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防守
第174章防守
田中行二聽著板垣貞直的話，當即雙目瞪圓，有些詫異的看著板垣貞直，但瞬間他又恍然。瞇著雙眼，讚許的點了點頭，一臉的『你很懂事』的表情。
他已經清晰的看到，在猛烈的炮火嚴密覆蓋下，對面的敵人的粗糙的陣地已經被摧毀殆盡，他如今上去，定然是摘取勝利果實的，撈大功的。對於板垣貞直的這個做法，田中行二高昂著頭，胸脯挺的硬邦邦的。
「打」秦鬍子臉色通紅，雙目瞪圓，他抱著機槍，嗒嗒嗒拚命的掃射。
猶豫猝不及防，本來認為對面已經力量枯竭的日本鬼子驟然遭到打擊，頓時被掃倒不少，損失慘重。
身邊的士兵躲在戰壕裡，聽著耳邊震耳欲聾的巨大的爆炸聲，轟隆隆的讓眾人幾乎無法露頭，感覺著大地的顫抖，眾人心裡一陣畏懼冰涼。但是因為陳禹獨特的設計，躲在戰壕裡的士兵，損失極小，而且還不時露頭，反擊一陣。
邱晨肩膀鮮血不停，神情陰狠，腫脹的雙目充滿著濃烈的血光，臉龐抽*動的臉角猙獰可怖。他的一個營，他也不知道還剩多少。身旁那些熟悉的身影，這一刻在他周圍全部都成了冰涼涼的屍體。他長大嘴巴，機槍吧嗒嗒嗒的對著對面日本士兵瘋狂掃射，痛徹心扉的嘶吼，從他嘴裡出，瞬間悲壯了整個陣地。
貌似大隊長也被自己人的炮火誤傷，加上陣地上偶爾冒出的子彈，本就所剩不多是隊伍，瞬間又損失了不少。一方無法出擊，一方無法追擊，一時間雙方竟然僵持在哪裡，前進不是後退也不得。
板垣貞直望遠鏡輕輕的轉動，看著邱晨那炮火如雨的陣地，濃煙滾滾，殘垣斷壁，爆炸聲此起彼伏，就好似煙花盛開，美不勝收。他的心裡就好似打了興奮劑一般，急劇的跳動起來，臉色更加猙獰的猶如獵食的豹子，躍躍欲試，神情陰鶩。
陳禹同樣也在注視著戰場的一切，他知道，雖然戰壕挖的深，卻也擋不住如此猛烈的炮火打擊。陳禹注視著，眉頭漸漸緊擰，臉色漸漸的陰沉下來，手心裡更是冷汗冒出，讓他有心口乾舌燥。
十分鐘過去了，日本鬼子的炮火依然猛烈異常，那不同從天而降的炮彈，你擁我擠的似乎欲將陳禹的第一道戰壕炸成碎片一般，如雨的瘋狂的落下，然後轟鳴爆炸聲一一響起，巨大的衝擊力帶起陣陣塵土，濃濃煙霧，好似噬人的魔獸，張口血盆大口，吞噬一切。
姜青看著雙方的對比，同樣也皺著眉頭。他思索一陣，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許久，他睜開眼睛放下望遠鏡，神色淡淡道：「撤退吧，已經沒有意義了。」
陳禹一聽，雙肩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自古一將功成萬骨枯，陳禹現在算是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他吐了口氣，嘴角輕輕抽搐，臉色難看的對著王哲秋揮了揮手。
王哲秋會意，立即轉身，他也有些擔心在炮火下咆哮的兄弟們了。
陳禹看著那漸漸逼上來的日本大部隊，臉色稍稍緩和，語氣儘管壓抑依然怒然，轉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姜青，沉聲道「你剛才是故意讓第二營上去阻擊敵人，是想讓敵人惱羞成怒，失去分寸吧？」
姜青沒有說話，重新拿起望遠鏡，淡淡道「這只是其一，我的根本目的是想讓小日本知道，我們的武器不行，人數少，素質低。他們完全可以一舉擊垮我們，而且也會這麼做。」
陳禹冷笑一聲，渾身都在顫抖。
有些人，是他從一上任就認識的，有人給他拿過雞腿，有人給他牽過馬，甚至有人給他擋過子彈。
「小禹。」吳珊拉著陳禹的手臂，輕聲道。
