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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44】收拾叛徒 文 / 肥媽向善

    寒風獵獵,京師東門,被稱為糧門,煤門等,由於下江南的運河流通此處,貨船到達碼頭,糧、煤等貨品裝上馬車以後,由東門入,東門因此又被叫做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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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章節訪問:。要知道京師裡達官貴族所用的水,都是從東門引入的河水供給。到了冬天,運河結冰,入城供給的水道一樣結冰。

    昨晚上,各城門在提督府的命令下大門緊閉,據說是連糞車都沒有辦法經過。在這個時候,誰又能想到有人通過結冰的水道,偷偷溜出了城門。

    當然,在試圖通過水道策劃逃跑路線之前,護國公肯定是要帶著人三番四次實地考察一下。因為護國公和謀士都認為,這樣一條出其不意的逃跑路線,有了南門逃出的商隊作引,有了西門秘道出逃的人做餌,不管怎麼說,當皇帝注意到有人會從東門水道逃出去時,肯定是遲了。

    確實如此,當護國公二少隨身攜帶的地圖不小心中了敵方的詭計,被敵人拿到手裡,呈現給皇帝看。地圖上清楚標誌了東門水道的方位,引起皇帝注意。

    東城的士兵趕到河水通過城牆的地方,經過一番謹慎的檢查之後,到現在都不敢百分百確定昨晚有人從這裡逃了。

    萬曆爺把所得的地圖重重地按打在了桌几上,對來覆命的那幾位欽差大臣道:「不用找了,人是從東門走了的。」

    皇帝用的這個人,意味深長。

    想那個八爺之前帶著撿到的地圖回到玉清宮告訴皇帝西門可能發生的一切時,皇帝聽說老八口述的經過,卻也沒有直接爆出這樣一句話。

    萬曆爺這是一聽,馬上意識到了自己關注的西門其實是個餌。護國公早想到了皇帝會猜到護國公府的秘道開在西門,乾脆把這個當成了餌,來護送自己最重要的人從東門逃脫。

    也就是說,從東門跑出去的人,才是護國公認為最重要的人,皇帝最想抓住的那個人。

    把皇帝最想抓住的逃犯放跑了,並且是在自己管轄的範圍內毫無察覺之下,作為京師護軍負責京師所有安全護衛工作的大臣無疑是責任重大。

    提督府提督傅仲平,雖然在昨晚沒有在南門找到逃犯的時候,已經意識到這一刻。此時此刻跪在皇帝面前,他聲音低沉:「皇上,是臣失責,請皇上降罪於臣。」

    萬曆爺凌厲的眸子一瞇:「你這是急於棄車保帥,還是如何?」

    傅仲平愣了下。

    萬曆爺輕輕地笑了聲,接著溫和的聲音說:「朕這是在說自己,不是說你,起來吧。」

    傅仲平不敢肯定皇帝這是在說誰,不管怎樣,皇帝叫起來,自己還不敢不起來。起來時,發現早到的八爺到現在都跪在地磚上沒有被皇帝叫起來呢。這又是為什麼?

    「好了。」萬曆爺撫平身上龍袍皺褶的袍角,對傅仲平說,「昨晚上,朕也沒有下令讓你抓人,傅大人何談有罪?其餘人也是如此。只是,如今發現真有人沒有經過朕的允許,私自潛逃出了京師。把人抓回來問清楚為何就是了。」

    皇帝這個意思是——留活口?

    傅仲平馬上單膝跪下:「臣謹遵聖旨。」

    「去吧。」萬曆爺輕輕衝他揮了下袍袖,「抓個人而已,不需要興師動眾的,一切按照規矩來辦。」

    傅仲平再低頭答是以後,撤出了皇上的書房。

    回頭時,只看那跪在地上的朱璟一直沒有動。

    按理說,八爺這次帶人去西門,功不可沒,是把敵人用的地圖都弄到手了獻給皇帝。皇帝倘若不是不滿意,那是,想重用兒子?

