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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6章 說命格,玄燈終圓寂 文 / 古心兒

    一名身著黃色僧衣模樣的和尚單手豎掌,眉若勾墨,目如朗星;嗓音很是渾厚,朝一行人行了個佛禮後這才道。

    「大師果真是佛緣深厚之人。」洛傾雪朝前來迎接之人微微頷首。

    「祖師已等候洛施主多時,請。」黃衣和尚朝前做了個請的姿勢。

    「有勞大師前面帶路。」洛傾雪也不托大,佛門清淨之地,本無高低貴賤之分;更何況玄燈之所以被世人稱之活佛,自然有他的道理。前世的她,或許或許不會相信;可經年輾轉,她也是信的。

    瞧著那玄燈道場中,倒不似常人所想像的那般,青燈古佛,檀香裊裊;反而處處鳥語花香,饒是盛夏,這裡卻仍舊溫度適宜,百花競放。

    「想不到大師的道場竟是如此仙境。」洛傾雪微微笑著。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陡然一道清朗的嗓音好似從天際而來,帶著無比雄渾的氣息,「各位施主遠道而來,還請進屋吧,清松,退下。」

    話音剛落,面前那渺渺白霧驟然散開,一個環境清幽的小院出現在眾人的面前;青石小徑兩旁,綠草如茵,繁花似錦;還有那挺拔的樹幹以沒有規律卻並不顯凌亂的姿態兀自矗立著。青石小徑的盡頭處,竹樓翩然而立,堂屋房門大開,身著明黃色僧衣披著紅黃相間格紋袈裟的和尚,眉毛雪白修長,朝著洛傾雪淡然一笑。

    「各位原道而來,嘗嘗這甘露茶。」玄燈語氣好似沒有絲毫波動般,但卻讓人覺得非常的舒爽;倒是洛青雲與洛傾寒有些心驚,面前這男子,生機濃郁,氣勢雄渾;堪比三十歲壯年;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他已經一百六十高齡。

    洛傾雪抬首,輕飄飄地瞧了玄燈一眼,只是在接觸到他那清明的眸光時,不由得眼神閃了閃,很快地避開,垂眸輕輕地呷了一口茶,「苦後而甘,是為甘露,好茶,好茶。」

    「苦後而甘,是為甘露;呵呵,女施主果然智慧非常。」玄燈大師微微笑著。

    「苦,非常人苦;甘,卻未知甘何處;智慧談不上,小有感觸,如此而已。」洛傾雪抬頭,微微笑著,一點都不怯場。

    想當初既然汝霖能夠以自身性命和所有修為做代價換她重生,面前這位被世人謂之「活佛」的高僧也未嘗看不出她的來歷;更何況,在這個如此敏感的時候,他竟然主動提出要見自己,這讓她不得不多想。

    玄燈抬眸,仔細地瞧著洛傾雪,「花非花,霧非霧,世間萬事萬物;終有時。往事如天邊浮雲,不如隨風散去,可好?」

    「大師佛偈深奧,小女子愚昧。」洛傾雪低著頭,前世種種,那些仇恨,早已非原有的仇恨;寇家的圖謀絕對不小,她不可能任由他們這樣下去什麼都不做。

    似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玄燈只微微笑著,搖搖頭,「女施主深諳智慧之道,與其聰慧無雙惹人眼,不如難得糊塗求蟄伏,妙哉妙哉。」

    「……」洛傾雪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果然她最討厭跟那些和尚說話,尤其是自詡高僧的;緊緊地抿著唇,「不知大師請小女子前來所謂何事?」

    玄燈搖搖頭,轉頭視線掃過清遠,洛傾寒,洛青雲,然後淡淡一笑,「此事攸關天下蒼生,老衲今日,乃為女施主解惑而來。」

    「哦?」洛傾雪倒是有些好奇;果然神棍……咳咳,活佛……

    「俗語雲,種如是因,得如是果;善惡到頭終有報。」玄燈閉上眼,仍舊眉目柔和,寶相莊嚴,那縱然清朗的嗓音,卻讓人不覺好似身處那浩浩大殿之中,渺渺佛音環繞,心頭所有的煩躁好似都被安撫了不少。

    洛傾雪卻是淡淡一笑,「種因得果,天道自然;可因果卻並非自然,因起何故,緣其何處,還望大師指點。」

    「三仙捨命鳳主出,浴火涅槃終成凰。」玄燈閉上眼,甚至連嘴唇都沒有動一下;一道宛若佛偈的顫音好似從遙遠的天際飄渺而來,伴隨而來的還有那道道包涵佛道的梵音。

    洛傾雪不由得閉上眼,好似沉浸在那無邊無際的佛音包圍之中。

    「祖師,這……是百年前聽說是那一族最後一位祭祀流傳出來的預言。」清遠驟然睜開眼,顧不上其他,眉宇微微顰蹙著,有些擔憂的開口。

    那神秘一族,最終卻被無情的屠戮;待交好的家族帶人支援卻只看到那一族的族地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遍地的屍體,遍地殘紅;天地好似都被染成了血色一般;無盡無際。只是後來,那一族被前朝統治者劃為了禁忌,哪怕前朝亂,三國立;經歷無數的血腥鎮壓之後,卻再沒有人提起那一族的任何事情。

