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五分鐘前稜堡召開的媒體通氣會，我們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諾讓核電站確實遭到了襲擊，而同盟已經派出了一個代號為『稜鏡』的特殊小隊進行處理，同盟軍方的官員表示，這隻小隊集中了他們最精銳的tf，並且還有騎士團的頂級戰力參與其中，目前諾讓核電站的情況已經在這隻小隊的全面控制之中，疏散只是以防萬一，同盟政府表示將不計一切代價，絕對不會讓切爾諾貝利和福島核災難在法國地區重演……」
——星空電視台，現場直播。
***
「就是現在！突擊隊！！快！！！」
將馬歇爾固定住的凌羽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話音未落，電梯間的上面就垂下了幾根繩索，四五個消防隊員瞬間滑下，接住不太熟練的核電工程師，而後一起衝向了大門！
這些普通人，完全沒有懷疑下面是否還有危險，即使自己一方的tf剛剛還陷入苦戰，但是還是義無返顧地順著繩子滑了下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不只是因為頭上那枚隨時可能落下來的核彈——如果只是考慮自己的生死的話，這些沒有命令的普通人，早就可以逃之夭夭。
一切只是因為，不論是超越人類的超能士兵，還是手無寸鐵的核電工程師，都明白一件事。
巴黎還是可以拯救的！！
「你們！瘋了嗎？！」
馬歇爾終於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反手一手肘砸在了凌羽的背上。
「嗚哇——」已經重傷的青年噴出一口鮮血，但是頂著對方的手，卻沒有鬆開一絲一毫。
「別浪費時間！快走！」
一位核電工程師放慢了腳步，但是一個消防員伸出手，把他推到了門右側的電子鎖面前。另一位工程師則是等在了左邊的大門前。
「正在連接伊卡洛斯……已取得授權，允許通過。」
在馬歇爾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大門就這樣緩緩打開了。
「幾個月前。恐怕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走吧。」
背上吃了重重的一擊的凌羽低著頭。將嘴裡的鮮血吐出來，而後向前一步封住馬歇爾腿部的活動空間，冷冷地一笑。
「你想當英雄嗎？！」馬歇爾咬牙扭頭，看著頂住他後背的凌羽，「同盟絕對不會因為這樣就取消核攻擊的！」
「是啊，我想當英雄，」凌羽腳下發力，右肩緊緊地撞在了馬歇爾的背後。進一步封死他發力的可能，「當英雄怎麼能不付出代價，不承受點風險？」
「蠢貨！什麼英雄！」馬歇爾大喝道，他扭過頭，看著身後正在被消防員手動關閉的反tf防爆大門，「根本就是棋子而已，為了如此愚蠢的理由，就要搭上自己和身邊人的性命？！」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又或者無法使出全力攻擊定在自己背後的凌羽，馬歇爾一拳砸在了背靠著自己的婕絲的肩膀上。少女的鎖骨位置傳來一聲悶響，但是忍受著骨折痛苦的女孩沒有鬆懈，而是又向後退了一步。死死頂住了馬歇爾的身體。
「所以，就要當一輩子懦夫嗎？」婕絲的聲音顫抖著，但是卻帶著如同山嶽一般的堅定，「或許你可以強迫一個人去死，但是你永遠無法強迫一個人……去成為英雄！！」
「所以……我們早有覺悟！」
「混蛋！！」
馬歇爾終於憤怒了，他抬起手，一肘接一肘地砸在婕絲的身上，但是少女卻如同一塊被熔鑄在他身上的雷克未克合金一樣，如同冰島被億萬年狂風吹拂的冰山一樣。將馬歇爾火山爆發般的力量死死鎖住，紋絲不動。
馬歇爾轉為腳跟踹在凌羽的小腿上。同時反手用手刀砍在黑衣青年的脖子上，但是和少女一樣。這個幾分鐘前才決定成為英雄的青年，雖然在骨裂聲中嘴角滲出鮮血，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後退！
「為什麼不明白！你們根本是在被利用！在被出賣！那些無知的人究竟有什麼好保護的！那些該被自然淘汰的蠢貨……就該去死啊！！！」
「你們覺得你們可以永遠拯救他們嗎？！這些寄生在人類體繫上的寄生蟲們，究竟有什麼值得你們去拯救！！」
