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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此時唯有淚沾衣 文 / 北冥鳳兮

    一處毫不起眼的山坡背風處,忽然光芒一閃,余清聖身影憑空出現。

    他仍舊是那副唇紅齒白的美少年模樣,完好如初,只是左手卻軟軟地垂下,保持著臂骨被折斷時的樣子。

    余清聖低下頭,右手輕輕撫摸上左臂,微微一抬,這條手臂便恢復了原狀。他走到一塊巨石旁邊,伸手在平滑的石面上撫摸了幾下,原本光潔的石面上慢慢顯出了幾個古奧的符,微微閃著光芒。

    做完了這一切後,他便倚在石壁邊上,心不在焉地微微出神。

    約莫等了一盞茶功夫,一頭朱雉撲稜稜地飛了來,落地一滾,化作了一個黑袍修士。

    這修士外貌瞧著也只有二十餘歲,儀表瀟灑,輪廓深刻,倒也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只是氣質有些陰沉。見了余清聖,這男子露齒一笑,道:「我聽說你這幾日同一個美妞兒打得火熱,還道你只顧快活,暫且擱置了老太婆交代的事兒。……你怎知我來了這裡?」

    余清聖微微欠身,不答反問,「舅舅聽誰說的這話?」這黑衣英俊男子竟然是他舅舅!

    黑衣男子笑道:「你莫胡亂疑心,以你的手段,你那些手下如何敢亂講?是老太婆派來監視你的人,已經被我隨手處理了。」

    余清聖道:「倒是多謝舅舅愛護。」

    黑衣男子嘿然道:「我哪有這個資格?我在老太婆眼裡算個什麼東西?就算我余星衡哪一日被那幾個好姐姐捉去做了鼎爐,她也不會眨半下眼睛。我也是無論如何想不通,你也是男子,為何老太婆竟然肯另眼相看?」他言語中怨氣極重,顯然素日十分不得志。

    余清聖淡淡道:「長輩有命,除了遵從,哪還能多想什麼?」

    余星衡笑了幾聲,笑聲卻甚激憤蒼涼,不再提前面的話題,轉而說道:「我也剛來不久,聞說這鬥劍大會有許多年輕妞兒,打算去捉上兩個元陰旺盛的,好養養精氣。」

    余清聖微微搖頭,道:「雖然玄門並無元嬰修士來此,但也不防有些厲害角色,若是露了破綻,未免得不償失。舅舅若缺魔姬使喚,回頭外甥送你老人家幾個好的如何?」

    余星衡心中微微嫉妒,他的生母對自己這個兒子視若罔聞,但卻對這個自動尋回來的外孫有許多看重,還在余清聖修為低微時,便賜他一座天魔宮供其修煉,煉成金丹後,更是將其派遣出去辦事。

    但這嫉妒只是微微一閃,余星衡大笑一聲,道:「也好!我雖是你舅舅,但你才是主事之人,你說不去,那自然都聽你的。」

    余清聖微微拱手,道:「全仗舅舅扶持。」他不露聲色地套了余星衡幾句話,確定他並不曾親眼見過虞璿,這才微微放下心,暗想:「我怎麼一時情切著急,竟然忘了,他們其實並不知曉馥兒的存在,只道母親只生過我一人。如此,只要我自己謹慎不露,又有誰能知道?」

    余星衡卻不知他所想,又道:「你若有事,便給我傳訊。此地既然沒什麼留下的,我便自去瞧一位朋友了。」

    余清聖奇怪道:「舅舅在中洲還有朋友?真是交遊廣闊了!」

    余星衡瞧他一眼,嘿然笑道:「我自然有朋友,不但是朋友,更是生死之交,還是一位名門大派的真傳弟子。」

    余清聖這下是真的被提起了興趣,笑問道:「清聖能知道否?」

    余星衡道:「名字也就罷了,你知道也無用。我只告訴你,他是洞真派的真傳弟子,當然,認識的時候還不是。不過,你休要指望能利用這層關係做些什麼章,你舅舅我一生就這麼一個朋友,就算以後大家因勢所迫分道揚鑣,我心裡也算他是的。」

    余清聖心中微微一動,問道:「舅舅難道真相信,單純情誼,便能超越利害關係?」

    余星衡不耐煩道:「誰說就能越過了!這是兩回事,跟你說了也不懂!你這小子,專會說些讓人聽了喪氣的話!我去了,有事回頭再說!」依舊化作了一頭神駿異常的朱雉,翎羽如火,頃刻飛走。

    ……

    「嬌師妹!你在做什麼!」

    一個帶著明顯不悅的女聲從旁傳來,打斷了哭泣不止的少女,這少女迷茫地抬起頭來,臉上淚水一塌糊塗,一身潔白的衣裙全是血泥,懷裡還抱著一具殘破屍骨。

    朱碧落面上頗為難堪,她身為藥王谷的首徒,此次約了自己所結交的少陽派的朋友來見面,本是貴客,哪知這雲師妹卻稀里糊塗,讓整個門派都出了個大醜。

    她不再理會這呆呆癡癡的雲師妹,吩咐身邊兩個師妹道:「你們把雲夢蓮師妹帶下去梳洗一下。」又回身向客人道歉,「陳師姐,方師妹,真是不好意思,小妹管教無方,兩位都是我藥王谷難得的貴客,卻叫這不懂事的小妮子衝撞了。」