    旁邊沒有人了,萬曆爺從榻上站了起來,在屋內散漫地走了幾步,眼睛沒有對著老八,說:「你怎麼想?這個地圖是真是假?」

    「回皇上,兒臣以為這份地圖不可能是假的。一是,其標誌的地點,都有跡可尋。無論是南門出去的商隊,或是西門埋伏的森林,再有東門的水道。」朱璟一字一句工整地回答皇帝。

    「嗯。」萬曆爺沉吟一聲,「如今,他們重要的逃跑路線遺失了,你認為,他們會照原路逃跑嗎?」

    「謹慎起見的話,兒臣以為他們不會。」

    「你意思是說?」

    「他們理應不會只有一個逃脫的計劃。畢竟,護國公府裡有公孫良生在。」

    提到公孫良生這個字眼,萬曆爺的眼裡突然感覺生了根刺,特別礙眼。想當年,這個書生可謂是勇氣可嘉,當堂拆他萬曆爺的台。後來聽說還不知死活,想繼續和他萬曆爺扛到底。

    這種人,恰是萬曆爺最討厭的。

    為了所謂的公平正義,這些儒生,目中無人,把皇帝都看成了普通人,對於至上的皇權來說是一種藐視。

    這種人本是該殺的,但是,當時念及其不過是一個沒有來歷沒有背景的書生,殺不殺無所謂,不成氣候。哪裡知道,這人居然後來投靠了朱隸。

    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漏殺一個。古人的話,萬曆爺這會兒好像終於嘗到了這種痛楚了。一念之差的仁慈,造就了後患無窮。

    「朕知道你,比太子的仁慈更多了一份慈愛。」萬曆爺油然而發的感慨,像是在說自己,又是像是用自己的教訓在告誡此刻跪在地上的兒子。

    朱璟低頭:「兒臣知道為何父皇要讓兒臣跪在這兒,父皇是要兒臣反思,要學會舉一反三。」

    「太子仁慈,但是,論愚忠,你不及他。」萬曆爺瞇緊的雙眸在老八的頭頂上掠過。

    「兒臣明白。」

    「你明不明白都好,回王爺府,仔細想想朕的話。」

    「兒臣遵旨。」

    朱璟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再退了出去。

    玉清宮門口,老九和十一都墊足了腳尖,只等老八出了宮門的剎那,馬上圍了過去。

    「八哥,怎樣?」朱琪緊張地拉住八哥的袖管。

    她心裡怕,怕死了,雖然她八哥說撿到了那份地圖獻給皇上,皇帝可能就此會放過他們一馬。可是,她心裡不踏實。因為,她八哥進了皇帝宮裡以後,整整進去了一個多時辰,之間有其他大臣進去都安然出來,只剩下朱璟無消無息。

    朱璟的手,輕輕按在了她像是打哆嗦的手指上。

    旁邊張公公對他們幾個解釋:「皇上說了,讓八爺回王爺府靜心讀書,修生養性,不要四處走了。」

    這豈不是變相的軟禁?

    老九哎呦一聲,果然,自己的父親老謀深算,哪怕拿到了那份地圖,可是一群自己派出去的錦衣衛全軍覆沒唯獨他們沒有死並且讓逃犯逃之夭夭的這個事兒是沒有辦法解釋的,必須有個人出來承擔責任的。

    朱璟嘴角微揚,對他們兩個說:「不過是回家多讀幾本書,正好。我那本資治通鑒,期間由於不斷有事出現,一直都沒有能讀完。趁父皇給兒臣放假的這個期間,可以靜心做好讀書筆記。」

    朱琪懷疑的眼神落到他微揚的嘴角上。

    或許,皇帝沒有任何懲罰,只叫他們閉門思過,已經是最仁慈的。但是,皇帝既然已經對他們起了一次疑心,難免再次起疑心。只因為皇帝就是這樣的人。

    朱璟的那隻手,忽然在她頭頂上摸了一把:「父皇都知道我們是他們的兒子,臣子,所以,不要想多了。」

    老九立馬對他這句話點了頭。皇帝更怕的是他們竄謀皇位,至於他們一時心軟放跑了兒時青梅竹馬的同伴,對於皇帝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最多只會說他們心腸不夠冷酷,不夠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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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只怕他們真的冷血心腸,那時候,反而是有可能對皇帝起了殺父之心。