「其實……和這些沒關係吧。」凌羽的聲音輕輕地，就像已經快要死掉一樣，青年鬆開了左手，而就在馬歇爾以為他會放棄的時候，一股滾燙的劇痛，就從他的後腰傳了過來！
「為什麼你可以殘暴，我就不能有傲慢啊！！」
凌羽狠狠地將三稜刺轉動了一下，帶著馬歇爾的鮮血拔出來，而後又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肩胛骨，飛濺出來的鮮血已經糊住了青年的雙眼，但是他還是再一次將匕首拔出來，帶著三千度的高溫，衝著馬歇爾的心臟刺了過去！！
「啊啊啊啊——」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憤怒，馬歇爾終於掙脫了束縛，將凌羽和婕絲甩開，在落地的瞬間，一個翻滾衝向了大門！
正在緩緩關閉的大門。
「來不及的，我算過了。」
馬歇爾重重的一拳打在了已經合攏的大門上，為了對付重型**和tf專門製作的，特別加厚的合金防爆門，即使在面對馬歇爾的拳頭的時候，也不會有一絲動搖。
凌羽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轉過身，擋在地上的婕絲和對面的馬歇爾之間，他抬起頭，滿是自己和對手鮮血的臉龐上，突然露出了一個
個輕鬆的微笑。
「做英雄的感覺……真好。」
「其實呢，和這個傻丫頭不一樣，我根本沒想過我拯救的那些人，值不值得拯救。」
「就算是傲慢吧，我，只是喜歡這種拯救別人的感覺呢。」
你看到了嗎？凌羽說著。笑得更開心了，那半截兵牌在他的胸口輕輕地飄蕩了一下，彷彿是在傳達什麼聲音一樣。
你一定看到了吧。我也可以拯救別人了……很多很多人哦。
「那就帶著你的傲慢去死吧！！」
馬歇爾強忍著背後的疼痛，腳下發力。衝著凌羽一拳轟來！
然而，凌羽卻沒有動，只是舉著刀站在原地。
因為他的身後，還有必須要保護的東西！
「還沒到英雄的下班時間哦，老闆！」
就在凌羽準備閉上眼睛接受死亡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凌羽睜開眼睛，一個巨大的銀色金屬盾牌出現在了面前。頂住了馬歇爾的拳風，緊接著，馬歇爾的拳頭也重重地撞在了婕絲的十二邊型合金盾上！
只能抵擋小口徑武器的，厚度只有0.3毫米的合金盾只承受住了一秒鐘的撞擊，就被拳頭破開了一個口子——即使是史前明原裝的金屬，也終究是金屬，是物理和材料學體系下的產物。
但是這面盾牌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它成功地吸收了馬歇爾的攻擊的所有動能，並且變成了電流，存儲在了婕絲的右臂中！
更重要的是。破損的盾牌如同一個夾子，卡住了馬歇爾的手臂！！
「就是現在！！」
不需要婕絲出聲提醒，凌羽已經一個閃身衝到了側面。散發著三千度高溫的匕首中的聚變電池，和它的主人一樣，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但是這並不妨礙它們一同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凌羽的匕首直接刺向馬歇爾的頭部，馬歇爾的右手被盾牌固定，只能將左手伸到頭部前方，這個動作讓微光匕首並沒有能夠刺中對方的頭部，但是高溫和利刃卻也讓馬歇爾的左手嚴重受傷。
凌羽一腳踹在馬歇爾的腰部，而後拔出匕首向後退了一步。將攻擊窗口留給了飛快收起盾牌的婕絲，騎士少女拖著已經骨折的左臂。鮮血淋漓的臉上掛著少有的憤怒表情，藍白金配色的騎士裝上。迸發出紫色和紅色的鮮血混雜而成的壯美的生命之花！！
「這就是……我們的正義！！」
翻身而出的凌羽的匕首，和婕絲攜帶著高壓電的拳頭，重重地擊中了馬歇爾的胸口，電池耗盡前最後的高溫；史前明提煉的堅固金屬，巨大的動能以及狂暴的高壓電流一起轟中了中年男人的胸口。
這傾力一擊將他打到了走廊盡頭的防爆門上，巨大的衝擊力甚至讓防爆門都出現了一絲輕微的裂痕！
「凌羽！一回路水泵已經開始工作！反應堆壓力正在降低！外圍部隊正在關閉安全閥！！」
似乎是為了給凌羽和婕絲這一次完美的合作反擊一個獎勵，韓飛的聲音適時的從麥克風裡響起，凌羽伸出手，一把扶住前傾的婕絲，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扶持著，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馬歇爾。