陳禹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歎道：「戰火無情我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啊，我陳禹也會有今天。」
「小禹，軍人只有鐵與血」吳珊神色堅定的在陳禹耳邊低聲道。
陳禹微微一愣，俾斯麥的話，他自然知道。但是此刻一聽，他忽然就是渾身一震。忍不住的看向那依然在炮火下堅持的兄弟們，神色複雜莫名。
那是他的兵陳禹心裡惡狠狠的想到。
陳禹嘴角狠狠的一抽，忽然冷聲的對著王哲秋道：「命令第一營第二營即刻退出第一道戰壕，立即後退，與第四營會合另外，第五營也立即投入戰鬥，即刻支援第四營，不得有誤」
姜青神色一愣，放下望遠鏡，有些詫異的看著陳禹，許久，他忽然又點了點頭，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起來。
吳珊看著兩人的神色，俏臉頗為古怪。
「啞巴，撤吧，報仇後面有的是機會」秦鬍子拉著邱晨，急吼吼的大聲道。
「不我要報仇，我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報仇……」邱晨臉色漲的通紅，一隻手臂耷拉著，神色猙獰的竭斯裡底的大吼。
秦鬍子沒有理會那麼多，命兩個人架著他，沿著坑坑窪窪的戰壕，躲避著隨時落下來的炮彈，慌忙後退。
邱晨依然嘶吼不停，拚命的大喊。
「呦唏」板垣貞直一見戰壕裡的士兵撤退出去，當即大喜，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對著身邊的參謀官笑道：「支那人的兵力不足，他們的後退，就是他們敗亡的開始」
「大佐閣下英明，支那軍隊的抵抗意志本來就弱，如今一退，定然是兵敗如山倒，我們的勝利，已成定局」馬屁不要錢，參謀官當即好不客氣的就紛紛砸了過去。
板垣貞直被砸的暈乎乎的，看著望遠鏡裡的田中行二，笑呵呵道：「田中行二這個傻蛋，總是那麼好運氣!」
參謀官躬著身子，又奉承道「是的，田中中佐似乎得到了天照大神的庇護，運道極其旺盛。」
田中跑在隊伍前面，見炮火已經漸漸減弱，他心裡當即大喜，不停的催促軍隊加前進，以好爭取那功勞。那些衝上來的日本士兵心裡自然也明白，炮聲減弱，那說明預期效果已經達到，是他們立功的時候到了。這些日本士兵也不需要吩咐，當即紛紛拔開雙腿，死命的向前衝去。
汪明朝很快就接應了其他兩營，當看到一貫沉默，嘻嘻笑的邱晨如今躺在地上，肩膀血跡未乾，一臉猙獰，不停的喘氣，整個人顫顫的抖，不由得的驚呆了。
但是當他看到兩個營只有兩百多人回來後，當即也明白了邱晨為何會如此模樣了。
「讓四營的兄弟們給其他兩營兄弟報仇」汪明朝臉龐抽*動，內心的躁動再次迸出來。
「是」汪明朝的一個警衛答應一聲傳令去了。
場面已經緊繃起來，這一次，兩軍碰撞將更加的激烈。
貌似大隊長很快就摸了過來，見空曠曠的營地裡，全部都是屍體，橫屍斷臂，被炸的扭曲的槍支以及彈痕纍纍的坑道，一個活人也沒有。他當即雙目火光直冒，胸口起伏，許久，他厲喝一聲，也不等後面不遠處的大部隊，帶著一百多人就衝了過來。
陳禹在望遠鏡裡看著這一切，心裡沉甸甸的。從第一營第二營的撤退的時間來看，他知道，兩營損失應該極其慘重。那濃煙漸漸消散的不遠處，日本大部隊泰山壓頂般的壓了上來，猶如黑雲般壓在陳禹心頭。第三營三百多人，加上還沒有上來第五營以及第一營第二營的殘餘人馬，真正能夠扛起槍的，也不過八百多人。日本鬼子一個聯隊近四千人，這個時候板垣貞直手裡依然還有近三千人。他們武器先進火力迅猛，加上又有犀利的炮火支援，陳禹不知道第四營與第五營能夠堅持多久。
