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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 約見 文 / 百慕大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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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冬梅走後不久,康梁找了個借口出去,把店舖交給店裡的夥計。然後坐上人力車急匆匆來到中民公司總部面見方秉賢。

    方秉賢一見他來,問道:「阿梁,你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康梁走上前,低聲說道:「老爺,剛才三小姐到我那裡去了。」

    「什麼?」方秉賢驚得站起身,把康梁拉得離門口遠一些,然後急切的問道:「那丫頭怎麼跑你那裡去了?」

    康梁把方冬梅對他說的話對方秉賢複述了一遍,然後問道:「老爺,您看三小姐這次來的意思是……?」

    方秉賢想了一下,「那丫頭的性子你還不瞭解嗎?為了她自己的事是不會來找我的。我估計是八路那邊有什麼事,這樣你先按她說的做,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孝先和夫人知道。」

    「明白,老爺。」

    第二天,康梁按照方冬梅囑咐的把一束百合花插在店中的花瓶裡,然後就在店中焦急的等待著。可足足一個白天過去了,也不見方冬梅到來。康梁心裡很是不安,「難道三小姐出什麼事了?」

    出了店舖,康梁心不在焉地往回走,一個報童跑了過來,「賣報賣報!先生買份報紙吧。」康梁擺了擺手,趕他離開,可那個報童仍然纏著他。康梁沒有辦法,只能買了一份。報童遞給他一份報紙後,就吆喝著跑遠了。康梁打開報紙,卻見裡面用膠布粘著一張紙條,再回頭找那個報童,早已不見蹤影。康梁忙叫過一輛三輪車,趕往方府。

    方秉賢一見他來,心裡就猜到了七八分,當下不動聲色的把他叫到書房。一進書房,方秉賢就急切的問道:「那丫頭怎麼說?」康梁道:「老爺,小姐她沒來。不過她讓人送來了這個。」說著把那份報紙遞了過去。方秉賢打開報紙,小心地揭下那張紙條打開。見是一張瀋陽梨園戲院的包廂票,時間是在後天晚上八點。方秉賢點了點頭,把票鎖進辦公桌的抽屜,對康梁道:「你先回去吧。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此事。」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到,這天傍晚,方秉賢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借口自己有應酬要晚些回去,然後就在外面找了一家餐館用了飯。慢慢挨到將近七點半,方秉賢這才坐車來到梨園戲院。

    進到包廂後,方秉賢心中忐忑不安、坐立不寧。八點鐘,場上鑼鼓一響,演出開始了。方秉賢雖然是戲迷,不過今天他沒有什麼心思看戲,不時地左右張望著。此時,舞台上正在上演兩軍交鋒,在「緊急風」的伴奏下,雙方兵士「殺」得是你來我往。

    包廂門一開,一個人走了進來,「先生,要香煙嗎?」方秉賢正在心煩著,把手一擺,「不要!」那人走上一步,低聲道:「先生是新牌子,冬梅牌。」方秉賢一聽,急忙回過頭,見來人正是自己的三女兒。方秉賢急忙來到包廂門口,探出頭四下張望了一下,方冬梅微微一笑,「爸,您放心,外面有我們的同志負責警戒。」方秉賢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啊。」跟著低聲問道:「冬梅,你來瀋陽找我有什麼事?」

    方冬梅坐下,把上級的意思向父親簡單說了一下。方秉賢聽後怒道:「你這是要陷你父兄於不忠不孝之地嗎?」

    方冬梅也生氣道:「爸,什麼叫不忠不孝?我們是要忠於人民、忠於國家。老蔣把國家禍害成什麼樣了,別的不說,法幣在短短幾年間就變得和廢紙沒什麼區別。這樣下去將會導致經濟的崩潰,跟著就是政權危機,這一點您不是不知道。怎麼到現在您還是這麼執迷不悟呢?」

    方秉賢「哼」了一聲,「這還不是國家內亂不息所致。一旦國家太平,情況自然就會好轉。」

    方冬梅平靜了一下心情,耐心地對父親解釋道:「爸,您怎麼還不明白?老蔣還有那些大富豪們代表的是什麼人?都是那些反動大官僚資本家和剝削階級,他們首先想到的只是他們自己。他們是不會先想到中國老百姓的。」

