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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38添亂的沈太醫 文 / 二月花

    政事堂諸公群情激憤。

    當年平蒙古葛爾丹的時候,主戰主和各有一半,甚至主和還隱約佔了上風。若不是玄燁一心堅持。只怕朝廷發兩封不鹹不淡的「譴責」已是最多了。甚至還有可能對葛爾丹的舉動當作沒看見,吃了這個啞巴虧。

    誰料到蒙古一戰而捷。贏得簡直該稱作震撼。雖然這勝利八分依仗了火器,而不是什麼邸報上寫的「八旗勇武」。可是終究是勝者,這一點,足夠支撐全方位,各種姿勢的揚眉吐氣!

    朝廷上下,除了眼饞那新式武器外,潛移默化的,也挺胸抬頭了。葛爾丹是什麼東西?西洋是什麼東西?吳三桂是什麼東西?南疆又是什麼東西?舉目四望,簡直只有咱懶得抬腿去打得,根本沒有咱打不下來的!相比當年漢唐強盛時,敢喊出「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的大將,也是這等胸懷!自信,相當之自信。

    因此毫無意外,看見這兵部在俄羅斯國的探子,似乎探到對方還有進犯之意,朝堂上下一半人都臉紅脖子粗的立刻大喊:打!

    打他個羅剎鬼!

    也不看看咱大清是什麼水準!蒙古鐵騎都手到擒來了。他羅剎是什麼玩意兒?咱們從來沒認真對付他,他居然敢騷擾到咱們這裡!

    就是最老成持重的幾個,也不過在贊同後面謹慎得補充兩句:那羅剎雖然是野蠻無教化的人種,可是習慣了冰天雪地,性情只怕也有些悍勇……不可輕敵!

    太子見玄燁眉頭微挑,知道自家皇阿瑪也有了戰意。

    …………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俄羅斯人或者沒有在書上讀過這麼一句話。可是打仗能搶到土地,以及打仗是會死人的這兩個道理,任何一個從猴子變成人的種族,都不會不知道。

    兵凶,戰危。

    彼得從西歐遊歷回到俄羅斯。未滿一年。就上下調整,準備一戰。這是不錯的。

    不過戰爭的對象,並不是大清密諜想像的本國。恰恰相反,而是俄羅斯北面的國家。

    當年還未從索非亞手上得到權力的彼得大帝,在讀書時,就已經認識到俄羅斯的發展,不能沒有海洋。

    這不僅僅是自家領土有沒有一個能打上活靈靈的海魚的沙灘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出海口——進可攻退可守。不會被人在內陸四面進攻團團圍困的問題。

    出海口,相當關鍵!

    彼得回到俄羅斯,才穩定了內政,就著手準備戰爭,其間他在遊歷中學習和帶回的種種新式武器,都應用了進去,整個俄羅斯動員起來……

    然後,他聽人說南面大清有異動,似乎……在陳兵邊界?

    彼得立刻拍板,停下一切對北方的軍事行動。調兵遣將,先戒備南面。又連夜看軍事地圖……

    這真是好大一場烏龍。

    …………

    沈如是家裡五口人。

    除去她爹娘和她自己以外,還有一弟一妹。

    那弟弟,名叫保柱的。就是當年水災得時候她娘懷上的那個。當年遭了災又逃難,這小子居然還安安生生兒的活下來了。只是長得有點黑瘦,沈如是第一眼看見簡直不相信!她還記得自己兒時的念想兒呢——弟弟不都應該白胖白胖肉嘟嘟的,這貨怎麼這樣!

    那個妹妹善妞兒,是楊家來到淮陰後添的,今年才八歲。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裡水土好,小姑娘長得極漂亮。尤其兩顆小虎牙。笑起來特別甜。沈如是一見就喜歡上啦。

    她爹娘兩個當年從水災後逃荒到淮泗,是同好多流民一起。所到之處,真是連草根樹皮都挖出來了。好在淮泗一代的年景還好,遇上了當地一個好官,並不過分趨馳這些流民。才好容易活過了那年冬天。楊家爹身體好且年輕,先給當地大地主打長工,後來租人家的地。等到第七年頭上,終於攢下一點小家底。買了兩畝荒地種。家裡也起了房子。這才算真正安下家了。

    樹挪死,人挪活。楊家爹娘在淮陰重新紮了根兒,心裡唯一惦記的就是水災走失的大女兒了。雖然當年走失的時候孩子才五六歲,而且又是在災難中,可是楊家爹娘難免盼著,或者那孩子還好生生活在這世上的什麼地方……

    淮陰離太倉隔了一條大江。當年也有一起逃難出來的鄉親返回故土的。楊家爹這幾年趁冬天農閒時回太倉找過幾次,也托人查過消息。何曾想過,真有一日,那孩子竟果然找了回來!

