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兇猛畜生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通過千錘百煉的,莫說是此時的張飛,就是天神下凡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面對猛虎的虎撲,露出凝重之色的張飛再度向一旁閃身,雖然空間被猛虎威逼的越來越小,但這畢竟是在萬般無奈之下,不然以他的血肉之軀,又如何能夠擋得下虎掌上的利爪。
恰巧避開猛虎的致命一撲,剛要從一側發動攻勢的張飛不想撲空的猛虎虎尾好似早已預判一樣,瞬間朝張飛躲避的方向一甩,在傳出一道破空聲響後,如同鋼鞭一般向著張飛橫掃而來。
「啪!」
若是被虎尾擊中,皮開肉綻都是輕的,說不定這一擊之下就要被一分為二。眼快,腳更快,輕點地面,臨空一躍而起的張飛竟然在情急之下發揮出了無限潛能,一躍騰空,從猛虎頭頂落到了另外的一側。
猛虎連番的攻擊讓張飛一直疲於應付,但虎只三招,三招之後便心虛了,此刻氣息奄奄,有了撤退的念頭,若是遇到了一般人,也許就放它走了,但眼前人是誰,猛壯士,想走?哪那麼容易。
此時的張飛瞅準了這一難得空當,轟的一計重拳落在虎頰之上,那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也正是從這一拳開始,場面徹底被扭轉了。
又一記左勾拳揮落在虎顎之上,強橫威猛的一拳竟是連猛虎面部皮肉都像是浪濤一樣上下滾動,就像是閉上了雙目又睜開了一樣,但這樣的攻擊顯然對皮糙肉厚的猛虎構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威脅,充其量不過是在瘙癢。
「奈奈的!」
張飛啐罵了一聲,動如脫兔,瞬間再次欺身而上,但這一拳最多只是讓猛虎眉頭微皺了一下。
「這虎是在考驗張飛的耐心啊!」一旁的劉瀾與關羽從心驚膽戰到擔憂再到此刻的看熱鬧,愜意的看著場中但劉瀾心裡卻不由佩服張飛的猛,武松打虎,最多也就是只華南虎,而且還是騎在身上,而張三哥這可是放開了手腳,正面把東北虎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啊,孰強孰弱一眼就知。
就在劉瀾感歎張飛武力強猛之際,他揮出的右勾拳再次落在了猛虎身上,但效果,也只是讓它痛的咧嘴。
但很快,也許是我們的飛哥被猛虎刺激過度了,反正劉瀾只覺張飛的狀態越發的瘋癲了,嗷的一聲好似變成了半獸人,拳如重錘再次轟出,這一拳虎虎生風,看得都讓人背生冷汗,這一拳足以讓絕大多數成年人躺半年了吧?
果然就在劉瀾寒毛直豎之際,卻發現張飛落下的那記重拳只是讓猛虎悲慘痛一聲。
這麼耐打?劉瀾和關羽都有些同情的看向猛虎,這一刻兩人竟然都有些憐憫起那隻大蟲了,怪只怪你出門沒看黃歷,非要找張飛報仇,看,仇沒報了還搭上小命了吧!
轟的一拳,這一次當張飛拳頭落在猛虎身軀時瞬間就爆發出一道沉悶有力的擊打聲,而猛虎如同一座小山軀體則硬生生的被張飛這一掌擊退了一丈有餘,深嵌在地面的虎爪拖出了長長的深痕,虎瞳裡充滿了暴怒與震驚。
但張飛的攻勢並沒有停動,在猛虎被擊退霎那便在第一時間尾隨而上,銅砵大小的拳頭如雨點般轟然落下!
轟轟轟!