『看來真的要運用非常手段了。』陳禹心裡歎了口氣。
田中行二帶著日本近三千人馬，蜂擁而來，迅的越過第一道防線，開始向著第二道防線撲來
「營座，炸吧」日本人快的推進，雖然依然很遠，但是汪明朝的士兵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日本人的臉。看著他們嘲笑著的得意臉龐，隨意搬的舉止。這些士兵紛紛臉色大怒，神色憤慨，雖然槍打不到，但是那些深埋著的地雷卻可以。他們紛紛向汪明朝建議，恨不得將這群小鬼子統統炸死，炸的死無全屍。
「再等等」汪明朝低沉一聲，繼續注視著小鬼子的隊伍，他看到的這些顯然只是前面剛剛穿過第一道戰壕，真正的主力還在後面沒有上來。
何況，他心裡也清楚，他們埋的地雷也不是很多，這些地雷起的也只是拖延時間，阻礙小日本的推進，能夠真正起作用的，還得是手裡的槍。
其他人自然不敢反駁，只能臉色鐵青的惡狠狠的瞪著他們，舉起槍，暗暗瞄準，咬牙切齒。
田中行二很得意，如此功勞，就這麼便宜的到手了。想想回去後，同僚那羨慕崇拜的眼神，他就有些飄飄然，情不自禁的眼神彎成月兒狀。對於對面顯然又是一道防線的汪明朝的防禦陣地，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端著槍，大搖大擺的就衝了過來。
對於對面嚴陣以待的中國士兵，他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田中行二的三千人隊伍，很快就過了一小半，踏在陣地外的道路，他們紛紛罵娘起來。道路崎嶇，沒有一處平坦，到處坑坑窪窪，而且不到兩米就有一條寬寬的溝壑，跳不過去，跨不過去，只能下去走。
這樣一來，隊伍迅的慢了下來，而且還出現了擁擠踩踏現象。
田中行二神色不變，帶頭大踏步前進。但是坎坷的道路，他不得不放緩度，對於已經可以清晰看到對面的情況，他直接選擇無視。在炮火還沒有移動完成，給他支援的時候，他絲毫不敢大意。
板垣貞直看到田中行二過了第一道防線，當即大喜，神色微微一笑，一雙白色手套拍著軍刀，對著身邊的參謀官，沉吟道：「你說，我們要不要換個指揮部？」
雖然板垣貞直的這話是問句，但是參謀官很快就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他當即一躬身，大聲道：「大佐閣下英明，如今支那人潰退，大佐閣下作為最高指揮官，必須要完全掌握軍隊的每一個動態將指揮部前移，是最好的辦法。」
板垣貞直滿意的笑了，雖然他有一個愚蠢的先鋒官，卻也有一個聰明的參謀官。
陳禹在望遠鏡裡，冷笑的看著這一切，有些時候，小小的伎倆，比大陰謀還要可怕。他看著日本隊伍擁擠不堪的場面，以及度極其緩慢的樣子，嘴角翹起，神色愈的厲然。
姜青有些意外的轉動的望遠鏡，仔仔細細的看著，臉上露出意外之色。
「營座，炸吧」當日本兵離汪明朝陣地還有四百米的時候，他身邊的士兵再次不耐煩的低聲私語起來。
汪明朝皺著眉頭，他雙目大睜，緊緊的盯著緩慢蠕動的日本人，不耐煩的冷哼一聲：「我自有主張」
被汪明朝這麼一哼，周圍當即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人敢說話。只是臉色愈加痛恨的盯著以及摸上來的小日本，槍裡的子彈隱隱在燙。
汪明朝趴在地上，盯著越來越近的日本鬼子，神色猙獰之色中夾雜著一絲緊張。
田中同樣謹慎，他緩慢的運動著，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腳步不自覺的放慢了度。
