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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 「魯藝」有約 文 / 百慕大黑洞

    時間很快地進入六月,9日,蔣委員長做了件極具爭議的事:為了阻止日軍西進,採取「以水代兵」的辦法,下令扒開位於鄭州北郊17公里處的黃河南岸渡口——花園口,人為地造成黃河決堤改道,形成大片的黃泛區。決堤後第二天,黃河中上游又普遍降下暴雨,水量進一步擴大。氾濫的黃河水一方面的確起到了遲滯日軍南下進程的作用,一方面也造成豫、皖、蘇三省人民的災難。據統計,當時直接淹死和餓死的群眾多達89萬人,約是南京大屠殺的三倍,河南、安徽、江蘇共計44縣市被淹,受災面積29000平方公里,受災人口1000萬以上,淹沒近2000萬畝耕地。黃水所到之處,房倒屋塌,饑民遍野;而據後來雙方披露的資料看。日軍只損失7000人至20000人不等。

    水災之後,中央社從鄭州發出第一條電訊,報道日軍炸開黃河大堤經過情形。之後全國及至世界的新聞媒體一致討伐日軍的殘暴行為。而日軍雖然也在自家的新聞媒體上難得說了次實話,可卻沒有人聽他們的。

    天氣一天天熱了,人們也換上了輕薄的衣服。看著村裡那些男孩子一個個結實的身材,再看看自己這柴火棍似的胳膊腿,張振華鬱悶了。而狗娃也終於有了一樣可以把華娃子比下去的本錢。

    倒不是張振華不想有一副好身體,實在是他又懶又吃不了苦。能堅持在這少油缺肉又沒電的地方生活了好幾個月,對他來講已經算是奇跡了。之所以攛掇老爸養這養那,無非就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兒。如今兔子養殖已經步入了良性發展的軌道,除了羅家坪村外,附近也有幾個村鎮也加入了進來。網箱裡的魚苗除去意外或正常死亡之外,也都長勢良好。

    區裡最近又派來了三名技術員,張盛的工作量總算減輕了些,而方冬梅,除了做翻譯之外還要兼職延安廣播站的播音工作。當然廣播的內容無非是什麼前線和邊區新聞,頂多放上幾首抗日歌曲之類的,反正在張振華聽起來只有四個字的評語「無聊之極」。為此他還專門找老媽談過一次,讓她加點新鮮內容,比如相聲、評書什麼的,結果被方冬梅揪著耳朵訓了半天。

    這個時代的延安有些地方還是很開放的,比如在邊區總醫院,張振華不只一次見到過大鼻子綠眼睛的外國大夫。除了那位著名的白求恩大夫之外,他見得最多的還有一個,說著半生不熟的陝北話或國語給人看病。喬濟仁告訴他,那個人叫馬海德,阿拉伯裔美國人,原名喬治·海德姆,北卡羅來納大學畢業,日內瓦大學醫學博士。36年6月到達陝北後就一直留在這裡,去年二月加入我黨。

    聽著人家的事跡,張振華心裡頓時想起了後來**說的一句話:「這是什麼精神?這是國際主義精神。」看看人家的節操再對比一下自己的,琢磨著要不要提高一下呢?嗯……還是算了吧。已經相當不錯了。

    在河對岸,距羅家坪不遠的橋兒溝,有一座很大的哥特式天主教教堂,這是當時延安唯一的一座純西式建築。剛來的時候,張振華經常會和小夥伴們過河去那裡。不過現在那裡可不讓隨便去了,因為這座教堂和它旁邊的幾十孔窯洞成了魯迅藝術學院的所在地。不過這難不倒他們,憑著自己小巧的身體和可愛的面龐,總是能騙過守衛混進去,或是隔得遠一些聽著裡面吹拉彈唱的。

    這天,小傢伙們又騙過了守衛,趴在教堂窗戶外看裡面排練節目,裡面的舞台上排演的是一出現代京劇,根據傳統戲《打漁殺家》改編的《松花江上》,說的是東北松花江上漁民抗日反漢奸的故事。如果用後世的眼光看,這根本就是一出雷劇,而且劇中的演員即使以張振華的眼光來看也完全是票友水平。不過其它人看得倒是津津有味的。

    「你們在這兒幹什麼呢?」身後傳來了一個嚴厲的聲音。「快跑!」狗娃一聲令下,小傢伙們四散跑開。張振華拉著秀秀跑得最慢,「哎喲。」秀秀一不留神,摔了一跤,剛把她拉起來。兩個人雙雙被人拎住了脖領子。

