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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 事實勝於雄辯 文 / 叫天

    李維看著一堆人圍觀他,沒了剛才指責胡家族長的意氣激昂,多了一絲不好意思。他對視著胡威回答道:「我只是聽說過一種情況會引起胡廣這種病症,現在已有初步判斷,需要最後驗證之後才能下結論。」

    邊上的胡博一聽,心中鬆了口氣。真是嚇人一跳,還真以為這人能治好胡廣的病。

    但胡威聽到李維並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證,卻反而面露喜意,伸出雙手去抓李維的兩個肩膀。

    但李維不習慣被人這麼抓,下意識地想躲閃。可身子還沒有動,就已被胡威抓住了。不由心中暗歎,自己和胡廣他爹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在他面前,要動起手來的話,哪怕靈魂之力再強大,也沒法彌補雙方實力之間的差距。

    胡威並不知道李維就在這一瞬間的時候,就已經在評估雙方實力了。他緊緊抓著李維的肩膀,大聲地問道:「當真?」

    李維略有點吃疼,但心中知道胡威不是故意的,只是激動所致。因此,他也不在意,只是微微點頭。

    「小兄弟,走,我們去大堂說話。」胡威得到答覆後,興致高漲,拉著李維就走。

    李維很是無奈,只好邊走邊轉頭看了下胡廣,苦笑著示意了下。

    胡廣眼角還有一絲未曾擦掉的淚痕,剛才的事情對他影響甚大。此時的他,心中充滿了對李維的感激之情,甚至超過了他被李維救下的時候。

    他拉著母親的手,連忙跟在後面,往大堂而去。

    庭院中很快就只剩下了胡博一行人,呆呆地注視著李維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圓形拱門處。

    過了好一會,最開始攔住李維,不讓他進門的那個家丁,臉有憂色,惶恐地對胡博說道:「公子,要是治好了少爺的病,我們是不是會大難領頭了?」

    胡博的臉色也不好看,他聞聲看向自己的這名狗腿子,猛地「哼」了一聲道:「就憑一個鄉下毛屁孩的幾句話,就能治好方圓百里都沒人能治好的病?」

    「對,公子說得對,我不信!」他身邊的一名少年馬上贊同道。

    他開了這麼一個頭,其他人也紛紛表態,沒一個人看好李維,能治這種怪病。

    胡博聽得很滿意,他環視了下自己這幫狐朋狗友,壓低聲音道:「等那人治不好這怪病,族長他們大失所望之時,就是我們出手狠狠地教訓下那人的時候!」

    「對,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看我打不死他!」

    「……」

    胡博聽了一會,把手一壓道:「至於胡廣,下次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樂呵樂呵,讓他有苦說不出!」

    「這個,公子,要是他再自殺不好吧?」有一名少年有點膽小,擔心地問道。

    胡博聞聲一腳踢了過去,一邊罵道:「你怎麼不去死,你還真信了!」

    但在他的心中,卻有一絲別樣的期待。

    再說李維他們一到大堂,胡威馬上就問李維該怎麼驗證這種怪病。

    李維還未回答,緊跟進來的中年美婦先說話了:「現在都已經過了午時,你們都餓了吧?還是先去吃飯,吃飽了才好做事。」

    胡威雖然非常想馬上讓李維來驗證,但夫人這麼說了,自己也不能過於自私,一族之長的氣量還是有的。

    他當即大手一揮,吩咐一邊侍立的丫鬟領李維先去就餐。

    「爹,娘,我也和李哥一起去吃飯。」胡廣彷彿離不開李維,馬上要求道。

    中年美婦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讓胡廣一起去了。

    等大堂內只剩下胡威夫婦兩人時,中年美婦臉上的微笑一下就沒了,他滿臉擔心地問道:「夫君,這少年的年齡這麼小,看其樣子,也不是世家大族或者名門大派出來的,能治好廣兒的怪病麼?」

    胡威此時的心情已平復了不少,他轉身就近坐在一把椅子上,抬頭看著自己的妻子安慰道:「我看這少年雖然可能出身不怎麼樣,但能感覺出來其光明磊落,急公好義,是個不錯的孩子。他既然這麼說了,總會有點把握。」

    中年美婦想想自己對李維的印象,不由得點點頭。不過她也記得李維說話好像不是很肯定,因此還是有點擔憂地道:「要是治不好的話,廣兒可怎麼辦?萬一他要是再想不開怎麼辦?」

    胡威一聽,沉默不語。在他的腦海中,回想起李維對他的一聲聲質問,猶如一根刺一樣,存在於他的心中。

    過了好一會,胡威重新抬頭看向中年美婦,毅然說道:「要是這次還治不好廣兒的怪病,我就辭了族長之位,帶他去行省首府去,再要不然,就去帝都。不盡到最大努力,耽擱了廣兒的一生,就是我一輩子的罪過!」

