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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山間日月長(下)調教與反調教 完 文 / 水墨悠然

    看著籃子裡異香撲鼻的精巧點心,她不禁暗讚,流麗坊的點心師傅手藝不輸大內,難怪家裡那只叼嘴的貓兒會喜歡。

    「咦,這不是風家小娘子麼?」含著驚喜地男音在排隊買點心的人群後方響起。

    那柳大媽一看,暗自叫苦,壞了,竟然忘了流麗坊的主子是錢塘首家大戶薛家的風流種之一的薛棠,今日正是他巡視旗下產業的日子。

    那薛家兩兄弟最是自視風流,才滿錢塘,也不知道壞了錢塘多少女兒家的名聲。

    青寶看著面前那男子,五官異算是端正俊朗,只是一身珠光寶氣的暗紅百蝶穿花萬福錦袍和眉宇間流竄著股輕浮氣,加上背後那幾個家丁讓他看起來更像一油頭粉面公子哥。

    「薛二少。」青寶禮貌點了個頭,便要轉身離開。

    「哎哎,等等,風家小娘子,你也喜歡流麗坊的點心,本少爺這就叫底下人送到你家綠竹館去。」薛棠搖搖扇子擺了個自命瀟灑的姿態,順道擋住她的去路。

    自詐死退隱後,她便和風微塵一路南下遊玩,到了錢塘,覺得風物人情是江南風韻的代表,便決定在這裡住一段日子,閒暇之餘在竹林開了個小小的茶館供一些舊友往來,偶然間一些士子發覺綠竹館的清靜幽雅,便漸漸聚集於此吟詩作畫,論國是。

    沒多久。這綠竹茶館地便名聲在外,還被比作魏晉竹林七賢的隱聚之地。

    「不,這是我家夫君喜歡的。」她淡淡回了一句,就要繞開他們。

    「等等。」薛棠又忙上前幾步,連著身後幾個家丁也一副嬉皮笑臉地擋上去。

    看著周圍的人只是圍觀卻不敢說話,柳大娘只得硬著頭皮上前陪笑:「薛二少,天黑了,這風家小娘子的相公還在蓮湖邊等著呢。」

    薛棠看著面前盈盈而立的女子。星眸璀璨惑人,清秀的面容似籠著層淡冷的煙霧,烏黑長髮鬆軟地素在身後,肩若刀削,腰肢不盈一握,一身天青雲紋地男式衣衫在她身上勾勒出修挺優雅的曲線。

    雖然天極民風開放,富貴人家的女子穿胡服、男裝在外行走不少,但這般若有冷香繞身、風姿秀逸若迎風之竹的女子,亦是他平生僅見。

    彼時。在綠竹館與那些平日混在一起的才子們闊論高談,第一次見到她白衣素手端著碧玉壺出現,身上那含著著草木遼遠的香氣就讓他失神,心癢難耐。更漂亮的冷美人他也不是沒玩過,只是這一個氣質若風般獨特的,尤其在他面前竟滴水不進,實在是讓他薛棠視為一大挑戰。

    畢竟能與那被視作綠竹館的女主人有上那麼一段逸事,絕對足以被傳作風流佳話。值得炫耀地。至於那很少出現。出現就戴著斗笠的男主人,他估計是長得太醜,那就不足以道也。

    「風家小娘子。不要誤會,只是在下想和您談筆生意。」他搖搖手中白玉扇子,擺出一副和商場上客人商談的架勢,他們薛家乃風流才子,風流而不下流乃座右銘,基本不屑去做些強取豪奪的事,所以壞了女子名聲,別人也奈何他們不得。

    「在下想把流麗坊地點心作為比竹館的專屬供應,可好?」

    青寶冷冷看著他,一看就知道這輕浮公子哥在打什麼蠢主意,不過倒還算有些生意頭腦,引不引進流麗坊的點心,對她來說是無所謂的事,只是家裡的叼嘴貓兒喜歡,倒省下支人跑腿地事,順便也能供應給客人。

