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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舉案齊眉 文 / 安茹初

    水瀲星是被凍醒的,她眨了眨雙眸發現自己所處之地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舒蝤梟裻她舉手一抓,抓下了罩住頭頂的麻袋。

    地上一片陰涼,好在把她送來的人有點良心讓她坐在廊上挨著柱子。她抬眸環顧四周,萬籟寂靜的深夜裡,只有兩盞燈籠各自在迴廊兩邊迎風擺動,微亮的燈線將樹影拉得老長。

    尼瑪!這地方她為何覺得有些熟悉?

    水瀲星退開幾步,再左看看又看看,這九曲迴廊不就是上次她和日月星辰在這裡白天賞『星星』的迴廊嗎!

    對了!那客棧的對面好像就是軒雪樓,那個叫風流的傢伙和他的主子也太會挑地了吧!居然把她扔到軒雪樓來濉?

    是巧合還是根本就心知肚明她對軒雪樓的熟悉?

    算了!被棄到這裡總好過被棄屍荒野。那個比女人還柔和的男人的身份就暫時由著吧,反正顧婉婉在他那裡百分之百能吃香的喝辣的。

    對意圖謀害過自己的人關心至此,她已經對得起蕭御琛了催。

    她記得再往前走,拐個彎,走完這個迴廊,滿庭清新的院落裡,有一間房間是屬於那蚊蛋的,裡面有她可以更換的衣服。反正那蚊蛋今夜斷不會出現在這裡,天也黑了,她還是去借助一晚吧。

    想著,水瀲星拍拍沾染在衣物上的灰塵,快步往後院去……

    ·

    寂寥的後院裡,偶有蟲鳴,尤其是水瀲星所經到之處,暗處的蛐兒好像對她表示熱烈歡迎一樣叫得分外喧嘩。

    「噓!」水瀲星無奈停下腳步彎腰朝叫得最大聲的那邊彎腰噓了一聲,小小聲的接著道,「別對我這麼熱情哈!半夜三更,你們不睡覺別人還要睡呢!」

    這樣一說,果然全都靜下來了。

    水瀲星再一次對自己這能力感到無比自豪,大有種統領萬物的心情。

    然而,她抬眸觸及到前面不遠的房間裡有燈光映出後,嘴角邊自娛自樂的笑容僵硬的緩緩收攏。

    這間房間不是蕭鳳遙專屬嗎?怎麼這時候還會有人亮燈?

    更令她詫異的是,伴著燈光映射在窗稜上的兩道相貼在一塊的身影,一龐大一嬌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一男一女。

    燈線太暗,從影子看她看不出這一男一女的輪廓,她想:斷不會是蕭鳳遙那蚊蛋,他現在正忙著在皇宮裡坐鎮,不可能會出現在軒雪樓。

    軒雪樓是蒼軒夫婦的,這兩道交纏的身影應該是他們的吧!

    水瀲星帶著百分百的好奇靠近,躡手躡腳的像個壁虎一樣趴在窗稜上,又繼續坐她的窗上淑女。在她所有知識的認知裡,這古代的窗紙好像沾一沾口水一戳就破,於是她如法炮製,用手指悄悄戳出了兩個足以讓兩隻眼睛把裡面看得一清二楚的洞洞。

    然,僅一眼,她臉色蒼白的退了出來,手自覺的握成拳。

    是他嗎?

    裡面那個懷裡擁著別的女人琴瑟和鳴的男人是他嗎?

    遇上他後,她心裡才有了舉案齊眉這個詞,而今,她的願望被另一個人捷足先登的實現了。

    也許……也許只是看錯了呢!

    要不……再看一眼吧。

    水瀲星心慌得自我安慰,她站在原地躊躇很久才鼓起勇氣繼續貼上去再一次求證。

    「蕭大哥,這輩子,無憂只做你的妻子。」

    就差一點點,兩隻眼睛就對上那兩個可以完全偷窺到裡面的小洞洞,可是裡面有聲音傳來,水瀲星再一次僵住了動作。

    如果說剛才她看錯了,那現在她一定是聽錯了!

    那裡面的人女的可以是莫無憂,男的不可以是蕭鳳遙!

    可惜,饒是水瀲星在心裡百般的為自己做心理治療,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如同被當頭潑了湓冷水,清醒了,失望透徹。

    「好,日子就定在鳳臨的弱冠大典之後吧。」

    這低沉蠱惑人的嗓音即便歷經滄海桑田她也不可能忘記,無數個夜裡,他就是用這無比勾人的性感嗓音迷惑她的心智,引她沉淪在他的世界裡。

    這樣的聲音早已深入骨髓,即便記憶忘了四肢百骸估計依然會第一時間有反應。

    全身冰冷,四肢麻木,心如刀割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她的拳頭握了又鬆,最後緊抿著唇上前一步,彷彿用盡此生全部的力氣去看這一眼。

    映入眼簾的是這樣一幕良辰美景,如花美眷的畫面。

    案台前,那挺拔如山的男人懷裡擁著無比嬌小的莫無憂,執筆手把手在紙上作畫。

    兩人目光對上,深情款款,璧人如畫。

    剛才試過了心如刀割,那麼此刻則是心灰意冷。

    她記得是誰說過,他手中的筆不是用來作畫,每一筆皆是代表人的生死。

    現在,他懷裡擁著別的女人,用他口中所說的代表人的生死的筆教她作畫。

    多諷刺不是!

