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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2章 再不脫我就幫你,誤會?! 文 / 殤蝶兒

    連續急促的哨聲喚醒了寧靜的清晨,經過了一個多月的訓練,他們已經不再是手足無措的新兵蛋子,起床、打背包、帶著裝具——一步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從容有序,帶著軍人特有的風采。

    溫晴顯然是早有准別,按著部隊的慣例,長途拉練是必須也是壓軸的項目,至於程度如何,那就要看學校裡領導的意思,別的學院可能會過得輕鬆點,但是這裡,她敢保證,這裡絕對不會讓他們那麼輕鬆的就完成,所以準備工作她是做得足足的。

    看了眼時間,將還在折騰背包的靳新給脫了出去,這個時間上廁所的人不多,所以兩個人進到一個隔間裡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你幹嘛啊?上廁所還讓我在一邊給你噓噓?」靳新抱著肩膀調侃道。

    溫晴也不說話,將手裡的一個黑塑料袋扯開,拿出了兩片白白的,長長的女性衛生用品,大名就叫——衛生巾!

    「你,你,你幹嘛?」靳新說話都磕巴了,身體僵硬就好像自己捧著一個炸彈似的。

    「扶我一把。」溫晴沒好氣的哼道,脫了鞋,靠著靳新快速的死掉紙條,露出粘貼的位置,牢牢的貼在黃膠鞋裡,踩一腳不解恨似的又墊了一個才滿意,另一隻腳如法炮製。

    在這個年月裡,廣大群眾尤其是這些當兵的人都是很樸素,很純真的,衛生巾作為出現沒有幾年的東西,一幫大老爺們多看一眼都覺得臉紅,自己也覺得跟耍了流氓似的,所以這麼好的東西,它的另一項功能遠沒有幾個開發出來,而溫晴上輩子也軍訓過,這種插科打諢的事情在當時的軍訓裡早就不稀奇了,而且還有人專門總結一套軍訓的應對策略,更有甚者,衛生巾成了一些大學生的賺外快的工具,每年到了軍訓季的時候都有供不應求的架勢。

    靳新看著溫晴的動作,雖然不自在,可是臉上的紅卻褪了不少,原來她是用來當鞋墊啊,真是個嬌氣的!

    溫晴弄好了自己,一抬頭就接收到了靳新的那個小眼神,真想把東西收回去,可是想想這實誠孩子,要是一會兒拉練走哭了,她還真是有些捨不得,唉——就原諒他一次吧。

    利落的抽出了四片衛生巾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

    「這四片是墊鞋裡的,一片踩一會兒就不頂用了,一定要墊兩個。」

    靳新嚥了口口水,「青子,我皮糙肉厚,用不著。」

    溫晴眉毛一立,噙著一抹笑,涼颼颼的說道:「靳小爺,你什麼意思啊?說我嬌氣呢唄?是—不—是?」

    「呵呵呵——沒有的事,沒有啊。」靳新就是心裡真這想,也知道絕對不能說,否則自己得挨收拾。

    隨後靳新萎了,再次屈服,乖乖的拿著衛生巾顫抖的墊在自己的黃膠鞋裡,著腳放進去的時候,他的心啊,都拔涼拔涼的,臉皮子滾燙滾燙的。

    「行了吧。」說完就要出去。

    「等等,還有呢,這個告訴你啊——」溫晴抽出兩片衛生巾連說帶比劃的告訴了靳新,說完看靳新古怪的看著自己,拿著衛生巾就抽了他一下。

    「看!看什麼看,我也用了,你不知道放哪裡是不是?」

    溫晴同志老臉特厚的挑眉,見靳新拿著手裡的東西一副想丟不敢丟,想看不敢看的純情表情,於是在面對時間緊迫的當口,溫晴直接伸手就去解靳新的腰帶。

    這下簡直就是扯掉了這純情孩子的最後遮羞布,靳新血紅著臉開始掙扎,嘴裡嚷嚷,「你要幹嘛?你要幹嘛?你……你……大爺的,扯老子褲子幹嗎?我靠,你他媽的停手,要不我踹你啦!」