    「小傢伙還跑不跑了?」抓住他們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反正也跑不過你。」張振華倒是無所謂,「再說,不就是看看戲嗎?我們又沒幹什麼壞事。」「呵?」那人笑道:「嘴還挺硬。跟我進來。」說著把兩個人拉進了教堂。

    「小崔,你帶兩個孩子進來怎麼回事?」一個導演模樣的人問道。那個姓崔的年輕人笑道:「一幫小傢伙趴在窗戶外面看白戲,讓我逮住兩個。」「哦?」一大群演職員圍了過來。秀秀嚇得小臉煞白,快要哭出來了,躲在張振華身後。張振華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那名導演笑著問道:「小朋友,覺得我們的戲好看嗎?」張振華也笑道:「內容新穎,表演生動。略有不足,繼續努力。」眾人一愣,那姓崔的年輕人氣道:「臭小子,聽你這意思還看不上了是吧?那你還趴窗戶。」張振華撇撇嘴,「是他們要來的,要是我早走了。」

    「那這麼說你會編故事了?」劇中一個演漢奸的演員走了過來。

    「振華哥可會講故事了。」秀秀大著膽子說道,「他會說《獅子王》會說《葫蘆娃》還有《嶗山道士》還有《西遊記》呢。」

    「小傢伙會說這麼多故事啊!」導演驚奇道:「不過《獅子王》和《葫蘆娃》是什麼?叔叔阿姨們都沒聽過,能跟我們說說嗎?」張振華把脖子一梗,「我要是不說呢?」那個姓崔的年輕人一笑,「那就把你們爸爸媽媽叫來。」「威脅我?算了,形勢比人強。」想到如果把老爸叫來,回家免不了又是一頓臭揍,張振華服軟了。「那我先給你們講《葫蘆娃》吧。不過說好了,講完之後放我們走。」「可以。」導演點頭答應,「來來來,都過來聽我們這位小朋友講故事。」

    一段《葫蘆娃》講了一個多小時才算講完。大人們全都驚呆了,導演問道:「小朋友,這是你從哪兒聽來的?」秀秀此時已經不害怕了,驕傲的說道:「是振華哥自己編的。」張振華急忙說道:「說好的我們可以走了吧。」也不等眾人同意,拉起秀秀就走。秀秀高興地邊走邊唱:「葫蘆娃,葫蘆娃。一根籐上七個瓜,風吹雨打都不怕。啦……啦。」

    看著兩個孩子遠去的背影,導演問道:「你們覺得怎麼樣?」

    「真是個好故事。稍微改編一下就能上演。」

    有人提出了質疑「會不會太孩子氣了?另外又是妖精又是法寶的,思想上是不是……?」

    「而且有些東西不好表現出來。比如噴火、噴水、隱身什麼的。」有人又從技術層面提出了問題。

    「題材問題好辦,我跟上級領導請示一下。對了小崔,你去打聽一下看他們是誰家的孩子。那小姑娘不是說還有個什麼《獅子王》嗎?」「明白了。」

    來到村口,狗娃他們正在那裡等著,一見兩個人出來,狗娃忙問:「咋樣?沒事吧?」秀秀把頭一揚,「沒事,振華哥給他們講了遍《葫蘆娃》,把他們都震住了。」狗娃長出口氣,「那就好。」「快走吧。時候不早了。回去晚了又要挨說了。」張振華催促道。

    回到村裡,大家各回各家,這件事自然也被瞞了下來。

    幾天後,張盛與兩名技術員正在河邊觀察網箱裡魚苗的生長情況,並紀錄在本上。這時有人來找。見走來的是兩名不認識的年輕人。當先一人自我介紹道:「您就是張盛同志吧。您好,我叫王震之,他叫崔嵬。都是來自『魯藝』的。」「您好。」張盛和他們握了握手,心說:「『魯藝』的找我幹嘛?要兔子肉?那些是邊區政府統籌發放的。」

    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王震之道:「張盛同志,您有個兒子叫張振華是吧?」張盛一愣,「這孩子到您那兒闖禍了?」王震之笑著搖搖頭,「那倒不是。前幾天這孩子到我們那裡說了個故事,我們覺得內容很是不錯。學院馬上就要為紀念抗戰一週年演出。所以我們想把這個故事搬上舞台。而且聽說您兒子手裡還有一個故事,如果好呢,我們也想要過來,所以特地過來徵求一下您的意見。」

    「啊?」張盛半天沒反應過來。「魯藝」的找自己的兒子要劇本。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個,您來的可能不湊巧,我愛人帶著他去醫院了。不過一會兒就回來。」

    「怎麼?這孩子生病了?」王震之驚訝道。張盛急忙解釋,「那倒不是,這孩子有些花粉過敏,最近正在調理。幾位先到我家去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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