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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他想輸,誰也攔不住 文 / 半筐桃子

    中央城。

    朝陽同樣從東方升起,商業街的人潮依舊川流不息,今天的中央城比起往日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可是,似乎還有些微妙的不同。除了歡笑與憂鬱,洋溢在人們臉上的,還有一份不安和希望。

    因為,南征正式開始了。

    前幾天,勇者艾米莎夏率先出發,跟隨大部隊趕往南方前線,緊接著,霍格學院那幾名贏得冠軍的學生也跟了上去。

    戰爭,勢在必得!

    上次南征,魔族元氣大傷,魔王更是身受重傷,被斷罪之翼打進了無盡之森深處不敢露頭,雖然人類也付出了同樣慘痛的代價,但是……人類的堅強和韌性是那幫愚蠢的魔族永遠都比不上的。

    騎士選拔賽,不但選拔出了像驅魔救世社這樣傑出的後輩,而且,薇爾維特之女艾米莎夏更是接受了雪拉的祝福,被光明神選中,得到了強大的力量,成為了新一任勇者。

    魔族的韌性不可能比得過人類,短短一年,他們肯定還沒從失敗的陰影中走出來,這次南征,人類必定能給予魔族狠狠一擊。

    可是世事難料,戰爭更是沒有百分百的勝利,任何一點點小失誤都會白白葬送好局,除了硬實力,運氣,心態,三者缺一不可。

    俗話說,驕兵必敗。

    當所有人都對驅魔軍最高指揮官藍斯抱有絕對的希望時,有一個人卻憂心忡忡的喝著悶酒。

    霍格學院。

    房間內。成摞的文件散落在地,無人管理,一隻碩大的酒桶放在正中央,金黃色的液體滴滴答答打在文件上,浸濕了滿是文字的紙張。

    就算雷姆再懶惰,換了平時,他也得乖乖打起精神將成山的文件處理好,因為這並不僅僅是冰冷的文字,更是關於學生自身的信息,他不敢大意。

    可是今天。他卻完全置之不理。獨自一人端著大酒杯,翹著二郎腿,坐在窗戶邊,一邊望著窗外生機勃勃的春景發呆。一邊痛飲杯中之物。

    光當。

    門開了。

    「哈哈。凱恩老頭。沒想到你竟然來了,快做快做,我弄了一桶好酒。咱爺倆兒喝點兒?」

    看到客人進屋,雷姆立馬翻出一隻酒杯,豪爽的倒滿酒遞了過去。

    「哼,怎麼,我不能來?」一進屋,凱恩被濃濃的酒氣熏了個半死,「呃……你在喝酒?大白天的你不幹活兒,喝什麼酒!」

    「哈哈,不急不急,難得有時間,我也歇歇。咕嚕……」說著,雷姆舉起酒杯,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啊……爽!哈哈,來,凱恩老頭,你也來點。」

    「滾,我不喝。」凱恩嫌棄的推開雷姆遞來的酒杯,在重重文件之海當中尋了一條通路,走到凳子邊兒坐了下來。

    雷姆今天是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前些日子,凱恩把整個學院都丟給了他,除了管理日常事務,雷姆還得照看驅魔救世社這幾名操心的熊孩子。

    現在,藍斯那臭小子上戰場了,沒人再來煩他,驅魔救世社那幫熊孩子也滾蛋了,只剩下他一個。

    不,還有一個人,凱恩。

    咕嚕咕嚕……

    雷姆又喝了一大杯,可還覺得不過癮,又連著喝了好幾杯,看得凱恩陣陣心驚。

    在凱恩的印象中,喝酒如此不要的命的人,除了他以外就是艾米莉亞了。

    雷姆出身低微,小時偷過米,長大殺過人,當元帥之前就是個地痞人渣,嗜酒如命,可是輪喝起酒來,他遠遠比不過艾米莉亞那份淡定。

    不知道艾米莉亞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這兒,凱恩莫名傷感,不禁也端起酒杯,淺淺嘗了一口。

    「嘶……」

    好久不喝酒,火辣辣的口感讓凱恩有些不適,可是漸漸地,酒的醇香在他的嘴裡迴盪,讓他欲罷不能。

    「不錯,好酒。」

    「話說凱恩,你真的不打算跟他們一起去麼?」大胖臉變得紅紅的,雷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道,「如果有你在,這次南征的勝算至少要高上一成。」