    溫晴惱火的踢了他兩腳,臉上也紅撲撲的,這貨怎麼回事,也不看看地方,這不知道的人以為這裡是怎麼了,抬手捂著靳新的嘴,用力將兀自掙扎的人給壓死,壓著聲低吼道,「叫什麼叫,你就是白給老子,老子也不要!」隨後將手裡的東西氣呼呼的塞進靳新的腰帶裡。

    「趕緊照我說的做,我先出去,要是不行我可真上手了。」說完,溫晴將剩餘的東西放進懷裡,打開門走出去。

    可是剛一出來,弄就的她一愣,牙使勁的磨了磨,因為有幾個人不斷的朝著剛剛他們呆過的地方張望,那一臉好奇,一臉的八卦,還有那眼裡的亂七八糟,真是恨不能讓溫晴抽靳新幾下才能解氣。

    瞪了一眼,這幫人摸著鼻子就走了出去,咱沈爺的氣場也是很強大的,不一會兒廁所裡就剩下他們兩個。

    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溫晴搖著頭笑了,唉,那小子,真沒轍,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跟老媽子差不多。

    靳新紅著臉將兩片衛生巾小心的貼在了自己的內褲邊緣上,緊緊靠著大腿根,那綿軟的觸感,一動就會直接傳達到他的腦袋裡,知道呆在裡面也躲不過去,最後咬牙走了出去。

    溫晴滿意的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乖!」

    「沈青,你還能不能再過分點?」靳小爺的話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能啊,等下。」說完溫晴又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裡拿出幾張折疊好的衛生紙,掀了靳新的帽子然後將它墊在額頭的地方,又掏出一把酸甜可口的話梅糖賽進他的口袋。

    「行了,這會咱們走吧!」

    靳新看著走路正常的溫晴心裡犯嘀咕,她怎麼就那麼習慣呢?不會有異物感?

    集合,報數點名後,拉練正式開始——

    靳新初期還很彆扭,整個人似乎都不會走路,一叉一叉,臉紅的發紫,誰要是多看他兩眼,他都

    有一種被人發現的感覺,一路拉練,好幾次都想尋個地方將東西給丟了,但是到了中午才發現,一路快走下來,隊裡大部分人都苦起了臉,低聲抱怨腳下可能磨出了泡,倒是自己在習慣了身上的異物後,頓時發現了其中的好處,不僅腳丫子不會破皮,而且還始終腳下乾爽,那走起路來都好像能虎虎生風,那叫一個爽啊!

    因為設定的拉練計劃是一百公里,這個數字不走到天黑是絕對不可能了,中午太陽高高掛在天上,經過了幾次雨水的洗禮,天氣晴朗的一塌糊塗,連絲遮陽的雲彩都不見了蹤影,六百多人坐在坐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休息,幾個學生幹部則將人劃分了幾塊,然後把野外生存的基本技巧講解了起來,一看這就是要讓他們親身實踐,所以大家為了肚子也都很認真的在聽。

    靳新挪了幾個地方車湊到了溫晴的身邊,扯著她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那也就是那幾秒鐘,他靳小爺是誰啊?能在乎那點無關緊要的面子?

    「新子,你真好!」

    溫晴那眼梢挑了他一眼,這貨現在才知道?她什麼時候對他不好了,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但是還好,看著樣是知道自己錯了,算她沒太疼他。

    「新子,我錯了。」

    「嗯,下次乖點就行。」溫晴回了句,眼睛還看著前面。

    「我餓了。」靳新卡吧這眼睛,就像個等待主人餵食的小狗。

    溫晴目視前方,手快速的從背包的一個角落裡扣出了一帶餅乾,用力塞進他的爪子裡。

    「省著點,我可沒有了。」

    「嘿嘿嘿——知道,知道。」靳新我在溫晴的背後,像個小老鼠似的咯吱咯吱就吃了起來,那圓圓的大眼睛,因為食物而高興的變成了月牙形,末了,舔舔嘴,還將溫晴身邊掛著的水壺拿了過來,不客氣的喝了半壺。

    吃飽喝足,再窩著溫晴的背後,靠著還蠻舒服的,身板雖然單薄點,但是卻不咯人,唉唉唉——想想自己還真離不得他了,越來越發現此人簡直是居家旅行的必備!

