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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六章 眾裡尋她千百度 文 / 大小南南

    相遇一天前……

    李蜜兒最近練戲練得廢寢忘食,以前都是沒到吃飯的時候就趕緊催莊夢蝶,如今輪到莊夢蝶催她了。莊夢蝶忍不住說她:「呆子,再癡迷也要保護好嗓子吧。」

    李蜜兒好像沒聽到莊夢蝶說什麼,反而拿著劇本向莊夢蝶請教,莊夢蝶真的受不了她了,「我說你至於嘛,被一個男人誇一句就變成這樣了。」

    「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的臉比梁山伯還好看,他的眼睛比賈寶玉還溫柔,他的才華比陸游還淵博。」李密兒一臉甜蜜地說道。

    「噗——,你要誇他不用把戲上的男人都搬出來吧。你難道見過梁山伯的臉,見過賈寶玉的眼睛,你又知道陸游有多少才華?」

    「你不會明白的,你沒有真正為一個男人動心,所以你不懂。」李密兒說。

    莊夢蝶看著李蜜兒一臉沉迷的樣子,知道多說無益。心中卻對那個二公子憋了一腔怒火。她知道,昨天劇院裡又來了一位「貴客」,把所有姑娘都叫過去了。自然,這種事情何有銘不會讓人叫她去,她也巴不得遠離這些事,只是她沒有想到中標的竟然是蜜兒。蜜兒是她在劇院裡最好的朋友,平時跟她一樣都看不慣那些尋花問柳的公子貴人來劇院「挑貨」,只是為什麼這次蜜兒竟會中招,她覺得有點擔憂。雖然蜜兒已經從頭到尾講述了事件的經過,講述了那個男人,他的「溫柔」他的「莊重」,可是莊夢蝶覺得,那只不過是這個採花大盜比別人高明一些罷了,會作戲,會tiaoqing,以此來換取女孩的芳心,玩弄她們的感情。何況她還聽說,昨晚有人看到這位二公子還帶了另一個女人來,跟何有銘在他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後來白秋月也進去了。白秋月出來的時候身上戴了一件很耀眼的珍珠項鏈,八成就是這個二公子送的。對白秋月莊夢蝶倒不怎麼擔心,她知道她心眼足,玩得起。可是蜜兒心思單純,鑽牛角尖,像這樣的花花公子,都是遊戲人生的,怎麼可能對蜜兒動真心,但願蜜兒不要一步步深陷才好。

    ……

    「你覺得何有銘這個人怎麼樣?」朱墨錦問劉芸。

    「很可怕。」劉芸說。

    「很有價值。」朱墨錦接著她說。

    劉芸怔怔地看著朱墨錦,她知道他這麼說就表示他一定會跟何有銘糾纏到底。可是她知道何有銘絕不是那麼好惹的,她隱隱地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種不詳之感,不是來自何有銘,而是來自白秋月,可是又不能阻止朱墨錦,只好跟著暗暗在心裡下了個決定,她一定要在他身邊幫助他,保護他。

    「你可以查何有銘,但是不一定要扯上白秋月。」劉芸說。

    「哦?」朱墨錦疑惑地看著劉芸:「怎麼,你擔心她?」

    「我擔心你。」

    「呵呵,你怎麼了?你不但覺得何有銘可怕,難道也覺得白秋月很可怕?」

    「只怕白秋月比何有銘更可怕一百倍。」

    「為什麼,不就是個唱戲的女人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直覺,你不要太招惹白秋月,這個女人很——麻煩。」

    「有這麼可怕嗎?」朱墨錦不以為然地看著劉芸。見她眼裡滿是擔憂,忍不住補上一句:「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其實——」劉芸小心翼翼地說,「如果你真的需要一個紅顏劇院的女人幫你,那個李蜜兒也可以幫到你,而且她心思純良,不會連累到你。」劉芸總是無條件地支持朱墨錦做的一切事情,她認為只要他做的,都是對的。她不需要去問他要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只要根據他給她的暗示和提點,盡力從旁協助他就行了。哪怕她不知道最終的目的,她也能根據自己觀察,判斷他當下要做什麼,通常她的判斷都百分之百正確。比如這兩日,從朱墨錦的行動看,她知道他故意接近何有銘,他故意和白秋月tiaoqing,他的目標不一定是何有銘,但一定不是白秋月。