    就算前世今生,洛傾雪也不過活了四十載;那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眉宇微微顰蹙著,面帶不解。

    玄燈卻是猛然睜開眼,那眼底深邃好似星空般能將人的心神都吸引進去;轉頭瞧著洛傾雪。

    「大師的意思,該不會是說,我妹妹便是那所謂的鳳主吧。」洛青雲垂下眼瞼;身為掌控無數風信子的未必知,有些事情別人不知卻並不代表他不知曉;當然雖然知曉得並不多,但關於鳳主的傳言卻是知道的。

    只是他向來對此不屑一顧,如今卻要告訴他,自己放在手心裡疼寵的妹妹卻因為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傳言,經歷那麼多的痛苦折磨;甚至落入沒有邊際的層層算計之中,這委實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洛傾雪淡淡地笑著,「浴火涅槃」,是暗指她重生而來嗎?那前面的「三仙捨命」又是誰?她重生而來,是因為師父耗盡修為和生命為代價;如果說師父算其中一個,那另外兩個呢?

    「鳳主命出,主真龍命格。」

    玄燈尚未說完,清遠卻兀自開口,轉頭瞧著洛傾雪,心中竟是說不出的百味雜陳;如果那個預言是真的,那她現在所經歷的那些只怕不過是開胃小菜;後面才會是真正的暴風驟雨吧。

    洛傾雪頓時眉頭緊鎖,「主真龍命格?大師這話說得好笑,我區區女子身份,難道還能榮登大位,做女皇不成?」更何況,她雖然有鳳臨、流雲兩國皇室的血脈,卻只可惜;正因為如此,只怕兩國誰都不會讓她登基;否則豈不是白白將自己祖宗的基業送予旁人;更何況女皇?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歷史上千年可從未出過女皇;她更是沒興趣成為第一個。

    「呵呵,若是女施主有心,未必不成。」玄燈怔怔地瞧了洛傾雪許久,突然笑著道。

    「大師方外之人,竟也學凡人愛開玩笑了起來。」洛傾雪嘴角微勾,噙著清寒薄笑;顯然只將玄燈的那番話當做笑話,聽聽便也過了。

    洛青雲與洛傾寒也都不以為然;唯有清遠此刻卻面色很是嚴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洛傾雪玄門繼承人的身份代表著什麼,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玄燈的話代表了什麼;並不是什麼人都能被稱之為活佛的,更不要以為出家之人就當真無慾無求;相反,他們所求的更多;若非相國寺有玄燈這尊活佛坐鎮,又如何穩坐天下第一大寺的位置。

    「老衲觀女施主眉帶紫氣,眼清目明;三年前,鳳星出現尚且黯然,鳳主命格並未成型;但如今,鳳星越來越亮,命格成熟;鳳主出,天下亂;四方安,三國並。」玄燈語氣仍舊不鹹不淡,只瞧著洛傾雪,眉目慈善像是看著自己的晚輩一般,「鳳主命出,所謂的主真龍命格;並非是你自己,最有可能便是應在與你親近之人的身上。」

    親近之人?

    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他身邊的親近之人,如果說能夠登基帝位的,難道說得是她那個不靠譜的生父鳳城歌?有容末這個多智近乎妖、兵不血刃拿下苗疆、西海的軍師在側,想要一統三國卻並非不可能。

    「大師的話,小女子記住了。」

    「天道茫茫,天道淼淼;萬事萬物皆有因可尋,施主身繫天下蒼生,還望女施主凡事心存善良,以天下蒼生為重。」玄燈輕歎口氣,將桌面上的那從他們進門時便擺放在桌面上的紅木散發著渺渺檀香的盒子推到洛傾雪面前,「後面的路,荊棘叢生難走;這算是老衲的一份心意。」

    洛傾雪瞧著那散發著檀香的盒子,有些詫異地抬頭望了玄燈一眼,然後淺淺一笑,「正所謂長者賜,不敢辭,小女子便收下了,多謝大師。」

    從相國寺回來。

    一行人誰都沒有說話,那若有所思的模樣,讓華香這個平日裡活潑好動的分子可是憋屈得話,可馬車車廂裡那壓抑的氣氛,讓她幾次想要開口卻終究都沉默了下來。

    回到華清院,洛青雲揮退了所有的下人,拉著洛傾寒與洛傾雪來到書房。

    「大哥,有事?」洛傾雪仍舊眉頭緊鎖,有些事情好似懂了,可卻又好像不懂。

    「今天玄燈大師的話,你……」洛青雲很是擔憂。

    洛傾雪淡淡地笑了笑,「或許吧,玄燈大師被謂之活佛,那些事情也未必沒有道理。」

    鳳主命出,主真龍命格;所以前世鎮北侯府,洛氏一族所有的男子全都盡數殞命沙場,原來竟然是這樣嗎?還有容末,容末,也是因為與她有了那樣的關係,所以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嗎?