    太子經常在皇帝面前表現出來的心軟,反而得到皇帝的賞識,不正好是這樣的道理。

    她八哥,原來連這一步都算計在心裡了,才故意放跑了朱理。看來,她八哥都算準了西門逃出去的是餌了,所以才無論如何要把和朱理感情在平日所有人眼裡為關係最好的她,都勸服上陣。

    步步驚心。朱琪眸子裡一閃,疾步跟上往前走的老八。

    接到皇帝口頭命令的提督府,立馬派出了精銳,秘密從東門出去追查昨晚從水道逃出去的人。

    大家都知道東門出去即是碼頭,河水的滋潤,灌溉了四周的農田。東門郊區的農莊是一片接一片,到了秋收季節,是金燦燦光輝的一片,與京師南郊一樣的盛景,只不過東門有最著名的京泰山,南郊則是萬壽園。

    很多京師的達官貴族,在東門都有自己的良田農莊。從東門出去之後,農田林立,各莊各戶,緊密相連,道路錯綜複雜,居住務農的人口也很多。再有從全國四面八方經過水道而來的商戶,都會聚集在這裡,各種地下交易,在這裡更是猖獗。由於官shanggou結的緣故,哪怕京師裡的順天府有這塊地方的管轄權,向來對這個地方的人和事都是睜隻眼閉只眼的。

    這樣地勢人文都十分複雜的地方,無疑是給從東門逃出去的人提供了最好的掩蔽場所。

    伏燕放了鸚哥捎過來過來的口信,說的是朱理身上的地圖丟了。

    李敏他們,昨晚上從京師的水道門逃出來以後,按照之前自己老公的謀士安排好的逃跑路線,步入了郊外的一個叫做喜泰安的農莊。

    與很多莊子一樣,喜泰安依山而建,隱居在山林中。

    皇帝的追兵哪怕進到了東郊,一時想要挨家挨戶找到這裡,也不容易。

    逃亡了一夜,人馬都是疲勞。不需要李敏下令,孟浩明按照軍隊裡的規矩,除了放哨的,所有人都下去輪流休息。

    念夏奉了李敏的命令過來找他時,孟浩明和喜泰安的莊主正商量著,在山腳哪處安放哨崗最好。

    「孟旗主,大少奶奶要你過去。」念夏說。

    孟浩明聞聲回頭,見到是她,點了頭。

    念夏卻以為他剛那回頭的表情像是在找另一個人,不由捂著嘴角會心一笑,接上一句話說:「春梅在廚房。」

    不知什麼時候起,主人要給他做媒的事兒,像是傳到眾人皆知的地步。孟浩明悻悻然地朝李敏的屋子走去,在路過廚房的地方時,忍不住眼睛是要衝那裡望一眼的樣子。

    跨過門檻,進了李敏休息的屋子。

    李敏也是剛進門,脫下那斗笠,解開肩上披著的狐裘。昨晚經過水道時的那些寒氣,似乎還在自己身上團繞著。

    念夏是端了火盆進來。知道李敏不喜歡吸到煙氣,念夏把火盆放在了屋角。孟浩明見狀,趕緊先幫著升火。念夏由此對他小聲說:「孟旗主,奴婢怕煤炭不夠。」

    「王爺讓公孫先生在此佈局,應該在此有倉糧儲備,我再去問問莊主。」孟浩明答。

    念夏其實是想說,李敏自從懷孕以後,變得很畏寒。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天寒地凍,一年最寒冷的季節裡,她們要長途跋涉去到北燕,何其艱難。