    「正因為她心思純良,我更不能把她牽進來。你以後不要再提她了,李蜜兒的出現只是個意外。」朱墨錦嚴肅地說。

    通常這時候,劉芸便會乖乖閉嘴。

    紅顏劇院的人氣突然暴漲。就連何有銘也始料未及,但他知道,這都是朱墨錦帶來的。悅戲本來在落河名不見經傳,也只能在街頭巷尾唱唱,屬於市井流民聽的小戲。因為何有銘的匠心運作,漸漸被主流所接納,可也就是小部分人圖個新鮮罷了,沒有多少固定戲迷的。眼看新鮮勁頭就要過了,悅戲很有可能就要像其他戲種一樣成為一顆一閃而過的流星,何有銘正苦思出路,老天爺給他送來了朱墨錦。他有一種預感,以朱墨錦的才華和影響力,足夠拯救一個戲曲。只是他沒有想到,效果這麼立竿見影。

    這天晚上,紅顏劇院幾乎聚集了半個落河城的文藝界。詩人、小說家、戲曲編劇、歌劇作家,還有一眾演員、歌唱家都來了。劇院一大早才得知晚上會有很多重要人物看戲,隨後整個劇院如臨大敵,把最好的戲最好的演員(當然除了莊夢蝶)都拿出來了。玉麒事親自在後台指導佈景、配樂,莊夢蝶也興奮極了,雖然她只是演一個小小的丫鬟,匆匆化好妝後開始指導演員們排練,忙得不可開交。

    最緊張的還是白秋月,晚上的壓軸戲就是她的《白蛇傳》,雖然已經十分駕輕就熟了,可是一想到下面坐得都是在文藝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她立刻就心生許多怯意。她害怕演砸了,他們會在各種報紙上對她口誅筆伐。而且她一直有個毛病,一緊張,就有些唱腔不穩。正在一籌莫展之際,何有銘來找她了。

    「很緊張,是嗎?」何有銘問她。

    白秋月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眼神裡甚至有乞求,她希望他能把她從這種緊張中赦免。

    「沒事,讓莊夢蝶幫你唱,你只管演就是了。」何有銘淡定地說。

    白秋月不相信地看著何有銘。

    她知道以前戲班子還很小的時候,那時候能上場的演員沒有幾個,有時候根本湊不齊一台戲。有的能唱不能演,有的能演不能唱。戲班子就安排能演的去演,安排能唱的在後面配戲。這個方法竟然大為好用,不但瞞過了觀眾,舞台效果也出奇的好。後來能戲班子漸漸大了,玉麒就再也不允許使用這個方法了,他認為這是在欺騙觀眾。白秋月沒有想到何有銘竟然也知道這個方法,還打算用在她的身上。

    「這樣不好吧,不如,乾脆讓夢蝶上台。她比我強……」

    「不行,哪怕悅戲要毀了,莊夢蝶也別想出頭。」何有銘不由分說地打斷她:「你好好想想,你們音色相似,唱起來沒有人能分得出。這個法子完全可行。今晚的戲可是事關重大,演砸了,這幫人會把悅戲踩到泥潭裡去。到時候,你不但風光不再,整個戲班子都要流浪街頭。你師父已經老了,經不起這麼折騰。還有,你別忘了,二公子也坐在下面。」

    白秋月一驚,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對呀,二公子看著呢。自己必須要表現好啊,還有,莊夢蝶不能出現在朱墨錦面前,她一出現,就會走進他心坎裡去。是的,她沒有任何根據這麼想,可是她有直覺,女人的直覺,還有本能的妒忌。

