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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第六章 文 / 淡若槿

    顧龍和我約好了幫我搬家,只是,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卻還是沒有回來。我忍不住給他打了一通電話,卻是無人接聽。

    我想了想還是不等他了,也許他有什麼事耽擱了,畢竟,律師經常會有突如其來的case要處理,給他發了條信息,告訴他我自己搞定就行。

    大件物品幾乎沒有,只是有很多零碎的小物件。我逛街的時候,總是喜歡看見好看的、好玩的小東西就買回來,因為沒什麼用,總是丟在一邊落灰。

    一件一件整理著,突然覺得似乎踩著什麼東西了,低頭一看,是那條手鏈。

    我撿起它,粉晶已經有些暗淡了,而銀色的鏈子也早已沒了光彩。本就是條不值錢的鏈子罷了。

    這是5年前我生日時,潘愷送的。

    他用第一個月的工資給我買的,實習工資,只有幾百塊,他拿到錢立刻去了首飾店買了這條鏈子,因為,他說,他看了很久了,這條鏈子和我很配。

    粉色水晶嵌在銀鏈中,很漂亮,很溫柔,他替我帶起鏈子時的表情很專注、很溫暖,彷彿在對待一件絕世僅有的珍寶一般,仔細、小心、呵護。

    他說:「這是唯一,不許弄丟了。」

    以後便一直帶著,再也沒有讓它離開過我。

    我對著手鏈,突然有一種果真物是人非的傷感。莫名的,將鏈子並著零碎的小物件一起放進了盒子中。

    衣服已經打包送去了他家,只是一些零散的東西沒有整理,我把書和其他東西一起放在整理箱中。

    打電話叫了一輛出租車,司機也同意幫我搬家,只是要另外付費,價格談攏後,便啟程去了顧龍家。

    回去的路上,經過顧龍的律師事務所,我只看見顧龍和一個女人在事務所附近,女人的情緒有點激動,一直拉著顧龍。車轉過街角,就再也看不見他們。我心裡好奇,那女人並不是他女朋友。不過,誠然我又是臉盲又是500度近視,那個女人就是他女朋友也說不定。

    司機很盡職地幫我將東西都搬上了樓,付完錢款,我關上門開始思考如何處理這一大攤的東西。

    畢竟不是自己家裡,只是借住,東西還是原原本本打包放在整理箱中,只拿了幾本書放在床頭,我有個習慣,喜歡睡覺前看書,將整理箱拉進了我的房間,本來很寬敞的房間頓時就變得有些許的擁擠起來。

    我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翻起身邊的一本理智與情感,janeausten的全集我都有,因為喜歡她,所以,每一本都是手邊常備。

    「等天氣晴下來,我恢復了體力之後,」瑪麗安說,「我們每天一起散步,走得遠遠的。我們要走到丘陵邊緣的農場,看看那些孩子們怎麼樣啦。我們要走到約翰爵士在巴頓十字口的新種植園,和修道院屬地。我們還要常去小修道院遺址那裡,探索一下它的地基,盡量找到我們聽說的它一度達到的最大深度。我知道我們會快樂的。我知道我們會愉愉快快地度過這個夏天。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決不能晚於六點鐘起床,從那時起直到吃晚飯,我要把每時每刻都用在音樂和讀書上。我已經訂好了計劃,下定決心好好學習一番。我們自己的書房我很熟悉,除了消遣之類的書籍找不到別的書。不過,巴頓莊園有許多書很值得一讀。我還知道,從布蘭登上校那裡可以借到更新的書。我每天只要看六個小時書,一年工夫就能獲得大量我現在覺得自己所缺少的知識。」

    以前覺得瑪麗安太過於衝動、幼稚,現在看著她說的話卻終於能體會到一絲苦澀。

    安排的如此充裕的行程,滿滿的不允許她去思考別的東西。

    是的,逃避。

    逃避面對自己的感情,逃避面對所有的人和事,將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滿滿當當,不讓自己有閒暇去胡思亂想,像極了當時的我。

    不是去克服,而是去逃開。

    合起書,有些許的難受,壓抑在心中似乎已經沉積了很久很久。

    外面的天色已暗,路燈逐一地亮起,在這個早已經看不見星星的城市,路燈才是點亮一切的工具。我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窗外的一切繁華、一切喧鬧都在充斥著我的心,這是我離家三年選擇的地方,以為能夠逃開一切,永遠都和他不會再相見,結果卻是,命運果然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我扭過頭,是顧龍。

    「安,對不起。今天臨時有事。」他的西裝襯衫有些凌亂,表情也不似以往的輕鬆。

    「你怎麼了?」我還是忍不住問他,「今天看你和一個女人在你們事務所門口,怎麼,惹情債了?」

    他煩躁地扯下領帶:「她姐姐。」

    「你女朋友的姐姐?!」我驚訝地看著他,哇,這麼夢幻小說的情節當然要仔細聽聽,體內的八卦細胞蠢蠢欲動。

    「嗯。」他明顯不想多說話,準備回自己房間。

    「等等進去啊,告訴我怎麼回事嘛!」跟朱小咪在一起呆久了,我的八卦因子也格外的活躍。

    他無奈地看著我激動的表情,歎了口氣:「你想聽八卦?」

    我拚命點頭。

    「算不上八卦,她姐逼我和她結婚。」他語氣不太好,卻讓我聽出了幾分不屑。

    「好事啊,你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幹嘛不結婚?」

    「你們不是都討厭她?」他挑起下巴看著我,似乎剛才的不屑只是我的錯覺。

    「跟她結婚的是你,又不是我。」我一副與己無關的態度。

    他啞然失笑,無奈地說:「我怕我跟她結婚你們不出紅包,那我不是虧大了。」

    「膚淺。」我斜瞥了他一眼,「你還缺那點錢?」

    「好了,知道八卦了吧。可以放過我了?我快累死了。」他邊向房間走邊說,「安,我餓了。」

    「你,不會覺得我會做菜吧?」我看著他,笑,笑得很僵硬。

    「那你在家吃什麼?」他詫異地看著我,那眼神,似乎我沒把自己餓死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蛋炒飯、咖喱飯、粥、菜飯、方便麵,輪著來。」我伸出手指,一一數著。

    「很好,安,我要吃咖喱飯。」他丟下這句話就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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