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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章 上官青河 文 / 秋葉的歌者

    上官鐵玉在前引路,方承和上官青平跟在身後,轉過幾條走廊,來到一個大廳。三個人一進大廳,登時廳內站起了數人。方承打量了一下,有男有女,一共有五個人。正面主人位上坐著一個氣度凌人的年輕人,這一屋五人有四個起身而迎,唯有他一直坐在原處。

    上官鐵玉上前引了一步道:「方兄,這位便是家兄上官鐵秋,也是如今上官世家的少主。」

    方承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上官鐵秋面前不遠。上官鐵秋這時才放下茶杯,起身而迎。他沒直接行禮問候,而是用雙眼先在方承身上掃了一遍。良久才言道:「方兄駕臨環珮山莊,上官世家蓬蓽生輝,鐵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接著轉過頭對著上官青平道:「七叔,你下去安排一下,為方兄接風洗塵。」

    方承忙擺手阻止道:「唉,且慢。上官少主,方某身有要事,實是耽擱不得。此番前來,不過是想將前後種種給上官世家一個交待。接風洗塵便不必了吧,咱們直接切入正題為好。」

    上官鐵秋想來是沒料到方承如此直接,神色微微一動。略一沉吟,應道:「方兄來到環珮山莊,上官家理當略盡地主之誼。但既然方兄無暇分身,這些虛禮便先放在一邊吧。方兄請坐。」

    言罷,上官鐵秋毫不客氣的自己先坐了。方承也不推讓,直接走到上賓位上坐了。廳內其餘六人見此情形,也紛紛落座。上官鐵秋見眾人都已經坐好,也不客氣開口便問道:「方兄是個爽快的人,鐵秋也不想拐彎抹角。請問方兄一事,那白玉玲瓏塔,不知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方承緩緩答道:「方某是從一個姓常的番子手上奪來的……」

    方承此言一出,在坐眾人神色都是一變。

    方承並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接著說道:「那是幾天前的事了。方某自北而來,貪行趕路,錯過客店,又因路徑不熟,誤入了一片密林之中。方某正想尋處休息,卻在偶然間聽到了一陣對話之聲。方某就想過去詢問路徑,孰知待方某走到之時,卻只見夜色之下有兩人在打鬥。方某好奇心起,便躲在一旁觀瞧。從兩人的言語之中,方某隱約猜到其中一個是貴門下的邢謙文鏢頭,另一個應該是東廠的檔頭常盛。」

    方承頓了頓,他平常就不擅言詞,此時只想著如何簡明扼要的盡快把事情說清楚。為免他們多做詢問,方承只好瞞下了一些東西,比如他和番子的過節。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又道:「方某與你們兩家向無關聯,也不知你們為了何事起了爭鬥,更不想介入其間。所以開始之時,方某打定的主意是兩不相幫。只是後來眼見邢鏢頭誤中毒計,為常盛所傷,命在頃刻,一時心中不忍,自不量力的出手相助……」

    方承說到此處,他下首的一個人站了起來打斷他的話,問道:「方少俠,可否說說邢鏢頭是如何中了那姓常的惡賊的毒計?」

    方承看了那人一眼,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身縞素,看樣子多半是邢謙文的家人。想到邢謙文,方承歎了口氣幽然道:「邢鏢頭武功本在常盛之上,只是他不知常盛身上穿了護身軟甲,軟甲上又淬了劇毒。他一掌打在常盛身上,雖然令常盛受傷不輕,自己卻是身中劇毒,回天無術。」

    方承此言一出,在座幾人都自微微頜首點頭。那日方承走後,東廠番子確實首先趕到了現場,不過,很快長英鏢局的人也趕了過來。於是一場混戰隨即展開。長英鏢局人多勢眾,很快佔據了上風,東廠番子丟下七八條性命,死拼不過只好撤退。他們撤的匆忙,連常盛的屍體也來不及運走。長英鏢局的人後來從現場的情況和邢謙文的屍體上大概也猜到了當時的情形。方承這一說,正好印證了他們的猜想。

    方承接著說道:「方某當時委實自不量力,雖然常盛被邢鏢頭所傷,方某卻依舊不是他的敵手。纏鬥百招之後,方某終為常盛所傷,命懸一線。正當常盛欲對方某痛下殺手之時,邢鏢頭突然躍出,一掌打在了他的後背。方某趁勢反擊,一刀殺了常盛,可是邢鏢頭卻因毒氣攻心,含笑而逝。說來慚愧得很,方某本意是想救人,哪知救人不成,最後反而被欲救之人所救。事後方某曾想將邢鏢頭遺體就地掩埋,卻發覺東廠番子尋至。那時方某負傷不輕,無力相抗,只好先行離開,臨走時,忽記起邢鏢頭和常盛所爭的便是常盛身後那個包袱。當時也不曾多想,只不想讓它落入番子手中,就順手帶走了。後來發現是這座玉塔,也不知該送到何處,只好送到環珮山莊來了。」

