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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章 昏迷不醒 文 / 夏梨

    更新時間:2013-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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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渾身如果被車輾過一般,痛的飛煙低吟。

    沉重的壓力與黑暗,快要讓她無法呼吸。她感覺到腦袋彷彿要炸裂一樣的痛著,痛苦一陣陣襲來,這也讓沉睡中的飛煙漸漸甦醒過來。

    飛煙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她有些神智不清了。

    她……她死了嗎?這裡是地獄嗎?飛煙只感覺到全身上下都痛死了。她支撐著無力的身子,揉了揉沉重的腦袋。

    剛甦醒,她的頭腦還有些迷糊,便開始打量起四周。

    這是一個山洞,洞穴淺窄。從山澗的岩石鋒中一點一滴的向下滴著甘泉水,傳來滴瘩滴瘩的滴水聲,長而堅挺的鐘石乳銳利且厚重,這個洞的形成似乎有百年之久。

    只是,她……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她不是掉入了洪湖水中嗎?怎麼轉眼到了這兒了?記憶最末端,她只記得,她掉下了懸崖,再無其她!

    藉著洞外的光線,仔細打量過去,發覺,腳上何時裹著一個白色的絛條,絛條上有縷縷血跡慢慢浸出。

    腳受傷了?飛煙連忙查看身子,發現除了腳上有明顯的外傷之外,再沒有別的傷痕了。

    山洞極淺,不遠處閃現著幾縷幽光。她怎麼會在這兒?她昏睡了多久?飛煙實在想不通。

    她是被人救了?

    看外面的天色,太陽就快要落山了。飛煙有些怕黑,隨即便要站起身來,不,不行,她不能待在這裡等死!

    連忙支撐著軟弱無力的身體,飛煙費力的站了起來。

    剛站起,她正要抬腳向洞外走去,腳上的傷讓她倒吸一口氣,身子軟綿綿的跌坐在地。手掌按在一個軟軟且火熱的物體上,伴隨著飛煙的心驚,寂靜的洞中,忽然響起低沉、沙啞的聲音。

    飛煙微驚,觸電似的縮回手來,連忙向右側看去。

    藉著幽光,她那雙染紅的雙眸震驚的膛大,滿眼驚戾。

    只見,一身白衣的他毫無生氣的躺在冰冷的地上,那張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紅唇也乾裂起皮,就連那雙光彩熠熠的鳳眸也緊緊的瞌著。

    他躺在石頭上,白色的單衣上沾滿了鮮紅的血跡,血跡被湖水浸濕,形成了一大片一大片淡紅色的痕跡。

    心跳猛然停止,渾身血液彷彿凝結,飛煙怔怔的看著他。不停的想,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看著他渾身上血,飛煙來不及想什麼,手腳並用的爬到他另一側,伸手拭探他的鼻息,好在,他還有呼吸。飛煙鬆了一口氣。

    她費力的將他身子翻轉過來,乍見他腹部染紅一片,她猛然一驚,鼻子也泛起酸楚的感覺,他……他因為自己受傷了。

    一直強硬的心,因此而動搖。

    「君慕然,你沒事吧?」飛煙抹了抹眼中滿含的淚水,開始試探性的喚醒他,只是,他如同死去一般,對她的呼喚始終未曾有所回應。

    他受傷嚴重,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可是,她卻沒有能力救他,沒有能力救他,想到這,飛煙便忍不住淚水。

    「君慕然,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嗚嗚,你不要嚇我……」從未有過的恐懼,讓飛煙放聲哭泣,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無能,她無力救他。

    忽然,小手中的大手微微一動,飛煙微驚,一臉愕然的望了過去。

    他因她的哭泣,漸漸清醒過來,他看著她,鳳眸夾帶著無力的溫柔,他衝她露出蒼白的笑意,聲間沙啞低沉:「不哭,煙兒不哭。」

    他抬手摸著她的臉頰,試圖抹去她的淚水,可是,他失血過多,又拼盡最後一份力將昏迷的她從水裡救了上來,將她安置在這個山洞裡,此時,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

    沒有力氣再碰她。

    將她放在這裡,確定她還活著,他才那個資格陷入昏迷。

    只要她安全,就好!