    「嗯。」她隨口應了聲,薛棠立即打蛇隨棍上,勾起個自認迷人地笑:「那好,今日我就讓師傅各包一些樣品給你送去,也好讓你嘗一嘗,為表誠心,薛棠自當親自送去。」

    說著就叫人打包點心去了。

    青寶唇邊漾開個冷嘲地笑,懶得多費口舌糾纏,逕直出門,任由薛棠領著底下家丁跟著,反正快到湖邊,自然有人會打法這些蠢物。

    看著她沒有拒絕,薛棠自鳴得意地咧嘴一笑,搖著扇子跟上去,心中還歎息,唉,上蒼為何給他這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皮囊,這就罷了,還有一個無往不利的聰明頭腦,人太完美果然是罪過。

    而旁人看了只暗地裡歎息,又要有女子被那浪蕩子壞名聲了,可惜了那般清冷出色地女子。

    今天,果然是個忌出行的日子麼,真是…見鬼準確的老皇歷。

    青寶看著面前的情景,頭上青筋跳了跳。

    天色已暗,遊人們都散了,那停在岸邊的精緻小船上空無一人,而湖邊一座白玉小亭青紗蕩漾,風起風落間,藉著那一盞琉璃燈,紗帳裡面的情景教走在前邊的青寶看的一清二楚。

    濃濃酒香繚繞,亭子裡一名藍色錦衣男子抱著一名白衣美人,那白衣美人身形高挑修長,衣衫半褪,纖長挺直的頸、性感的鎖骨教人看了便想撲上去啃吮,一張精緻絕美的臉染著誘人的嫣紅,只是顰眉的模樣便教人色授魂予。

    藍衣人抱著美人調笑,一手探入美人的衣襟,一手探入下擺,純熟的玩弄摸索,仔細看去便可見那美人似正在掙扎喘息,平添數粉活色生香的誘惑。

    聽著耳邊傳來的嚥口水的聲音,她忽然輕笑,低聲道:「薛二少,你是不是想把那美人兒捆縛手足,恣意撫弄,讓他在你身下顯露出羞怯憤恨卻輾轉吟哦的模樣。」

    薛棠終於知道什麼是驚為天人。只呆呆應了一句:「是…是啊。」下腹一陣滾熱,只想著那美人袒露出地秀美肩頸,垂墜衣擺掩蓋下那修長滾熱的雙腿。

    片刻後才發現不妥,那白衣美人再是勾魂攝魄,可看那身量和袒露的肌膚也知道是個男子,又聽得身邊的人兒問得這般直接,頓時只得乾笑:「呵呵…你怎麼…那個…。」竟接不上話,尤其是在看到那抱著美人兒的藍衣人時。更是呆滯。

    「不奇怪,因為是人都會這麼想…那藍衣人是薛大少——薛葉吧。」兄弟倆的嗜好真是相像,她笑容更深,只是彷彿一瞬間那星眸裡飛射出千百把銳利的刀刃,薛棠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背脊發涼。

    而隱藏在暗處的護衛們也打了個抖,他們只是因為某個原因稍微遲了一點…沒想到…

    「相公,我來接你了。」她一臉溫柔地向亭子裡走去,留下一臉瞠目結舌地薛棠。

    那藍衣人聽見動靜。抬起頭來,一張臉與薛棠有七分相向,看見迎面而來的青寶,眼裡一亮笑道:「今日合該我撞好彩。又來了一個美人。」

    薛葉素來葷素不忌,男女通殺。

    青寶看也不看他,使了個巧勁攬過他懷裡的人,冷道:「作死麼,你們還不把這些垃圾清理乾淨了。」

    話音未落。已經有四道鬼魅般的身影從隱蔽處衝出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些「垃圾」迅速拖遠收拾去了。

    「別弄死了就成。」她慢慢撫摩著伏在自己懷裡的人。瞥了眼旁邊一個散發著奇異酒香的碧玉小酒壺,不知在想什麼,星眸裡有冷焰閃耀。唇邊勾起了個讓人發毛的微笑,隨即吩咐人去抬軟轎。

    「她那個樣子…很可怕哎。」看著一行人影遠去,亭子邊的一朵荷葉抖了抖,冒出一句話來。

    另一朵大荷葉偏偏身子,很是不屑的聲音響起:「怎麼,你怕了?」

    「我怕什麼,又不是我喝酒偷漢子,倒霉地也不是我。」之前那朵荷葉下露出張小臉,不是空空,是誰?

