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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墳崗遇襲 文 / 秋葉的歌者

    這一擊既突然又迅急,若換在兩個月前,方承是斷然躲不過的。但今時已不同往日。方承得老婦傳授上乘內功心法,將苦修了一二十年的正宗玄門內功彙集歸一,其後又得老婦傳輸內力,此時方承的內功實已非同小可。內功一成,自然耳目聰敏,反應和動作更比昔日迅捷十倍。當其時,方承意隨心動,身隨意動,驀裡向傍一側,將這一擊躲了個乾乾脆脆。

    這一擊剛剛躲過,還不等方承回過神去看個端倪,身後又傳來了一陣甚疾的風響。這陣風響不似方纔那一擊般的威勢,但來勢卻更快了三分。方承不慌不忙,後撤兩步,身形一轉,把這擊又躲了過去。這時,四下嘯聲皆起,四道風響將方承前後左右去路盡皆封住了。方承仍是臨危不亂,他聽得這聲風響無論威勢,來勢都遠不如前兩擊,早已成竹在胸。

    他晃動身形,讓過兩路夾擊,側身迎上另兩處來襲之敵。此時方承已避無可避,幸好他時時刀不離身,這時所攜單刀正好派上用場。只聽「嚓」的一聲,方承單刀迅急出鞘,以電閃火石之速,擋向右側之敵,左手刀鞘順勢一擲,襲向左側之敵。霎時,就聽右側「卡嚓」一聲,左側則「哎喲」叫了一聲,兩側之敵一個斷了兵刃,一個似已負傷。

    瞬之間,方承不僅避開了六次配合精巧的分進合擊,而且傷了一人。斷了一人兵刃。這份技藝立時把來襲之敵震住了,不敢再輕易上前圍攻。

    趁這當兒,方承也看清了敵人模樣。來敵一共六人,都是身裹黑衣,手持木棍。從剛才出手的情形看,六人中有兩人本事略強一些,其他四人武藝平平。方承自己感覺,這些人的本事和自個相差甚遠,對付他們應不在話下。

    雖如此,方承卻無意主動上前求戰。一來,他還是懼著對方人多;二來,他更擔心對方還有什麼埋伏。但方承也不想就此抽身而退,他還存了看看這些人來歷的念頭。因此便和這夥人對恃上了。

    雙方僵持了片刻,終於那六人先忍耐不住了。其中一人向其餘五人一使眼色,另五人身型一動,又將方承圈在了中間。方承卻不為所動,神定氣閒,依舊既不先攻,也沒有撤身逃走的意思。那六人便就沒方承這麼鎮定自若了。其中一人很快沉不住氣,長棍一挑奔方承便刺來。此人一動其他五人沒法子也只好動手。霎時方承週遭棍聲陣陣,聲勢煞是驚人。

    方承在鏢局裡面向來只是小角色。出鏢在外若遇打鬥,對手大多也是同他一般的人物,極少有和高手交手的機會。一直以來方承都不真正瞭解高手的本事到底是怎樣的。因此,這些日子以來,方承自覺武功大進,但委實拿捏不準自己的本事究竟到了個什麼層次。今晚牛刀小試之後,發覺對手不外如是,這才意識到自己竟有了這般本事。欣喜之餘,方承的信心陡然倍增,出招應敵更是從容不迫。

    圍攻方承的那六人,本事也確實平常。方承雖以寡敵眾,卻顯得游刃有餘,那六人連方承的衣服邊都挨不到。轉眼,方承已應了對手一二十招。這時方承漸漸察覺出端倪來了。這六人雖使的是棍,但出手招數卻沒一招是棍法。顯然,他們是怕方承看穿他們的身份,特意用木棍來掩飾他們的身份。只是他們怎麼也料想不到短短數月之間,方承的武功已是今非昔比,這一次他們是自找霉頭來了。

    方承隱隱猜出了對手的身份,心中不禁惱怒萬分,便想轉守為攻,好歹先出一口惡氣。但他念頭一起,卻驟然發覺來敵固是傷他不得,自己要想傷敵,也殊非易事。這不為別個,只因敵人全身盡裹黑衣,只露雙眼和一根木棍。在這伸手難見五指的黑夜當中,這六人若不細看,根本看不清,更不必說在激鬥中對去察知他們的動作和方位了。

    方承在此刻其實吃了一個悶虧。他身著白袍,在夜色下頗為醒目,對手完全可以用雙眼察知他的一招一式。而方承只能以耳代目,用聽風辨位的法子去應付對手。聽風辨位這項本領,並不是一般人都會的。要想以耳代目將敵手的招式,方位等等察知個**不離十,若非內力有相當修為,仰或是經過長久鍛煉的人是辦不到的。方承之前從不敢想自己能有這種本事,現下實是因他內力有成,耳目較常人聰敏數倍,因此這項本領自然而然的便也會了。

