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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趙苞 文 / 皇叔劉司馬

    「報仇!」

    「我們要報仇!」

    趙苞耳邊響起了充滿憤怒的報仇聲,但他卻並沒有回應,而是翻身下馬朝著母親妻子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他又翻身上馬,用袖子擦了擦未敢的熱淚,舞動長槍,從口中發出一道悲而蒼涼的長嘯聲:

    「漢軍的精銳們,你們之所以拿起刀槍,為的是什麼!」

    「保衛家園!」

    「漢軍的精銳們,你們之所以成為幽州突騎,又為的是什麼!」

    「抵禦外虜,保家為民!」

    「現在鮮卑人要來動我們誓死也要珍視守護的家園,你們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

    「不答應!」

    「那就用你們手中的刀槍,告訴這些鮮卑人,我們所珍視的東西,絕不容外族踐踏!」

    「絕不,絕不!」

    「我的同袍們,為了我們身後的親人,為了我們腳下的家園,戰鬥!」

    「戰鬥!」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

    「殺啊!」

    「殺啊!」

    漢軍響徹曠野的喊殺聲瀰漫開來,一時間道道飽含肅殺的氣息四野傳蕩!

    慘烈的交戰在平原留下了一具具抵擋外虜入侵而丟下的鮮活生命,他們是大漢帝國最為精銳的幽州突騎,是幫助光武帝問鼎天下的精銳騎士,他們的光榮不僅是前輩留下的豐功偉績,而是一個個不惜拋灑熱血也要抵擋來自鮮卑外族入侵的英勇戰士!

    『也許我會死在這場交鋒中,但從來到遼西,我就有了戰死沙場的覺悟,身為一郡的長官,保土安民是我的責任,也許我的孩子會怨我沒有保護好他的母親,可百姓的孩子不會怨我沒有保護他們的母親。

    雖然我的母親妻兒慘死,可百姓的母親妻兒仍然健在,從此以後,我會與母親妻子生死分離,但是能看到郡內百姓閤家歡樂,這難道不是一個長官該有的覺悟?這難道不是一個長官該有的珍視,遼西郡由我來守護,要守護的絕不是這座城池,城沒了,能再建,可人沒了,又能去哪去找!

    孩子對不起,這個世界我可以摸著良心去面對,可是你,我真的不知該怎麼去直面,是我讓你失去了母親,也許你會恨我,一輩子不會原諒我!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身為一郡長官,我不能讓一郡百姓都失去他們的父母,所以這是身為遼西太守的覺悟,我的珍視是這片土地,是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絕不容外族來犯!』

    當時他的兒子並不能體會到信中的含義!

    趙苞帶領他的幽州突騎勝利了,雖然沒有擒住鮮卑大帥,但成功擊退鮮卑人的進攻。然後放出了趙洪。

    他的兒子第一時間就跑去見他:「祖母呢,母親呢?」

    趙苞心灰意懶的垂著頭,向一側指了指。

    驟然,兩具棺木出現在眼前。

    「趙苞,我恨你,你這個劊子手,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祖母和母親不會死!」

    從此他的兒子與父親恩斷義絕。

    故事講完,所有人都在低頭沉思著,親人,對他們來說哪個不是看的比性命更重?在這個年代,黔首如草芥,可趙苞卻用實際行動狠狠抽了抱有這種思想者一記響亮的耳光,親人很重要,但百姓的生死更重要!

    背負了母死妻亡的代價,甚至連獨子都和他恩斷義絕,但他卻是為了保全遼西一城百姓啊。好官,是真的愛民如子的好官,在後世這樣的官還有嗎?如果有,哥哥又豈會慘死!

    劉瀾心中無比動容,他很想知道趙苞後來怎麼樣了,所以小聲開口問了句。

    後來?趙洪淒楚而笑,偷偷摸了把眼淚,說:「後來趙苞在遼西之戰勝利後辭歸葬母,但終日鬱鬱。聽說他對鄉黨說:食祿安民,系職責所在,然鮮卑犯境,鄉里之間慘絕人寰,雖保一城之民,卻陷芸芸眾生以致死難,此豈能言忠?知母涉險而不救,見母落難而全義,此又豈能言孝?似予這般不忠不孝之輩又有何面目媮息人世?

    他每日在這般自責中度過,最後心郁成急,嘔出紫血數升,臨死之際,念念不忘者仍是那慘死在鮮卑人刀下的老母親……

    「唉!」劉瀾無比動容的長歎一聲,抬頭望向了天際,趙苞的故事太震撼了,雖然無法與岳武穆的精忠報國比,但似這般人物,似這般母親,真的是……

    劉瀾心中想不出任何形容詞來形容,但他已經猜到趙苞的兒子就是趙洪,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對鮮卑人恨之入骨,殺人後又會痛哭流涕,像是小媳婦,那般傷心!

    他瞭解他現在的心情,他知道他現在也許連哭都會覺得沒有資格。

    轉而他又發笑,是笑自己年少不知,但這種笑卻令眾人看了只想哭。

    他一直以為是父親害死了母親,那時年少不曉大義,所以對父親的誤會就變得越來越深,可等漸漸長大之後卻發現恨了六七年的父親原是為了大義不得不為之,這樣的幡然醒悟後的自責也就更加痛入骨髓,仿若一座大山壓著他。

    劉瀾在他身邊坐下,他不知該如何去開導他,但他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肢體動作來讓他明白,讓他感受到溫暖,大傢伙會永遠陪著他!

    「司馬,大家,你們怎麼不罵他那個蠢兒子?」

    「為什麼要罵?那時候他年紀還很小吧,但即使撇開年齡問題,這也很正常啊,趙苞身為一郡之長,百姓大於母妻,他沒有做錯!其子身為人子,親人大於天地,他要救母親和祖母也沒有錯,你看我們人啊,雖然外表都一樣,但心裡所珍視的東西卻並不一樣!

    有人珍視金錢,有人珍視權利,而趙苞他呢,是珍視治下百姓,他的兒子又珍視自己的親人,這又有什麼錯呢?人所處的立場不一樣,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就不一樣,所以任何事都不會有對錯,但我們又該怎樣衡量對錯呢?

    就好比我們要修一條路,雖然可以讓更多的人去走,但肯定就會讓有些人無路可走,所以當時趙苞沒有因為母親而獻城,反而是讓一城百姓免於鮮卑人的毒手,所以他做的是對的!」

    父親,對不起,孩兒早已明白您當時的艱難抉擇了!趙洪偷摸了把眼淚,平復下心情,淒楚的笑著說:「司馬,既然像您說每個人都有所要珍視的東西,那您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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