    …………

    沈如是睡了個回籠覺爬起來,被妹妹善妞滑著手指頭在臉上羞:「姐姐懶死了,我都叫爹和哥哥回來吃飯,還餵了豬了呢!」

    沈如是感覺這兩句話的順序有點微妙。顧不上多想,先對付這犯上的小傢伙兒。她咳嗽一聲:「娘說今天讓我帶你倆去趕集。我可突然覺得不想去了……」

    楊家小妹傻眼。扭頭看人:「哥哥哥哥……」

    楊家爹娘和大兒子保柱都在看她姐妹掉花槍。沒人插口,都在偷笑呢。楊善妞左右看不見援兵,只好撲閃著眼睛不清不願地求她家姐姐了……

    沈如是一看她那表情就先繳械了:「帶你去還不成……哎,總裝哭,哪一回也沒真掉下點眼淚來。」

    …………

    沈如是回來後最初幾天,一家人還有點生疏。沒幾日就好了不少,表現在沈如是開始被爹娘罵了。本來就是,自家姑娘,客客氣氣那是當作外人兒。沈如是樂得過幾天被人數落操心的日子。挨罵也樂呵呵的。

    只是,沈如是的頭髮引起了一點小分歧。

    沈如是不願意再留頭。這麼多年都是半光頭,上次還是為了……為了西雅諾。終究又絞了去。學了一身醫術,又看見天大地大,怎麼能甘願屈身在閨閣這方寸地內。而在江湖行走,男人裝束畢竟方便多了。

    楊家爹娘可不這麼想。他們覺得沈如是既然是個閨女,就早晚有一天嫁人。就是嫁給皇帝,也沒可能讓她頂個月亮頭,抽冷子還亂跑。沈如是聲稱自己是太醫——他們可不信。連鄉下人看病都知道找鬍子最白的那個看。皇帝難道腦袋被門夾了麼?讓沈如是這麼個小孩兒看!

    一家人談了幾次,都沒默契。沈如是就是留頭髮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於是這事情被大家各有心思的拖下來了。不過目前看來,有個附屬的好處,就是沈如是可以冒充「哥哥」,領著弟弟妹妹到處轉。

    比如今日這趕集了。

    農家趕集一般都在中午。早上不熱的時候得抓緊時間做農活。中午最熱的時候大家才歇一歇,午後避了日頭就又去了。也就是說,這時候人家還沒開始呢。

    楊保柱放下碗,一聲沒吭就跑到院子裡背筐打豬草了。農家沒閒人。孩子們也都是勞力。楊保柱和左鄰右舍的幾個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時常背這小筐兒到河的上游區。往往能搶到不錯的豬草。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撿點魚蝦之類。保柱今天跟著去趕集,這是準備在臨出門前,在附近轉轉看有沒有能拾回來的豬草。

    楊善妞兒把一碗粗糧糊糊倒進嘴裡,也立刻起身,跑到院子裡喂雞了。這是她的活兒。楊家好年景。養了雞養了豬。在這幾年時間弄出這麼個小家業來,在附近的人家中,是相當不錯的了。

    楊老爹起身上工去。他除了自家的兩畝荒地,還租佃了別人的幾畝。相當辛苦。也只有吃飯的時間能回來坐坐。

    楊家娘跟著自家男人出去了。田里的事兒當家的一個人照應不過來,夫妻兩個一起做,正好。

    沈如是長歎一聲起身洗碗。聽見爹娘出門前不放心的囑咐:「柱子——別往遠跑!善妞——出門別亂吃東西!順妞——」

    楊老爹道:「別碰灶火,上次讓你碰了兩天沒打著!」

    楊老娘道:「別進豬圈!前天你進去了,豬一天沒吃東西!」

    楊老爹道:「別進庫房亂跑!庫房裡有老鼠你上次還踩著一隻嚇出來了!」

    楊老娘道:「別給你妹妹做飯!你做的東西等他們得罪你的時候再給他們吃……」

    在京城出海外把兩個皇子訓得像狗一樣,威風八面的沈太醫,此時羞愧點頭:「我知道了……我就洗個碗,什麼都不碰。」

    楊家爹娘前腳出門,後腳聽見「啪」的一聲響。

    碗摔了。

    沈如是好想一頭碰在灶台上。

    沒道理做個家務活,比學醫還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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