    「那就走啊。」一身墨綠的莫如幽甩掉頭上的大荷葉站起來,率先跳上岸。

    是人,就有弱點。

    而面前看似溫潤卻算無遺策,心狠手辣的美人地唯一弱點就是不能喝醉,喝醉了酒品就會極其差,智商倒退二十年以上。

    比如當年他以為她死後,在雨櫻林裡借酒澆愁的模樣,還有小連子曾經無意中說漏嘴,似乎某次他喝醉了以後,還被敬之收拾過一頓,至於怎麼收拾…小連子不說,她也懶得問,畢竟也只有在她的事情上,他才會失去理智和冷靜。

    大概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弱點,在找回她後,幾乎從不碰酒,而那些也都是陳年往事,不過…

    青寶看著床上正一臉傻笑地看著她的人兒,忽然雙手左右開弓,拉著他的臉頰一拉,冷笑道:「嗯,有膽子啊,背著我把半壺醉花陰都喝了,還敢給我偷漢子!」

    晴明師傅和沙耶臨走前,曾告訴他們,落夕死後,她地三魂七魄都歸位了,便不用再服用佛靈舍利。

    而常人用了佛靈舍利,雖然不如傳說那樣會得天地造化,長生不老,卻能延年益壽,容顏長駐,到了百歲以上,容貌亦不會改變。

    這禍水臉…這輩子大概都會這麼招蜂引蝶。

    「痛…唔…。」風微塵迷迷糊糊,只覺得連說話都不利索。

    蹂躪了許久,她終於出了心頭一口悶氣,看著他捧著自己地臉,一臉怯怯地看著自己地模樣。

    青寶忍不住勾起唇角,手裡有些癢,其實某些時候,喝醉了的他還是蠻可愛的,起碼好對付多了。

    「娘子…你綁我做什麼?」臉上地疼痛讓他似乎清醒了一些,卻仍然迷迷糊糊的,天生的警覺讓他下意識地覺得她現在做的事,大概不會讓自己很好過,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輕巧地在他手腕一點。青寶反手用他地腰帶把他另外一隻手也綁上床頭。

    瞧,那麼輕易地就能制服了。

    「塵兒,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她慢條斯理地挑開他的衣襟,白潤的指尖慢慢滑過他的胸前。

    風微塵雙眸柔如春水,帶著薄霧似的光華,輕噥:「阿姐,阿姐…。」

    這麼久。他們幾乎從未曾說過那三個字,只是彼此間的默契與心意早已超越了生死。

    「小貓兒…。」她溫軟的呢喃在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噴在耳邊,身子便慢慢軟下去。

    「以後都不可以欺負我,要聽我地話。」她低頭吮吻他胸口單薄細稚的櫻紅,他輕輕呻吟如水晶玉石輕擊脆響,澄澈醉人,聞之**。

    「好…。」他迷糊地應著,只覺得她並沒有使力。自己卻控制不了身體的灼熱。

    「不可以藉機報復。」她的唇輕輕下滑到他的敏感的腰,慢慢啃噬,眸子裡帶了一絲笑。

    「嗯…。」奇異的感覺,像是痛楚又像是酥麻。他仰起了優美的脖子喘息,雙眸裡氤氳著雲光。

    「呵呵,那我們現在開始算賬。」她拿出剩下的半玉瓶醉花陰,慢慢倒在他身上,露出個幾乎可以稱之惡意地壞笑。她可是一向信仰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