    靳新摩挲著自己的腳看向溫晴,一臉崇拜的豎起了拇指,「哥們兒,絕了!」

    溫晴笑了笑,用下巴指了下前面,「吃好了就趕緊學學,這可不是白給你上課的。」

    靳小爺很不要臉,繼續準備我在溫晴後背,「我就跟你身邊,你會了我就不用學了。」說完還討好的笑了笑,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賊亮賊亮的。

    可是那眼神換做平時管用,但是現在嘛,溫晴一把揪過他的耳朵,讓他老實看著前面,嘴裡凶巴巴的說道:「我能隨時栓你褲腰帶上嗎?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想餓死,凍死?」

    「嘿嘿嘿——沒,沒,我不想死,我還要跟你一輩子呢,你別想甩了我!」靳小爺搓著手笑道。

    溫晴失笑,抬手在靳新的手臂上錘了一下,「吃飽了?」

    「還行,能墊墊肚子,下次你在多藏點。」

    「你想累死我怎麼著,給你那些東西才一上午就吃光,我也真是服了你,晚飯前你可就挺著吧。」

    「切,挺著就挺著!」

    經過短暫的休息後,隊伍還是要繼續前行,只是這次再沒上午那麼好過了。

    下午,尤其是兩點鐘之後,那太陽曬得人火辣辣的疼,身上背著背包,熱得他們渾身都是汗,連褲子裡面都感覺成流的淌了起來,所有的毛孔都恨不能張開使勁的呼吸,肺裡面的空氣似乎都已經沸騰,拉練的隊伍開始變得越來越長,跟不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大家的狀態都不好,可是卻都忍著,拼著一口氣。

    旁邊的軍用皮卡一路緩慢行駛著,上面的衛生員不時的看著隊裡的人,只要是堅持不了的就可以到車上去,那輛車就像是個巨大的誘惑,勾著手,讓每個累得抬不起腿的人都覺得心裡發慌的想爬過去,可是那也只是想,他們是男人,是軍人,所以在這裡沒有人會拉下來去那裡,那誘惑的背後代表著失敗和懦弱。

    堅持就是勝利,這句通俗易懂的話絕不是單靠口頭的宣揚就可以,他們如今正在貫徹的執行著。

    溫晴和靳新不知不覺中走在了隊伍的前面,而在他們的身後已經有人暈厥的抬上了汽車,頭腦中的幾分清明讓他們,掙扎著,羞愧的留下了無聲的眼淚。

    「新子,這風景還真不錯。」靳小爺的體力不錯,也許是走的久了,反倒是不覺得累了,步子緊緊的跟著溫晴,笑容就在他的臉上。

    「是啊,這裡沒有大城市的喧囂,是一種靜入心脾的美,美的不驚艷,卻驚心!」溫晴也笑了,這一刻站在這裡將所有的一切都拋到腦後,所看到的景色美麗無比,心情也是從未有過的開闊。

    兄弟倆說說笑笑的時間倒是也過得很快,經過了一個轉彎,兩個人發現,他們竟然走了這麼遠,而且身後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都在後面不斷前行。

    「新子,看到咱們屋裡的那兩個沒?」靳新抬著頭眺望著。

    溫晴順著靳新的視線也看了過去,突然眼睛一亮,推了推靳新,「在那後面呢,對有些晃悠的那兩個。」

    「靠,怎麼都他媽的跑那裡去了。」不爽的罵了一聲,隨後湊到溫晴身邊,嘀嘀咕咕了幾句,拿了一個黑色的塑料口袋就要跑。

    「誒,你給我注意點,這玩意兒要是讓人看到了,有你磕磣的。」抬手就住了他的袖子。

    「嘿嘿嘿——這個就不用你說了,我早上讓你給我整的,我容易嗎?」說完就嗖嗖嗖的跑了過去。

    />溫晴乾脆站在原地,連等人再休息,看著靳小爺那熟練鬼祟的樣子,溫晴忍不住捂嘴偷笑,那三個人跟教官打了報告就往路邊的樹棵子裡鑽,三下兩下就沒了蹤影。

    看來他這會能找回早上的平衡了。

    視線正準備調轉過過來,溫晴突然看到了身後的不遠處的齊修,他也在往這邊看,兩個人的視線突然就對到了一起,最近的格鬥課上,齊修明知道打不過自己卻一次次的上來請戰,一身的倔勁兒,想到昨天又不小心把他給揍了,溫晴抱歉的笑了笑。

