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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彈珠遊戲 文 / 燕留聲

    老者眉飛色舞的從木盒中捏起一顆石磯珠放在手中把玩,隨即又道:「我在星虛老道的升任大典上,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公然向他發出了挑戰。」

    無極觀乃軒轅三大聖地之一,這個地方的份量不用說墨平生心中自然知曉,再加之那星虛道長,乃上一任掌教,其修為縱然不是軒轅第一人,但也絕對能夠躋身前十。眼前這位邋遢的老者竟然敢挑戰星虛?那他的修為豈不是已達到了超凡入聖的境界?墨平生這樣想著,心中不免對老者又多了一絲重視,墨平生雖然性情冷漠,但他卻並不孤傲,更不是那種眼高於頂目中無人之輩,面對真正修為精深,且為人正直的前輩,他的心中一樣會敬重。

    邋遢老者雖然玩世不恭,窩囊放蕩,但墨平生能夠看出,他只是一個童心未泯的老人,而並非一個壞人,所以初次見面墨平生便不對其有任何反感,反而還略喜歡對方的性格。

    此時老者口沫橫飛的講述著當年挑戰星虛一事,墨平生聽後不禁搖啞然失笑,原來老者與星虛兩人並非真刀真槍的鬥法,而是已九十顆石磯珠為賭注,立下長達九年之賭約,最後邋遢老者竟真的在無極觀內苦苦鑽研了九年,不但將現有的九十顆石磯珠全部煉化,就連九年內從地脈靈根兩儀石中生出的九顆石磯珠也一併收走,沒有給星虛留下一顆。

    聽老者講完,墨平生才知道那已是五十年前的事情,而如今這位邋遢的老者已然有三百歲的高齡,修道四大境界中,每跨越一重大境界,才可曾壽一百年,而一個正常的修道之人壽命只有一百多年,這老者竟然已有三百歲,如此算來其修為起碼已到了元嬰甚至赤子的境界,放眼整個軒轅國,修為能夠與其比肩的最多也不會超過十人。他的存在不禁強大,而且可怕。

    「老先生修為精深,在下佩服。」墨平生微微頷首對老者恭敬的說道。

    以墨平生的性格,莫說是恭維,就算是誇人一句都極為罕見,此時他竟然能夠對這邋遢老者如此恭敬,實屬發自真心的敬服。

    聽了墨平生的話,老者竟如同一個受到了表揚的孩子,欣喜萬分,然他卻也是一個不會客氣的人,隨即毫不謙虛的說道:「哈哈哈哈哈,我張半仙這輩子聽過他人恭維奉承的話,只怕已和頭上的白髮差不多了,但最受聽的一句就是你小子說的這句!說的好!來來來,咱們一起來玩這個石磯珠。」

    「張半仙?邋遢頑童張半仙?」聽到老者說出自己的名號,墨平生再度震驚,眼前這個邋遢的老者竟然就是軒轅十大高手之一的張半仙!關於他的傳說,墨平生已聽過了很多,然而他卻絕想不到這樣一位放蕩不羈的高人,竟然會特意來找自己。此時他雖然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問清對方的目的究竟為何,但還是忍住,心想先陪這前輩玩玩石磯珠,等哄得他開心了,再問不遲。

    冷夜無光,張半仙在土地上用樹枝畫了一個一尺見方的框框,然後將十幾顆石磯珠放到其中,又跑到一丈遠的地方劃下一條橫線,「來,站到這裡來。」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他急忙招呼墨平生站到橫線後邊來。

    看著滿臉迫不及待的張半仙,墨平生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了過去。

    「彈珠子你玩過嗎?」張半仙忽然問道。

    彈石珠這種遊戲一般孩童小時候都玩過,但自由體弱多病的墨平生童年時期,幾乎連走出自己房門的機會都很少,就更不要說玩什麼彈石珠了。雖然如此,可他卻也對這遊戲的規則略知一二。

    「是不是用石珠將那框框裡的珠子彈出來就算贏了?」墨平生淡然的問道。童年時期的墨平生曾是多麼渴望能夠與弟弟還有夥伴們一起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出去玩上一把彈石珠,但卻一次都沒有過。如今的他年至弱冠,更身負血海深仇,早已沒有了玩耍的心性,但沒想到卻會在這裡陪一個三百歲的老人一起玩彈石珠。

    「對對對!你小子知道規矩,那就太好了,咱們輪流出手,誰彈出了框框裡面的石珠,就可以接著彈,若是沒彈出來就輪到下一個人,如果珠子掉進框框裡,那就算輸了!」張半仙開心的將規則又詳細說了一遍。

