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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棲鳳山遇劫 文 / 秋葉的歌者

    不過,樓上其他人卻都沒什麼動作,有些個連兵刃也十分隨意的靠在遠處,一點也看不出有絲毫構陷設伏的痕跡。看到這些,方承略放了點心,他索性大方朝這些人走了過去,走到他們面前不遠,斂起神容,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你們可是綏安鏢局的?」

    方承這一問,這些人都被問得一驚,相覷一眼之後,一個看起來年長些的上前一步,應道:「是,是,我們都是綏安鏢局的趟子手。」

    方承目光轉到這人臉上,盯著看了看,又道:「綏安鏢局不是推了這趟鏢嗎?你們怎麼又會在此處。」

    那人略作思索,斂氣慢慢應道:「是,我們冉總鏢頭確實是推了這趟鏢。本來,冉總鏢頭已經應下了這趟鏢,可不知為何,他又把鏢推了。不只這趟鏢,其他幾趟也是推的推,退的退,一幹買賣都停了。他還給我們發了薪俸,讓我們都先回家去,說是鏢局暫時關門,讓我們一個月以後再回鏢局去。我們依著冉鏢頭吩咐,本來都打點了行裝,準備各自回家了,沒想到剛鏢局,就遇上了張掌櫃,他非讓我們把這趟鏢繼續保下去。我們幾個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跟著他過來了。」

    這人甚為老練,幾句話下來,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了。方承也不是疑心重的人,聽這幾句言語也說得入情入理。他也看了出來,這些人本事都平常的很,實不足為慮,自個的擔心全屬多餘。戒心一去,方承很快想到,以後一段時日很可能要和這些人共處,和他們的關係該緩和一下才好。他想到這裡,揮了揮手說道:「大家都坐吧。」

    一干人小心的圍到桌前,依次坐下。坐下以後,卻個個依舊十分拘謹,動都不敢亂動。方承心忖:這些人還真是怕了我了。他生平第一次發覺居然有人怕他,心中禁不住有幾分洋洋然。他隨後又想:這些人平日大半是散漫慣了的,讓他們這般正襟危坐,只怕個個都得渾身不自在。我還是發個話,解了這套吧。方承揚臂一掃,道:「唉,大家都這麼默不作聲,豈不乏味。該怎麼樂就怎麼樂,那才有些意思。」

    方承此語一出,其他一干人等如臨大赦,緊崩的神色立時去了,一個個又神氣活現起來。一個年長些的,忙先向方承敬,其他也急忙緊跟其後。方承並不好酒,但到此時,也不免笑著飲了幾杯。幾輪酒過後,方承微有兩分醉意,便推說不勝酒力,離了席,到一旁扶椅上坐下,喝著茶,看著其他人鬥酒。

    方承一離席,綏安鏢局這一眾人便沒了顧忌,吆五喝六的喊了起來,一時間整個樓上,一片喧鬧。方承素不喜噪鬧,見這這般情景,只能暗自搖頭。不過,那些人倒也知趣,鬧了一小半個時辰便停了下來,兩三個一群的圍著說話。大概,他們也覺得過一會便要出鏢,實不宜狂喝濫飲。適可而止了。

    又過了半柱香光景,樓梯「登登」一陣響,那姓張的掌櫃一路小跑著上來了,他一上來便連聲說道:「慢待,慢待,真是慢待了……」

    方承一見他來,也不拐彎抹角,當頭便問:「鏢貨可齊了?」

    張掌櫃忙笑道:「齊了,齊了,正想煩勞幾位下去驗驗鏢。」

    方承道:「那好,走吧。」提了刀,起身便走。綏安鏢局其他人等,忙四下找回自己的兵刃,緊跟在後頭。

    到了樓下六七個夥計打扮的,早在那等著了。店門外,五輛馬車一字排開,方承走過去,粗粗看了一下,三車布,一車絲綢,一車瓷器。綏安鏢局兩個精明些的忙端出兩個簿子,小心仔細的在查驗記錄。過了一陣,兩人驗完了鏢,確認無誤之後,將簿子遞給了方承。方承粗略的看了一遍,順手就還給了他們,隨即起鏢。

    這趟鏢出的有些古怪,雖然押鏢多數是綏安鏢局的人,卻不能說是綏安鏢局的鏢。所以,鏢旗也不能掛出綏安鏢局的名頭,但一時也找不到別的鏢旗,張掌櫃就從綏安鏢局借來了幾面,用布條將綏安鏢局的標誌摭了,將就的扯了起來。方承眼見此景,心中暗想:這綢緞莊的東家運氣可真好,像張掌櫃這般能說會道,心眼又如此活絡的人,可真是不好找。

    隨著鏢旗揚起,這支臨時拼湊起來的鏢隊,浩浩蕩蕩的出鏢了。雖說這趟鏢,押鏢的連方承在內不過十幾個人,但三家東主都各自派了兩三名夥計隨行,這一加起來,整支隊伍也有二十來號人,看上去還是蔚為壯觀的。

    鏢隊很快出了城,順著官道緩緩前行。整支隊伍,除了方承自己有一匹馬以外,其他人都只能徒步跟從。方承為了不顯得自己太過特殊,他也沒騎馬,而是牽著馬,跟著眾人一起走。這麼一來,整支鏢隊的行進速度自然快不了了,就押鏢這一行來說,這可也是大忌。