    而齊修,看著那抹笑容,突然僵硬了,眼睛呆呆的對視,又快速的閃開。

    不一會兒的功夫,靳新帶著兩個手腳不知道該怎麼放的兄弟從樹棵子裡鑽了出來,又在跟前仔細交代了一番後,才朝著溫晴揮手,露出潔白的牙齒笑著跑了回來,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細密的光彷彿給他鍍上了一層漂亮的金色,更加奪目。

    「新子,我現在可是把早上在你那裡吃的虧給找回來了,那滋味,賊爽!哈哈哈——」說完就是一頓爽朗的大笑,聲音隔得遠也聽得清楚,聽得暢快。

    「你就壞吧!」

    「什麼叫我壞啊,我才好呢,剛剛我都給他們兩個整理了一通,又拿出我最後的乾糧,我容易嗎我!」靳小爺又開始哼哼了。

    靳新突然想著白海波腳心上的血泡,笑不出來了,心有慼慼的抿了下嘴,「我早就過去就好了,他們也許不會傷的那麼厲害。」

    溫晴拍了拍有些內疚的某個小狗,「行啦,他們的情況大多數都是如此,再說了來這裡跟上普通的大學不一樣,受點苦遭點罪都是正常,如果不留點印子,那還算是當過兵?」

    靳新點頭,他們在沈家書那裡跟訓他真的覺得累慘了,可是一到了軍校,發現這裡軍訓的程度讓他扛下來很輕鬆,也發現早一年多跟著溫晴每天早晚訓練,當時的累點苦點,真都算不得什麼,經歷過那麼的他到了這裡反而變成了好事。

    在今天,他真的看出了大家的體能上的差距,他是驕傲的,在跟靳國安說下那番決定的時候,他就知道他不能再想從前一樣,所以他必須拿出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這裡,完成當初的承諾。

    腳下的路還很長,太陽緩緩西沉,隨著那光線漸漸陰暗下來,腳下的路似乎變得開始艱難了起來,原本還能說上幾句話打發時間,到了後期,兩個人已經基本上不再說話,身體上的僅存的力氣都用在了腳下,渾身熱得就跟在三溫暖一樣,露出得部分被太陽曬了一天,緊繃乾燥的發疼,褲子上,衣服上一片片白色的圈圈,干了就是鹽粒子,磨得人生疼生疼的。

    所有人都在堅持,努力著,跟上前面的人,不看路有多遠,就這麼悶不吭聲,憑著一股硬氣支撐著。

    「大家都打起精神,看到前面的小山了嗎?那裡就是咱們今天的目的地,就是終點,到了那裡你們就可以休息了。」賀域在旁邊大聲的喊道,他的聲音前面呢過清楚的聽到,可是他卻一直堅持走在後面,賀教官,絕對不是體能問題,光看他這一路上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就知道這對於這位老教官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走在隊伍的後面,不時的鼓勵著,少了平日裡的嚴苛,聲音雖然大,卻字字暖在隊員的心頭,一隊的人都在堅持,他們中沒有掉隊的人,哪怕是最後有些支撐不住的,都在同伴的鼓勵和幫助下,繼續走著,那樣的執著叫每一個人都深深為之感動。

    溫晴也累了,很累,兩個腳都彷彿不再是自己的,肩膀也被行軍包壓著已經麻木了,用力敲上幾下都不覺得疼,作訓服完全被汗水打濕貼在了身上,眼睛笑著瞟了瞟不遠處的那輛軍用皮卡車,那彷彿是一張大嘴,等著自己過去,可是思緒瞬間回籠,可是這些算什麼?對未來充滿了計劃的人,怎麼會冒出這種洩氣的想法?突然軟弱下來?