    拎了壺熱水注入到銅盆裡,端著拿到李敏旁邊的桌子。

    李敏接過她擰好的熱臉巾,洗了臉,又熨著手。

    念夏在屋裡找著暖爐。

    升了火,關上門窗,孟浩明擦乾淨手了,才敢走到李敏面前,因為早聽人說過李敏有潔癖。

    「孟旗主坐吧。」李敏趕忙叫自己小丫鬟別著急找暖爐了,先弄兩杯熱茶給人暖和胃,身體內部暖和了,自然外面也就不冷了。

    孟浩明不敢不聽從命令,坐下。

    「二少爺從西門出去以後,遭遇到了追兵,結果身上的地圖弄丟了,很有可能是落在了敵人的手裡。」李敏說著鳥兒剛捎來的口信。

    「據臣所知,大少奶奶手裡的地圖,與二少爺手裡的那份,不太一樣。」孟浩明說。

    公孫良生給他們各路逃亡的分隊提供的地圖,肯定是不能一模一樣的,因為一旦丟失被敵人撿到,後果不堪設想,會全部全軍覆沒的。

    像朱理身上懷帶的地圖,主要是西門出去的路線,其餘各門逃出去的路線,並未具體標注在朱理的那份地圖中。問題現在來了,哪怕如此,皇帝有可能注意到他們是從東門逃出去的。因為,朱理的地圖上,東西南北方向都有標誌,說明了,護國公策劃的逃跑路線,包括東西南北四個門。

    好在,他們從東門出去,以及從南門出去的人,都是昨晚上就逃跑的了。既然逃出了京師,等於那份地圖即使落在了敵人手裡,對他們造成的影響,唯獨皇帝有可能從四面八方都派出了追兵。而這點,早在他們的意料之中。畢竟皇帝沒有找到人,在預想到他們可能已經逃脫京師的情況下,同樣會這麼做。

    「伏燕如今在二少爺身邊,應該帶了公孫先生的錦囊,能助二少爺的軍馬,在地圖丟失的情況之下,另覓逃跑的路線。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原先計劃好的,我們要與二少爺匯合的地點,我們是不能去的。皇上必然會在那裡設下伏兵。」李敏說。

    孟浩明點了頭。

    按照他們原先的計劃,是要在通過燕門關之前的一個小村落裡,與朱理逃出來的分隊進行匯合,然後再一起逃出燕門關。

    一旦這個匯合的計劃提前敗漏,只能走b計劃了,各自想方設法經過燕門關。

    燕門關是他們必須越過去的一道關卡,相信皇帝至今都不動聲色,如此有信心,原因正在於此。只要他們一天不能從燕門關逃出去,必然是要受困在以京師和燕門關兩地之間狹窄的範圍內。這樣,遲早一天,他們會被皇帝挖出來的。

    「孟旗主對此有無良策?」李敏吃了口熱茶暖和下胃,問。

    孟浩明答:「公孫先生之前與臣談及過,到燕門關之前,可以先派人刺探燕門關駐守軍官的履歷,再找良策。」

    即是說,對症下藥。

    各個軍隊將領,對於如何用兵都有各式各樣的策略,具有各自的風格。只有摸清楚了敵方軍官的想法,才能對準了來尋找突破的策略。

    「末將已是派人前往燕門關,如果沒有意外,可能明日早上,可以得到比較確切的消息。在此之前,末將以為,所有人員不如在這個山莊裡休養,做好完全的準備再出發。」

    李敏對他的建言點頭,在孟浩明起身要走時,李敏猶豫了下,問:「孟旗主,知道王爺是去了哪裡嗎?」

    「大少奶奶,大少爺一定是,最後一個出發的。」孟浩明的這句回答,似乎是說中了她心裡所想。

    李敏沒有再問。

    孟浩明抱拳後,出去。

    念夏站在屋裡是聽不太明白他們兩個人所說的。只看李敏的神情裡一絲肅然,認為李敏是在擔心朱隸,因而勸了幾句:「王妃大可不必擔心,王爺身邊良將謀士最多,必定會保王爺平安。」

    手裡抱著暖手的茶杯,李敏嘴角微勾,略似歎出一口氣:「早知道不和他說了,可是不說的話,怕他也是不會死心的,定是要收拾了那人才會走。」

    「誰?」念夏一愣。

    還能是誰?

