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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偷酒喝 文 / 猶未雪

    今日的黎宸穿著簡潔,一身白袍,身上毫無多餘的綴飾,頭髮只用一根藍寶石髮簪固定住。整個人散發著高貴,身上彷彿出現了繚繞的光暈,一層一層擴散開來,抓住每個人的眼球。

    伊伊往門口看去,就是那樣的人啊,不染世間塵埃,別人看來,像是公子如斯,溫潤如玉,怎麼都不會想到這是撼動仙界的紫薇宮主。在伊伊看來,這就是黎宸,談笑間牆櫓灰飛煙滅,舉手投足間江山為之失色,這就是執一把巨闕劍撼動三界的紫薇宮主。不知為何,突然想到「禍國殃民」這個詞,覺得正好用來形容他。

    「哎哎哎,我說你,別穿白衣服了。」客棧裡一位女客對身邊的丈夫說。

    「怎麼了?昨天還說這個好看的啊!」她的丈夫是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丟不丟人,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女客氣急敗壞地說。

    「噗哧!」伊伊笑了,不只是伊伊,整個客棧的人都笑了。黎宸也笑了,伊伊覺得好似三月春風拂過,山花遍野。

    女客注意到大家在笑,憋紅了臉,拉著丈夫走了。

    伊伊走到黎宸身邊,「你怎麼長這麼好看啊,把人家都羞走了。」

    黎宸幽幽地突出三個字:「不知道。」又追加了幾個字,「這樣你是不是覺得很有面子?」

    伊伊感覺自己快要僵化了,揉了揉自己的頭,覺得自己快跟不上時代的節奏了。「哎!我是這麼想的沒錯,你怎麼看出來的?」

    黎宸指了指伊伊的嘴,意思很明顯:「都快咧到耳朵後面去了。」

    凡間的山山水水,有榮枯興衰,有殘缺。溪水依傍青山,正是復甦的季節。

    「看啊,黎宸,這花真漂亮。」伊伊說。

    黎宸往前一看,是一朵枯萎的六月雪,手輕輕一動,六月雪恢復了生機,一朵很清麗的小花。

    「現在不是更美?」黎宸說。「不會啊,我覺得剛才那樣的更美,你不覺得嗎?金色的花,因為乾枯而褶皺的紋理。真的很美。」伊伊看著黎宸,「我從沒見過這樣的花,和紫薇宮的花完全不同。」

    黎宸的樣子像是驚了驚:「是嗎。」帶著淺笑,「是啊。紫薇宮的花是不會枯萎的,哪怕是落入泥裡,永遠是盛開的模樣,真的比不上這裡的六月雪。」

    潮漲潮落,花開花謝,看過了玄機的四季不變,花草永世長存,不是這人間花草的榮枯,他都要忘了自己還有生命。

    無奈笑笑,跟上伊伊的步伐。

    靖奉城郊,百里桃林,灼灼其華。風吹過,片片桃花隨風飄轉,捲入天地,消散其間。

    「黎宸你聞聞,好大的酒香。」伊伊東瞧瞧西瞧瞧,「定不會在十步之外。」

    「說起酒來,就是連酒老比不上你,這凡間的酒可是有主的,你先和人家打聲招呼。」

    忽視黎宸的話,伊伊跑到一株桃樹下,翻起泥土,果然啟出來一罈酒。「我就說吧,肯定有的。」

    「哎哎!我老頭子的酒啊,沒被老婆子瞧見,卻被你這個小丫頭給找著了!」一個老人從桃林的小屋出來,柱著枴杖,怒氣沖沖的樣子,「小丫頭,快把老頭子的酒放下!」

    「老人家,不好意思。」伊伊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因為這酒實在是太香了。」

    「嘿嘿。」老人得意地笑笑,「不是我老頭子吹牛,要說這桃花酒,靖奉就屬我老頭子做的最地道,嘿嘿。」

    「是啊,老人家,伊伊老遠聞到你的酒就走不動了。」

    「那當然是……」老人話還沒說完……

    「死老頭,又偷喝酒,看我怎麼收拾你。」一個聲音從小屋傳來,「哎哎哎,有客人,老婆子,別鬧笑話了。」老人跑到黎宸身後,「我那酒可是用來待客的。」

    老婆婆一看到黎宸,笑得慈祥了些:「有客人啊?看我老婆子!真是失禮啊!」

    「沒有,沒有。是我們唐突了,打擾到二位,真是抱歉,還望老人家不要見怪。」黎宸一口一個老人家喊的那叫一個順口,伊伊眼皮忍不住抽了抽,自己一個不知道多少萬歲的老怪物了,還叫兩個幾十歲的人老人家,哄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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