    「那,我怎麼跟她說。」

    「讓她自己說。」

    白秋月不相信地看著何有銘。

    「到她面前,說你很緊張,說你唱不了。她跟你有姐妹情誼,又那麼關心悅戲前途,不用你說,她就會提出來幫你唱了。」

    他連這個都想到了,這隻老狐狸,白秋月心裡恨死何有銘了,同時又恨自己,怎麼會這麼自私這麼無恥。同時,她又覺得她非這樣做不可。

    到了化妝室,白秋月面對莊夢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別太緊張,沒事的,你有這個能力。」莊夢蝶不等她開口說話,連連安慰白秋月。

    「不行,我恐怕唱不了,要不然,我去跟何有銘說,讓你來唱壓軸戲。」白秋月說。

    「沒用的,你不是不知道,我跟何有銘的裂痕已經無法挽回。」

    「可我真的怕我演砸啊,要是我有你那麼穩的功底就好了。」白秋月一臉的不自信。

    「這個戲你已經唱了很多回了,都沒事,這次也不會有事的。你就像平常一樣唱過去就可以了。」莊夢蝶只知道白秋月真的很緊張,盡力安慰她。

    「可是我真的很緊張啊,我不怕演,我就怕我唱不好。要是有一個比我更穩的聲音來幫我唱就好了。」

    莊夢蝶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了,說道:「要不,我來幫你唱?你只管演就是了。」

    「這不好吧,太委屈你了。」

    「只要你不覺得我在搶你的機會,我有什麼好委屈的。我們要同心協力,把悅戲發揚光大,你說呢?」

    於是莊夢蝶連一個小丫鬟的角色也沒有了,只管在幕後為白秋月配戲。

    她們兩個配合得天衣無縫。白秋月風華絕代,莊夢蝶聲色空靈。這個白娘子震撼了所有的人。這些人,本來對悅戲並不關心,他們或者礙於二公子的面子,或者想趁機巴結討好二公子,又或者乾脆是想來看熱鬧挑毛病的。白秋月一出場,給了所有人今晚此行的明確目的和答案。這個白娘子纏綿悱惻,風情萬種,她身後是一個新興的戲曲,這個戲曲有著巨大的潛力和迷倒眾生的魅力。白秋月,一個得天獨厚的演員,有著完美的身段和絕佳的嗓音,成為這個戲曲留給落河的第一印象。閃光燈對著她不停地閃著,第二天,整個落河的報紙、雜誌,都是舞台上一身白衣戲服的白秋月。「白娘子」,成了外界對她一致的稱呼。

    白秋月開口一唱的時候,玉麒第一個聽出異樣了,他太瞭解他的徒弟們了,這個聲音分明是莊夢蝶的。他有點生氣,她們瞞著他使出了這一招,這樣做自然能讓悅戲今晚大放異彩,可是這到底是弄虛作假啊。可悅戲確實應有這樣的讚美,只要莊夢蝶親自上場,會比現在的演出更為驚艷。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悅戲之大幸,還是悅戲之不幸啊?

    還有一個人聽出了異樣,就是朱墨錦。這是白秋月在唱嗎?好像是的,跟上次差不了多少。但他騙不了自己,這個聲音太空靈太乾淨了,不染一絲塵埃。而且,這個聲音好像是有靈魂的,會把他帶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小姑娘,她在沒有人的世界,獨自唱著梁祝。朱墨錦覺得自己瘋了,這是怎麼回事,他一進到紅顏劇院,就會想起那個遙遠的人,彷彿她就在不遠處一樣。這個紅顏劇院難道真有什麼魔力嗎?不,這只是他的幻想,又或許因為這裡唱的戲和他當日聽到的戲是一樣的。總之,那個姑娘是在他遙不可及的地方,那個地方他觸不到也摸不著。可是,他又清清楚楚地記得,她叫陸巧然,靜州人,至少是個中等人家的小姐,派個人過去查一下,靜州雖大,姓陸的人家不會很難找,十八歲左右叫陸巧然的小姐,就更好找了,這對於朱墨錦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辦到的事。可是,他現在的身份,他做的事情,找到她又能怎麼樣呢?說不定她已經嫁作人婦,過著相夫教子的安穩日子,何苦去打擾人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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