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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4掉包 文 / 為伊憔悴

    靜夜

    王府上房

    「啊!啊!」,一女子聲兒高一聲低一聲叫喚,穩婆在作勢高喊:「快生出來了」。

    槿熙服了藥,不出一個時辰,孩子就打下來了,孩子不大,已成完整的人形,身子冰涼,小臉發青,沒有丁點氣,穩婆抱著搖搖頭,說:「王妃你看一眼」。

    槿熙別過頭去,道:「抱走吧」。

    秋筠聽著槿熙沙啞的喊聲,撕心裂肺,緊張得自己汗水順著臉頰流淌,也顧不上擦。

    拿過早已備好的二屜食盒,穩婆把死嬰包好,放在下層,秋筠就提了從後門出去。

    出後門不遠,還聽到房中槿熙的間或微弱的叫聲。

    秋筠走花園子,先去大廚房,內廚房管事的聽見聲過來,見是秋筠,王妃的好友,忙慇勤招呼,問「秋姑娘大晚上的,來此做甚?」

    秋筠溫和地道:「王妃生產,我過來取點吃的東西,一會生下來肚子空」。

    管事忙親自端了盤子點心,討好地道:「就知今個王妃得餓,早早備下了」。

    秋筠故意在燈火照不到的暗處,把點心盤子放在二屜食盒的上層秋。

    自廚房出來,稍拐,秋筠就去往束瀾苑,白日走過,因此,雖天黑,道不陌生,秋筠加快腳步。

    束瀾苑

    裴素雲一聲接一聲的叫喊,閒雜人等都攆了出去,只留一個侍女和穩婆。

    裴素雲疼得七葷八素,汗透重衫,在用盡最後力氣叫喊聲後,就昏死過去。

    孩子順產,穩婆把嬰兒用個單子包好,正這時,秋筠已到主房後門,藥的劑量掐算剛好半個時辰下生。

    穩婆接過食盒,放到桌上,打開底下一層,把裡面已死了的女嬰取出,把才降生活著的男嬰放到裡面。

    食盒的底部早已鑽了個細孔,透進空氣,嬰兒不至悶死,安放好,秋筠看左右無人,就腳步匆匆地離去。

    穿過花園時,突然,前面有了燈火,像是一群人匆匆往這邊趕,秋筠避之不及,只好硬著頭皮迎上去。

    燈火近了,藉著亮光,看清楚,打頭的秋筠認識是老王妃的陪房辛大娘。

    這辛大娘精明強幹,原來幫著老王妃打理家事,此刻,影影綽綽看對面走來秋筠,先是一愣,出言道:「誰?」

    秋筠緊張地攥了下拳頭,隨即鬆開,平聲道:「是我,辛大娘」。

    辛大娘讓旁邊的媳婦舉起羊角燈照了照,放鬆說道:「我當是誰,這麼晚,原來是秋筠姑娘,你這是去哪裡了?」

    說著,上下打量秋筠,最後目光落在秋筠手裡提的食盒上。

    秋筠不慌不忙,道:「王妃生產耗費力氣要吃點東西,我去大廚房取來」。

    辛大娘『哦』了聲,仍舊盯著她手中的大食盒,道:「怎麼沒讓侍女取,反倒是姑娘客中跑腿」。

    秋筠道:「我在那也插不上手,就主動找點事做,說是照顧王妃生產,也就應個景」。

    辛大娘眼神在暗中閃爍,陪著笑道:「少王妃要吃什麼好的,姑娘方便我看看嗎?」

    秋筠的聲兒倏忽冷下來,道:「王妃生產正等著補力氣,為大娘一個好奇耽擱了,不說大娘的不是,倒像是我不盡心」。

    辛家的見過秋筠一面,就是秋筠初來府上去拜見老王妃,她趕巧在旁邊,瞧著秋姑娘和氣好性,不想突然撂了臉子,一時被鎮住,有點不知所措。

    少王妃論理她也不能得罪,那天說不好這王府就是少王妃獨大了。

    身邊的一個媳婦看辛家的有點尷尬,就賠笑道:「秋姑娘別生氣,我們大娘說著玩的,王妃的東西誰敢看」。

    辛家的不說不看也不說看,眼睛卻始終盯著秋筠手裡提的食盒,秋筠暗自焦急,時候長了,保不齊節外生枝,萬一,裡面的嬰兒弄出動靜,可就壞事了。

    這正僵持著,束瀾苑方向,一侍兒急慌跑來,道:「辛大娘,側妃就快生了,著大娘快過去」。

    辛大娘一聽快生了,忙就撇下秋筠帶著人隨那丫頭去了。

    秋筠這裡暗自捏了把汗,心道:好險,多虧槿熙早在裴側妃身邊安插了人。

    其實,那侍女遠遠地一直瞄著秋筠,看她被辛家的攔住,才跑上前,替她解了圍。

    這就是槿熙和秋筠細微處精心的安排,臨到危難卻真派上用場。

    秋筠也快步往回走,走不遠,回頭看身後一片漆黑,燈火看不見了,秋筠才用袖子抹抹頭上的冷汗,撫了撫砰砰亂跳的胸口。

    辛家的疾走了段路,想起什麼,放慢了腳步,吩咐那才說話機靈點的媳婦,道:「你去大廚房,問少妃可曾要過吃的」。

    那媳婦答應去了。

    辛家的領著眾人到束瀾苑時,穩婆正抱著渾身是血的嬰兒,慌亂地叫人,辛家的一步進去,急問道:「怎麼樣?生了嗎?」

    穩婆哆嗦著話都說不成句道:「生……了」。

    「生個什麼」,辛家的覺著不對,低頭看穩婆懷抱著的嬰兒,手探到鼻子下,『嗖』抽口涼氣。

    結結巴巴道:「這……孩子」。

    穩婆憋出一句:「死的」。

    束瀾苑亂成一團。

