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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自起相爭 文 / 秋葉的歌者

    黑山還不解氣,拔起地上的鬼頭大刀,拖著便要過去,再來個一刀兩斷。就在這時,忽聽前頭有人喝了一句:「你們鬧夠了沒有?」

    黑山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個老丐。他微微一怔,收住了手上的刀,問了一句:「老丁,你又怎麼了?」

    老丐淡淡說道:「剛剛我去踩點,一行人眾就只他對我還好點。如今這世道,像他這樣的人可不多見了,看我面上,留他個全屍吧。」

    黑山聞言把刀一別,說道:「你老丁既然開口了,老子總不能不給這個面子。便宜你了,小子。」

    老丐又道:「你們兩個要瞎折騰,我可沒時間奉陪。反正東西已然到手,就在這裡分了吧。以後咱們各走各路,再不相干。」

    老丐說著將四隻紫血籐龍碗分別丟給黑山和朱喜,然後策馬緩步從朱黑二人身邊掠過,向著方才虎威鏢局鏢車來的方向行去。

    朱黑二人眼見著老丐身影亦行亦遠,終於消失在官道的盡頭,不禁齊聲說道:「這個老丁,脾氣還真古怪。」言罷,兩人轉過身,將兩隻紫血籐龍碗小心藏於懷中,隨即很快又把目光轉到蘇小姐主僕二人身上。

    朱喜首先開口說道:「老黑,依我看蘇小姐還是跟我比較合適。你素來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愛打人,可不像我會憐香惜玉。蘇小姐怎麼說也是千金小姐,身嬌肉貴,哪經得起你的折騰。再說了你已經有兩房側室,蘇小姐跟了你,那難免有些委屈她吧。而且,若只論相貌,那個姑娘可一點也不比蘇小姐差。」

    黑山雙眼一瞪,叫道:「沒錯,若只說相貌,這丫頭一點也不比小姐差。但是,憑什麼小姐就歸你,我老黑就只能要丫頭了。奶奶的,這事要是傳出去了,老子臉往哪擱?」

    朱喜聞言也惱了,叫道:「照你這麼說,今天我要把蘇小姐讓給了你老黑,朱某人的臉又往哪放?老黑,我是看在你年長幾歲,平常處處讓著你幾分,你可不要就以為姓朱的當真怕了你了。」

    黑山大怒,鬼頭刀一橫喝道:「朱喜你小子有種,咱們手底下見真章。老子今個兒要是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就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黑山一向性急,話還沒說完了,鬼頭刀一撩,使個「蛟龍出海」式,奔著朱喜胸口便過去了。朱喜也不示弱,朴刀使個「撥雲見月」,擋開黑山的鬼頭刀同時往黑山小腹挑去。

    這兩人剛剛還聯手劫道,轉眼間一語相沖,竟又以命相搏,前後變化之快,委實讓人意想不到。不過,這倒是在情理之中。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朱喜和黑山同在雲南五蓮峰拉桿結寨,同樣幹著沒本的買賣,平日裡哪能沒個磕磕碰碰。只是雙方實力相當,如果真打起來了,多半會鬧個兩敗俱傷。因此,兩方人馬平常行事還是懂得幾分克制忍讓的,這才保得雙方一直沒有大打出手。但雙方這麼相安無事,倒不是便沒有仇怨了,相反是積怨甚深,只是相互忌憚,誰也不敢挑事而已。

    兩人懷忿已久,一動起手來,全不留半點情面,當真是真砍真殺。只是這麼一來,可又把蘇家主僕給嚇壞了。她們久在深閨,哪見過這種刀來刀往,塵土飛揚的拚殺。看著朱黑二人越鬥越狠,她們眼前是刀光飛舞,兩個姑娘直擔心刀子會不會「忽」的一下奔到自個身上。因此,兩個姑娘雖已被嚇得手腳酥軟,動彈不得,還是拼了命往外挪,一直退到了路旁的土地廟,這才稍稍安了些心。

    這時忽聽「當郎」一聲巨響,朱黑二人手上的兵刃撞在了一起,這次相撞的力道頗大,將朱喜手上朴刀的半截刀身劈飛了出去,而黑山的鬼頭刀也缺了一大塊。

    朱喜見狀把朴刀一丟,叫道:「老黑,有膽等我換了兵刃再打過。」

    黑山大笑道:「小子,姓黑的還能怕了你嗎?你會換兵刃,我就不會嗎?」

    二人說罷大跨步奔向土地廟,頓時又把兩個躲在廟裡的姑娘嚇得魂不附體。不過,這回二人倒並非為了兩位姑娘而來,他們轉到土地廟背後,很快的又走了出來。出來時,兩人手上各多了一把刀。黑山手上那把刀,刀長兩尺有餘,通體淡黃,刀背上有五個大銅環,略一晃動便打得刀身「光當光當」直響。這把刀叫作「五環煉金刀」,它才是黑山真正趁手的兵刃。朱喜手上那把刀,就沒黑山手上這把刀顯眼了。這刀長約二尺五寸,刀身寬約一寸五分,刀身呈亮白色,內裡透著藍光。別看朱喜手上這把刀不起眼,它可有「雲貴第一快刀」之名,是朱喜花了數百兩紋銀,動用十幾個能工巧匠,用了近一年時間才鍛制而成的。