    會是會,但畢竟時日尚短,方承遠未能將這種能耐運用得純熟自如。敵手近身攻他,他能判別個八分真切,但若要他進身去攻敵手,卻難免失之毫釐。連攻數招後,方承也隱隱悟到了這個道理。他當即變換策略,以守待攻,尋機傷敵。

    方承心念一轉,招式立變,人也為之冷靜了許多。頃刻間又應了數招,方承忽然發覺六人之中有一人動作總是遲了半拍,反應也比別人慢了些。他心裡一動,想到:這人莫不是方才被刀鞘打傷的那個。

    方承既生了這個想法,也不管那人是否真的負傷,當即打定主意先向這人下手。他躲開了兩個人的攻勢,迎頭碰上了那人,單刀一斜乍然向其搶攻。那人未料及方承會突然猛攻向他,待要閃躲已慢了一步,只好橫棍去擋。但只聽「喀嚓」一聲,木棍方起手相格,便已被方承的單刀劈成了兩半,半截飛將了出去,另半截也震落在地。方承手上的單刀落勢不減,由上斜下,向那人頸處劈去。那人想要閃避,卻已避不過去了,剎那間心如死灰,更動彈不得了。

    眼瞧這人便將身首異處,方承不禁心頭一軟,又見得那人驚恐絕望的眼神,手上不由自住的強行一拽,硬把去勢如風的單刀拽回了幾分。雖則如此,單刀鋒刃終是割到了那人頸上。那人只覺頸上一涼,一疼,登時萎時倒地。方承見狀,心中暗自好笑。剛才那一刀,方承只不過劃傷了那人皮肉,根本無甚妨礙。那人不明就理,只道必死無疑了,竟自己嚇昏了過去。

    方承心中這一笑,剛剛滿胸的怒氣,減了不少,精神也為之一洩。剎那間渾忘了尚有其他人了。其他五人,自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待方承回過神時,雖只短短一瞬,卻已讓他陷入包圍之中。其中為首兩人,更已攻到了他的身前。方承雖一時分神再陷危局,但他此刻信心滿滿,半分慌亂皆無,一錯身,一斜步,眼見又將這兩人的攻勢盡數躲了開去。他心中正自得意,忽聽身後風響。方承聞聲暗叫聲「不好」,但已無處避閃,但只聽「喀嚓」又一聲響,霎時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方承所使刀法,本脫自五行八卦刀法,但與真正的五行八卦刀法實非一回事。當年方承從走方武師處學了五行八卦刀的招式和身形步法,卻未學到心法口訣。後來,方承從老婦那裡學來了上乘運使內力的法門,便將它和五行八卦刀法的招式身法拼合在了一起。五行八卦刀法源自八卦刀法,系屬道家刀法,老婦所傳授給方承的也是道家心法,兩者在大則上相去不遠,這麼湊合也算可以將就了。但是,當中總有一些招式身法難於與老婦所傳運使法門相契合的。

    內力運使一道,高深莫測,若有不慎,那是凶險萬分,方承不敢亂改,只好去改動招式和身法來相合了。可是武功一道,差之毫釐,則錯之千里。方承改動過的那些招式平常習練倒也像那麼回事,可一旦與人交手,就不濟事了。畢竟是生拼硬湊起來的東西,方承武學修為又低,所以看著似模似樣,實則是錯漏百出。

    方承剛剛避讓那二人攻勢時,用的便是一招虛有其表的改招,結果當真吃了虧。面前兩人倒是避過了,身側之敵卻躲不開了,只能無奈的讓人劈打。不過,這時方承內力已有所成,攻他之人武功又低,木棍一打到他身上,他只是微微一震,體內內力自行生出抵抗之力,反倒把那人的木棍震斷了。

    雖然無意中反而又斷了一個對手的兵刃,便方承此時心中卻暗自慚愧,心想:幸好這人用的是木棍而不是刀劍一類的兵刃,而且沒什麼內功根基,否則這一回我就算不死,也非身受重傷不可。登時,方承剛自蔭生的輕敵之心,立又消失了。他當即凝神定氣,以待眾敵。

    這一棍在方承眼中自然覺得慚愧,但在圍攻他的五人眼中,卻覺得可怕。方承受棍,反將擊他之棍震斷。這即表明,他們就算僥倖擊中方承,也不過如飛蚊叮人,無甚作用。如此,方承已立於不敗之地,他們再怎麼圍攻也不過是徒勞身力,而且還可能像其同伴一般死在當場。(這些人也都以為剛才那人已被方承殺了。)因此,他們其實都有抽身逃走的念頭。只是礙於其他人,只好留下來強撐場面。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不會再輕易主動進攻。

    這麼一來,雙方又僵持上了。大約過了半柱香光景,方承沒動,那五人也不敢動,終於五人中有一個性子急的,忍耐不住又搶著出手了,一棍向方承疾刺而來。此人一動,其他四人心裡再不願意,也只好跟著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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