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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仗義出手 文 / 秋葉的歌者

    常公公驚魂未定,白光橫的一絞,又向他射了過來。常公公畢竟是身經百戰,經驗老辣,這一回他很快定住了神,縱身望旁邊一讓,雙掌虛空拍出。常公公的掌力雖沒有赤烈掌那等的威勢,卻也甚有幾分勁道。那白光為之一滯,電光火石之間,常公公終於看清了,原來那白光,是一把單刀。這單刀的主人,自是方承。

    方承本想只當個看客,做壁上觀。東廠番子惡名昭彰,日前又強搶了他的坐騎,他自然不會替他們出力;至於長英鏢局,自從綏安鏢局那件事之後,他也沒什麼好感。所以,一開始他就本著兩不相幫的念頭,一心只想躲在暗處,看二人惡鬥,增長見識。只是,他為人向來心軟,當看到邢謙文即刻就將斃命之時,他忍不住還是出了手。

    方承出手兩招未曾見功,不作細想,單刀一掠,自下而上,容不得常公公喘息之機,又掃了過去。常公公心神雖定,卻仍不敢纓其鋒,只好又撤身閃避。方承毫不放鬆,一刀緊跟著一刀,間不容髮,只攻得常公公連連躲閃,全無反手之力。

    這常公公原名常盛,是東廠數得上號的高手之一。常盛幼年便即入宮,年少時受朝庭派遣,曾上武當學藝數載。由於他生性聰敏,悟性頗高,數年間竟讓他學得了武當絕學八卦游龍掌的精髓。他武功既高,為人又極為陰鷙歹毒,不少江湖好漢,武林高手都命喪於他手。江湖中人因此送他一個外號「斷陰手」。

    常盛的武功雖遜了「赤烈神駒」邢謙文一籌,但無論是他的武功,還是經驗閱歷,都遠不是方承所能及的。若非他之前受了邢謙文一掌,內傷不輕,又讓方承攻個措手不及,先機盡失,以方承眼下的武功斷然不是他的敵手。

    方承藏身暗處許久,對常盛的武功根底大約也能知道個大概。他自知不是常盛的對手,依仗的不過是先手之機,所以一上來就一路搶攻,不給對方一點喘息之機。只可惜,他的臨敵經驗還是不足。方纔,常盛凌空兩掌不過是虛招,他完全可以不加理會,繼續搶攻。若是如此,常盛只能疲於應付,數招之後敗像必露。偏偏那時方承心中怯了一下,身子不自覺的讓了一讓。這一讓,便緩了緩,常盛也得以回神定氣,從容應對。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此良機一經錯過,便再也沒有了。此時,常盛還只能閃避,但方承卻已奈何他不得了。連攻十幾招未曾奏功,方承銳氣為之一挫。常盛見時機已到,當即出手反擊。方承所使刀法,要點全在一個先機上,一旦攻敵不下,讓對手有了反擊之力,他的刀法也就被破了一大半。要知道方承的刀法,一十五招全是進攻,沒有一招守勢,攻敵不下,自己也就危險了。

    又過數招,方承已陷危局,只能勉強支應。此時,常盛也顯得輕鬆起來,他看清了方承的容貌,打鬥之中還不忘訕笑道:「小兄弟,好本事。以你的年紀能有這份造詣,實屬難得啊。只可惜,今晚上英雄你是當不得了,只好當英鬼了。天不佑英才啊,以你的本事,本該有一番大作為的。惜哉!惜哉!」

    常盛開著玩笑,手上的攻勢可是一點不減,他雙掌翻飛,指東打西,那是得心應手,一掌輕錯已拍向了方承左肩。此時,方承已臨絕境,他心知這一掌就算躲過去了,後招也必然越來越難於應付。與其坐以待斃,他狠一咬牙,也不理會了,單刀一抖,來個以攻打攻,逕朝常盛肚腹刺去。常盛沒料到方承會不閃不避,反而和他對攻。他深知自己那一掌下去,方承固然難免筋斷骨碎,自己卻也難免會被開膛破肚。這種兩敗俱傷的買賣,他是萬萬不做的,迫不得以,他只好讓了一步,身形一動避開了方承的單刀。

    常盛一退讓,方承立刻搶得了先機,一路急攻了數招。但數招過後,銳氣稍減,常盛立刻又佔了上風,反把方承再次逼入危境。方承如法炮製,又來一次同歸於盡,全不理會常盛擊向他胸口的那掌,逕直旋刀去削常盛的脖頸。

    常盛知道自己這一掌下去,方承難免五臟俱碎,當場斃命,但方承手上的單刀同樣也會讓他血濺五步,身首異處。生死關頭,常盛還是又讓了一步。於是方承又搶得了先機。不過,這次方承沒再像方才一樣循情循勢的遞招進攻,他索性豁出去了,也不理會常盛的反擊了,一路就取對方要害,用的全是兩敗俱傷的招式。方承這般施為,他卻不知正契合這套刀法的精髓。這套刀法要的就是個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氣勢。只有把自家生死置之度外了,才能把這套刀法發揮到極致。

