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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練兵 文 / 克裡斯韋伯

    「禪師請放心,若是有萬一,在下一定會將此物送到那郭成手中!」周平沉聲道:「不過禪師吉人自有天相,定然能凱旋而歸,立下殊功的!」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至善擺了擺手:「我郭家世受國恩,沒於王師也是理所當然,只望此番伐遼一切順利,能復我漢家江山,若能如此,貧僧區區一條性命,又算得了什麼!」

    周平見至善眉宇之間平靜異常,卻神威凜凜不可逼視,顯然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自己雖然對於北宋伐遼戰役的過程細節記憶的並非很清楚,但大體上記得戰事一直對北宋並不利,最後北宋是通過賄賂金軍才拿下幽州的,這也埋下了後來金兵南下的後患。至善若是參與其中,豈不是也會沒於亂軍之中。周平想起自從兩人相識以來,對方待自己非常親厚,視若子侄一般,自己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去送死?想到這裡,周平低聲問道:「朝廷以閹人為帥,禪師以為如何?」

    聽到周平以「閹人」來稱呼童貫,至善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均成,憑心而論,如論將才,涇國公不過中人,但好歹他也在西北帶了十多年的兵。也知道諸將之賢愚,邊士之艱辛,雖然為人有些驕奢,但也算是能用兵之人。雖然將才及不上老種、小種,但本朝制度,以文御武,讓涇國公來總比派個文士來督領三軍的好吧。」

    聽了至善這番話,周平也只有暗自歎氣。作為一個後世的穿越者,自然對童貫這位「當太監當到長鬍子」這麼有個性的大太監如雷貫耳。後世對他的評價也是以負面居多,但是從眼前這位至善和尚的評價卻頗有不同,的確正如他所說的,大宋當時不是沒有更好地將帥,但從現實來看卻不太可能,無論是老種還是小種,他們都無法得到天子足夠的信任;而且依照北宋的制度,不以武人為大帥,**一道。必以文臣為經略。以總制之,武人為總管、領兵馬、號將官、受節制,出入戰守,唯所指揮。就算老種小種來了最多也就能當個副帥。在這種制度下。童貫這個久歷兵事的太監反倒成為了征遼大軍最好的統帥。畢竟他在西北呆了十多年,瞭解西軍大部分將領,也指揮過多次大規模的戰役。讓他上總比讓一個毫無軍事經驗的文臣來擔任這個關係到國家興亡的大軍統帥要強得多。

    「太監怎麼了,納爾塞斯(東羅馬名將,曾經多次擊敗法蘭克人,收復了意大利,也是太監)也是太監,不是照樣也是世界級名將!」周平肚子裡給自己打了打氣,臉上卻笑道:「那在下便預祝禪師凱旋歸來吧!」

    送別了至善之後,周平剛剛回到屋中,便看到薛良玉、薛良武兄弟二人興沖沖的從外間進來,薛良玉滿臉笑容的說:「周大哥,明天正好是休沐日(中國古代的休息日,類似於星期六星期天),這梁山寨中悶煞人了,不如一同下山去濟州城去逛逛,順便探望一下二哥!」

    周平剛剛從至善口中聽到伐遼之事,暗中憂心來日大難,如何還有心思去濟州城中玩耍,只是看到薛家兄弟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好意思沖了他們的興頭,道:「你們去吧,寨中兵卒多為剛剛招安的盜賊,我還是留下來為妙!」

    薛家兄弟也是曉事的,周平雖然曾經是他們莊中的田客,但這兩年來在仕途上爬的飛快,無論是韓相公還是那吳公公對其都頗為信重,論差遣還是他們的上司,又如何敢輕慢於他。兩人對視了一眼,薛良武笑道:「既然監押留在寨子裡,那我倆也留下來吧,正好操練一下士卒。」

    「好,好!」周平笑道:「操練士卒的事情放鬆不得,你們兩個稍微等候一會,我去換件衣服一同去巡視一下!」說罷,周平便向裡間走去。

    薛良玉見周平走了,低聲抱怨道:「三哥,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咱們這裡又不是頂著西賊,如今水賊也被平定的差不多了,可阿平整日裡還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倒好似明日裡便有人打過來一般!」

    「小心總沒壞事,再說你沒感覺到嗎?這幾次監押都是有先見之明,咱們還是多聽聽他的沒錯!」薛良武說到這裡,看了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還有,你以後可別阿平阿平的亂叫了,如今他可是從七品的親衛郎,咱倆的頂頭上司,就連韓相公見了也要叫一聲『均成』而不名,咱倆現在也是有品級的武官了,要懂點規矩,你以為還是過去在田里拿著根竹棍戳牛屁股的莊稼漢呀!這般亂說話就算是監押他大人有大量,旁人聽在耳裡也是不好!」

    「三哥說的是,我以後會小心的!」薛良玉被薛良武一番話教訓的有些垂頭喪氣。這時周平已經從裡面出來了,換了一身皂色的直綴,頭上戴了雙腳朝天璞頭,腳上穿了一雙薄底快靴,收束的便利,便帶了薛家兄弟兩人一同往校場走去,

