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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無辜受擒 文 / 秋葉的歌者

    這一變故,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紛紛圍了過來,有的迫不急待的搶問道:「這,這,怎麼一回事?」

    張岳在一旁看得明白,卻更是諤然,他也搶先一步,問道:「總鏢頭,您,這是幹什麼?」

    夏元淳全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雙眼緊盯著方承冷冷一笑道:「小賊,你好大本事。說吧,你是怎麼把這套碧霞刀法偷學到手的。」

    夏元淳聲色俱厲,但問得方承甚為糊塗,隨口便應了一句:「碧霞刀法?什麼碧霞刀法?」

    夏元淳微怒,冷哼一聲道:「小賊少裝蒜,方纔你使的那套刀法,不是碧霞刀法是什麼?你以為這套刀法,冷僻少見於世,就沒人認得出是不是?小賊,算你晦氣,別人認不得這套刀法來歷,我可是一清二楚。」

    「碧霞刀法!」方承心念一動,卻又自茫然。當日老婦授他刀法,只說是秘不外傳的家傳武學,至於來歷名稱是一概未提。方承還真不知道這套刀法是個什麼名稱,說不準還真叫什麼『碧霞刀法』也未可知。所以,一時之間,方承也不知該如何應語了。

    夏元淳見方承沉吟不語,許久不應,只道他狡賴了,於是又說道:「怎麼,小賊你還要裝傻是不是。給你提個醒,這句你總該記得吧:『有進無退,迅如電光,勢若奔雷』。」

    此言一出,方承心頭驟然一震,猛的抬起頭來,眼中滿是驚諤。

    夏元淳冷冷一笑,道:「怎麼還不承認,我再念兩句:『捨規圓而就方,唯其攻而無守。』」微一頓,又道:「招有百變,不如一變;敵有百應,皆是一應……」末了,冷冷的說道:「我記得還不差吧。」

    方承這下卻是全怔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夏元淳所念的那幾句,正是老婦所授刀法的口訣之一,絲毫不錯。方承這一下,心裡可是全亂了,心中想:難道,難道,難道老人家傳授的這套刀法,就是那什麼碧霞刀法……可這,與夏總鏢頭又有何關聯了……

    方承心中亂成一團,所有的事都想不明白,只覺著一頭霧水,所以只顧著喃喃自語,全沒聽到夏元淳後面在說些什麼。這時,有一人站了出來,打斷了夏元淳的問話:「總鏢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元淳轉頭一看,原來是張岳。於是停下了盤問,轉過身,掃了眾人一眼,淡淡說道:「你們想知道,我為何制住他是不是?」

    「是啊,」眾人同聲應道。

    夏元淳慢踱了兩步,口中緩緩道:「你們可還有誰記得我在江湖上的綽號嗎?」

    「記得,記得,您的引號不就叫『披劍童子』嗎?」周達搶先應道。

    夏元淳略一點頭,又道:「我今年,雖算不得老,可也年近四十了,卻背著這麼個名頭,說起來真是相當可笑。但我向不以此為意,反而甚以為榮,你們可知是為什麼嗎?」

    張岳道:「因為您年少時,曾是秋莊主的侍劍童子,您一向以此為榮。可是,這和今天這事又有什麼干係了?」

    夏元淳凜然說道:「自然有干係。若非我這等經歷,怎知道碧霞刀法為何,又怎能識破這個小賊的勾當了。

    張岳一怔,道:「您的意思是說……」

    夏元淳面沉如鐵,冷冷一笑道:「這小子剛才所使的刀法,正是秋家獨門所有,向不外傳的武功。」

    張岳又一怔,道:「您不會弄錯吧?秋家世傳的刀法,眾所周知是莫名刀法。莫明刀法,屬下是見過的,與小方使的刀法,那可是迥然不同的。」

    夏元淳道:「不,我沒錯,是你錯了。莫明刀法,並非秋家獨有,北邊的上官家也有莫明刀法,兩者雖略有不同,但源淵相同。碧霞刀法,可不一樣,它是秋家先祖所創,除了秋氏嫡親,向不傳於外人。」

    夏元淳這番話說得在場之人都是一頭霧水,可也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一時間,眾人都靜了下來,眼巴巴的看著夏元淳,靜待他往下說。

    夏元淳自看明白眾人心中所想,緩緩踱了兩步,索性把所有的話一氣全說明了:「碧霞刀法是秋家先祖秋茁所創。這套刀法雖不能說比莫明刀法精妙,但至少也是各有千秋。但這套刀法也有一個弊病,那就是若習練者火候不到,仰或功力稍為不足,往往自己收勢不住,極易傷及對手。秋先祖本人就曾因此誤傷過他人。有鑒於此,所以秋家立下了一個規矩,除了嫡親之外,非萬不得已,絕不能將刀法傳於外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以和為貴,秋家又是以行鏢起家的,立下這個規矩,為的就是避免多生事端。據說秋家先祖甚至考慮過將這套會惹事的刀法毀掉,但後來大概還是心有不忍吧,並未付諸實施。不過,這套刀法也就此打入了冷宮,秋家傳人絕大多數都使劍,極少有使刀的,即便用刀,也都以莫明刀法為主。所以這套碧霞刀法,秋家雖歷代都有人傳習,但外人卻是極少知道的,甚至根本不知道秋家還有這麼一套刀法。也不知這小賊是怎麼知曉其事,更人吃驚的是他竟然偷學到手,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說起來,見過這套刀法的人,應該沒幾個才是。也該這小賊倒霉,偏偏我在早年間曾見恩師演練過這套刀法幾次,否則的話,還真的沒什麼人能識破他的勾當。」

    聽完夏元淳這番話之後,眾人頓時都默不作聲了,紛紛的把目光盯到了方承身上。此刻,就連方承自己也疑心了起來:難道,老人家傳給我的當真是什麼碧霞刀法?如是那樣,那老人家和秋家又是什麼關係了?我,我,現在該怎麼辦?