    水瀲星譏笑著退離窗欞,手往腰間一摸,已經摸出了那塊他贈送給她琉璃玉,她記得那時候他送給她只說了一句:而她卻一直傻傻的當真到現在。就連在典當玉珮的時候,那老闆明明說這塊玉珮可以當到更多的錢,她卻把它當寶似的緊緊握在手中,果決的告訴他:死都不當!然後當了一塊她隨意開口跟他要的腰佩,他眉都不皺一下就允了。

    蕭鳳遙,我把這玉珮當寶,你卻把我當草,是否覺得怎麼傷我我都可以不痛不癢?

    事不過三,很抱歉,我能接受的傷害次數有限。

    我不是聖母,沒有那麼如海般的包容心,我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

    你不愛我,簡單!我……也不愛你!

    如果還是無法避免被傷害,那就傷害回去,讓對方也感受你的痛!

    這是老爸教我的!

    水家出品絕不是白白任人欺負的份!

    水瀲星目光含淚的微笑,泛著光的琉璃玉從滑嫩的掌心滑落在地上,紅線流蘇先著地,玉墜無聲。

    轉身,即便受傷了也挺直了背脊沒入黑暗中,落在身後的那一滴晶瑩淚珠彷彿是這無邊黑暗裡的唯一一點光……

    「蕭大哥,你怎麼了?」

    房間裡,莫無憂感覺到背後的男人身子突然一僵,她昂頭擔心的問。

    「無憂,今夜就到此,回房去。」蕭鳳遙從恍惚中回神,縮回了自己的手,把筆歸放好,宣紙上一副百花圖栩栩如生展現。

    他鮮少有恍惚閃神的時候,因為對他來說每一個閃神恍惚都是可以致命的。而剛才,他的確失神了。

    有那麼一剎那,他彷彿感覺到她就在身邊,近在咫尺。

    「嗯,無憂就不打擾蕭大哥歇著了。」莫無憂知禮的退出案桌外,微微欠了個身。

    雖然她進宮的時間不長,可是在妤貴妃的幫助下,她學些宮規禮儀的速度見長。

    蕭鳳遙微點螓首,依舊一臉凝重。

    如果真有消息確定她真的跟皇叔回了東陵,他絕對會親自帶兵踏平東陵!東陵這三十餘座城池不要也罷!

    莫無憂退出門外,並且輕輕替他關上了房門。腳尖一轉,發覺自己踩上了異物,她低頭一瞧,看到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珮,彷彿一見傾心。

    這玉珮會是誰落下的呢?

    她彎下身把玉珮撿了起來,在如此黑暗的夜裡還能發出淡淡的光,她喜不勝收的端詳了好一會兒喜滋滋的把玉珮收入袖中,開心的離去……

    ·

    太傅府的書房,夜承寬坐在桌案前,他的面前恭敬的站了五六個鐵甲人,為首的那一刻站在最前一步。

    「安逸王已經離開了凌霄城,不日便到東陵了,到時候他一定會兵臨城下,目前看來是指望不了八皇子了,本官不願意費了一輩子的心機到頭來只落得個奸臣叛賊的罵名!本官要的是南梟國的盛世因我而存在!」

    「鏘鏘!」鐵甲人走動時發出的碰撞聲,只見為首的那個將一個用布塊包著的東西遞上去,比著手語。

    「你是說這個是太皇太后遺留下來的東西,你把它臨摹了一份?」夜承寬對這突如其來的收穫感到無比意外,幾乎興奮得顫抖。

    夜承寬打開那包東西,以最快的速度閱覽完那本臨摹的手札,而後勾起勢在必得的笑,提起燈籠親自把手札燒成灰燼。

    安逸王和太皇太后素來不和,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苦查了三十年也查不到蛛絲馬跡,而今卻在一本手札上見分章了,看來,他如今是如有神助!

    「鐵甲衛聽令,本官要你們齊力尋找安逸王的小孩,那小孩左手掌心裡有一顆星型的硃砂痣,務必要在安逸王兵臨城下之前找到!」夜承寬冷冷下令道!