    可是疲憊從不分人,洩氣的想法每個人都有過,所以,很多時候,人都需要給自己立上一個目標。

    溫晴曾經嘗試著用翻過那座山的想法激勵自己,可是見識過繁華和破落,品嚐過快樂和悲傷,像是已經過盡千帆,心竟然平靜的彷彿一潭死水。

    翻過那座山又能夠代表什麼?

    溫晴抹了把臉,將思路崩斷,絕對不允許自己出現那些負面的情緒。

    等所有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二十五分。

    「現在咱們勝利到達目的地,解散休息!」

    「嗷嗚——」

    「到了,終於到了!」

    「耶耶耶——」

    當教官宣佈目的地到達後,路上壓著一肚子抱怨的新兵蛋子,又哭爹喊娘的,又激動著抽噎的,又叫罵的,反正形形色色什麼樣的都有,無非都是因為此時的放鬆,以及達到目標後的喜悅。

    溫晴只覺得自己被撲倒了,然後逐漸加重,看著身上趴著的幾個人,她咧嘴笑了,伸出手大家抱在一起,兄弟!

    白海峰和馬志波擁抱後又找人去瘋癲了,靳新則抱著不放手,有些微微顫抖,小聲在溫晴耳邊說道:「新子,我堅持住了,你看到了沒?」

    「嗯,你勝利了!是個好樣的!」溫晴拍著那小孩兒的背,溫柔的誇讚著。

    「嗯,我,勝利了!」靳小爺哭了,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可是還沒等溫晴去哄,一眨眼的功夫他嗖的就蹦了起來,衝到了人群,笑著分享著他的喜悅。

    溫晴愣了一下,搖頭就笑了起來,這人真是好玩兒,晃了晃胳膊,動了動腿,真他媽的渾身疼,四周看

    了看,發現了個不錯的位置,拽著背包就坐在了大樹的背面。

    此時她真希望眼前出現一張柔軟的大床,再有個熱乎乎的淋浴,痛痛快快的洗個澡人,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天哪,越想身上越疼——

    不過,堅持下來了,堅持下來就是輕鬆,扭過頭看著不遠處慶祝勝利的隊友們,溫晴緩緩的笑了起來。

    賀域在人群裡看了看卻沒法發那個人,找了找竟然在一顆大樹下發現了她的身影,走過去,故意拿著手電筒在沈青的臉上左右晃了晃。

    「一個人無聊嗎?」

    「這樣挺好。」溫晴笑了笑。

    「別跟我說你動不了了,這一路上可沒有幾個能超過你的,你在這裡裝熊可有些讓人看不過去吧。」賀域教官坐在一邊,靠著另一側的大樹,眼睛上下打量著溫晴。

    第2章

    「我說,教官,你別拿手電筒晃我好不?」溫晴抬手按住手電筒,「有事你就說事成不?」

    「沒事兒,趕緊給我過去,別在這裡給老子裝熊,走!趕緊的!」說著,賀教官站起了身,將地上的一顆小石子踢在了溫晴的身上,不重,但是砸一下也挺疼。

    溫晴挑眉,微微張開嘴,半響,一口歎息,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個,「是。」

    經過最初的興奮,溫晴出現的時候大家都鬧夠了,困乏席捲全身,大家都蔫吧吧的找地方在準備休息。

    隨後賀域給人安排了野外生存的內容,今天到這裡不止是拉練,還有考驗他們的生存能力,汽油,柴火,還有活雞活魚已經都準備好了,把人分了組,然後讓他們各自去領食物,解決各組的晚餐,沒有那些精緻的調料,所有東西都是就地取材,一幫沒有下過廚房的大小伙子們就這樣開始忙活了起來,畢竟肚子早就已經餓得空空的了。