    方承心亂如麻,許多的事,許多的念頭都攪成了一片。在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會再去想夏元淳的話,更不會去想怎麼回答,於是他也默然了。

    夏元淳見方承一言不應,惱怒非常,又斥了一聲:「怎麼小賊,你無言以對了,是不是?」

    方承聞聲抬起頭,直視著夏元淳肅殺的眼神,但依舊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所以依舊沉默。方承不應話,他身旁卻搶出一個人來替他爭辯:「總鏢頭,您未免也武斷了一些吧。剛才小方的刀法那麼快,根本看不清他使了些什麼招式,您怎麼就能肯定他使的是,是那什麼碧霞刀法了。況且,不論怎麼說,他也總算剛剛力退強敵,救了大家一命,保住了這趟鏢。您就因為一點猜疑,也不詳察就出手把他制住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這聲音來得太突然,實出乎眾人所料,一時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循聲看了過去——原來是周達。周達一向和方承關係極好,他是打從心底裡相信方承。他的性子又是既躁且直,按在往常如有人敢這麼對方承,他早就跳將出來。可這次起事的,偏偏是周達最為敬畏的夏總鏢頭,他心裡難免要躊躇一番。但畢竟秉性難改,他最後還是隱忍不住,首先站了出來替方承說話。

    周達突然出頭,這可讓夏元淳頗有些吃驚,當下他未做多想,狠狠瞪了周達一眼,斥責道:「你懂什麼,還不快退一邊去?」

    周達一向懼怕夏元淳,被一瞪一罵,頓時有些心虛,垂著頭退到了一邊。但他剛退下,立時又站出一個更有份量的人——張岳。張岳見時機差不多了,趁勢搶前一步,道:「總鏢頭,這裡面怕有什麼誤會吧。小方到鏢局的日子雖不長,但他的為人,大家卻是有目共睹的。他怎麼看也像奸詭狡詐之徒。」

    張岳一說,其他人立即附合,這個道:「總鏢頭這事還得細察,可不能武斷,」那個說:「天下武功千門百類,或許有雷同的也未可知。」

    眾人七嘴八舌的一通說,弄得夏元淳臉上反倒有些掛不住了,他一瞪眼當即發怒了:「你們這都怎麼了?也都是江湖上歷練過有年的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不懂嗎?還有,張岳,我還要問你了,這人可是你收下的,你是怎麼一回事?」

    夏元淳話一出口,張嶽立時也急了,急分辯道:「總鏢頭,小方的來歷底細,那是派人查過的,一清二楚,毫無問題。這您也是知道的。再說小方還有徐元貞副總鏢頭親自寫的舉薦信。他是岳陽人,又在虎威鏢局干了兩年,以徐副總鏢頭的閱歷,總不致也看走眼吧?」

    張岳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夏元淳。這封信本來一直在方承手上沒交上去,但後來有一回無意中讓張岳看到了,就被他取了去,沒料到竟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夏元淳接過信,拆開來草草看了幾行。他和徐元貞認真說起來,該算是師兄弟,二人交情又好,所以徐元貞的筆跡他一眼就能辨出個真偽。而且像這種事,張岳怎麼著,也不會亂說。這封信的出現,可大出夏元淳的意料,看著信中內容,這一回反過來是他覺著有些猶豫納悶了。

    成威鏢局內也不乏能察顏觀色的人,夏元淳內心方自有變,立時有人看出了些端倪,於是立時又有人站了出來。不過,這次站出來替方承說話的人,卻頗讓人感到意外,居然是陳不憂。陳不憂道:「總鏢頭,這件事疑竇甚多,恐怕不是一時能夠查證的。咱們總不能就因為幾招一閃即逝的刀法,就胡亂的下定論吧。依我看,眼下最緊要的還是這趟鏢。這件事也不急在一時,不如且放一放,押完這趟鏢以後再作計較。」

    陳不憂與方承一向不和,他忽然站出來替方承說話,這可是任誰也想不到的事。而陳不憂心中卻另有一番盤算,他心中暗忖:這趟鏢押下去,前路還不知有多少凶險,姓方的小子雖不怎樣,武功卻是不差的。有他在,也能多幾分助力。

    不過,不管陳不憂存了什麼心思,他的話畢竟助了一把力,張岳趁機又道:「是呀,眼下最緊要的就是這趟鏢。小方的事,日後咱們可以慢慢查證。如確有偷師一事,再做追究不遲。咱們押的這趟鏢步步艱險,有小方在,勝算總要多上幾分的。」其他人也紛紛附合,你一言,我一語的,頗露真誠。

    夏元淳這時心念也不由得為之一動,但他很愉冷靜了下來,心中理著頭緒,並不鬆口。其他人見勸說之言,似乎效果不大慢慢的靜了下來,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夏元淳身上。夏元淳沉吟良久,最終算是開了口:「你們說的也不無道理。但這小子,卻是萬萬不能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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