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掛著那麼大個銀盤,看毛辯發那是吹牛,但看那寒光閃閃的箭頭卻是清晰可見。
想躲?沒門。
躲不過這一劫,今兒就葬身這草原,運氣好鮮卑千長刨個坑埋了,運氣不好棄屍荒野不是被野狼野狗啃了就是被飛鳥鷹隼啄了,反正都他娘沒啥好結果!
而且就算自個兒不得好死,可那邊還有一群百姓正開溜,到時候那可就真要遭大罪了!
現在就是想死也不能死了!
司馬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可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心中卻又閃過了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
瘋狂的念頭一經出現,便徹底不受控制起來。
也是,在這生死時速的一刻,哪還容他有其他想法,身體只是出於本能的才會如此,若非沒有考慮的餘地,若非連潛意識都在說只有如此才能有百分之一生還的可能,司馬發誓他絕不會再干第二次。
箭簇在眼前越來越清晰,避無可避的司馬完全憑著本能,在箭鏑飛來的那一刻竟然長大了嘴巴,只是生死時刻一直屏息的司馬驟然張開口唇,卻驟然感覺胸腔中湧出一股熱氣,這股熱氣快速瀰漫開來,居然包裹住了口腔!
生死時刻劉瀾哪還敢多想,反正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接了九死一生,不接,十死無生!
瞅準箭矢飛來的軌跡,大嘴一張,用嘴巴將那那迅猛無匹的一箭咬了下來,可是箭矢的力量太強了,司馬只是下意識的,完全出於本能的順勢往後一擺頭!
在這樣的作用下箭矢的速度稍有緩解,但劉瀾的滿嘴鋼牙卻不敢有一刻的放鬆,緊咬著箭鏑,這一刻司馬似乎感覺到牙齒和箭頭擦出的火花來!
火花過後便是火辣辣的感覺湧現,一時間好似連口腔嘴唇牙齒都不屬於自己,毫無感覺!
有那麼幾十秒,失去知覺的口腔又被疼痛所取代。
還好,終於可以確認這一箭是接了下來,而不是射了進去!
吐掉咬下的勁箭,此刻牙齒口腔巨痛無比,揉著發麻發酸發疼的下巴心有餘悸的想奶奶的,什麼黑人茶倍健中華一洗白,都不如咱這青鹽磨一磨,如今都尼瑪能接箭了,要再磨上個把月,往後什麼三菱箭頭什麼鋼珠鐵彈那還不是口到擒來?
劉瀾此刻感覺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奇跡,始終不敢相信,若非是鮮卑人的那句好本領敲醒了他,只怕還要在雲裡霧裡飄很久!
「好本領!」
鮮卑人出口大讚一聲:「再接第二箭!」
接你妹!雖然接下了第一箭,可現在大門牙都活動了,隨時都有可能下崗,若是第二箭再像剛才那般迅猛無匹,以牙齒的狀態到時候不僅接不下這一箭,而且還極有可能被射碎門牙直貫口腔!
想通這一切的司馬在鮮卑人引弓搭箭的同時,早拍拍屁股一溜煙躲入了之前柏樹樹幹後面了。
與此同時鮮卑人的勁箭嗖的一聲射入樹幹之中,雖然沒有入木三分,但就是入木二分,也已經將他嚇的夠嗆,魂飛天外了!
躲在柏樹後面的劉瀾,藉著那月光清輝照耀,心有餘悸地看著耳側箭矢,額頭冷汗如雨,嘩嘩的流!
心裡打定注意,能拖一分是一分,只要等百姓們逃到了安全的地方,那他就可以溜了,與這樣的箭術高手對上,多待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險!
可是鮮卑人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嗎?而且剛才他之所以沒有還擊是因為鮮卑人在他的射程範圍之外,也就是說鮮卑人在七十步外仍然能夠引動強矢,而他卻沒有這樣的本領,在他面前就只有被射的份,這種局面下想要轉敗為勝,除非將他引到射程範圍之內,不然沒有一點勝算不說反而還會使他陷入絕境!
「大家都是耍箭的,有什麼事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商量呢?不如咱們都把弓收起來,然後坐下來喝喝奶酒,吃點肉乾,在探討探討箭術評點評點美人不也挺好?」
「是嗎?」
「是啊~~~」這句話一出口心臟便突的一跳,然後就看到那冰冷的箭頭又瞄準了自己,再然後箭矢就射了過來,好在緊挨著樹幹,一轉之下就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好險,好險~~~」
劫後餘生的司馬本想著強攻不行就智取,所以才變著法讓鮮卑人放下手中的檀弓,只要他敢放下那他就有一百種手段滅了他,即使他不答應,也就當拖時間了,反正也少不了一塊肉。
可當他聽到鮮卑人說出是嗎二個字並回答是啊的同時他發現鮮卑人的回答聲並不是從剛才的方向,而是出現在側面,心頭一驚,驀一看去,卻看到鮮卑人露出了一絲捉黠的笑容,白白的大門牙,森森的冷箭頭,看著就怪瘆人的。
也是他反應快,連滾帶爬就轉到了樹身一側,聽著那從耳邊飛過去的破空聲,提心吊膽地拂拭著額角的冷汗。不都說夷狄沒腦子沒心眼,眼前這位心眼只怕比自己這別部司馬都還多,這回可是真的難辦了!
夜晚的清風一吹,爬滿汗珠的額頭一陣冰涼,還有那汗水濕透的後背,冷颼颼的不寒而慄!剛才吃過一塹哪還敢再有絲毫大意,眼珠不停的觀察著四周,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趕快往一邊和鮮卑鬼子饒樹溜!
就這麼提心吊膽過了一兩分,遠處已經聽不到百姓亂糟糟的聲響了,可困擾在心頭的卻是現在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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