    鐵甲人齊刷刷單膝跪地領命……

    ·

    翌日,水瀲星奔波了一大早好不容易才剛坐在林間小店裡喝杯茶,啃包子(沒辦法,誰讓這古代的包子是出了名的充飢王),倏然,一陣沙塵飛起,剛喝完茶拿到嘴邊還沒來得及咬下的包子頓時染上了不少塵沙。

    「奶奶個熊!!」水瀲星生氣的扔下筷子,拍案而起,看向不知道從哪打過來的一群人,這一看還不得了。

    那個被五六個人圍攻的不正是口口聲聲說要帶著她私奔的鳳臨嗎?

    他怎麼會在這裡?又怎麼會招惹上這些人?

    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幫派結黨之人,也不像是殺手土匪,更像是訓練有素的精兵,何況他們對蕭鳳臨下手都處處留情。

    他們,意在抓人!

    刀光劍影的哪裡可能沒意外發生呢!瞧吧,這才一會兒,蕭鳳臨的腰間已經不小心掛了彩。

    「說了多少次,絕不能傷人!」六個人裡帶頭的那一個冷冷呵斥了聲那個不小心劃傷蕭鳳臨的男人,接著又揮劍直上。

    鳳臨舞著星扇,嗯,對!這乖小孩連公子哥出門必備的扇子也給打造成星型的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星星有五個角,可以權當暗器用。

    他舞著星扇的動作因為負傷而顯得不利索,被保護在深閨多年,面對這些打打殺殺他當然不可能如那蚊蛋應付自如。

    水瀲星見他開始有些亂了陣腳,眼光一撇,伸手一把抓桌上筒子裡的筷子,外加戳了那個被他們打擾得無法入口的熱包子,箭步上前。

    「鏘!」

    蕭鳳臨手裡的星扇應聲落地,整個人捂著傷口連連栽倒在桌面上,這場打殺的出現除了水瀲星,閒雜人等通通閃得一乾二淨了。

    「帶走!」六個男人逼近看似已經無力還手的蕭鳳臨,為首的以為終於可以完成任務的鬆了口氣。

    「想帶他走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啊!」水瀲星右手抓著把筷子,左手戳了個包子,身穿粗布麻衣,頭上的髮絲如同雞窩一樣隨意綁起,極為歡樂的躍入所有人的眼前。

    聽到這聲音,鳳臨如同大旱遇甘霖,清澈的黑眸驚喜的抬起望去,只是,在看到朝他走過來的是個儀容不整的女子後,嘴角的燦爛笑顏愣是僵住了。

    她不是星星,儘管聲音很像,可是他認識的星星右臉沒有那塊幾乎覆蓋了整個臉頰的暗紅印記,而且他認識的星星是彎彎柳葉眉,不是她這樣的一字眉。

    這名女子真的醜死了,怎麼還敢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不戴面紗,不怕嚇到人嗎?

    「姑娘,我勸你還是少管閒事為好!」為首的那個人惡狠狠的瞪著水瀲星道。

    「冤枉!閒事我向來不管的,可是我看上了這男人,你們說這還是不是閒事呢!」水瀲星走到眾人面前,大大方方的站在了蕭鳳臨面前,所有人都忘記了她是怎麼進入他們包圍的圈子裡去的。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看著她的尊容再看看她身後的蕭鳳臨,共同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遇到她後更是非要帶他走不可,否則,若是讓主子知道蕭鳳臨和這樣一個女人攪渾在一塊,他們就得自動到閻羅王那去報到了。

    水瀲星知道他們眼裡的嘲笑和鄙夷,她不以為然,至少她把自己的本來面貌完全顛覆了之後就徹底可以在帝都暢通無阻了,估計她現在走到那蚊蛋面前去,那蚊蛋已經認不出她是誰了,瞧剛才蕭鳳臨遭到她表白時所流露出來的驚恐表情就知道了。

    別人是女為悅己者容,而她是女為悅己毀容!

    頂著一張傾城容顏招搖過市確實太顯眼了些,這樣子,她覺得挺好,不引人注意,就算惹眼,別人也是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上哪找這麼聰明的腦袋想出這麼聰明的伎倆呢是吧!

    「姑娘,這是我的事,你還是別管了。」蕭鳳臨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水瀲星跟前凝重的道。

    水瀲星回頭愣愣的看他,蕭鳳臨比她看得莫名其妙,倏然……

    「啊嗚……」眼前的女子對著他張嘴就大哭了起來,「連你也嫌棄我,我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居然嫌棄我,不要我幫忙!啊嗚……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蕭鳳臨徹底無措了,這兩年來他身邊雖然有個難纏的刁蠻公主,可至少人家不會哭,眼前這名女子他該拿她如何是好?

    「姑娘,我……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因我而受傷!」蕭鳳臨越說越小聲,這名女子真的好醜,他從來沒見過這麼醜的人,可是剛才她放聲大哭的時候,那雙清澈的眼睛好漂亮,好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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