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漢人,我要把你們一個個挫骨揚灰!」
忽的,天空突然響起一長兩短最後還有嘟篤嘟的號聲,這是鮮卑人用端牛角製作的號角,但發出的聲音鮮卑人卻不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他們不明白,對面的漢人卻知曉,在號聲響起的瞬間,就聽他們不知喊了些什麼,然後一個個慌慌張張一撥馬頭就開始向後逃跑。
柯祿見狀,立時咬牙切齒的追擊了出去,殺了我那麼多族人,現在想跑,哪那麼容易,一馬當先,帶著部族勇士緊追而去,聲音陰沉的傳達著命令:「將眼前的漢人斬盡殺絕,剩下的漢人盡量抓活口!」
一追一逃,梁大等人已經進入了山道,他知道山峰上司馬早就準備好了粗木與大石,就等著鮮卑人的到來,一個個快速牽馬向山上攀爬,只有和鮮卑人拉開距離,司馬才會沒有顧慮的砸向鮮卑人,不然投鼠忌器,到時候放鮮卑人上山,那今天可就真要完蛋了。
鮮卑人一路追擊而來,漢人離他們越來越近,此時看著他們下馬攀山,更是冷笑連連,看來漢人已經被嚇破了膽,不然又如何會慌不擇路的選了條登山的道?
第一時間下令追擊,只是剛到了山角之下,突然從兩邊足有七八丈高的山巖邊站起了無數身影,柯祿腦海中嗡的一聲響,漢人居然早有安排,難不成這一切都是漢人的詭計不成?
就在他心慌意亂之際,那道嘹亮的喝聲成了確切的答案,張正代替司馬鼓喝一聲:「巨石準備,粗木準備!」
「放!」
轟隆隆隆,山頂落下的巨石與粗木成了奪命的鐮刀,一時間隊伍被攔腰截斷分成了二波,靠近山道的鮮卑人被百十多把箭鏑瞄準著,很快被射成了刺蝟,而在來路,柯祿在狹窄的山道左閃又躲,直到此刻他終於確信了自己的猜測,狡猾的漢人之所以選擇登山,並非是慌不擇路,而是要靠著眼前有些類似漢人甕城的山道險要地形對他發動猛烈的攻擊!
前鋒部隊被山上大石巨木落下而哭嚎聲不斷,最少數十騎因躲閃不及被活活砸死,這還不說進入登山道被射殺的族人,此時的他早已顧不了這些,只知道拚命的逃,可當他剛出了山道退回山谷,卻又發現後軍又響起了猛烈的廝殺聲。
一時間柯祿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山頂的漢人一時難以對付,可山谷裡的漢人還不是軟弱的小羊羔,想怎麼殺就這麼殺?
只是當他迎上去的時候卻愣住了,眼前與族人廝殺在一起的哪裡是什麼漢人,竟然是該死的種部——種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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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脊之上,劉瀾望著一具具屍倒下的鮮活生命心都在淌血,呼吸變得粗重,慘烈的交鋒讓他背轉過頭,難以直視這些相處多日的老兄弟倒在血泊之中。然而他又不得不睜開雙眸,眼中難掩心中的焦急與迫切,緊緊地盯著趙洪離去的方向,為什麼,為什麼還不回來,如果他能早回來一刻,下面廝殺的戰士就能少流一絲血!
時間凝固,每一秒鐘都會有成片的將士落馬,就在劉瀾心底防線即將奔潰,就在他要鳴令收兵放棄無為抵抗之際,山道忽然出現了三十幾騎,當先之人正是趙洪,而在其之後不遠處,藉著火把的微光,劉瀾認出了一位老熟人,種煥。
原本就有七成勝算的他,臉上的凝重在收眼之後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淡淡的笑容,沒想到種部來的會是種煥,看來七成要變九成了。
種部有二虎,猛虎名為種煥,勝在武勇,稚虎名為軻比能,之所以是稚虎,首先是他的年齡幼小,不過才十七八歲,但在領兵作戰統籌全局上面卻有著過人的天賦,而據他所知種部與柯最部乃世仇,所以當劉瀾聽說種部前來的時候一個大膽的念頭就在心中萌生了。
既然種部與柯最部是世仇,那麼在目今的情況下能不能借刀殺人,在誘敵深入的同時將禍水東引從而金蟬脫殼?
這個念頭太過大膽,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可是對於熟悉遊戲的他來說這當然不算什麼,他現在要找的就是響水瀑布的山脊,但讓其欣喜若狂的是在抬頭之際卻發現自己就站在那處山脊腳下。
由於時間緊迫,更要妥善佈置,所以劉瀾無法對眾人解釋,只能靠著強壓將一切安排妥當,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他有十足把握當水火不容的兩部相遇一定會拚個你死我活,之後才會把目標轉向自己,當然了以劉瀾所瞭解到的情報,一千人的種部與三千人的柯最部廝殺最後一定還是柯最部勝出,到時柯最部能被耗去多少人,不管是一百一千還是二千,他依然毫無勝算,可他卻從未想過要和柯最部硬拚,因為他還知道一條小路,而柯最部與種部的交鋒就會留給他充裕的時間撤離,所以劉瀾對這一安排有七成的把握,只要把握好時間差,那麼勝券已經在握。
可在發現種部是猛虎種煥帶隊後,原有的七成霎那變成了九成,而且一個更為大膽的念頭在心中瞬間浮現,不過現在要做的卻是要先將梁大他們招回來,然後讓種部與柯最部鷸蚌相爭,他好去漁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