    三人距離校場還有百餘步遠,便聽到傳來的鼓聲。周平加快腳步,不一會兒便到了校場旁的涼亭上,察看操練的情況。從士卒的情況看,操練剛剛開始不久,身為教練使的楊五站在點將台上,手持令旗,正指揮步兵變換隊形,讓第一線的步兵收縮隊形變為棋盤形的方陣,而讓第二線的步兵穿過方陣的間隙上前,填補空隙。

    周平站在涼亭中,看到操練的情況,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操練的士卒隊形變換的還不夠迅速和整齊,這些兵卒多半都是剛剛招降的水賊,雖然都是挑選出來的精幹漢子,但過去缺乏訓練。若是讓他們划船縱躍倒也還罷了,若是讓他們列隊整齊、隨著金鼓旗號指揮進退有序那就難了,還需要操練一段時間。

    「監押,看來比我們莊子裡的莊丁還差得遠呢!」一旁的薛良玉笑道。

    「嗯!」周平點了點頭,出了涼亭,向點將台那邊走去。剛剛上了點將台,楊五趕忙向其行禮,周平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繼續操練!」

    楊五應了一聲,轉身揮舞了兩下令旗。點將台下鼓聲大作。校場上的隊伍變成了三列橫隊大步前進,並無一人左顧右盼,除了數百條腿踏在地上的腳步聲外,連一點話語聲和咳嗽聲都沒有。看到這番情景。薛良武與薛良玉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校場的盡頭是一片亂石灘。大大小小的石塊散落的到處都是。加上前幾天下了一大場雨,由於那裡地勢低,雨水都淤積到了那裡。石灘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泥坑和小水潭。眼看橫隊就要接近那片亂石灘了,楊五正準備揮舞令旗下令台下鳴鑼讓橫隊回頭,卻聽到身後的傳來周平的聲音:「用力擂鼓!」

    楊五稍微一愣,但他立刻就明白了周平的意思,沉聲對台下下令道:「用力擂鼓,不許停!」

    台下擔任旗鼓官的李成聽到命令,一把推開有些猶豫的鼓手,奪過鼓槌,將戰鼓擂的震天響。

    張光本是當時隨薛良臣與周平來濟州的那二十多名相州人中的一個,現在是操練中的百多人裡的一個旗頭,雙手持著大旗走到前面,當他面朝點將台的時候,就根據旗號揮舞手中的大旗,讓同隊的士卒知道前進的方向;當他背對點將台的時候,則根據鑼鼓聲來指揮同隊。這時他已經走到校場邊緣,前面就是一個大泥坑,耳邊卻傳來密集的鼓聲,人們相互望著,有的人還回頭去看點將台上的旗號,原地踏步,等待著張光的旗號。張光回頭看了兩次,只見點將台上的令旗一直指向前面,如鐵鑄的一般。他這才明白過來,趕忙將手中的大旗向前一指,大聲喊道:「向前走,不許回顧!」第一個走進水潭裡。在旗頭的引領下,人們走進亂石灘中。山東的九月(農曆)氣溫已經很低了,穿著褲褶被泥水浸透,實在不是滋味,加上潭底的泥濘和亂石,成隊列行走十分困難,不斷有人跌倒在地,但跌倒的人立刻就爬起身來跟了上去。因為鼓聲很急,加上最前面張光所持的大旗始終向前,所以無人敢於回顧或者左顧右盼。橫隊過了亂石灘,一邊整理隊形一邊繼續向前,直到鑼聲,方才反轉過來,重新穿過亂石灘,隨著楊五手中的令旗,變成三列縱隊,在點將台前停下。

    周平走下點將台,臉色鐵青,他先將張光扯出來,狠狠的踹了一腳,喝令其跪下,隨即又將隊中的其餘幾名軍官喝出跪下,然後對其餘的人大聲道:「自古用兵打仗,全靠節制號令。若是節制號令不嚴,縱然有百萬之眾,也不過是烏合之眾,又有何用?一個人在戰場上,便是武藝再高,最多也不過是十人敵、百人敵。但若是你們都能聽從號令,一百個人一條心、便是千人在你們面前,也不過如土雞敗犬罷了。臨陣之時,只要是鼓聲不停,前面便是前面就是有水有火,也得往水裡火裡跳;若是鳴鑼不止,前面就是有金山銀山,也要立刻退回。在擂鼓前進時,若是有人回顧,就得立刻斬首。當大小頭領的回顧,更不可饒。為什麼要立即斬首呢?因為正當殺聲震天、矢石如雨的時候,有一人回顧,就會使眾人疑懼,最容易動搖軍心。特別是你們做軍官的,將士們的眼睛都看著你們,關係更為重要,所以非斬不可。」他又看著張光等人說:「今日只是操練,不是臨陣打仗,再說我事前也沒有三令五申,所以我不予重責。以後操練時只要擂鼓不止,再有回頭看的,定打軍棍。起來吧!」(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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