    那個錦寧宮裡的叛徒。

    李敏太記得了,當初尤氏第一次帶她入宮時就說了,錦寧宮的主子永遠是護國公的後盾,是護國公最重要的夥伴。當這個最重要的夥伴,原來不知何時早已叛變了護國公,並且成為皇帝的走狗,製造出護國公最大的危機時,護國公會是怎麼想的?

    尤氏說過這樣的話,護國公府第一家規,對叛徒是絕對不手下留情的。

    算起來,尤氏的作為只能算是家變,想奪權而已。可是,容妃的行徑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是淪落為了徹底的皇帝的走狗。

    這樣一個對護國公府威脅最大的叛徒,如果一日不除,不止沒法解護國公的心頭大恨,恐怕,會接下來再給護國公府的人造成致命的潛在的威脅。

    容妃只要想到這些,都不禁心驚膽寒。

    她失眠了,實際上,在上次朱隸在她宮裡坐過之後不冷不熱地說了那幾句話以後,已經徹底失眠了。因為,她知道護國公在懷疑她,已經對她起了疑心。

    可是,她毫無辦法,之前,護國公府機要秘道的事,她是進獻給了皇帝。皇帝肯定是要用的,在護國公擬計劃準備要逃的時候。

    如果她那個時候,對自己姐姐的策略奏效,讓護國公留在京師裡,被安逸的奢靡的京師生活所浸泡,那麼,所有人都會相安無事,她這個間諜也永遠不會暴露自己自身。可是,她和皇帝的策略總是沒有能奏效。護國公對京師裡的生活一點都不留戀,護國公的心,始終在北燕。

    結果——

    容妃的手指揪緊了胸口的衣服,想起自己的人在玉清宮裡剛打聽到的消息,說是皇帝的眼線進了護國公府以後並沒有出來。可想而知,她暴露了。因為皇帝的眼線帶著她送給皇帝的護國公府地圖。

    接下來會怎麼辦?知道這一切的護國公會怎麼辦?

    容妃再次回想到那時候,她再未被送入皇宮之前,在姐姐姐夫家裡住的那幾個日子裡。她姐夫貌比潘安,美如冠玉,說話卻是冷冰冰的,不止對於將要入宮奉職的她,沒有一句安慰話,還耳提面命地對她先說了護國公府的家規。

    「你既然是本王王妃的妹妹,王妃說你我今後是一家人,那麼,你以後必須也謹守護國公府的家規。敢背叛護國公府的人,一律殺無赦。」

    冷面的護國公,與她進了皇宮以後,待她溫和對她友善寵她溺愛她,把她放在手心上疼愛的皇帝,成了鮮明的對比。

    護國公哪能懂?能懂一旦入了皇帝的後宮一輩子都別想出這個宮門的女子的心情嗎?護國公不懂,護國公只把她當成一個棋子。哪裡像皇帝,最少還娶了她,把她當妻子一樣看待。

    哼,這樣的人,意圖讓她傻呼呼的,一輩子變成姐姐姐夫的棋子,給護國公府通風報信?她腦子又不是豆腐渣!憑什麼為姐姐和姐夫犧牲自己的一切。誰真正對待她好,她真心對誰就是了。

    可是,為什麼,心裡會這樣的不安!

    她本不該怕死的,她本不該的,為了皇帝,為了心愛的男人而死,把沒心沒肺的護國公置於死地,她不需要後悔,無所畏懼,不是嗎?

    「娘娘,風大,奴婢幫你關上窗戶吧。」珠兒在屏風外這樣說著。

    窗戶關上的時候,好像聽見一道寒風刺入了室內的聲響。容妃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反而把珠兒嚇到了,問:「娘娘,您還好嗎?」

    容妃望著屏風上被燭光映在布面上的剪影,那道黑色的身影越來越大,越來越高,壓根不是珠兒的模樣兒。容妃的手指掐在了自己心窩口上,問:「你是誰?」

    「本王是誰?娘娘難道認不出來嗎?不過幾日沒見而已。」

    「護國公!」容妃失聲,「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本王怎麼能不到這裡來?這裡是本王的家人的宮裡,娘娘是本王母親的妹妹,本王父親委以信任的人。皇上四處現在在找本王蹤影。本王倘若不到娘娘這兒尋求庇護,天下,哪有本王的逃生之所了。娘娘,不是嗎?還是說,娘娘一直等著這個時機的到來,等著把本王抓住了,好獻給皇上。」

