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廣闊的湖面泛著碧波，肥美的魚兒時不時在湖面上下跳躍；正午的太陽火力四射，照在人身上格外燙熱；天空藍藍的，時不時有幾朵雪白的雲彩慢慢飛過；周圍的群山翠綠欲滴，巍峨中包含俊秀的神韻。何正風，江湖人稱正義風，家人又稱他為風少爺，正獨自一人坐在散州洵陽巡檢司洵河口，被當地人稱為金線吊葫蘆，或陰陽島的湖岸邊釣魚。
聰明的魚兒非常頑皮，在何正風的誘餌周圍來回嬉戲，就是不咬鉤。何正風稍微有些動作，透過清澈的河水，魚兒都看在眼裡。約半個時辰了，何正風居然連一條魚都沒有釣著。何正風是好動的人，他有些坐不住了，覺得自己不是釣魚的料。每當看到爺爺何不白釣到大量肥魚時，何正風就非常羨慕。爺爺有幾次還釣到過幾十斤重的大魚。
就在何正風準備放棄時，一葉小舟從上遊行來，小舟距離何正風不到兩丈。何正風清楚地看到，小舟上站著兩名裝扮華貴的女子，一名穿著紅色繡花紗衣，一名穿著藍色繡花紗衣。划船的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艄公。好像老艄公很累了，在何正風的面前，船划動的很緩慢。「多麼絕美的兩名女子啊，尤其是那名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不但身材高挑，婀娜多姿，而且皮膚白皙，面如桃花，裝扮入時。」當何正風看到兩名女子的臉龐時。有些呆了，心裡感歎道。
何正風不自覺的站起身，望著小舟上的兩名女子癡迷。兩名女子似也發現了何正風的盯視。回過頭，對著何正風笑，銀鈴般脆的笑聲立馬傳盡何正風的雙耳內，何正風呆若木雞，全身酥麻。
遠了，小舟離開了何正風的視線。那天使般迷人的笑臉，是平生見到的最絕美的笑。何正風依舊對著湖面回味和搜尋。
自何正風被爺爺允許行走江湖以來，雖也見到過不少美女。尤其是去年在漢江龍灘看到一艘船上坐著八名帶劍的美女，很想找機會認識，但從來沒有像今天見到小舟上兩名美女一樣產生心靈的震顫。
何正風馬上收拾漁具，找到不遠處的幾名隨從。匆匆返回。其中一名隨從不解的問：「風少爺，你怎麼連一條魚都沒有釣到。時間還早著呢，釣到魚再回也不遲啊？」何正風搪塞道：「我突然感到身體不舒服，不釣了，回去找我爺爺。」
何正風找到洵陽巡檢司街道上一處地勢較高，位置偏僻的、毫不起眼的宅院，敲門進去。宅院內部面積卻很大，有前後兩重院落。前院建築古色古香，別緻典。有一個小型花園。花園裡有一個造型獨特的魚池，用太古石做成的假山立在魚池正中，不但假山上溪水潺潺。還長有竹子、梅花、松樹等綠植。花園的角落裡放著近百盆各式盆景。
當何正風和幾名隨從進入院內，馬上有守衛關上大門。何正風看到爺爺何不白正在花園裡專心地給盆景澆水。何正風叫一聲：「爺爺。」何不白其實在何正風敲門進入的瞬間就看到了何正風，現在卻回過頭，佯裝驚訝地說：「是孫兒。你不是釣魚去了嗎，釣得有魚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何正風掃一眼院內的魚池內正在來回浮游的幾百條大魚。尷尬地說：「爺爺，你真厲害。這魚池內的魚大多都是你釣的，我無法和你比。」何不白笑道：「你終於認輸了。釣魚一定要心平氣和，你還要多練。」何正風笑道：「爺爺說得是，我今後一定努力。不過，我現在想到散州州城內去。」何不白放下澆水的銅壺，走過來，盯著何正風說：「你怎麼突然想到去州城？」何正風笑笑說：「在這裡也很無聊。我到州城去散散心，也可以幫你打探武林人的最新動向。」何不白說：「你剛回來時間不長，不許去。你不知道，現在武林各門各派正在找我們嗎?就是這裡，我們也不能長呆，過幾天就回化龍山中龍宮去，那裡安全。」