板垣貞直帶著警衛與參謀長，很快也跟了上來。他望遠鏡裡見田中行二如此緩慢，當即恨的牙疼。他雙目冷肅一掃，厲哼一聲道：「傳我命令，讓田中行二滾下來」
「哈伊」他身邊的參謀官答應一聲，安排人去傳令了。
陳禹看著田中行二的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如果日本人都這麼謹慎，他這一戰肯定要難打許多倍。
陳禹猶豫了一陣，臉龐一抽，沉聲道「命令第三營也上去，務必給我擋住小鬼子」
他心裡十分清楚，即使三個營，佔據著地勢優勢，也不覺得他們會是小日本的對手。雖然他也有些其他手段，但陳禹也清楚明白，那雖然可以殺傷小日本，卻無力阻止它的繼續瘋狂進攻。
王哲秋答應一聲，低低的吸了口冷氣，神色冷厲起來。他已經明白，這一站，已經是生死攸關的對決了。
在陳禹說話的時候，全國各地，尤其是南京，這個時候也極度的緊張起來。隨著日本的增兵，南京方面也做了極大的警惕。許多人都在關注他的與日本人的二次交手，以判斷中日軍隊的差距，為日本的選擇做出判斷。
『兩百米了』汪明朝一邊目光灼灼，一邊心裡暗暗計算著小日本深入的距離。
『二百五十米了。』汪明朝心裡暗暗道，旋即，他又沉聲對著身邊的士兵道：「拉緊弦，好好招待小日本。」
他身邊的人一聽，當即大喜，悄悄的將弦拉在手裡，一臉凶狠的看著對面緩慢靠近的小日本。他們臉色興奮，手上冷汗直冒，甚至整個人都在哆嗦。
三百米、三百五十米、三百八十米……
田中行二右手握著手槍，神色很是警惕。他內心的不安，再次浮現起來。
「停」田中行二忽然一舉手，神色冷沉的大喝一聲。
「拉」在四百米的時候，汪明朝猛然大喝一聲。他手裡的繩子猛然一拉，隨之立即在距離這裡三四百米處，轟然響起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這聲爆炸很是突兀，滾滾濃煙瘋狂蔓延，一瞬間就將周圍二十幾個鬼子給吞噬，殘肢斷臂，血肉模糊，讓人觸目驚心。爆炸聲更是掀起陣陣塵土，迅的向周圍瀰漫，塵土裡的人，完全成為了瞎子。即使端著槍，也不敢隨意射。
汪明朝這麼一炸，其他拉著弦的士兵，當即也臉色一狠，狠狠的拉動手裡的弦子。離陣地兩百多米，震耳欲聾的轟鳴再次不期而遇，一聲爆炸，瞬間就完成，等眾人反應過來再看，卻現那裡濃煙滾滾，塵土飛揚，周圍的士兵更是在一瞬間就被炸飛了出去，面無人色的到地不起。
許久，濃煙消散，那裡除了一個巨大的坑，什麼也沒有。
驀然間響起的爆炸並沒有停止，而是不間斷的，不分地點的，無序的響起。
『轟轟轟』
爆炸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顫抖的大地猶如餓急的豺狼，瘋狂的吞噬著地上的生命。這群日本士兵完全沒來得及防禦，就被陣陣劇烈的爆炸聲以及漫天亂飛的塵土給困了起來。他們四處茫然，臉色露出惶恐不安之色。
「打，給老子狠狠的打」
重機槍出不一樣的低聲咆哮，突出的火舌更是駭人心神。第四營配備了四挺重機槍，八挺輕機槍。這個時候，大伙力的武器終於顯示出了他的威力。那突突突而出的子彈，瘋狂的掃視著背塵土包圍的日本鬼子，火力密集而兇猛。
也不是沒有人反擊，日本人即使被圍在塵土裡，卻依然衝著陳禹的陣地開火。雖然偶有誤傷，但汪明朝還是瞬間就感受到了壓力。
他扳動機槍，神色暴躁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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