有了,但縣尉卻很是硬氣的爬了起來,說:「就是死,也要站著死。」

    然後目光決然的爬了起來,顫抖著身體面迎向了衝殺而來的蛾賊。

    很多人眼睜睜的看著縣尉被殺,亂刀而亡。

    守城軍民在見到連日來朝夕相伴的縣尉被殺,無不悲憤莫名,狂吼一聲衝殺而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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