    可寇依藍又是怎麼回事,如果當真如此,那鳳城歌與她的關係不應該是更親近嗎?還是說,那一直隱藏在馮素煙、宋芊芊母女背後的寇依藍,其實也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

    她的腦子裡此刻儘是一片混亂,迷迷糊糊不知道洛傾寒與洛青雲在書房裡到底說了些什麼,又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她只知道最後兩個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隔天,大清早。

    洛傾雪甚至還沒有起床,就被錦笙慌慌張張地從床上挖起來;待她洗漱完畢之後,洛青雲和洛傾寒早已經等在那裡,一同等待的還有清遠和……那昨日只有一面之緣的玄燈道場出前來迎接的清松。

    「大師,這……今日清早前來,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見兩人的面色不大好看,甚至隱隱還能瞧出哭過的痕跡,洛傾雪的心裡陡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清遠閉上眼,深吸口氣,「阿彌陀佛,玄燈祖師,圓寂了。」

    「什麼?」洛傾雪猛然一巴掌撐在茶几上,上身前傾,滿臉的不可思議,「怎,怎麼會這樣?」

    「三仙捨命鳳主出;祖師說,上天注定他是三仙之一,如今鳳主命格已成,他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時候;只是想在最後見一見,那個鳳主。」清松雖然傷痛,可是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憎恨,「老衲今日前來,乃為大師的遺願,將大師生前隨身的念珠贈予女施主,望女施主凡事三思而後行,一切以天下蒼生為重。」

    洛傾雪雙手接過那串圓潤光滑散發著濃濃檀香的念珠;面帶虔誠,心裡卻是不其然地「咯登」一聲;玄燈是三仙之一,鳳主命格已成,那意思豈不是,前面的兩位已經不在了。

    「大師,可否借問。」

    「女施主請講。」清松單手豎掌,臉上卻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三仙捨命中的三仙,到底是哪三位?」洛傾雪咬著牙很是艱難的開口,「小女子不才,命格天定,卻是讓大師這樣的人為我而身隕,心中有愧。」

    原以為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樣;清松臉上頓時露出些許輕鬆,不過很快又嚴肅了起來,「祖師在世時曾言,女施主最是心靈通透之人;若是問起三仙之事,便告訴女施主:救死扶傷玄門照,通天曉地閣主恩;無為寺中清修地,心存仁善大業成。」

    「……」只是瞬間,洛傾雪猛然明瞭了許多,身子卻是微微顫抖著。

    「女施主,祖師曾言,各人業,各人造;各人命,各人活;既然上蒼注定你是這世上第一隻浴火涅槃而成的凰,便請你以天下蒼生為念;三國統,免無數百姓顛沛流離,是大功德;若女施主心中仍有對他們的些許懷念或感激,就請你慈悲,憐憫黎民生存不易。」清松眼眶仍舊有些紅,不過說話的嗓音卻異常的沉穩。

    洛傾雪遲疑了下,點點頭,「大師乃通曉天機之人,若當真如大師所言,傾雪必盡全力讓百姓安居樂業,免受戰亂,顛沛流離之苦。」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如此,老衲替天下蒼生,多謝女施主。」達成目的之後的清松顯然整個人都清鬆了不少。

    洛傾雪淡淡地笑著,瞧著欲言又止的清遠,心中明瞭;怕是清遠跟來是有話想單獨要與她說,只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不便說出來罷了。

    「兩位大師遠道而來,不如留下用些素齋;錦笙,吩咐銀珂,準備素齋。」

    「阿彌陀佛,祖師圓寂,停靈七日;天下無數寺廟的得道高僧都將齊聚相國寺為玄燈大師送行;寺中如今雜務繁忙,老衲等不易就留,多謝女施主好意,老衲等就此告辭。」清松朝洛傾雪微微頷首。

    「這……」

    洛傾雪想了下,微微笑了笑,「兩位大師請稍等片刻。」說著俯身在錦笙耳旁壓低嗓音說了幾句什麼,錦笙頷首匆匆而去;不過短短片刻時光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個錦盒。