    方秉賢怒道:「你爸我也是地主資本家,我也是反動的?」

    方冬梅道:「我又沒說您。咱家有錢是不假,可能跟別人比嗎?您在大後方住過,應該知道那些奸商是怎麼發的財吧?其中搞得最大的就是孔家,他們憑的什麼?還不就是憑著和老蔣的親戚關係。如果老蔣真的有決心治好國家,怎麼不把他那連襟和外甥抓起來?」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方秉賢氣得直喘粗氣。

    方冬梅又道:「爸,大道理我不多說,咱們只說實際的。您看看街面上的東西:洋槍、洋炮、洋火、洋煙、洋油……有幾樣是中國自己產的?老蔣上台之後是修了不少鐵路,可那些都是外國淘汰下來的,連鐵軌都寬窄不一,這樣的鐵路能提高多少運輸效率?爸,您去過不少地方,我們那裡您也去過,我希望您好好地想一想,看看到底誰對誰錯。我這段時間還會留在瀋陽,如果您想見我,就按這上面說的做,」說著遞給方秉賢一個紙卷,「我會找人和您聯繫的。」說完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方秉賢叫住了她,「我那外孫最近怎麼樣?」

    方冬梅微微一笑,「他現在已經去加裡寧工學院上學了。最近來信說,學業很重,怕是近兩年回不來了。」

    方秉賢點點頭,「孩子懂得上進、肯爭氣,很好啊。用不用我寄些錢過去?」

    方冬梅急忙道:「不用了爸。我們組織上有資助的。而且如果成績好,學校裡也會有獎學金的。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說完方冬梅打開包廂門,閃了出去。

    方秉賢打開女兒遞給自己的紙卷,仔細記下上面寫的內容。然後取出火柴把紙條燒掉,見沒什麼破綻之後,這才出了戲院。

    回到家,夫人季蘭君問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方秉賢敷衍道:「遇見幾個不喜之人,不想多留在那裡。」季蘭君聽後,也沒有多問。

    小妾香雪走了過來,「老爺,今天街上又漲價了,一斤洋白面就要好幾千塊錢。」

    方秉賢沒好氣的吼道:「非要吃洋面嗎?咱中國自己的白面不行嗎?」

    香雪嚇得不敢大聲說,只能小聲嘀咕道:「那不是不細、不好吃嗎?」

    方秉賢「嘿」了一聲,逕直回到自己的臥室。不一會兒,季蘭君走了進來,溫言道:「老三(指香雪)她也沒別的意思。你發那麼大火幹嘛?」

    方秉賢歎道:「蘭君啊,你說這世道是不是真的該變了?」

    季蘭君驚道:「好端端的你幹嘛說起這個來了?」

    方秉賢緊鎖著雙眉,「你還記得嗎?在民國26年的時候,一百法幣還能買兩頭壯牛,這才過去十年啊。一百法幣就只能買這麼一小塊煤了。唉!」

    季蘭君也歎道:「是啊,再這樣下去可怎麼好喲!」

    方秉賢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夫人,如果國府再這樣下去,你說八路那邊是不是真的能成勢?」

    季蘭君嚇了一跳,「秉賢,你這是什麼意思?」

    方秉賢道:「本以為延安被佔之後,八路頃刻間就會土崩瓦解。誰想到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他們就佔了大半個東北。據說現在石門(今日石家莊)也被八路包圍。唉,黨國前景堪憂啊。」

    季蘭群奇道:「不是說已經反攻膠東,收復山東黃河以南了嗎?」

    「那又如何?我曾聽說他們有一句話,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國府所做之事恰如在那草原之上四處點火。」

    季蘭君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這個婦道人家聽不太懂。我只希望咱們一家平平安安就好。」

    方秉賢又歎了口氣,「算了,多說無益。早些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方秉賢找來康梁,「阿梁啊。你這些年也去過不少地方。你跟我說說,八路那邊到底怎麼樣?」

    康梁走上去,低聲道:「老爺,您這是……?」

    方秉賢擺了擺手,「不要多想。我就是隨便問問。」

    「是。老爺,那我就實話實說了。」當下,康梁把他在解放區看到的見聞詳細地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不瞞老爺,阿梁雖然不像您那麼有學問,但我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說句不好聽的,這黨國要想保得住,還得學人家八路那邊的辦法。」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方秉賢擺了擺手,康梁鞠了一躬,轉身退下。「等一下!」方秉賢又叫住了他,「你去叫人買一小盆萬年青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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