何正風拉著爺爺的右臂，慢慢搖晃說：「爺爺，求求你了，我只去兩天時間。我決不會暴露身份的。你不是經常教導我，要在江湖中歷練和學習嗎？我天天呆在這裡，怎麼歷練成長？」
何不白看著眼前的孫兒，心疼地說：「我拗不過你。只許你在那呆一天，兩天後一定回來。」何正風保證說：「爺爺放心，我一定準時回來。」何不白叮囑說：「一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低調，不要張揚，千萬不要暴露身份。我派劉千和蒲壽和你一起去，遇到事，要多和兩位師叔商量。」何正風滿口答應。何不白吩咐徒弟劉千和蒲壽：「一路上一定要保護好風兒的安全。」
何正風非常激動，告別爺爺後，和兩位師叔駕起一艘小船向州城方向急駛。
原來，玄龍魔教教主何不白名震武林後，為了防止武林人的追殺，實行「狡兔三窟」原則，在全國各地廣泛購置或建設宅院。除了在化龍山中飛度峽和天書峽建設規模龐大的兩處總教宮殿外，在全國擁有三十六處宅院，散州洵陽巡檢司的街道邊上的這處宅院只是其中三十六處之一。
當天傍晚，何正風一行就抵達散州州城。何正風帶領兩位師叔在各處街道上尋找，並沒有發現中午見到過的那兩名絕色美女。何正風有些沮喪和失望。兩位師叔不知道他的意圖，只以為他在隨意逛街呢。天很晚了，他們只好在臨街的一家金州客棧住宿。
第二天一大早，何正風和兩位師叔草草吃過早飯後，就來到水碼頭邊的望江樓茶館喝茶。
望江樓茶館高三層。是州城內最高大雄偉的標誌性建築。店老闆是州城內巨富許富有，不但經營這間茶樓，還經營有酒館、山貨行、布匹莊、貨運船隊等。
兩位師叔有些納悶。大清早的喝什麼茶？況且住宿的金州客棧內也有免費供應的好茶，在這裡喝茶，費用還不菲。
師叔劉千說：「風兒，還是出去轉轉。大清早的，坐在這喝茶沒意思。」
師叔蒲壽說：「風兒，你到底是看風景呢，還是來喝茶呢？」
看著坐在三樓
樓窗戶邊目不轉睛向水碼頭張望的何正風。兩位師叔有些奇怪。
何正風心裡想，坐在這裡正好對碼頭上的來往人等一目瞭然。兩位美女出現，就能第一時間發現。何正風判斷昨日中午看到的那兩名美女一定在州城內，因為她們不可能晚上行船離開州城。在這裡，晚上幾乎沒有行船的。
何正風撒謊說：「兩位叔伯。在這裡剛好可以觀察武林人的動向，看他們今天的來往情況。」
兩位師叔就陪同何正風一邊喝茶，一邊透過窗戶窺視來往的船隻和行人。
中午吃飯時間到了，兩位師叔喝了一早上茶，肚子早已飢腸轆轆。何正風也觀望的兩眼酸疼，肚子咕咕直叫。在兩位師叔的勸說下，何正風無奈離開茶館，在水碼頭邊一家稍微乾淨的蒸麵館坐下吃飯。
正吃得津津有味，何正風看到有兩位美女從店門口經過。衣著打扮和昨天中午見到的兩位美女一模一樣。只是兩位美女臉對著江邊，看不到長相。何正風放下吃了一半的蒸面，快速跑出店追去。兩位師叔只好也放下吃了一半的飯。給店家付過賬，向何正風追來。
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在兩位美女的前方出現了兩位裝束怪異，腰挎大刀，年約三旬的男子，他們攔住兩位美女。嬉笑著說：「兩位絕色妹妹，交個朋友好嗎？」那位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們又不認識你。為何攔住我們的去路。」聲音美妙婉轉悅耳。個子較高的男子道：「我們是江湖人稱「梅山雙鷹」的，我姓梅，名書亮。這是我的師弟，也姓梅，名書明。不認識沒關係，今天不是就認識了嗎？」名叫梅書明的那位男子說：「江湖中人，歷來就是從不認識到認識的。敢問兩位妹妹來自哪裡，芳名是？」身穿藍色繡花紗衣的女子聲音同樣悅耳，說：「我們不想認識你們。