    「呵呵呵。」容妃蒼白地慘笑幾聲,「隸兒你說什麼?你可是我的親外甥,從小,你和理兒都是我看著長大的。難道你忘了?你和理兒從小,都在我這個宮裡吃喝玩樂。」

    「可是,據臣所知,之前,皇上會給我父王連下三道聖旨,導致我父王勞累致死的那三道聖旨,其實均是出自娘娘之手。」

    「什麼?!」容妃大驚失色,花容月貌忽的掠過一道慘白,接著說,「這怎麼可能?皇上的聖旨,怎麼可能與本宮有關。」

    「當時,我父王身體已是抱恙,為了避免影響軍心,此事除了府醫以及靖王妃知道,一律向外隱瞞。但是,偏偏皇上出乎意外地下了三道聖旨,讓我父王不得不帶病上陣,以致心病突發而死。據本王習醫的拙荊推測,我父王,是患有嚴重的心絞痛,如果當時臥床休養,或許有病情轉好的可能,但是,有人偏偏給皇帝告訴了這個秘密,害的我父王長途跋涉,勞累引『誘』我父王的心絞痛轉變為心肌梗塞而死。」

    「隸兒意思是我告訴了皇上,讓皇上下聖旨害的懷聖公病死?可笑至極的無稽之談。即便你母親把你父王的病告訴了本宮,本宮告訴皇上,不也是為了懷聖公的病著想?」

    「那就對了。正是娘娘告訴了皇上,皇上下了聖旨讓懷聖公來回奔波,如果娘娘心裡是向著護國公府,怎麼會不把這事兒馬上告訴護國公府,讓護國公府有所防備?」

    容妃猛的吃了口口水。

    是她告訴皇帝朱懷聖身體不好的,而且府醫當時告訴尤氏的話,她都歷歷在目,府醫說,如果再勞累的話,朱懷聖完全有可能扛不住而死。可是,她告訴了皇帝,這是個除去自己姐夫最好的機會,而且,不需要用暗計,天下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到皇帝這是為除去護國公。

    她恨朱懷聖,從第一天,朱懷聖和她姐姐,合計把她送入皇宮開始,恨得不得了。

    「娘娘,就這樣恨我父王嗎?恨我父王,可是,我父王為了娘娘在後宮的日子,擔驚受怕,時而為著娘娘在後宮的每時每刻著想。哪怕到了最後關頭,我父王都沒有懷疑娘娘,只怕那幾道聖旨下達以後,他倘若不執行的話,皇上會不會因此拿娘娘開刀。所以,我父王冒著性命之危,為了保全娘娘,最終依然踏上了不歸之路。娘娘,你好狠的心腸!」

    「胡扯!」容妃的臉漲的青紅,「皇上的聖旨與本宮有何關係?你父王是作為臣子必須按照皇帝的聖旨做事而已。」

    「可是,當時拿著皇上的聖旨,到我父親面前的公公可不是這樣說的。公公說了,皇上準備升娘娘為妃,為一宮之主。」

    這個事,容妃不知情,臉上驀然一愣。

    「娘娘到此該明白了吧?誰對娘娘才是真心真意的。」

    「不,不不!不可能,他不可能利用我的。他是愛我的,不像護國公,始終把我當棋子!」

    「是嗎?那倘若護國公不存在了,護國公不再信任娘娘了,皇上又會拿娘娘怎麼辦?娘娘在後宮呆了這麼久,不如回想一下,比如,鹹福宮裡之前還得意的那個華主子。」

    碰!

    容妃一頭撞在了床柱上。

    珠兒尖叫,繞過屏風,趕緊把她扶了起來:「娘娘,娘娘是做噩夢了。」

    她做噩夢了?

