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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打紅薯窯 文 / 夢無夢烏

    你現在所受的苦,都是為了讓你的明天更美好。

    與徐巧芬在一起,夏夢覺得非常開心。她們經常會在秋天或者冬天晴朗的週末,相約到學校後山一起看書。徐巧芬會隨身帶著幾個家裡種的紅薯,都是她父親特意騎車給她駝來的。而夏夢則會帶上瓜子、板栗、糖果餅乾之類的零食。

    看書累了,徐巧芬會把紅薯掏出來,「開始打紅薯窯咯!」

    徐巧芬吩咐夏夢到地裡找來許多均勻的乾土塊和柴火,而她則負責選窯址。選好窯址後,她會在地上拾起堅固的樹枝,在地上挖出一個小坑,然後在小坑周圍建立窯基。

    「建窯基要用大塊點土塊,這樣的窯菜堅固。窯基要做一個門,這是專門用來生火的;做紅薯窯要有一個原則:越往上土塊越小。這樣能夠有利於紅薯窯通風,使火勢燒得更旺,才能把土塊燒紅。」徐巧芬一邊忙碌著,一邊教導著夏夢如何做窯。

    「那如何分辨土塊是否充分受熱,是否可以放進紅薯?」夏夢從小在城裡長大,她從來不知道紅薯還可以這樣吃的。

    「分辨方法就是,透過窯的縫孔往裡觀察,土塊被燒得發紅的部分比例是3/4就足夠了。土塊燒紅後窯裡的炭渣和火灰比較多,會導致溫度不均勻,需要先把窯頂的1/3燙土塊做墊底。」徐巧芬耐心的手把手教著夏夢。

    「好了,窯砌好了,準備燒火吧。」徐巧芬直起身子,指著窯對夏夢說道。

    「燒火的工作交給我吧。」夏夢從兜裡拿出打火機,把乾草和干樹枝點燃,往窯洞裡填去。只有把窯燒紅了,土發燙的熱量才能烤熟紅薯。

    「接下來,我們就等窯發紅了。」徐巧芬與夏夢擠在窯前,火透過窯洞,把兩人身上烤的暖洋洋的。兩人一邊吃著零食,一邊閒聊。

    「芬芬,上周我買的衣服褲子,沒有試,既然短了,穿不了,我已經帶來,放你宿舍的床上了。」夏夢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新的沒有摘牌吧?可以找店主退貨啊?」徐巧芬說道。

    「我洗過了,然後試穿發現小了,所以退不了貨!可是扔了多可惜啊。」

    「夢夢,你怎麼老這樣啊?你買了太多衣服是偏小的,全新的都送給我了,可我穿不了那麼多新衣服。」徐巧芬皺眉責怪夏夢,一件衣服好幾十元錢,有些還好幾百元,一件新衣服都夠她幾個月生活費了。

    「嗯嗯,下次我一定試穿了再買啊,你別生氣了。對了,明天早點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帶。」夏夢家離學校很近,所以她住校,早點她都在外面買了帶進學校。

    「我早點在學校食堂吃,你不要給我帶了。」徐巧芬小心翼翼的拒絕著,平日,她為了節省錢,經常不吃早點。

    「包子那麼大,我既想吃肉餡的,又想吃雞蛋餡的,還想吃芝麻餡的,可一個我又吃不完,多浪費啊,所以,拜託了,別讓班主任看見我扔糧食,罵我浪費好不好?」

    夏夢搖著巧芬的手說道。

    「哎,真拿你沒辦法,那就買你喜歡吃的得了。少買一些啊,不要浪費哦。」

    「哈哈好的,芬芬,下週末你去我家吧,我要洗被子,但是被罩干了,怎麼套進去啊?我不會弄。」

    「嗯,下周我去你家,我幫你弄吧。」徐巧芬爽快的答應了。

    大約四十分鐘過去了,「窯燒紅了。」夏夢興奮的叫著。

    「等熄了火,你看看我怎麼做啊。」徐巧芬看著興奮的夏夢笑著說道。

    「先在最地下一層放好一層紅薯,封住火口,然後揭開窯頂,夾幾塊燒紅的泥塊覆蓋在紅薯上面,然後又在泥塊上面鋪上一層紅薯,接著又在紅薯上面鋪上燒紅的泥塊。」徐巧芬一邊說著,一邊指揮夏夢也往窯洞裡填紅薯。

    「開窯頂取燒紅的燙土塊要小心,以防窯塌方和燙傷自己,然後通過頂部開好的缺口把紅薯小心地丟紅薯窯中去,你要記住哦,丟紅薯盡量丟得均勻些、整齊些,先丟大紅薯再丟小紅薯,因為底部溫度較高而不易散熱,這樣可以保證紅薯同時熟透,然後把土塊往中間推倒,讓很熱的土塊把紅薯埋住,用硬物將土塊雜碎,夏夢,你最好用比較長且適手的硬物,離遠一點再砸,防止高溫的土塊濺飛到身上,對對,就是這樣的。」

    「好了,接下來讓紅薯在裡面燜烤半小時後,我要在窯的兩側,離窯20--30厘米處向窯低10厘米處挖一個通氣孔,以便更好地蒸發紅薯的水分燜烤得更干更香。」徐巧芬有條不紊的忙碌著。「接下來,就讓我們耐心的等待紅薯的成熟吧!」徐巧芬拍著手裡的土說道。

    「芬芬,你太能幹了,感覺你什麼都會做啊?」夏夢對徐巧芬欽佩不已,「你會縫補衣服,會炒菜做飯收拾屋子,學習還那麼好,而且,你還會打紅薯窯!」

    「在鄉下的孩子,這些東西幾乎都會。你因為在城裡長大,從小生活條件優越,接觸不到這些,所以不會也不奇怪。」巧芬淡淡的說道,話裡透著憂傷。「夏夢,你太幸福了,所以要珍惜生活給你的一切。」

    「嗯,是的,芬芬,其實我也很羨慕你啊,有愛你的爸爸和弟弟。對了你弟弟為什麼不去上學呀?我可以先借錢給你,讓弟弟接著上學,你看行嗎?」夏夢真摯的說道。徐巧芬的弟弟乖巧懂事,而夏夢從小沒有兄弟姐妹,她也把好朋友巧芬的弟弟看作自己的弟弟。

    「那怎麼行啊?我不能用你的錢。而我弟弟學習成績不好,他不喜歡學習,是他堅持不去學校的。」巧芬說完,抬起頭,使勁把眼眶裡的淚往回塞。

    「哇,芬芬,紅薯好了,好香啊!」夏夢拉著徐巧芬的手,歡呼雀躍的跳著。

    「嗯,讓我開窯吧。夢夢你離遠一些,小心燙著你。」巧芬拿了根棍子,扒拉著乾土裡的紅薯,一個個香噴噴的紅薯擺在夏夢面前。

    「實在是太美味了!」夏夢蹲在地上,一邊吃著芳香四溢的紅薯,一邊感歎著,「芬芬,你知道嗎?你就是這個紅薯,必須得經過熱土的痛苦炙烤,才能享有獨特的美味。你現在所受的苦,都是為了讓你的明天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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