    可是面對這一隻隻活蹦亂跳的公雞,還有那蹦躂的鯉魚,那臉色都不停的變化著,一個鮮活的生命被吃掉可以,但是做結束生命的劊子手,哪怕是大小伙子也頓時失了幾分勇氣。

    當然這裡有一些農村出來的兵,對這些他們卻習以為常,所以根據每組的情況,這些活都是給那些城裡的小小爺們。

    而溫晴這一組,溫晴在孤兒院裡雖然不擅長做飯,但是這些活卻是做過,技術可能差點,但是絕對是敢動刀子人。

    「咱們組就讓靳小爺來吧!」溫晴提議,絲毫不顧靳小爺哀求的眼神。

    「青子——」

    「海峰,志波,你們兩個做過嗎?」溫晴直接跳過靳新問道。

    「呵呵呵,這算什麼,豬我都能殺。」馬志波笑道,他家裡是農村的,一過年就殺豬。

    「跟你比不了,但是這個玩意兒簡直是小意思。」白海峰也笑道。

    靳新的臉色賊難看,這堆貨,就不能讓著他點,讓他循序漸進的學,這上來就塞給他一把刀子,這往哪裡剁啊?

    心裡嘀咕著,可是又不能丟臉,最後他決定一刀解決問題,抓著雞肉的手伸了好長,往地上一按就準備揮刀剁了。

    可是手卻沒落下,再一看馬志波抓住了他的手,撓了撓頭髮,「你這樣不行啊,把雞腦袋扭過來,然後把氣管和血管切斷朝地上丟過去,撲騰一會兒就死了,你這樣剁下去,那血得飛的哪裡都是。」

    靳小爺有些抽抽了,殺雞原來也是技術活啊!

    不過,溫晴也看出了那貨為難,那小眼神別提又多可憐,歎了口氣,溫晴幫那隻雞擺好姿勢,「來吧!」

    靳新掏出萬用軍刀接過了雞,刀刃在雞脖子上來回比劃了幾次,看著手裡的大公雞那望過來可憐兮兮的眼神,一時卻下不了手。

    溫晴蹲下去,手指在雞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就在這塊兒嫩肉上下刀。」

    「哦。」靳新剛切了一點點口子,公雞就撲騰起來,靳新下意識的想要甩出去,卻被溫晴給瞪了回來。

    溫晴說,「繼續!」

    白海峰見靳小爺這個模樣,看不過去,躍躍欲試的伸手,「還是我來吧!」

    溫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手還按著雞。

    人海爺自尊心可是高著呢,雙眼一瞪,眉頭一夾,「一邊去,一邊去啊,老子一會兒弄得血濺當場你們可別怪我!我開始啦!」

    白海峰乖巧的哦了一聲,眼睛直溜溜的看著靳新殺雞。

    溫晴看他折騰兩下就要看自己一眼,於是臉有些黑了,伸腿就是一腳,「快點,你想餓死人啊,又不是沒吃過,少裝可憐樣。」

    靳新被溫晴一踹,也有些呲牙了,看著那只公雞就跟仇人似的,小刀一揮,溫晴把公雞往林子裡一丟。

    「我去那邊看看志波。」拍屁股起身走人。

    柴火辟啪的響燒得正濃,地上也零零散散的用木炭架起了篝火,將整個營地照得半天紅。

    很多人圍繞在篝火邊等水開,

    溫晴一路看著別的組進度,一邊找馬志波,他在寢室裡的存在感很低,平時沒有白海峰愛說話,而且經常會消失,溫晴找到他的時候,馬志波正坐在一個火堆旁和人聊天,看樣子很高興,橘紅色的篝火映照在臉上帶著明朗的笑,這是在宿舍裡不常見的。

    馬志波看到溫晴過來,笑了笑,挪了身子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然後繼續跟身邊的人說笑著

    著。

    溫晴看了一眼馬志波,視線順著他移到了不遠處齊修的身上,他也在燒水,眼睛專注的盯著火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起身,溫晴也走過去,坐在他附近,耳邊是嘰嘰喳喳的聊天聲,然後視線與齊修對在了一起,退了陰鷙的男人顯得很靜謐,橘色的火光在他的臉上蹦跳著,歡騰著,高高的鼻樑下一張微薄的嘴唇,有些乾裂,但是卻透著一種曖昧的色澤。