    「一成?呵呵,雷姆,你太抬舉我了。」

    「不不不……不是抬舉……凱恩老頭,你、你有這個能力。」雷姆搖頭晃腦的說。

    一成勝算……也許聽上去這一成勝算顯得微不足道,但是,對於一場規模浩大的戰爭來說,任何一個人所起到的影響都是微乎其微的。

    只靠凱恩一個人就能讓人類和魔族之間的戰爭勝算提高至少一成,這是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事。

    可是作為前帝國元帥,雷姆深知凱恩的厲害,這一成勝算並非危言聳聽。

    判斷一名魔法師的實力,人們第一個看的往往就是他的年齡。年齡越大,魔力就越是雄厚,對元素的掌控能力也越細膩。

    凱恩已年近花甲,華發蒼顏,無論是對魔力的理解還是對元素的掌控都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更何苦,他還是一名九階全系大魔導師,立於大陸之巔,放眼望去,無人能及。

    對於指揮官而言,凱恩的存在也許比他們自家老婆都要迷人。魔法爆發出的恐怖力量可以在一瞬間改變戰局,凱恩真正的價值並不是在於他自身的力量大小,而是在於他的威懾力!

    對於敵人而言,他就相當於一台無限能量的魔晶大炮,身邊還自帶數不清的防禦兵力。有他在,指揮官可以打出令人拍案叫絕的精彩戰術,就算他一次都不出手,敵人也會因為畏懼他的力量而頻頻犯錯,不得不一次次放棄戰機,最後導致失敗。

    遺憾的是,八年前,凱恩打定主意再也不參加南征,封印了自己的力量,選擇安安分分當一名校長。

    「哎,要是有你在,這次南征十拿九穩,嗝兒……我、我們也能少死不少人啊!」醉醺醺的雷姆有些撐不住,不得不用雙手拄著桌子保持平衡,「喂,凱恩老頭,你不再考慮考慮麼?」

    「哼,你這傢伙會在乎士兵的生死?我看,你是怕藍斯那小子打輸了仗,想讓我去幫他吧。」

    不屑的哼了一聲,凱恩也不甘示弱,當著雷姆的面干了滿滿一杯。

    「哈哈,我的確不太放心那臭小子。萬一他這次輸了,我怕他……」

    「怕他像你一樣,最後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

    「哎,我這把老骨頭早就沒什麼追求了。」雷姆瞇著眼睛,昏昏欲睡,硬撐著自己保持意識,「我啊,就算後半輩子都留在你這兒混日子我也樂意,可是他不同,他還年輕……」

    「哈哈,你算了吧,你這痞子還懂什麼年輕不年輕。」凱恩拍著雷姆的肩膀說,「放心吧,雷姆,藍斯跟你不同,雖然他有些刻板,不過,他看人可比你准多了。」

    「哈?我、我比他差?」

    「我這麼告訴你吧,這次南征,藍斯他想輸都難!」砰的一聲將酒杯拍在桌子上,凱恩擦了擦嘴,大聲的說。

    「為什麼?」

    「因為,有他在。」凱恩故作神秘,笑呵呵的說,「你剛才說,如果我上戰場能提高至少一成的勝算,可如果是他的話,至少提高……」

    「提高多少?」

    「五成!」

    「唔,等等!我數數,一、二、五……」雷姆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原來人類和魔族也就是五五開,差不多五成勝算。嗝兒……要是再提高五成,那就是十成……」

    雷姆打了個酒嗝兒,瞇著的小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

    「十成?十成!?」酒一下醒了大半,雷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凱恩,你、你喝多了吧,十成?怎麼可能,就算實力差距再大,也不能有十成勝算,這是常識啊!」

    「隨你信不信。嗝兒……」凱恩也打了個酒嗝,不想多說,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想要達到十成勝算,我只知道一個方法。」

    「什麼方法?」

    「那就是,敵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贏,他們想故意輸給我們……只有這樣,才能達到十成的勝算。」

    沒錯,這是唯一的方法。

    想贏很難,想輸卻很簡單。只要敵人想輸,誰也攔不住他們,絕不可能發生任何意外。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魔族想要故意輸給我們?」雷姆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哈哈,是啊,為什麼呢?」

    凱恩為老不尊的撇了撇嘴,勾起雷姆的好奇之後飛快的溜走了。

    「喂,他是誰,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

    雷姆試圖追上去,可是他喝的實在太多,腦袋暈沉沉的,剛一站起來就摔在了地上。

    他看見,凱恩臨走時好像抱走了一隻大桶。

    「嘿,死老頭,你走就走,別搶我的酒啊!我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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