    陳慧在剛看到雲夢蓮那情狀時,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但仍然溫婉地道:「這有何妨,碧落姐姐這是將小妹當做外人了。」

    方梨月年幼,更是心直口快,道:「朱師姐,我們不打緊的,你還是先去看看令師妹吧!瞧她哭成那樣,說不定有什麼內情。」

    朱碧落微微福身,引著陳慧和方梨月二人,一眾師姐妹簇擁著,到了藥王谷的駐地,好生安置了,又叫兩個心思靈巧的師妹陪客說話,這才轉身往後面帳篷裡來。

    雲夢蓮早已收拾乾淨,只是眼眶還是紅腫,盈著兩泡淚水,好不楚楚憐。兩個師姐一左一右站在她旁邊,既是攙扶,也是看守。

    朱碧落沒空理會雲夢蓮有什麼委屈,她有些惱怒地道:「你平時也算伶俐,遇到了什

    什麼事不能回來尋找同門商議,卻如鄉村俗婦一般啼哭?你知今日來的兩位姑娘,都是少陽派的貴客?你真是丟盡了我的臉!」

    雲夢蓮張口「我」了幾聲,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朱碧落更是惱怒,喝問道:「那具屍體是誰?」

    雲夢蓮一怔,吶吶地道:「我、我不知道……」

    朱碧落氣得險些給她一個耳光,見她懵懂無知的樣子,勉強忍住氣又問道:「是誰殺死的?你曾瞧見?」

    這一問,雲夢蓮還未說話,淚珠兒已經一滴滴落了下來,哽咽著語不成句,「我……是我……我不小心……一時失手……」

    朱碧落一怔,心中念頭轉了轉,卻換了面色,溫和道:「雲師妹,你也有些歷練經驗,既然錯不在你,又人死不能復生,你便該早點回來報信我們知道,如何就亂了方寸,只懂得痛哭?難道哭就能挽回事情結果麼?下次不如此了。」

    她又安慰了雲夢蓮幾句,囑咐她好生休息,不要隨意出來,這才走出帳篷。

    那兩個看守雲夢蓮的藥王谷女弟子中,有一個追了出來,卻是適才朱碧落使了個眼色。朱碧落低聲道:「雖然雲師妹殺死的那個人身份不知,但只怕也有人瞧見,你悄悄去將那屍體毀了乾淨。這哀牢山中人多口雜,說不準便有什麼麻煩。」

    那女弟子領命而去,朱碧落微微駐足,這清秀娉婷的女子,輕輕歎了一口氣,俏臉上全是疲憊之意。

    「若不是古師伯忽然失蹤,連萬靈藥鼎也丟失了,何至於百年之內,本門竟然沒有一人能成金丹!」

    藥王谷雖然比不得*派,但門中也有兩位元嬰修士坐鎮,而朱碧落身為金丹女修,又精擅丹道,當年也是極為心高氣傲。曾經有一個小修真世家的少主瞧中了朱碧落美貌,藉著請她醫治的由頭將她攔住,糾集了幾個同道朋友,想要逼迫這位藥王谷的大師姐從了他。

    當時朱碧落憑著一對碧落鉤,將這幾個登徒子殺得乾乾淨淨,更是豪氣地甩下一句「活人不醫」,便甩手而去,事情後來傳出去,那修真世家也不敢來藥王谷尋仇,而朱碧落也得了一個「碧落仙子」的美號。

    只是,百年之前,藥王谷的一位二代元嬰弟子,忽然莫名其妙失蹤,也帶走了藥王谷中的一口接近法寶的鎮派法器,萬靈藥鼎。沒了這口萬靈藥鼎,藥王谷的弟子修行便要打個折扣,這百年來除了朱碧落,三代弟子中,竟沒有一個金丹修士!

    「古師伯若在,此刻怕早就渡過了第一次元嬰天劫,師祖頂多還有二三十年便要壽盡轉世,我就算努力結交別派臂助,做好掌門,沒有萬靈藥鼎為基,藥王谷又還能支撐多久呢?」

    ……

    此時,虞璿正一人緩緩而行,「余清聖這貨真個叫人防不勝防,隨時隨地都要挖陷阱哄人。這次毀了他一具分/身,只算小懲大戒。也叫他知道,想要在本姑娘面前尋機弄鬼,那是絕對沒有能地。」

    當時,余清聖暗暗施展迷神偷心之術,以目光傳遞,只是不曾奈何得虞璿,反倒是那中途路過的少女雲夢蓮,不慎被殃及了池魚。

    虞璿雖不是那種恨不得豎貞節牌坊的女修,但自己心情好順水推舟打情罵俏是一回事,被人貿然動手動腳佔了便宜去,那又是另一回事。她在折斷余清聖手臂時,便微微現有異,立刻便將連接這具□□的法力震散,還乘機震盪了余清聖神魂一下。否則,余清聖使用過的東西,就算只是一具分/身,那也不是雲夢蓮一個小小築基修士,持著一件普通法器,便能隨意打爛的。

    作者有話要說:身邊事多,連軸轉跑來跑去很累,加上有事情導致情緒低落,估計寫出來的也挺走樣的.

    我盡量堅持日更吧,碼字這回事,一停下來就容易斷思路,雖然我現在思路也不見得流暢.

    大家也盡量留評吧,也好讓我提點精神來,至於那些勸作者玩遊戲的評就算了吧,越讓我昏昏欲睡,等我混到要靠遊戲提神的時候,這篇也就真的完了沒救了。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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