    視線匆匆一掃,便錯開,兩個人都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交談,甚至,要不要和對方交談。

    對於溫晴來說,她和齊修之間牽絆複雜而又讓人糾結,他是她來到異世的渴盼,卻在錯誤的時間,錯過了這個人,讓她接受了另一份感情,緣起緣滅,她彷彿又回到了原點,彷彿冥冥之中有只大手在來回的撥弄,讓他們的矛盾不斷的升級。

    不管最後自己的決定是什麼,她都不想和齊修之間再惡化下去,可是對方對他的情緒確實越來越敵視,而且齊修總是莫名其妙的帶著一股子邪火,讓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

    想到這裡,溫晴說不出來是個什麼味兒,就是覺得糾結的慌,自己和齊修到底是怎麼弄得,為什麼就像是一對冤家似的。

    齊修垂下眼瞼低垂著,目光好像在看著火光,其實人的思緒卻不知道飄忽到了哪裡,

    這次到了軍校,雖然開始的時候是被逼迫著來的,但是到了這裡他就在一點一滴的接觸中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地方,他覺得他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地方,他努力著,並且很驕傲,很自信,可是隨著訓練的不斷展開,他從原來的高度上停滯不前,眼看著一些原本看不起的人就這麼超越自己,那種滋味可想而知。

    而最讓他在意的就是溫晴和他身邊的那個靳新,軍校裡什麼人都有,其中更是不乏那種軍隊子女,所以沈青和靳新的身份,雖然是瞞著大家,但是哪有不透風的牆,雖然不一定都說的那麼清楚,但很顯然,他們都是那種太子爺,有後台,但是卻他媽的不是靠走後門,而是靠著實力一拳一腳的成為了隊伍的領頭兵,靳新還算好點,至少和他的水平差不多,但是沈青那小子,說實在的,真是該死的讓人有著仰望的感覺,在覺得追上的時候,發現,那傢伙又跑遠了,他使勁追,卻怎麼都追不上,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無力。

    樣樣都拔尖,怎麼追都追不上,本以為靠著自己從小打到大的拳腳功夫怎麼贏上一回了,結果——確實敗得一塌塗地,是真的敗了,沒有一點的僥倖!

    教官說他焦慮急,讓他重新認識自己的缺點,找到不足後再努力完善,他知道那是對的,可是沈青給他的壓力太大了,理解是一回事兒,貫徹執行去做卻是另外一回事兒,而從小就霸道慣了的齊修很討厭這種被人壓著的感覺,尤其是來自溫晴的壓迫。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努力了,能夠站在最前面,成為最出色的那一個,可是如今前面有人擋著,只能看到背影的感覺並不好。

    齊修用視線的餘光看了眼溫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於是遲疑了一下,轉頭直直的看過去,想要看看這個人的正面,是不是真的那麼高不可攀,那麼討人厭。

    他是那麼望過去的,而溫晴如有所感的將目光也看了過來,視線就那麼啪嗒碰撞在了一起,皎潔的月色之中,他看到了沈青抿起的嘴唇,帶著淺笑,眉眼柔和,精緻的五官甚至有一種很嫵媚的感覺,那靈動的眼睛晶亮閃爍著,哪怕是見過最美的繁星也及不上,橘色的火光下他精緻的鎖骨在薄薄的短袖領口若隱若現,呼吸——竟然都忍住了。

    齊修有些尷尬的扭過頭,生硬的視線在錯開的瞬間變得迷茫,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個人,似乎沒有記憶中那麼叫人討厭,清淺柔和的小,漂亮得不可思議得臉,那笑竟然讓他也想跟著一起揚起唇角,他笑的真美——

    可是自己在學校裡初見過到溫晴時,他的眼神,他那種對他談不上喜歡的眼神,那樣清高,不屑的樣子,難道真的是自己眼花了?是自己的誤會了他?