    方承話音方落,下首那年輕人,雙眼噙淚,立身而起,往前兩步,猛的向方承雙膝跪倒。方承一驚,飛身而起,雙手一架,硬是將那年輕人從地上架了起來。方承道:「這位兄台,這是為何?方某可經不起如此的大禮……」

    年輕人哽咽著道:「當得起,當得起,方少俠為救家父不顧性命,出手相助。雖未救得家父性命,卻也替家父報了大仇。此份大恩大德,邢無咎終生不敢稍忘,自此之後方少俠但有所遣,邢無咎水裡水裡來,火裡火裡去,但凡有一個不字,管叫我天誅地滅。」

    正說話間,突聽廳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邢家的事,便也是上官家的事,方少俠這份大恩既是邢家欠下的,也是上官家欠下的。」

    方承循聲望去,只見從廳門外走進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精壯老者。此人一出現,廳中之人無不起身迎候,就連傲氣無比,眼高於頂的上官鐵秋也不例外。上官鐵秋首先開口說道:「三叔,你怎麼也回來了?」

    那老者道:「出了這等大事,我能不趕回來嗎?」言罷轉向方承,抱拳行禮,十分恭敬的說道:「方少俠,老夫上官青河,遲來一步,還請見諒。」

    方承急忙還禮。他雖身在南方武林,北方甚少來過,但對這上官青河卻是有所耳聞的。上官世家上代的家主是上官青宏,也就是上官鐵秋的父親。上官青宏早年練功走火,身體一向不好,常年抱病,處理家族事務自然也是力不從心。多年來實際掌管上官世家的,其實是他的三弟上官青河。上官青河與上官青宏同輩,論武功,論才智,論資質都在上官青宏之上,只因他是庶出的身份,所以一直他都甘居於上官青宏身後。上官青宏過世之後,他又全力扶持現在的少主上官鐵秋,自己退居二線。雖然眼下上官鐵秋已經主家理事,但凡上官世家有了什麼大事,還都要向這位三叔請教。

    方承對於這位久負盛名的武林名宿,自是一點也不敢造次,執禮甚恭。上官青河也並沒有倚老賣老,伸手一讓,道:「方少俠請坐。大家也都落座吧。」言罷,他在方承下首先坐了,其他人見此情形面面相覷,卻也只好各自回座。那姓叫邢無咎的年輕人則站到了上官青河的身後。

    上官青河看眾人坐好,笑著問方承道:「方少俠系出何門,老夫見少俠剛才的身法快捷之極,當世年輕一輩之中有此修為的可不多見。」

    方承沒想到又問到了這個問題,這還真把他難住了。他可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算是師承何門,可如果直接這樣回答,恐怕在座之人都不會太滿意。他想了想,答道:「方某的師門極少在江湖中走動,說出來恐怕諸位也不會知曉。」

    眾人聞言神色都是微微一變。對於一個江湖人物而言,師承門派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方承不肯透露師承來歷,讓這一眾人等不由得心中起疑。方承也明白他們的心思,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思慮了一陣,他又補充了一句道:「諸位非是方某有意對諸位隱瞞,只是方某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師門規矩森嚴,非經允許方某不敢擅自向人透露。」

    方承如此說,自然是解不了他們心中的疑慮,但也不失為一種頗為合理的解釋。只是當中有一個老於江湖的人,卻非要刨根問根。這人便是上官青河。上官青河久歷江湖,但凡行事無不再三謹慎小心。方承此次對上官世家實有大恩,如何回報此恩,他和上官鐵秋心中都沒有一個底。而他更擔心的是,方承到底是什麼來路底細,可不可信。所以他非得找出個究竟不可。

    不過,上官青河也不好再直接追問,他心念一轉,笑道:「聽方少俠言道,日前與常盛那廝動手之時曾被其所傷。老朽不才,略通歧黃之術,方少俠如果信得過老朽,不妨讓老朽把把脈,看傷勢可曾痊癒。」

    上官青河這個提議,若是相熟知交之人自是好意,也不會令人有其他念頭。但方承卻是一個初初見面的江湖中人,那便不一樣了。腕上三分是醫者把脈之處,但對江湖中人而言卻也是脈門所在,一旦被制,便有天大能耐也很難脫厄。上官青河此舉等於要方承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手上,任他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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