    黑山和朱喜手上這兩把刀都是他們的成名兵刃。他們之所以一開始不亮出來,而找了兩把普通不過的鬼頭刀、朴刀充數,自然是想掩飾身份,避免招惹到虎威鏢局和其背後的秋水山莊。他們雖只在雲貴一帶活動,但畢竟秋水山莊勢力太大,和他們結下樑子,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正因如此,他們此行才這麼摭摭掩掩。

    不過,現在他們已經沒了這個顧慮了,同時亮出了這兩件兵刃也意謂著二人已經決定不留餘地,要以命相搏了。果然,這回二人一交上手和方堵是完全兩樣了,二人把看家的本領都用上了,你來我往轉眼間已經過了十幾個回合,可真是殺紅了眼。

    這兩人雖都使刀,走的路子卻是完全迥異。黑山刀重力猛招招似攜了千斤之力,逼得人喘不過氣來。朱喜則刀走靈動,以快見長,不與黑山硬拚,但每每尋隙出手,又能給黑山造成極大威脅。二人武功各有千秋難分伯仲,誰勝誰負,只在毫釐之間判定。

    二人自然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每一出招都是十分謹慎。不過,從場面上看,似乎黑山更佔一點優勢。畢竟他年長幾歲,經驗較朱喜老道一些,內力也比朱喜也比朱喜深厚,若相持得久了,對黑山必定更為有利。

    朱喜對此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他的念頭一轉,虛晃一招,左手迅速探入懷中扣了在枚暗器在掌心。黑山也是老江湖了,他朱喜手一動,心中便有了數。朱喜也知自己的盤算瞞不過黑山,索性大方的挑明了:「老黑,你非拚個死活,那可怪不得我了,看暗器。」言未畢,只見三道白光射出,分上中下三路直撲黑山。

    黑山面色一凜,大刀輕往外一掃,磕飛了上下兩路來襲暗器,緊接著大刀猛然發力往外一削,只聽「哧」的一聲將中路那枚暗器生生削去了半邊,另半邊斜刺裡飛出去。

    黑山接朱喜暗器這一磕一碰,看似平常,實則有莫大深意。那朱喜發出的三枚暗器,來勢看似都甚疾,其實只有上下兩路暗器來勢快疾,中路那枚暗器似疾而緩。而這正是朱喜發暗器手法的高明之處。若應招之人不知這其中玄妙,揮刀全力去磕打暗器,上下兩路暗器倒是磕飛了,但招式也用老了,再要回刀去磕中路那枚暗器是萬萬不可能的,唯一應對之法,就是閃身躲避。高手過招勝負只在毫釐之間,這一閃避便中了朱喜下懷,他正好趁此機會搶佔先機。

    只是今天遇上的是黑山,黑山這個老江湖自然是不會上這種當的。不過,朱喜也沒想過以此來佔得先機。他的真正目的是想讓黑山有所忌憚,不敢放手進招,所以出手之後立即又從懷中扣了三枚暗器在掌中,然後揉身進招。

    就在此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長嘶聲,緊接著又是一陣馬車奔馳之聲。本來正準備繼續打鬥的朱黑二人,聽得此聲,都不禁放緩了腳步,側目往旁邊看了一眼。只見蘇家那輛馬車正一路狂奔而去,遠去的道上,還有一道淡淡的血跡。原來剛才那半截被削飛的暗器,好巧不巧正射中了蘇家架轅的那匹馬上。那馬吃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自個揚蹄一路狂奔而去了。

    朱黑二人都是老江湖,稍瞄了一眼,便已知了個大概。他們又斜眼看了一眼,見蘇家主僕還自躲在土地廟下就更安心了。當下,他們不再理會,繼續回神打鬥。這一回黑山果然有了些忌憚,不敢再全力進招了,朱喜原本的劣勢也自扳了回來。二人本事相差無多,要分出個高低,還當真不是易事。

    朱黑二人以命相搏,直打得飛沙走石,塵煙漫天,可把那兩個久在閨中的小姑娘嚇得夠嗆。兩人倦縮在土地廟牆邊,不住的瑟瑟發抖。就在兩個姑娘驚魂不定之時,突然從旁邊伸出一隻手,在蘇小姐肩頭上拍了一下。蘇小姐驚了一下,轉過身去,剛想喊出聲來,嘴巴卻被那隻手極快的摀住了。

    蘇小姐定睛一看,又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按住她嘴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被黑山一掌震斃的那個虎威鏢局趟子手。

    這一會兒功夫,連迭劇變已弄得蘇小姐六神無主了,此時乍見到趟子手死而復生,她更是呆在了那裡。她的那個貼身丫環反倒是鎮定了許多,很快反應了過來,低聲道:「大俠,你,你,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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