    他頓時好像哪裡一根崩的緊緊的弦。拉伸到了極點,一下子斷掉了。理智這兩個字徹底粉碎飛散。

    (為了社會和諧,此處省略一千字。見群內文。)姐!」他神智快被挑逗到崩潰,終於略微清醒了一點,瞪著身邊人地鳳眸裡有隱隱火光。

    「幹嘛,出去玩了一天,睡覺」青寶子笑瞇瞇地幫他把被子蓋好,然後溫柔地…點了他的啞穴和麻穴,隨即鑽進被子裡抱著他,睡覺去也。

    留下某人幾乎一夜無眠,火氣旺盛。

    而屋頂上,某兩隻蹲得幾乎腳麻的兩人,面面相覷。

    半晌,空空看了看身邊的人,面紅紅地向旁邊的人打唇語:「這就完了?可是…後面什麼都沒做啊,要不要下次繼續?」

    「小蠻女,你要想自己送死,就不要拖著我,難道中間那段不夠精彩麼?」莫如幽活動一下腿,俊秀地臉也有些泛紅。

    「嗯嗯…。」空空捧著熱熱地臉,那一段確實和上次看到春宮圖有得拼,教她小心肝還撲通撲通地,賊兮兮目光開始在身邊地人身上溜躂。

    莫如幽冷笑,捏住她地臉:「你最好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哼,誰會打你這個老男人的主意。」她冷嗤一聲,卻沒有拍開他的手,任他抱在懷裡。

    結縭已經數載,兩人還是和當初一樣吵吵鬧鬧,惡趣味也越來越嚴重,什麼都可以用來打賭。只是這次打錯了主意,也是讓兩個無法無天地人終於知道什麼叫老虎屁股摸不得…徐徐,青寶躺在軟塌上剝出一顆晶瑩的荔枝。

    一張薄唇,優雅地吮住她喂到唇邊的荔枝,風微塵半合著鳳眸,似笑非笑地道:「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受。」

    對於完全利己主義和完全獨佔欲的風微塵而言,敢算計他是死罪,偷看他的娘子,那就該是生不如死…

    瞧著躺在懷裡慵懶閉上眼的人,她無奈地朝著窗外比了個自求多福的手勢。

    秋風吹過,竹葉海翻出一陣陣清清泠泠的浪濤聲,淘盡前塵舊事,英雄美人,山河如畫,若舊夢一場,浮生已然千重變。

    「阿姐…。」

    「嗯?」

    「我…。」愛你,他溫柔地吻住她的纖長的手指,輕輕地逸出愛語。

    青寶輕笑,低頭對上他清幽的鳳眸,綿綿密密的對視,彼此的十指慢慢交握。

    所有的焦慮,猜疑,不安,傷害,苦澀、悲傷、黯然到了今日,卻似一罈酒,慢慢地釀成最沁甜的、沉香的酒。

    蟬翼輕紗在輕輕撫動,衣袂翩然,熨貼在彼此身邊,靜靜看著流光飛舞,光陰如水…

    蹲在遠處竹林裡空空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看著旁邊坐著的臉色慘白的莫如幽,眼裡難得地出現了心疼和後悔。

    「空空…抱一下,一下就好。」莫如幽一雙水墨眸子裡泛出灰色,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連鬼王瞳都掩飾不住了。

    「可是…。」空空左右看了看,一臉為難,雖然說竹林裡沒有什麼人,而且只是抱一下因該不會發作吧。

    於是她便伸出手,莫如幽一把用力地將她抱在懷裡,眼神迷濛地吻上渴求多時的唇。

    但是片刻後…

    「啊,好臭,臭死了!走開啊!」

    空空原本泛著羞澀紅暈的臉,頓時變得慘白,手腳並用地把莫如幽狠狠地推開。

    而不遠處的竹林館裡也傳來熟悉的人們罵聲:「拜託,空空,如幽,你們又搞什麼,臭死了老百姓了,還讓不讓人活!」連原本跟著空空的幾隻猴子都發出出唾棄的吱吱聲,一臉厭惡地摀住鼻子遠遠跳上樹奔逃。

    原來自打那次「偷窺」事件後,風微塵就在莫如幽和空空身上下了葯,兩種葯相剋,只要兩人在一起動了情,就會奇臭難聞,臭飄千里。

    而莫如幽更倒霉一點,還被下了「赤情」,這種催情葯每天定時發作兩回,會讓人只對特定的對象慾火難熬,有效期三個

    若空空和莫如幽兩人堵住鼻子燕好,那兩人身上臭氣就會五天不散,昭告天下兩人做了啥。

    再怎樣,兩人都還是要面子的,也只能…忍了。

    「噗嗤」兩道暗紅地鼻血從莫如幽挺直的鼻管裡瑟瑟而下,他摸摸鼻子,默默地看了躲在遠處的空空片刻,然後…暈倒。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他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野猴子。

    番外四以後是關於故事裡其他人的哦呵,不曉得大家最喜歡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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