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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血債須血償 文 / 荒唐

    這是一家很小的私人會所,小到會讓外人以為這只是一間裝飾考究的居室。

    房間裡燒著檀香,擺著一大張古木茶台,一張很舒服的靠背椅,房間裡有一位年輕人,年輕人正側著身子躺在椅子上,手裡拈著一把蝴蝶刀,刀僅僅一寸長,很鋒利,血槽狹長,看見那鋒冷、陡峻的薄刃,便能讓人聯想起刀鋒劃過血管時血液噴薄的場景。

    年輕人身子很瘦卻很修長,面上膚色白得有些病態,能看到臉頰下面青色的血管,薄薄的嘴唇像片柳葉,卻異常的紅艷,耳垂上面鑲著一顆鑽,這是一個很妖嬈的年輕人。

    男子在房間裡飲了一盅茶,抿了抿嘴唇,唇上原本紅艷的色澤更加讓人覺得如血清般觸目驚心。

    門外傳來輕輕的三聲叩響,三聲叩響之後,一個相貌尋常的男子畢恭畢敬地走進來。

    這個男子大概是不敢直視妖嬈的年輕人,弓著腰,垂著頭低眉順眼,完全一副下人模樣。

    這其貌不揚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苔原李洪文。

    妖嬈男子則是褚家大公子褚青。

    褚三爺梟雄,早年混跡於南海,勢力也多在南方,幾乎不染指內地,如果褚三爺願意,別說是公海上偷渡來的軍火、白粉,就連產自海南的熱帶水果一顆都運不到北方。

    李洪文老老實實地匯報:「青爺,小的四處找人盤問、打聽,也順帶著關注北方的文玩市場,完全沒有血玉婆娑觀音的下落。」

    褚青點了點頭,示意李洪文繼續說下去。

    李洪文喉結挪動著,呼吸間微微有些氣短,低著頭說:「青爺,最近下面的收成不太好,我所扶持的周王旗被季海陰了,而且礦改在即,希望這一季度的收成能暫緩幾天。」

    褚青從椅子上起身,抓起茶台上的檀木質煙灰缸重重砸在李洪文頭上,登時,李洪文頭上有血水從發間淌過臉頰。

    「砸你只是給你漲漲記性!別忘記你對我們褚家的承諾。」

    李洪文吃痛後連牙都未咬,依然是靜默地低著頭。

    褚青問:「洪文啊!你說說看,周氏怎麼被季海陰了?」

    李洪文抹了一把頰上的血水,生怕血水滴在地板上惹褚青不高興,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因為周氏跟季海都想爭奪順德礦,雙方競價一直很激烈,季海的董事長季有錢放出順德礦發現金礦的消息,臨時改了合同,競標的時候出了一塊錢,而周王旗出了八個億。」

    褚青瞇著眼不屑說:「周王旗是豬麼!連煤礦下面發現金礦的事都信!」

    說到這,褚青正眼望向李洪文「對了,你說的季有錢該不會是跟庚不讓打架的季有錢吧!」

    李洪文抹了一把遮住眼的血水說:「就是那個跟庚不讓交手的季有錢!」

    「前一陣子,苔原道上凡是有軍政背景的人能以跟庚不讓同行為榮,聽人說庚不讓跟季有錢比鬥是因為一個叫張妙音的女人,結果,傳說中的高手哥庚不讓敗了。」

    褚青交待道:「注意這個季有錢,凡是他想做的事,都讓他做不成,反正他跟咱們扶持的周氏不對,算是我們褚家幫周氏一把!」

    說著褚青拍了拍李洪文」記得!手段要毒!我們褚家養的就是瘋狗,咬起來能把自己舌頭都嚼碎的我最喜歡了!」

    李洪文儘管被那塊紫檀實木煙灰缸頭疼欲裂,但還是點了點頭,手上的血水越來越多,李洪文不得已用衣袖蘸著血水,才沒讓血流下。

    褚青稍稍心軟,吩咐道:「下去吧!找個地方好好包一包。」

    李洪文躬著身子,退走前道:「謝青爺寬容!」

    屋子裡李洪文退下之後便只剩下褚青,褚青踱步走到茶台前,挑弄著茶台上面的燃著的檀香木灰,念叨著說:「我原以為能被賤人護著的男人該是個小白臉!」

    「能打贏庚不讓,就不是小白臉,這樣的殺人遊戲才有意思!」

    ······

    十月苔原的夜裡有些涼意,街上行人匆匆,只剩下一群跳著廣場舞的大媽還在樂此不疲。

    昏黃的路燈在街上羊肉串燒烤的煙霧籠罩下顯得更加沒精打采。

    苔原市西街胡同的興和麻將館。

    也許是週日的緣故,明天還要有早起的人們上班,到了凌晨三四點,將館裡原本通宵打麻將的牌友陸續散去。

    興和叔打了烊,掃了下麻將區裡的紙屑、煙蒂,又打了盆熱水放在裡頭的居室,想洗洗腳就去睡會兒。

    門外,老狗阿黃「嗷嗷」地叫了兩聲,興和叔搖了搖頭:「阿黃,真的不乖了,這會都還不去睡覺!」

    遠處胡同口悄悄開來一輛沒有牌照的麵包車,車靜靜地熄了火,走來幾個人提著東西,逕直跑到麻將館門口。

    ······

    約莫到了早上五六點,附近的一家居民樓裡的女人還帶著睡意,站在廚房裡給自己和丈夫做早餐。

    透過窗子看見遠處一片火光、煙霧沖天,女人在灶台前一隻手拿著鏟子,一隻手狠狠地抹了抹眼睛,才不可思議地敢去相信:興和麻將個著火了。

    忙喊著丈夫打電話報警,匆忙之下淨是先打了110,後打了110。

    ······

    上午,整個空氣裡都飄著一股燒焦、煙熏地味道。

    街上居民們竊竊私語:

    一個抱著孩子的大媽說:「聽說昨晚上興和麻將館起火了,這火燒得邪氣,估摸是老闆惹住人了!」

    一旁拎著菜的、約莫是個家庭主婦的女人說:「胡說!興和麻將館的老闆就是一個老頭,老好好的性子能惹住誰!前兩天我還在那跟朋友打麻將呢。」

    一個約莫要去上班的男子畏縮地看了一眼遠處的警察,勸著鄰居講:「不知道的就別在這瞎說,小心警察問你話!估摸著地下室的煤氣老化了。」

    季有錢跟田九流站在警戒線後面,面如死灰,再遠處的警戒線裡興和麻將館燒成了一片廢墟。

    一旁匆忙地警官、法醫來來往往。

    季有錢攔住一位警察,亮明瞭身份問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年輕的警察畏於季有錢的財勢,講道:「還能怎麼樣,裡面的死者約莫是店裡的老闆。」大概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朝季有錢、田九流二人擺擺手道:「走吧!走吧!不該知道的就別問,真想知道就看報紙吧!」

    季有錢跟田九流上了車,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出神地望著遠處,睥睨如斯!

    田九流手上拳頭握緊得拳面發白,緘默不語。

    半晌,季有錢拍了拍田九流肩膀,遞過去一支煙,擲地有聲:「九流!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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