    中年美婦一聽,眼中含淚,走近一步,扶著胡威的肩膀,情真意切地道:「我和夫君一起去,我們一家三口,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治好廣兒的病!」

    胡威伸手拍了拍妻子的手,心中暗自說道:「孟母三遷是吧,我胡威也不是孬種,不是沒良心的父親!以前或許做得不夠好,但現在不會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大堂內很是安靜。過了一會,還是中年美婦先開口道:「夫君,此次事了,不管能不能治好廣兒,我們都應該好好謝

    謝那個李哥兒!」

    「我知道!」胡威點點頭,心中已有計較。

    等李維和胡廣再度回到大堂之時,卻發現胡廣母親不在,但有好多個陌生人在了。看這些人的年紀,怕在胡家的地位不小。

    果然,胡廣一見堂上這些人,連忙在李維身邊耳語道:「這些都是我胡家的族老,在族裡有很大的影響力。」

    那麼一夥中老年人,看著李維進去,都略微帶點好奇地打量著他。

    「這就是能治怪病的人?」有一個鬍鬚頭髮全白的老者,忽然指著李維,驚訝地問道。

    另外一個差不多年紀的老者捋著自己的長鬚,馬上搖頭回應道:「豈有此理,毛都沒長齊,就開始信口雌黃了!」

    其他幾名族老也深有同感,不是搖頭,就是微微歎息。

    胡廣見這架勢,很是好奇。只有自己第一次發現這怪病時,才有這麼龐大的陣勢,以後就再沒有過。

    今天是怎麼了?父親主持,六大族老齊聚一堂,代表了胡家最高權力,完全是宗族議事的節奏,難道都是關心自己?

    胡廣一想到這個,馬上暗自搖頭。如果真這樣的話,也不至於讓小輩欺負自己了。

    如此一來,他更是好奇,這麼大的陣勢,是有什麼目的?

    本應該是當事人的李維,卻雲淡風輕地站著,彷彿這些人的評論,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倒是胡威看不下去了,咳嗽一聲,吸引了注意力之後,開口說道:「這位小兄弟聽說過這種病症,這已經是了不起的進步了。我們不妨讓他試一試,驗證下是否是他所知道的情況。如果是,那就最好了,可以對症下藥。」

    「搞這麼神秘,不會是有什麼條件,要先給他什麼東西吧?」最先說話的那白鬍子老頭疑惑地問道。

    他還是不相信李維這麼小的年紀,又穿得這麼差,怎麼可能會比他們還博學。其他幾名族老也心有同感,真要知道的話,還不把情況先說明了,讓他們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怪病。

    「二族老,李哥兒救了廣兒一命。如果想要什麼東西,根本就不需要再亂誇海口。」胡威略微有點不滿,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那二族老看看族長,再環視了下其他族老,就一拍椅子的扶手道:「也罷,我們胡家多災多難,卻又沒什麼解決方法,讓他先試試吧。」

    李維早猜到他們不信任自己,他也不解釋。因為這個時候解釋沒用,事實勝於雄辯。

    「李哥兒,要怎麼驗證你的猜測?」胡威等族老們都達成一致意見了,便和藹地問道。

    此時的他,一反最初見到李維的樣子,顯得很有耐心,脾氣也不那麼沖了。以至於胡廣看著他爹,彷彿有點不認識一般。

    李維到了這時,才不吭不卑地說道:「我需要龍鬚草、凌霄竹、雲蘭晶……」

    他一口氣流暢地報了十多種藥材,雖然這些藥材都是比較常見的,但也能看出來,李維應該是個熟悉草藥的人。

    族老們輕視的態度,不由得收斂了一些,開始認真看著李維在繼續說話。

    「……,滿鍋煮沸之後倒入浴桶,人入桶浸沒全身十分鐘,再起身查探丹田部位,是否有一塊條形紅斑。」李維根據父親所說,把方法告訴了他們,讓他們按此照做。

    胡威一聽,竟然讓幾名族老親自動手,按照李維所說的方法去準備。

    這讓胡廣覺得今天很詭異,好多事情都不合常理。不過他也沒多想,心中很是激動,自己這個什麼怪病,很快就要揭開謎底了。

    他看著李維坐到了客座上,慢條斯理地在喝茶,心中就無比安定,因為他相信李維。

    一場忙碌下來,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竟然在大堂內讓胡廣脫光了進浴桶,周圍圍繞著一群大老爺們觀看。

    胡廣抗議了一下,被否之後無奈照做,唯有李維在一邊喝茶偷笑。

    一個白鬍子計算著時間,十分鐘一過,馬上嚷道:「時間到,快起來讓我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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