在張飛一連串蠻橫的拳頭擊打下猛虎徹底癱倒在了他的腳下,可這猛虎居然還有口氣在,掙扎著要爬起來時張飛蓄勢已久的一記重拳再次落下,這一次猛虎徹底沒有了掙扎,兩眼開始往外滲血,嘴裡不斷噴出一股股粘稠的,帶著刺鼻腥臭血液。
張飛沒有停手的意思,再次落下一拳,而這一次,原以為死翹翹的猛虎居然在劉瀾瞠目結舌時狂吼了一聲,難道這大蟲也會像那些個小動物一樣裝死?可他剛有些發現新大陸後的喜悅卻見著張飛的拳頭再一次落了下去,只不過這一回猛虎徹底停止了蠕動,那眸子中泛著冰寒的精光逐漸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慢慢的變成了死亡的黯色,直至徹底無神。
毫無生氣的猛虎身體開始一動不動後張飛便停了手,此刻的他早已累到了虛脫,對付一隻成年的猛虎,絕對不比在萬軍叢中廝殺一回輕鬆。
一直在旁看熱鬧的四人走上前,劉瀾更是上前遞給他一隻水囊,大笑道:「厲害,厲害!看來我得審視是不是該讓你當個小卒了!」
張飛嘟嘟嘟大口猛灌了口水,嘿嘿嘿的大言不慚道:「就是嘛,一個小卒也太屈才了,以俺和雲長的手段最少也得和徐老弟一樣當個部曲督嘛!」
「哈啊,你他娘臉皮倒是一點不薄嘛!」劉瀾笑罵一句,拍著他的肩頭,面色突然變得嚴肅,前所未有的嚴肅,鄭重其事道:「帶兵打仗可不比你這獨鬥猛虎,令旗號角,陣型金鼓,不從小兵做起,難不成你和你的部曲上了戰場就只知道一通亂殺?那不成了烏合之眾了?」
「哈哈!」張飛大笑一聲,把水囊還給劉瀾卻出奇的沒有反駁,一邊頭搗如撥浪鼓,一邊眼中卻熠熠生光的說:「連刀都不會握,怎麼能去剔骨呢,司馬放心就是!」
眾人一時間都怔在了場中,沒想到張飛會說出這麼淺顯的道理來,劉瀾更是心中感慨一聲小智慧大道理,這張飛又是作畫又是內秀還是演義裡的猛壯士?良久,張飛拍著腳下猛虎屍體突然大笑著說:「司馬,咱們這回發了!」
他那嗓門本來就大,笑起來就像是百鬼夜啼一樣別提多瘆人了,立時就把劉瀾嚇了一大跳,連同著簡雍關羽三人,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了好半晌才有所緩解,看著張飛拍著猛虎屍首劉瀾卻在心裡計算著他那句這回發了到底發到了什麼地步,要知道老虎的價值絕不是單一的一處,俗話說老虎身上都是寶,要是真拿去賣,什麼虎鞭虎骨虎皮等等那價值可都是無法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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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劉瀾初來,對這頭老虎的具體價格無法給出準確價值,問道:「翼德,你說這隻虎能賣多少?」
「能賣多少?」
張飛原本以為劉瀾會知道詳情,但聽他這樣一問,只道是他乃軍旅對市儈之間的事情不甚了了,想了想,道:「不久前涿縣有個商販出過一張虎皮,好像賣了……」畢竟這種事他也不上心,一時間倒也有些想不起來了,苦思冥想片刻,才道:「賣了整整三十萬錢!」
三十萬錢的概念是什麼?如今涿縣一石米的價格在三百到五百錢,一座像樣的宅院,次一點的十七八萬到二十幾萬錢之間,而如果是雇昨晚那些個姿色不錯的奴婢或者家丁,一個月管吃才是四百錢,也就是說這麼一張虎皮能買一千石糧或者一間較好宅院甚至是僱傭七百多奴隸,就這麼當上了土豪了?
土豪的日子雖好但終究不適合劉瀾,他還是打算把虎皮當禮物送給劉元起,可這隻虎說到底是張飛獵到的,和他幾乎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正盤算著怎麼開口,不想體己的張飛卻說了句肉歸我,虎皮就交給司馬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