「凌羽，已經確定反應堆溫度正在降低！距離溶穿基座的安全線還有一段，按照現在溫度降低的速度，我認為已經可以宣佈警報解除！」
「安全閥已經關閉，正在評估洩壓造成的環境危害，但是無論如何，都絕對比反應堆溶穿或者核攻擊要小得多！！」
「凌羽，婕絲.美諾，我是同盟總統史蒂夫.哈羅德！我知道你現在的處境還很危險，但是我們已經派出了所有的突擊隊，你再堅持一下，三分鐘內就可以到達你所在的位置！他們將不惜一切代價全力營救你們。」
「其實，如果你現在逃走的話，我們也許心情好，不會追殺你哦。」
凌羽抬起握著匕首的手，用虎口的位置，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而後原封不動的將這句話，返還給了對方。
就在韓飛的第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凌羽就將麥克風轉到了功放模式，後面的每一句話，還有總統的中氣十足的命令，在狹小的空間中不斷地迴響著，傳入走廊另一頭的馬歇爾的耳中。
威嚇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在拯救了整個巴黎的現在，哈羅德總統即使出於政治需要，也不可能放棄凌羽和婕絲，而在兩人幾乎已經徹底失去戰鬥力的現在，這是保命的最好辦法。
熱血和弱智從來都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詞。
「凌羽是吧，我記住你了。」馬歇爾緩緩地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有你的傲慢。」
「系統尊便。」凌羽從來都不是嚇大的，微光匕首在他的手中打了個轉，被裝回刀鞘裡，「幫我轉告查爾.皮埃爾，『海森堡』的事情，是私人恩怨。」
「有意思。」馬歇爾冷冷一笑，抬起手，一拳將旁邊的一塊金屬牆壁砸開，縱身跳入了錯綜複雜的管線當中。
「呼——」
在馬歇爾離開後，凌羽還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過了足足三分鐘，青年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贏了。」
婕絲用機械的右手勉力衝著凌羽做了一個v字的手勢，而後，兩腿一軟，向著前面倒了下去。
「喂！沒事吧！」
 
凌羽一把攬住婕絲的身體，但是沒想到，自己腳下一軟，被婕絲帶著倒在了地上。
「噗——原來老闆你也不行了啊。」
婕絲有點艱難地露出一個笑容，看著躺在身邊的凌羽，露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說起來，這種時候，不應該都是男主角公主抱著女主角，然後走出去，一片朝陽嗎？」
「當主角太難了……下次吧。」
凌羽無奈地發出了一個哼聲，而後沉沉地閉上眼睛。
不過下次，我會成為主角的。
***
「那小子……還真做到了啊。」
羅根.克雷格躺在擔架上，右手握著透明的手機，看著韓飛發給他的聯絡，輕輕地笑了一下。
「不要再看了啊！趕緊閉上眼睛休息！」
站在旁邊的琳妮一把劈手奪過羅根手裡的手機，而後從旁邊的醫藥箱裡，拿出一根針劑，「你還要不要命啦！」
「唉，為什麼都是從騎士團出來的人，你就一點都不溫柔呢？」羅根歎了口氣，然後劇烈地咳嗽了一陣——金髮青年現在的狀況，可是要比凌羽慘多了，整條左腿膝蓋以下被徹底砸斷，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刀傷和彈孔讓人實在不知道他哪兒來的精神開玩笑。
「我現在真想一刀插死你！」琳妮毫不溫柔地將手中的注射器插入羅根的脖子，「快死吧快死吧，誰心疼你。」
「我賭你心疼，對不對，騎士小姐。」
羅根舒了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已經從雲霧中露出的藍色天空，而後閉上了眼睛。
「蠢貨。」
琳妮歎了口氣，不過不知道藥效已經發作的羅根，有沒有陷入沉睡而沒聽到這句不算是拒絕的話。(未完待續)
ps：這幾章字數稍微有點超標，大家見諒，畢竟考慮到節奏有些時候突然一刀砍掉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