    轉身從錦笙手中接過錦盒,雙手遞給清松,「玄燈大師圓寂,小女子倍感哀傷,這些是我為寺裡添的香油錢,也算是為大師多積功德,希望大師早日得成正果,榮登極樂。」

    西方佛界也成極樂。

    清松原本想要拒絕,可想到如今相國寺中的狀況,想了想還是接了下來,「如此,老衲替祖師謝過。」

    「大師言重,這也是小女子該做的。」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最怕的是,用錢解決不了的問題,比如寇依藍,比如……玄燈大師口中的三國並;在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三國一統的情況,可凡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更何況,玄燈大師那一語點醒夢中人,只怕是寇家早就知曉這個預言,想以她來謀算天下了吧。

    只是,鳳主命出,主的是與自己的親近之人;她自己是不可能與寇家之人有關係,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們謀的,只怕是她身邊的位置;想到這裡,她心裡陡然咯登一聲,不過想到哪日在攬月山莊外的桃林,那黑衣女子想要宰了自己的模樣,也不太像。

    到底,寇家背後在謀劃些什麼?

    洛傾雪沉著臉,卻怎麼都想不通。

    「妹妹,別怕。」洛傾寒眉宇蹙了蹙,不過很快又散了去;親生父親是一國太子,能一統三國那最好不過;這樣妹妹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往後向來那容末定不敢欺負自己的寶貝妹妹;至於自己,他真是一點也沒想過。

    洛傾雪昂首,瞧著分明是一胎雙生,如今卻像是座巍峨的高山任由自己依靠的男子,倚在他的懷中,用側臉不斷地蹭著他的胸膛,輕聲地喚著,「哥哥,哥哥。」

    「都多大了,還這麼撒嬌。」洛青雲面色沉了沉有些看不下去。

    「那又如何,我多大了,他也是我哥哥。」洛傾雪撅著嘴。

    洛青雲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聲音確實充滿了濃濃的寵溺,「妹妹,你已經及笄了。」

    「……」洛傾雪癟癟嘴,不得不從洛傾寒的懷中出來;其實她明白的,比起其他女子,他真的已經幸福很多很多了。

    自母親馮望月去世之後,洛永煦對她基本上處於放任不管的態度,當然就算是箱管也未必管得住她;一直以來,她與兩個哥哥相處都是那般的親密無間;男女七歲不同席,對於他們來說,好似根本沒有這樣的約束;但現在她已經及笄,又是待嫁之身,往後那樣親密的動作,怕是真的不合適了。

    「不怕,妹妹。」洛傾寒抬手輕輕地揉了揉她柔順的髮絲,以盡量柔和的聲音道。

    他是為了守護心愛的妹妹而來;今生今世,不管妹妹走到哪裡,他都要跟著,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只要她好,只要她開開心心。

    「有哥哥在,我自然是不怕的。」

    眼角撇過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身影,仍舊一襲白衣,臉上仍舊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那滿身風塵,甚至眼底疲累未退;向來整齊的髮絲此刻也有些凌亂,分明是趕路許久的模樣;前兩日曾經長歸曾說過鳳臨國皇室有些動亂,龍月國邊境駐軍蠢蠢欲動,甚至隱隱約約的還聽說發生了起不得了的大事;只是到底晴天的勢力比不得未必知,更比不得容末手下的暗府,具體的卻是不知。

    能夠讓他這麼風塵僕僕的趕走,甚至連他的及笄禮都未來參加;洛傾雪心中不由得揪疼了下;對於他未來的事情,到底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難過。那樣的場景,那樣的殘酷而又殘忍,或許是該慶幸的,不然只怕是他會忍不住當場將那些人全宰了吧。

    與其徒增業障,不如借刀殺人。

    不過,對於容末就那麼錯過她成年的日子;雖然理解可心裡卻還是有些不爽;頓時她眼底的一抹狡黠飛閃而逝,昂著下巴,「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嗯?」

    尾音拉長,帶著慵懶,透著邪魅還含著幾絲危險氣息的嗓音傳來;洛傾雪飛快地朝他辦了個鬼臉,然後躲到洛傾寒的身後;學著洛秀依的樣子,偷偷探出半個腦袋,然後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洛傾寒轉過身,在看到那仍舊一襲白衣,帶著淺淺的笑意,縱使已經疲累非常,可此刻卻仍舊滿眼寵溺地瞧著他身後女子的男子,面色陡然又恢復如常,沉聲,「原來是容公子,清早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容末心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狠狠地瞪了那個惹禍的小丫頭一眼,不過卻是短短的剎那,現在兩個未來大舅子的面前,他可不敢太過放肆,只是淡淡的笑著,走到洛傾雪身旁,強打起精神,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素素,錯過了你的及笄禮;抱歉,看看,喜歡嗎?」

    「哼!」洛傾雪傲嬌的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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