    墨平生點頭表示明白,張半仙又道:「我讓你先來。」說著他將一顆石磯珠放到了墨平生手中,又提醒道:「這珠子不與一般的石珠可不同,你小心些。」

    晶瑩圓潤的石磯珠入手沉重,卻又十分光華,墨平生只感覺光是將其握住已不容易,就更不用說準確無誤的將框中的珠子彈出。

    此時張半仙微笑著觀察墨平生的一舉一動,竟然出奇的安靜,不但沒有了起初的焦急神色,倒是早就料到了墨平生會半天彈不出石珠,所以靜靜等待。

    從剛一看到石磯珠,墨平生便已得知此物並不平凡,而張半仙大費周章的將自己帶來此處,竟只為要自己陪他彈石珠,墨平生心下更不敢小視這場遊戲,他一邊回想著小時候自己站在窗口看著弟弟彈石珠的樣子,一邊模仿他的手法,握著石磯珠的手平端與小腹之前,食指中指扣住珠子,用拇指指甲抵住石珠,忽的拇指發力將石磯珠彈出。

    握珠,彈珠這一手動作雖然簡單,但卻要用三個手指掌握石珠飛出的方向和力度,就並非想像中那樣容易了。石珠迸射而出起初力道很強,但沒飛出一尺多遠便開始下墜,最後石磯珠在距離土框兩寸左右的地方落下,沉沉墜地竟就此定立,沒有繼續朝前滾動。

    「哈哈哈,你沒有彈出珠子!該我了!」張半仙見墨平生第一手失敗,難掩心中的欣喜,急忙提手扣珠然後彈出石磯珠。

    噠的一聲,輕微的悶響,墨平生發現張半仙的拇指彈動石磯珠時竟發出了氣勁摩擦爆響之聲,擋下便以為他動用了本源真力,隨即心中暗歎,這張半仙好勝,即使玩遊戲也這般認真,對此墨平生雖然無話可說,但同時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性,決定要好好和張半仙較量一番。

    只見張半仙彈出的石磯珠化作一道白光飛出,然而衝擊雖然有力,卻準度欠佳,所以石磯珠在框框裡彈了一下沒有砸到其它任何一顆珠子又崩了出來。

    墨平生開啟神使本源,立時對週身空間中的風吹草動都洞悉清澈。可當墨平生盯著那顆掉落在地還未停止滾動的石磯珠時,竟沒有在其上感受到絲毫的能量元素,這一點不禁讓他疑惑,難道自己剛才誤會了張半仙,他並沒有動用本源真力?若真是如此那單憑手指之力竟能彈動石珠發出爆響,他的指力又何其強大?

    石珠落地滾動兩圈停在了土框較遠的地方,張半仙懊悔的叫道:「哎呀!竟然沒有彈中,想是太長時間沒彈這珠子,手法生疏了,該你了小子!」說罷張半仙跑過去撿起了墨平生和自己的石磯珠。

    墨平生接過石磯珠,心想既然張半仙沒有動用本源真力,那自己也不能投機取巧動用神識能量,於是便決定收回混沌之力。可就在這時張半仙忽然又說道:「這次我彈偏了,實屬大意,你小子最好把握機會,不然恐怕就只能等著輸了,哈哈哈哈。」

    張半仙有意試探墨平生,心想自己用此話一激,不知墨平生是否就會為了求勝而耍賴動用本源之力,張半仙心性貪玩,同時他也是對遊戲規則十分看重的人,他認為玩遊戲都投機取巧的人,品德也肯定不怎麼樣,因而若是墨平生真的動用了神使本源驅使石磯珠,那張半仙立時就會瞧不起他。

    墨平生品性並無固定,但卻針對於人,通常對方如何對待自己,他便會以相同的方式反饋,所以剛才張半仙若是動用了本源真力,不用他說,墨平生也會動用神識能量,可張半仙並沒有動用本源,因而此時他縱然用言語相激,墨平生也是絕不會用那投機取巧的方法。

    張半仙見自己說完,墨平生依舊沒有反應,而是自顧自的站定身姿,全神貫注提手扣珠,竟絲毫沒有將自己的話當一回事,不由的心中大為歡喜,越發的喜歡墨平生這個人了。

    這一次墨平生並沒有急於彈出石磯珠,他腦中浮現出剛才張半仙彈珠時的手法,從而慢慢調整自己的動作,待一切妥當之後,墨平生忽的拇指發力將石磯珠彈出,這一回石磯珠脫手而出力道已較上一把強了不少,而準確度依然還是有些不足,所以石磯珠越過了土框落地滾動一周停了下來。

    張半仙見墨平生有所進步,竟蹦起來鼓掌道:「哈哈哈,不錯不錯,那丫頭說的不錯,你小子悟性果然不凡!」

    莫名的見到張半仙如此高興,還聽他口中說了句那丫頭,墨平生不由的一愣,隨後看向張半仙。

    張半仙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於是急忙話鋒一轉說道:「該我啦,該我啦,這回你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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