    辛家的回上房,把結果告訴老王妃,老王妃差點昏厥過去,手簌簌抖著,道:「怎麼會……?」

    這時,那才伶俐點的媳婦回來,朝辛家的道:「奴婢問過了,才確實秋姑娘去過,給王妃拿吃的」。

    老襄王妃聽見這話,想起,抱有一線希望,問:「少王妃不是說也快生了?」

    這正說著,一個婆子來報;「少王妃生了」。

    「是男是女」,老襄王妃緊張地問。

    那婆子滿臉笑開了花,道:「是個大胖小子」。

    王府立刻沸騰。

    無人在理會,那生了死嬰的裴側妃。

    槿熙做事謹慎,不久,乾淨利落打發了知情的人。

    襄王爺隔一二日就來看看孩子,一日正好秋筠趕上,躲去裡間。

    隔著簾子,聽襄王爺關切聲道:「我朝中事忙,你要多照顧好自己」。

    槿熙聲兒低了幾分,柔柔地道:「王爺不必總惦記我們娘倆,有空多陪陪雲妹妹,雲妹妹做小月,正傷心難過,傷了身子,一輩子的事」。

    襄王爺一聲愁歎,道:「好好的怎麼就…咳,晦氣」。

    槿熙突然有幾分欣喜道:「王爺快看,兒子在盯著你看」。

    襄王爺笑道:「未出滿月的嬌兒,那會看人」

    槿熙撒嬌地道:「是看你嗎?人家天天抱,怎麼都不看」。

    襄王爺驚異道:「好像是對著我,吃醋了,不過你為我趙家立了一功,我該獎賞你才是」。

    槿熙含羞帶怯,聲軟軟的道:「那也是王爺的功勞,我一人天大的本事,也生不出來啊!」。

    襄王爺哈哈大笑,聲兒有點暗昧,道:「說的是,說的是」。

    好像還有了動作,就聽槿熙嗲聲道:「王爺好壞,兒子在看你」。

    房中窸窸窣窣,讓人臉紅的旖旎。

    好半天,槿熙聲嬌嗔道:「好癢」。

    半月後,襄王府上房

    老襄王妃倚在榻上,跟前立著兒子現任襄王。

    老襄王妃緩緩地道:「京城內外都傳出我襄王府生了個死胎,這如今天下正亂,怕不是個吉兆」。

    襄王爺急忙道:「王妃不是生了個男嬰,這不就破了嗎?」

    老王妃道;「這個女人身子不乾淨,住在府中,恐嫡子過了她晦氣」。

    襄王爺急忙辯解,道:「這也是意外,太醫診脈好好的」。

    老王妃道:「宮裡那幫子庸醫,醫術都是糊弄人的」。

    襄王爺道:「素雲她還年輕,趕明個多給您生幾個孫子」。

    侍女垂著腿,老王妃往後仰了仰,懶聲道:「依我看,還是讓她搬離王府的好」。

    襄王爺呆了。

    老王妃合了下眼,又道:「知道你捨不得,可是沒法子,我們這樣的人家禁不得人背後嚼舌根」。

    襄王爺還待要說,老王妃擺擺手,道:「這事,就這麼定了,這兩天就讓她搬出去,另外我還要說,她搬出去後,她那你也少去,沒的沾染了晦氣回來,與你聲名和我那孫兒不好」。

    襄王爺自老王妃房中出來,步履有點沉重,無法面對裴素雲,裴素雲剛受了打擊,整個人萎頓得不行,不吃不喝,精神都有點恍惚。

    於是走來槿熙房中。

    槿熙正倚在榻上,饒有興致地看奶娘給孩子餵奶,抬頭見王爺進來,示意那奶娘抱了孩子去裡間。

    她看出襄王爺今個心情不好,也不用侍女,自己親自下地侍候,襄王爺坐下道:「你歇著吧,剛生產別太忙碌了」。

    槿熙端過一碟子松仁糖糕,放在王爺身旁的桌子上,道:「王爺還沒吃吧,先墊點,我即刻命人傳飯」。

    襄王爺擺擺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道:「不用了」。

    槿熙小心地道:「王爺是有什麼事不開心嗎?」

    襄王爺煩惱地說:「母親命素雲搬出去」。

    槿熙驚道:「什麼?母親要攆妹妹出去?這可怎麼好?」

    襄王爺托著頭,難過的樣子,突然,抬起頭,看向槿熙喚著她小名,道:「棠兒,你可有法子?」

    槿熙聽他叫著自己小名,心裡冷笑,他為了她叫自己的小名,叫得如此親切。

    於是略思索,溫聲道:「我倒有個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襄王爺急忙道:「什麼主意?說來聽聽」。

    槿熙不急不緩地道:「京城,天子腳下,耳目眾多,王爺置了外宅,不出數日,皇上定會知道,不如雲妹妹搬去鄉下農莊,清淨、避人耳目,王爺也能借個由頭常去」。

    襄王爺沉思不語,看他有幾分猶豫,槿熙又道:「雲妹妹暫且委屈,那日趁母親高興,在提出接她回王府」。

    襄王爺想了想,道:「這個主意甚好」。

    又猶豫下,道:「我去同她說,怕她多心,以為我不要她,你們姊妹倆平素關係甚好,不若王妃辛苦一趟,替我說項」。

    槿熙撒嬌道:「王爺派為妻個好差事,這惡人我做了,為了王爺」。

    襄王爺曬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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