    容妃睜開眼,眼前只有珠兒的臉,屏風上,沒有什麼高大的好像夜叉的男人的身影。

    「有誰來過了嗎?」容妃驚魂未定,手指掐在了珠兒的手臂上。

    珠兒被她指甲掐到眼淚都流出來了,說:「娘娘,您是做噩夢了。您忘了嗎?皇上把宮裡最得力的護衛,都安置在娘娘這兒了。」

    是啊,皇帝擔心她安危,在她這兒佈置重兵,表面上,像是護她安全,其實,她心裡很清楚,皇帝這是暗地裡撒了一張網,等著護國公來找她這個叛賊算賬時收緊網。

    「本宮頭疼,去把太醫開的藥給本宮端過來。」容妃說。

    珠兒急忙把桌子上,用盤子蓋住了蓄熱的藥碗端了過來。容妃喝了一口藥汁,忽然記起件事:「之前,隸王妃來本宮這裡時,不是和你說了什麼話嗎?」

    「是的,隸王妃說了,說之前告訴過娘娘,讓娘娘少喝點藥,傷身體。」

    容妃聽著皺了下眉頭。

    夜風刮開了一面窗戶,隔壁小孩子的啼哭聲十分尖利,像是把刀子割破人的耳膜。誰的好心情,聽著孩子沒日沒夜的哭,都會從好變壞。

    九公主自從被抱到她這個錦寧宮以後,夜裡哭,白天哭,好像掃把星一樣,難怪沒有一個宮裡願意收留,最終踢到她這兒來了。

    「怎麼又哭了?」容妃心煩意亂,口氣自然不好,斥著屋裡所有的宮女太監,「一個小孩子都不能看好,九公主要是再哭,本宮讓你們一個個比九公主哭的更慘。」

    所有被斥的宮女太監都毫無辦法,那九公主本來就是個嬌嫩的小主子,被自己娘親寵壞了,突然換了個地方,離開了親娘,怎能不哭不鬧的。八成,要鬧過好一段日子,才有善罷甘休的可能。

    可是,容妃本來心情已經夠不好了,再剛剛又做了噩夢,整個心再被孩子這樣哭鬧,彷彿五臟六腑都被什麼撓著似的。

    抓住珠兒的手臂站起來後,容妃氣沖沖地走到隔壁去了。

    兩個奶娘,拿著各式各樣的小孩子玩具逗著榻上的九公主。九公主哇哇哇,淚流滿面,好像很是淒涼一樣。

    容妃看著更是來氣:「你這個小祖宗,本宮這是欺負你了嗎?本宮給你好吃的好穿的,待你比你親娘還好,你這樣對待本宮,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小惡棍!」

    「娘娘——」

    兩個奶娘看見容妃那張面部突然猙獰的面孔突然一驚,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容妃忽然撲了過來,兩隻手抓住了九公主的嘴巴。

    「本宮讓你哭!哭!哭!你再哭,哭到本宮真的死了的話,看誰護著你!」

    「朕的公主當然是由朕護著!」

    屋門口突然出現的那道散發著龍威的聲音,讓屋裡屋外所有人啪啦啪啦,全跪了下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妃一僵,只見自己那只抓住九公主嘴巴的那隻手臂,忽然被一隻像鐵鉗一樣的手抓住。緊接,她的身體宛如被颶風襲擊一樣,碰一下,被摔落到地上。

    頭重重地叩在冰冷的地磚上時,只聽那隻小妖精哇哇哭著投入皇帝的懷抱裡說:「父皇,父皇——」

    九公主剛學說話,只會發出父皇這樣簡單的字語,可是,從九公主那淚流滿面的臉,以及皇帝剛才親眼看見的一切,都足以治某人的罪了。

    容妃勉強從地上自己撐起身體,仰起頭,看著那個穿著龍袍的男人:「皇上——」

    一面抱著九公主的皇帝,用不屑和鄙視的眼神看著她:「容妃,你真是讓朕大開眼界。之前,有人對朕報信,說錦寧宮裡的小主子日日夜夜哭泣,不知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兒。朕本來想著,或許是容妃身子不好,所以疏忽了管理下人。朕於是走來這兒,想為容妃解憂,卻沒有想到,原來這個欺負朕掌上明珠的人不是他人,而是容妃你!」