    方承既存了捨命一搏之心,他的刀法威力登時大增。常盛武功雖高過於他,卻也拿他無可奈何。兩人自此陷入了纏鬥,交手近百招,平分秋色,誰也沒佔到便宜。這時,倒是常盛心裡先急了起來。他一是擔心長英鏢局的其他人尋將過來;二是擔心邢謙文能抗住劇毒,緩過勁來。常盛為人極為老辣,心裡雖急卻沒有一絲慌亂。他見正面與方承對攻,一時難於分出勝負,便開始另想他途。他轉首一看,正看到了坐在地上運功逼毒的邢謙文,頓時有了主意。

    常盛猛一閃身讓過方承拚死的一刀,身形一轉,不理方承,反向一側的邢謙文撲去。方承未曾想到常盛會出此招,他愣了一下,腦中飛速想道:這次出手意在救人,要是邢鏢頭死在了這常太監手上,那豈不是全功盡棄。想及於此,方承單刀一抖,直奔常盛左肋,此刀一出既攻常盛,同時也含了摭護邢謙文之意,使得頗為巧妙。只是方承卻不知,這正中了常盛的詭計。

    常盛攻邢謙文是假,使方承左右相顧不暇是真。方承的刀法威力全在一個快字。刀法既快,攻勢自然凌厲,所以整套刀法只攻不守,不能致人死命,自己便死。但如果在刀法中加點守勢,則刀法的速度必大受影響,刀法的威力自然銳減。

    常盛要的正是這個效果。他見方承有了顧忌,卻也不急著趁勢搶攻,反而又和方承過了好幾招,直等到方承露出一個大的破綻,方才發難。方承閱歷雖淺,但也發覺了情況不妙,他急想再使同歸於盡的法子,卻察覺到力所不及,危急之中他只好選擇閃避。他避的雖快,常盛的掌力卻也不慢,一錯身功夫,常盛一掌已削中了方承的左肩。方承頓覺一陣劇痛傳來,體內的真氣便隨之一亂,手上的單刀當即慢了下來。

    常盛一招得手,不禁得意非常笑道:「小兄弟你還是嫩了點。要再過兩年,咱家恐怕還真不是你的對手了。可惜了,可惜了,明年今日,咱家會多燒點紙錢給你的。」

    常盛邊說邊向方承身上遞招,不給方承一點喘息之機。方承體內真氣散亂,刀法便即慢了下來,威力大減,已難與常盛對抗。兩人又交手幾招,方承招架不住,單刀勉力向常盛胸前刺去,意欲再來個同歸於盡。方承已是竭盡所能,只可惜還是慢了半拍,常盛冷冷一笑,微一錯身,一掌向方承胸前打去。面對常盛這掌,方承已是避無可避,他的生死可說是懸於一線之間了。

    就在此時,常盛忽覺背後一道勁風襲來。常盛大驚,可還不等他回頭去看個明白,背心已重重受了一掌,常盛身不由已的往前一撲,他本該讓過方承單刀的身子,一下子直挺挺的撞到了刀口上。只聽「撲」的一聲,鮮紅的血液如噴湧的泉水一般噴將出來;常盛的軟甲抵擋得了邢謙文的烈掌,卻阻擋不了方承的單刀穿膛入腹。

    常盛自知活不了了,但他心中尚有不甘,幽然的轉過頭去,想看看那個關鍵時刻在背後給他來了這一掌的人是誰。只見邢謙文青黑著一張臉,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正站在他後面。常盛看著邢謙文,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這時邢謙文開口了,說道:「閹狗,邢某便死,也需……也需,拉,你,墊,背……」

    邢謙文言語方盡,身子一萎,倏然倒地。方承吃了一驚,忙上前查看。邢謙文一臉滿足的笑容,已嘎然而逝了。方承這次出手的目的,意在救人,結果人沒救到,救人的人反倒是讓所救之人給救了。這想想都覺得荒唐,此時此境,方承也只能是苦笑不已了。

    過了一會,方承漸漸收拾起了心神。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他心中忖道:總不能讓他們這麼曝屍荒野。那姓常的番子也就算了,這邢鏢頭怎麼說也救了自己一命,無論如何都得讓他入土為安了。方承到常盛身上把刀拔了出來,找個土質較鬆軟的地方挖將起來。他正挖著,忽聽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方承初不在意,後來心裡「咯登」一下,突的想道:這麼晚了,會到這來的恐怕除了長英鏢局的人,就是東廠的番子了。如果是長英鏢局的人那還好說,要是來的是東廠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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