    不過,一路行來,走了三四天,倒也算順利。這當中多少托了長英鏢局,綏安鏢局的福。這趟鏢雖說不是綏安鏢局的鏢,但押鏢的人,畢竟是綏安鏢局的人。這其中有一兩個人面比較熟的,趕在眾人前頭,先去打點了一番。沿途的黑白兩道各色人物,多少還給上官世家一些面子,大手一揮就讓鏢隊過去了。眼見著路程走了約有大半。這天,鏢隊來到一處小鎮。眾人在此歇息了一陣,下午時,正要出鏢,綏安鏢局兩個老成的趟子手,忽然走到了方承身邊,輕聲把他請到了一旁的僻靜處。

    方承有些奇怪,當即問道:「你們有什麼事?」

    其中一個答道:「是這樣,我們想和大俠商議一下,待會行鏢,該走哪條路?」

    方承對北方地界人地生疏,所以行鏢的路線,都是其他人在安排,方承從不過問。現在,這兩人忽然又來請示,恐怕是事出有因。

    方承道:「有什麼事,你們盡請直說。」兩人忙應了聲「是」,其中一個接著道:「是這樣的,咱們出了這鎮,再往北兩里地,就到了棲鳳山仁義山莊程夫子的地盤了……」

    方承道:「這程夫子是何許人?」

    另一個忙補充道:「這程夫子,真名喚作程復禮,據稱是南宋大學問家程頤的十四孫。這人一開口總是『仁義道德』,『克己復禮』不離嘴,所以江湖中人就給他起了這麼綽號。」

    前一個接著道:「這程夫子,別看道貌岸然的模樣,其實極為陰險狡詐。我們鏢局就吃過他的虧。那一次,我們接了趟鏢,鏢貨是一對宋代鈞窯的古瓷。由於東西太扎眼,鏢局不敢明著出鏢,就安排了一明一暗兩條線,東西讓暗線的人帶著。可不知怎麼,這消息讓程夫子探了去,他領人就把鏢給劫了去……」

    另一個道:「更可氣的是,這傢伙劫了鏢,讓我們查到了,上門去討。他那話,說得叫一個漂亮,可就是一推六二五,死活不認帳,反而倒打一耙,弄得冉鏢頭是無話可說,只好告辭下山了。」

    方承漸有所悟,道:「你們可是怕他打這趟鏢的主意。」

    其中一個道:「正是。程夫子不比前幾個當家,我們去跟他們一說,他們隨便就當了真。這人心機細密,咱們大半是哄他不過的……」

    另一個緊接著道:「他這人又極貪婪,逮著機會,絕不會放過。往日,他不敢不給長英鏢局幾分面子,路過的鏢,他不敢輕易下手。但眼下卻不一樣,恐怕十有**,他早已盯上了這趟鏢……」

    方承道:「那你們的意思是怎樣?」

    其中一個道:「我們是想惹不起,總躲得起吧,不如繞開他們的地盤,省得紛擾。只是,這麼一來,難免要延誤一點日程。」

    方承道:「日程延誤一點沒多大關係,走鏢求的就是個一路安順,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兩人忙隨聲應合道:「大俠說的對,大俠說的對……那我們就按此吩咐下去了。」

    兩人隨即退下,鏢隊不久起鏢,不多時便出了小鎮。出鎮以後,轉道向西,加快了步伐,一路急行。大約走了一里多地,鏢隊順著官道,走進一段山谷。方承忽的一揚手,喊了一聲:「等一下……」

    方承在鏢隊裡頗具威信,他一出聲,其他人立時停住了腳步。一個年長的趟子手忙跑過來問:「大俠,怎麼了?」

    到底怎麼了,其實方承自己也說不個所以然來。只是走到這裡,看到兩旁茂密的樹灌草叢,他隱隱感覺有一絲不安。

    正在這時,前面不遠處一叢荒草微微動了一下。同行的綏安鏢局一干人等,也是有些久歷江湖的,當下便看出了異樣。其中一個看了看左近同伴,轉身向方承施了個禮,方承會意點了點頭。那人隨即轉過身,朗聲喊道:「前面是哪路的朋友,既然來了,還請現身吧。」

    聲音一出,草叢當即又一陣異動。又過了一會,前面的人終於按捺不住了,豁的站起身,一個個走到了路的當間。鏢隊上下人等,將這伙來人打量了一番。只見來人有十□個左右,一個個都以白布蒙面,手上拿著各式的兵刃,唯一相同的是,個個都身背弓箭。鏢隊人等見此情形,都吸了一口涼氣,心中盡想:虧得發現得早,再走過去幾步,說不定就給人當兔子般一個個射殺了。眾人不禁對方承又是欽佩又是感激。

    那夥人之中前出一個身材槐梧,身背雙鞭的漢子。這人看來是伙人的頭,他冷冷一笑道:「看不出來,你們還真有幾分眼力勁。這麼說,還得勞煩爺爺們活動活動筋骨嘍。」

    方承旁邊一個趟子手立時附耳說道:「大俠,這人是仁義山莊的三當家鐵鞭蒼熊常進。小人以前見過他,他現在雖蒙著面,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方承微微點了點頭,那趟子手接著又道:「他身邊那兩個都是仁義山莊的頭目。左邊那個使判官筆的是仁義判官吳孝義,右邊那個使刀的是小黃狼崔濱……」

    這邊正說話間,那個大漢又說道:「就你們幾塊料,還要爺爺親自動手,也實在太抬舉你們了。這樣吧,留下東西,自個滾吧,爺爺今個心情好,不想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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