    疲累的瞌上眼睛,君慕然的手也無力的滑了下來。

    飛煙驚駭,慌忙攥住他的手掌,將小手緊緊的貼在他的大手中,她一臉淚痕,牙齒緊咬著下唇,恐慌的看著他,深怕他會有什麼意外。

    君慕然無力的看她一眼,堅難的扯唇一笑:「傻瓜,我不會死,我還要保護你呢,我不會讓自己死去的,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一會兒。」

    口氣越來越無力,頭上在下墜的時候遭受到了撞擊,此時,頭上的傷口已經麻木了,最後,他伴隨著無力的疲憊,他徹底陷入昏睡之中。任飛煙再怎麼喚,他也毫無清醒之兆。

    他的昏睡,讓飛煙有些無措。因為是自己最在乎的人,所以,在事情來臨時,她已經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救他。

    沒多久,一直慌亂的情緒平復,她也漸漸的明白,這樣下去,對他不會有任何幫助,她要救他,她要救他。

    藉著太陽落山的餘暉,飛煙咬牙,拖著傷腳移至洞外,她撿了一些乾柴,又取來一些乾淨的泉水。

    她從他身上搜出打火石,將幹材點燃之後,她便藉著火光,為他清理傷口。

    他的傷口有些感染了,傷口上混和著沙土。飛煙忍著懼意,細心的逐一為他清理傷口,昏迷之中的他,只是輕微的悶哼一聲,便毫無聲息。

    夜晚,悄然降臨。

    飛煙瑟縮的將身子偎向火光,眼含淚水的看著昏睡的他。

    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可他依舊在睡,如同一個死人一樣,沉睡著。

    飛煙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愛哭,上次哭泣,是得知蕭然訂婚,可是,縱使是那個時候,她也只是心中悶鬱,只想哭出來放洩未曾開花就已經腐爛的愛情罷了。

    可是,如今,她是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無時無刻的在困擾著她,如同一個淒厲的魔鬼,在緊緊攥著她纖細的脖頸,隨時都有可能讓她窒息。

    極度的恐懼讓她變的有些神經質,每隔十分鐘,她便去探一次他的呼吸,她從來未曾這麼害怕過,害怕他會死亡,這種害怕讓她心口時時刻刻的被痛苦噬咬著。

    只要他一切安好,她願意放棄一切,只要他平安。

    處理過他的傷口之後,飛煙便發覺他在不停的囈語,渾身顫抖,寒冬時節,他卻滿面汗水。

    落水之後,便引發了高燒不退,他的體溫一直持續不下。

    飛煙守在他身邊,不停的移動不便的腿腳,來往於山洞、水灘,取來水之後,便撕下裹身的單衣,浸泡冰水之後,為他冰敷滾燙的額頭。

    可是忙活許久,他的體溫依舊,飛煙急的不知如果是好。

    直到後半夜,這才稍稍的降下一些。

    飛煙坐在地上,將頭枕在手上,歪著頭,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微弱的火光,在冰冷的洞中形成一縷暖陽。飛煙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將手臂和衣裙打濕。

    夜,逐漸幽深。

    翌日。

    一直昏睡的男人有了些許意識。

    他只感覺到身子沉痛、無力。乾裂的唇與軀體,讓他像一隻缺水的魚,彷彿在下一秒就會因缺水乾涸而死。他半張著紅唇,痛苦的低吟。

    「水……我要水……」

    剛閉目小憩一會兒的飛煙,被這一聲沙啞低沉的聲音驚醒,她連忙拖著殘腳移到他身邊,將甘甜的泉水用樹葉捧起,哺喂到他的唇邊。

    「來,我餵你喝水,慢點喝……」

    她將他的頭托起,小心翼翼的餵他喝水。

    昨夜,他的臉色蒼白,而後因發燒變的潮紅,如今雖然面色仍然有點蒼白,可是,已經比昨天好很多了。

    滿足的喝下滋潤生命的泉水之後,他歪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飛煙輕聲問:「還要嗎?」