快讓開，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梅書亮說：「哎呀，脾氣還蠻大的，我喜歡。跟我們走吧，我請你們吃飯。」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嚴肅道：「快點讓開，不然我們就別怪我們無禮了。」梅書明嬉笑著說：「好妹妹，別生氣，我們一起玩多好。」說完就伸手來摸紅色繡花紗衣女子的臉龐，還沒等兩名女子出手，一人早已雙腳踢向梅書明。梅書明毫無防備，被踢到在地，仰面朝天。周圍圍觀的人看到後哈哈大笑。
原來踢到梅書明的正是何正風。
梅書亮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又見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就氣惱地說：「你是誰？你少管閒事。讓你嘗嘗爺爺的厲害。」
何正風說：「你管我是誰。當眾調戲女孩，你們膽子夠大的。」
還沒等梅書亮出手，從地上爬起來的梅書明早揮動拳頭向何正風打來。兩位美女驚呼一聲：「請小心。」何正風剛準備出手反擊，師叔劉千已揮拳擋住梅書明。梅書明和劉千打在了一起。梅書亮看到師弟被人打，也擺動架勢向何正風攻來，何正風輕輕一閃，躲過他一拳，師叔蒲壽接住梅書亮廝打。師叔蒲壽說：「風兒，你不要出手，你在旁邊給我們掠陣。」
「梅山雙鷹」梅書亮和梅書明那裡是玄龍魔教劉千和蒲壽的對手。要知道，玄龍魔教教主何不白不但自己武功蓋世，在武林中聲名遠播外，還教出了八名最出色的弟子。這八名弟子雖然行事低調，在江湖中沒有任何名氣，也無人知道他們的姓名，但他們個個堪稱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何不白任命這八名弟子為玄龍教壇八大護法。何不白非常疼愛自己的孫子。自然派來保護孫子的就不是普通人。劉千和蒲壽二人正是這玄龍教八大護法中的厲害角色。
不出十個回合，梅書亮和梅書明雙雙被打趴在地下。梅書明哭叫著說：「你們是哪個門派的？我們回去告訴師父，找你們算賬。」
劉千哈哈大笑說：「我們是鄉野粗人。無名無姓無派。你們若再不改正，禍害女人，連你們的師父我們也要教訓。」
蒲壽厲聲道：「狗東西，再不滾，要你們的狗命。」
梅書亮和梅書明慌忙從地上爬起來，一拐一拐跑了。圍觀的群眾看到他們的狼狽樣，都哈哈大笑。
兩名絕色女子向劉千和蒲壽款款行禮致謝。後。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才向何正風致謝。她說道：「謝謝弟弟幫助之恩。」何正風故意氣道：「我比你們年齡大，應該叫哥哥。怎麼變成弟弟了。」身穿藍色繡花紗衣女子笑道：「叫我們姐姐也不辱沒你，你看起來就是太小了。」
何正風仔細端詳，這兩名女子正是昨日中午自己釣魚是見到的那兩名絕色女子。何正風兩眼立刻放出異樣的光彩，癡癡地看著她們。
師叔劉千和蒲壽是過來人。早看出風兒眼內閃動的光彩，就明白所以，說道：「前面就是望江樓茶館，請坐在那裡說話。」
何正風就邀請兩位絕色美女到茶館一敘。居然得到了她們的同意。何正風高興極了，在前面帶路，師叔劉千和蒲壽遠遠在後面保護。
來到望江樓茶館後，何正風包了三樓整層，不許店家再放任何人進入三樓。
在茶館包間內，何正風請兩位絕色美女上坐。師叔劉千和蒲壽知趣地在遠處的樓梯口喝茶等待。
何正風尤其對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動心。他喝了幾口茶。穩定咚咚亂跳的心情後，有些結巴地說：「兩位女俠來自哪裡，能否告知芳名？」