    「皇上,請聽臣妾解釋,臣妾不是——」

    「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朕親眼所見你對九公主不止惡言相向,還親自動手。朕現在看著九公主倍感心痛。朕知道容妃或許你不喜孩子,但是,沒有想到,原來容妃你一直沒有辦法為朕生下孩子,原來是對朕的孩子痛恨到這個地步!」

    什麼?皇帝把九公主送到她這裡,是想試驗她的真心?

    容妃抬頭,仰看眼前這個義憤填膺的男人,忽然間,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瞭解,其實什麼都看不見。皇帝可以說她妒忌九公主,但是,怎麼可以懷疑到她不想給他生孩子。她是那麼想給他生孩子,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藥。

    對了,藥。

    李敏還和珠兒說過,不要吃太多的藥。

    「把容妃給朕押下去,聽候發落!」

    兩個太監上來架住容妃的手時,容妃突然間仰起頭一笑,一絲輕蔑的眼神『射』到了皇帝臉上:「皇上是打算利用完臣妾以後,一如處理華婉儀一樣,把臣妾處理了,以免被天下知道皇上的心思,對不對?」

    萬曆爺冷冷的深幽的目光,落在她秀顏上,一句話都沒有說,緊抿著唇角。

    容妃輕輕地甩開太監的手:「本宮自己能走。」說著,擦過那哇哇大哭的九公主時,她再次對小公主輕蔑一笑:「別哭了,小祖宗,不要以為你父皇在疼你,你父皇不過是在利用你。」

    九公主的哭聲剎然而止。

    夠了,都夠了。

    是她鼠目寸光,以為逃得了護國公府,得到了皇帝的庇護,實際上是,身在這個時代裡,無論她是誰的人都好,命中注定是要變成一顆棋子。只不過,護國公可能還想著她是家人,會護她,皇上卻不是,只當她是一顆徹底的利用完就沒有用了的棋子。

    兩行清淚,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是藥嗎?」

    押著她走的太監,最終只能從她嘴裡,聽見這最後一句話。

    「是藥。」李敏對眼裡寫著疑問的念夏說。

    「奴婢聽不明白——」念夏深感自己魯鈍。

    「我說的是,周太醫是容妃背後的太醫,可是容妃並不知道,周太醫是魯仲陽的人,魯仲陽是皇上的人。周太醫一直給容妃開的藥裡面,除了導致容妃一直懷不上孩子以後,還加了一些罌粟的成分。」

    說起來,皇帝怎麼可能讓容妃有孩子。皇帝哪怕把容妃策反為自己的人,但是,容妃畢竟與護國公府有血緣關係的,生性多疑的皇帝肯定基於謹慎,絕對不會讓容妃懷上龍胎,哪怕懷上龍胎,都必須秘密處理掉。

    李敏起疑心,當然是從自己婆婆尤氏,自從服了周太醫的藥以後,性情變得益發奇怪開始。而且,類如罌粟之類的東西,是很容易上癮的。尤氏變成愛吃藥,都是罌粟的關係。

    周太醫是有心也好,無心也好,肯定是習慣性地使用了罌粟來征服不愛吃藥的尤氏。畢竟,他可是給容妃看病的。容妃和尤氏是感情極好的姐妹,很多性情愛好都一樣,不排除容妃一開始和尤氏一樣並不愛吃藥。

    「那麼,王爺知道了嗎?」聽到李敏這樣一說,念夏心裡一樣焦急了。

    「叛徒肯定是要收拾的,不收拾肯定不安心,不關仇怨的事。」李敏道,「王爺做事我放心。皇上有皇上的盤算,護國公有護國公的策略。」

    念夏眼裡打了問號。

    李敏嘴角噙了一抹微笑。那個錦寧宮裡的婉常在,不是生病避而不見,而是在她老公安排下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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