    他點了點頭,始終沒有開口。

    他的目光,讓飛煙感覺到有什麼怪異,她沒來得及深想,又給他倒了一些水,餵他喝下。

    餵他喝過水後,他沉默,她也沉默。

    飛煙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老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攫著她的心,可她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突然來的沉默,讓飛煙想起,自己為何會離開他,為何會被人綁架。

    他身體好了,似乎沒什麼大礙了,可飛煙想離去的心依舊沒有改變,只是……要等他身體好了,尋著機會,在離開吧。

    飛煙歎了口氣,拾起一旁的破損的瓷碗,便要走出山洞。

    還未走兩步,便被人扯住了裙腳。那人不知輕重的碰觸,讓飛煙腿上的傷口一陣鑽心的痛。

    她剛要回頭說什麼,話便止在喉嚨。

    他渾身無力卻倔強的揪著她的裙角,死活不願撒手。

    飛煙微怔,靜靜地打量著他,她忽然發覺,眼前的他,與過去的他,彷彿是換了一個人似的。最明顯的地方,便是他的眼睛,那雙帶著寒冽光芒的眼睛,此時滿是不安與慌恐無措。

    他的眼睛不再冷血無情,飛煙從來不知道,有朝一日,她可以在他身上看見如此純淨的眼神。

    「你……你幹什麼?」飛煙顫聲問他,腳下不敢用力擺脫他,怕她腿上的傷會更痛。

    「你要丟下我嗎?」他滿臉不安的看著她,問。

    飛煙歎了口氣,說:「我出去打些水來,不是要離開!我的腿很痛,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腿痛?

    他低頭看去,乍見她一腿血紅,他微微向後退了兩步,又見自己渾身是血,他更是臉色虛白。

    飛煙擰起眉頭,不解的望著他。

    怎麼……怎麼有些不對勁。

    他滿臉無辜的望著她,大大的鳳眸夾裹著一絲怯意,他顫聲道:「我弄傷你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

    他竟然說對不起?

    飛煙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心頭的惶恐不安快要將她淹沒,她不再理會他,轉身就向外走。

    可是,見她頭也不回的向外走,他更是害怕極了,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從清醒一直到照顧他一夜,原本疲憊恐懼的心便瀕臨失控,她一夜沒有休息好,剛放下心,又被他折磨的快要發瘋了。

    她怒極,甩開了他的手臂,嘶聲怒吼:「你到底要做什麼啊?我說了我只是去打些水,不是要丟下你啊!呵!我能跑哪去?你告訴我,君慕然,你告訴我,我能跑哪去?我這一生還能跑到哪去?縱使被你傷害了,我也只能認命待在你身邊不是嗎?」

    飛煙流露一絲苦笑,喃喃道:「你應該覺得好笑吧?或者,你是在想以後再狠狠的懲罰我啊?君慕然,你不是想我死嗎?在懸崖之上,你可以不管我的性命和那些人拚殺,如今還擔心我會不會離開,你不會覺得好笑嗎?」

    是,她恨他,縱使她對他有百般不捨,縱使她不捨得他死,不想他死,但是,她也恨他。

    恨他與柳如月廝混,更恨他將她親手繡的荷包丟棄,更恨他……恨他懸崖之上,在林縣令威脅將她推下懸崖,他沒有一絲懼意倒也罷了,他竟然……竟然不受威脅,與那些人打鬥。

    如果,如果他有一絲在乎與害怕,他就不會這樣了!

    飛煙咬緊下唇,逼退眼中水液,她深吐一口氣,平復失控的情緒,淡淡的攫著他,道:「君慕然,我要的並不多,可惜……你給不起。」

    他望著她,半晌不語。

    飛煙轉過身,不想在理會他。

    只是,她聽到他說的話,步子再也無法向前邁一步。他的話彷彿應證了她的不安,似乎也是上帝在故意玩弄著她的命運。

    「君慕然?誰是君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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