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道：「小兄弟來自哪裡。貴姓名誰？」
何正風有些為難了，說真話吧，爺爺再三叮囑不要暴露身份，自己也知道武林人正在尋找他們。說假話吧，容易出現漏洞，叫兩位美女笑話。只好簡單地說：「我就是本地漁民。姓張，名正風。」
身穿藍色繡花紗衣的女子說：「張正風。名字倒是挺好聽的。
就是說你是漁民，有些不像。漁民都曬得黑黝黝的，你卻這麼白。」
何正風打掩護說：「父母只有我一個兒子，非常疼愛，不讓我幹活。所以就有些區別。」
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笑道：「這樣說，你就是游手好閒，好吃懶做的執侉子弟了。我最討厭這種人，吃不了苦，不知道父母和天下百姓的辛苦。我們告辭了，不想認識你。」
何正風後悔自己說錯了，連忙道歉說：「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是讀書人。父母一心讓我讀書博取功名。農活我也件件能幹。」
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佯裝生氣。
身穿藍色繡花紗衣的女子勸說道：「姐姐別生氣，我想這位張正風不是那樣的人，不然他還會武功。」
何正風也解釋道：「我學習武，經商駕船，樣樣都會。」
身穿紅色繡花紗衣的女子這才露出笑臉說：「看你的模樣，也不是騙人的人。我們來自大都，我叫舞天鵝。這是我的妹妹舞飛奴。我們這次到這裡是來遊玩的。」
何正風驚喜道：「太好聽的名字，天鵝、飛奴。你們就像天鵝一樣高和美麗。」
身穿藍色繡花紗衣的女子舞飛奴說道：「別奉承了。在大都，我們聽說漢中景色如畫，有江南水鄉之稱。有武侯墓、武侯祠、定軍山、張良廟、古漢台等美景。所以這次我們來到這裡，準備沿漢江西去，到漢中一遊。」
何正風高興地說：「漢中景色就是漂亮。唐朝詩人孟浩然贊漢中詩《初春漢中漾舟》曰：羊公峴山下，神台漢皋曲。雪罷冰復開，春潭千丈綠。輕舟恣來往，探玩五厭足。波影搖妓釵，沙光逐人耳。傾杯魚鳥醉，聯句鶯花續。良會難再逢，日入須秉燭。」我也很想去漢中一遊，正好同行。」
舞天鵝說：「宋朝詩人陸游，有詩《山南行》中寫道：我行山南已三日，如繩大略東西出。平川沃野望不盡，麥隴青青桑鬱鬱。地近函秦氣俗豪，鞦韆蹴鞠分明曹。苜蓿連雲馬蹄健，楊柳夾道車聲高。古來歷歷興亡處，舉目山川尚如故。將軍壇上冷雲低，丞相祠前春日暮。國家四紀失中原，師出江淮未易吞。會看金鼓從天下，卻用關中作本根。這首詩對漢中美景描寫的很到位。」
那美妙的聲音，陰陽頓挫的誦讀，何正風聽得有些醉了。
舞飛奴說：「宋朝詩人辛棄疾也有一首詠漢中的名篇，《木蘭花漫、漢中開漢業》。內容是：漢中開漢業，問此地、是耶非？想劍指三秦，君王得意，一戰東歸。追亡事、今不見，但山川滿目淚沾衣。落日胡塵位斷，西風塞馬空肥；一編書是帝王師，小試去征西。更草草離筵，匆匆去路，愁漫旌旗。君思我、回首處，正江涵秋影雁初飛。安得車輪四角，不堪帶減腰圍。更是抒發了詩人對漢中景致觸景生情的感懷。」
何正風讚道：「兩位女俠才出眾，我自愧佛如。」
舞天鵝說：「若要同行，就要叫我們姐姐。不然，修得同路。」
何正風無奈答道：「叫兩位姐姐也好，反正我沒有姐姐，還真想有幾個姐姐。」
何正風哪裡知道，這兩位絕色美女正是天元聖教的宮主，江湖人稱「飛天聖女」。她們這次是奉教主格蘇木的命令來到這裡，有絕密的任務。(未完待續)
ps：「飛天聖女」舞天鵝和舞飛奴帶著怎樣的秘密命令？她們今後將遇到什麼事情?請繼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