    齊修用力的想著,將沈青和他之間的種種接觸的畫面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他竟然發現是自己每次都擺出挑釁的姿態,而沈青並沒有說過一句過分的話,甚至靳新想要動手的時候,他都在一邊勸阻,不讓他們產生衝突。

    溫爾,謙和有禮,或許這個人就像他出色的外表一樣,一樣擁有那麼好的人格魅力。

    可是,再偷偷看了看眼沈青,擺弄著手裡的枯枝,心裡總是說不出的怪異,有些東西能解釋,但是一個人太完美的時候,是不是就是裝的呢?

    齊修手臂撐在膝蓋上,思緒散亂的垂著頭,手指在半空晃動著,來回撥弄著,突然他想到了從小跟自己最親密的哥哥,如果有他在就好了,他也很聰明,知道該怎麼解答自己的困惑,最關鍵的是他懂自己。

    從未離開過家,離開寵他上天的媽媽,離開哥哥——

    想家,他真的好像他們每一個人。

    齊修垂下的睫毛微微抖動著,濃黑的眼如墨般蔓延開來。

    溫晴側過頭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讓她輕輕的揚起了嘴角,想家的臭小子,他現在還沒有褪去青澀,他跟自己不一樣,她經歷了太多,早就失去了那種純真美好的東西,可是這樣失落寂寞的齊修讓她倒是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就像是看到一隻小豹子,雖然衝著自己齜牙咧嘴的發狠,可是終究是脆弱的,稚嫩的。

    她喜歡看那樣外強中乾的小豹子——

    適合逗弄,會讓她也跟著很開心!

    賀域站在火堆邊,身姿挺拔,目光就彷彿那燃燒的篝火,他嗓音洪亮有力,帶著氣拔山河的豪邁。

    「隊員們——首先,我要祝賀你們圓滿的完成了今天的拉練任務,從學校到這裡你們走了一百公里,爬過了三座大山,穿過一條河,你們堅韌不拔,拼勁全力,讓整個隊伍都保持著這種凝聚力,這是你們每個人的功勞,是你們的堅持給了隊員們信心,也讓我們全體隊員一個不拉的走到了這裡,你們都是好樣的!我,為你們驕傲!」

    大家都紅了眼眶,手掌卻拚命的拍著,臉上掛著興奮而激動的笑容。

    「咱們從天南海北聚集到了這裡,這是我們之間的緣分,而在世上能有這份緣分的人,我敢說不多,所以我們要倍加珍惜,一起努力。來到軍校,你們就不再是自己,而是屬於國家,是一名戰士,不要忘記你們的誓言,守護好我們的國家!守護我們的家人!這,是一份崇高的職業,我深深的喜愛著它,希望你們也能夠跟我一樣!」

    這番話讓大家對賀域又有了新的認識,這樣的他看著雖然平凡,卻讓人又種對他敬禮的衝動。

    賀教官看了看大家,放下剛剛的那份凝重,眉目間換上淺淺的笑,舉著穿著雞肉的串子,笑著說道:「部隊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你們也累了一天,現在咱們就把氣氛炒起來,痛痛快快的玩一玩,鬧一鬧,笑一笑,別給老子裝嚴肅,今兒誰給我裝正經,老子就抽誰!」

    末了眼睛還朝著溫晴的方向瞟了瞟,好像在說,小樣的,讓你裝深沉,老子不收拾好你的。

    那天,他們疲倦至極亦愉快至極,圍在篝火旁笑鬧著燒烤著食物,半生不熟間還瘋鬧著,搶奪著塞進嘴裡,得意大笑。

    那天,他們唱著軍歌,鬼哭狼嚎般的氣勢卻唱出了軍人的豪邁。

    那天,他們笑著玩起了童年的丟手帕,抓住手帕的人笑著在圈圈外跑著,出其不意的丟下手裡的毛巾。

    那天,他們沒有喝酒,卻已經醉了,醉在星空之下,以天為被以地為床,歡鬧著打著滾。

    那天,溫晴拉著靳新,靠在白海峰的肩膀上,笑了,笑得很開心,因為現在的一切都那麼真實,那麼美好——哪怕是過十年,二十年,一百年,這些東西都已經牢牢的印刻在了她的心裡,跟著她幾世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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