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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四章 殺人技巧 文 / 夕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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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過我的動作很慢,你應該早點向我求救。」葉飛身後的地面出現一條小小的裂縫,從中傳出地忍陰陽怪氣的嗓音,風忍氣得直想殺人,對像卻不是正要置他於死地的葉飛,而是他的夥伴地忍。

    地忍臃腫的身體象煙霧一樣飄出地面,雙手閃電般的抓向葉飛,此時的葉飛將自己的身後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而且為了制住風忍使出全力,看來沒有根本機會躲過他的雷霆一擊。

    「雖然我很不喜歡你,不過也不像看你這樣死在面前,那會是我一生的恥辱。」地忍狠狠的說道,話中掩不住對同伴的鄙夷,他的話幾乎比殺了風忍還讓他感到難受。

    「等你好久了!」葉飛突然放開手中的風忍,右腿象繃緊的彈簧一樣猛然向後彈去。

    沒有人會想到,他竟然會放開好不容易才制住的風忍,轉而攻擊身後的地忍。只有風忍隱隱明白他的用意:他一直就沒有真正的想殺死自己,他已經不再懼怕自己,因為他已經找到克制自己的方法。

    他在積蓄力量,所以才會讓自己活到現在,利用自己吸引地忍,然後趁其疏於防範做出致命一擊。不久以前葉飛曾經用過同樣的計謀,可惜兩名狂妄的忍者對同伴的死毫不在意,再次犯下輕敵的錯誤。

    地忍的胸口被葉飛積蓄了全部力量的小腿重重的擊中,身體向後倒飛而出,但就在兩人接觸前的那一瞬間,地忍也將力量凝聚於胸口,雖然受了傷,但強大的反擊之力也將葉飛震得向前跌出。

    葉飛選擇對他下手其實是個錯誤,笨重的身體影響了他的行動,同時也給了他極強的防禦力,想要殺死傷比殺死風忍更加困難,但在這樣的情況下,葉飛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這就是你全部的力量嗎?很讓人失望啊。」地忍晃了晃身體,察覺並無大礙,身體重新遁入土中,地下傳來他嗡嗡的話音:「有這樣一個同伴,真是身為忍者最大的不幸。」

    風忍本已羞愧難當,聽到他的話幾乎抓狂,憤怒的舉起手中的苦無:「沒有殺我會是你一生最大的錯誤,疾風之刃!」鋒芒畢露的苦無脫手而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刺向葉飛,而風忍的身形也同時消失在空氣中。

    葉飛嚴陣以待,輕巧的躲避迎面射來的苦無,白光貼著脖子飛向身後。

    就這麼簡單嗎?

    葉飛面對風忍消失的方向,感到一點疑惑,身後,突然傳來凜冽的寒氣,葉飛魚躍前撲,苦無掠過他的頭皮,感覺到一點火辣的疼痛,溫暖的液體流下脖頸。

    苦無在他的身前突然轉向,以更快的速度疾射而至,就像有了生命一樣直刺他身前要害,身邊沒有風忍的氣息,難道他已經學會了以氣御物的法門?

    葉飛感覺到危險,快速的移動著身體躲避致命的武器。

    只有在這種時候,人們才會瞭解地心引力是多麼的可怕,它限制了身體的自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人桎梏在無奈的絕境。

    現在,這份引力是如此可怕,葉飛腳下的步子越來越沉重,好像踏足於一個巨大的泥沼,每踏出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力氣……

    而面前的苦無卻更加靈活,像一隻有著靈性的毒蛇緊緊纏繞著他,風忍正在從剛才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得心應手的操控著疾風之刃。

    「糟糕,這是土遁束縛之術。」葉飛暗呼一聲,驚醒過來自己已經踏入地忍的圈套。對方既然能借土遁隱身,當然也能用土遁困人,難怪行動這麼困難,自己不什麼不早一點想到呢?

    就在葉飛稍有分神的時候,閃亮的苦無準確的射向他的咽喉,葉飛本能的想要躍身而起,腳下卻像灌了鉛一樣沉得,只有身體稍稍向上一挺,便停下了動作。苦無已經到了面前,已經避無可避,葉飛身體後仰,雙手合什夾住苦無兩側。

    可惜他剛才在不斷的躲閃浪費了太多的力氣,兩手再使不出先前的力量,苦無餘力未消,繼續向前刺入,在它的另一端,風忍正使出全力,推動苦無向前逼近。葉飛大喝一聲,想要擋住苦無的進攻,但全身再使不出一點力氣,地忍的土遁之術不斷束縛了他的行動,也一點一點的消耗了他的能量。

    葉飛感覺到鋒尖刺入皮膚的冰涼,感覺肌肉收緊的痛楚,兩手不由自主的發抖,眼睛絕望的看著前方,生命正在離他越來越遠,他只看到一片迷茫,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他的生命、他的理想、他的愛情,就這麼結束了嗎?

    悶熱的夜裡湧起一陣涼風,風勢漸漸變得猛烈,柔嫩的樹枝在風中左右搖擺沙沙作響,籠罩在頭頂的厚厚雲層張開一條縫隙,潔白的月光從縫隙中透射而出,卻不像以往那樣無私的普照大地,而是形成一道筆直的光束,投射在琪拉兒的身外,點點閃亮的月光象螢火蟲一樣在她的身旁飛繞。一身桔紅的運動裝似乎全由銀絲織成,流動著刺目的冰冷的銀光,她的肌膚變得跟月色一樣潔白無暇,透著慘白青冷的氣息。

    柔美的歌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有著穿越時空的魔力,直接唱入每一個人的心間,那是一種古老的語言,只有在擁有古老記憶的黑暗家族中悄悄流傳:「偉大的月亮之神,憐憫你卑微的奴僕,請賜予我神聖的力裡。」琪拉兒在輕聲的吟唱。

    如今懂得這種語言的人已經不多了,即使在隸屬於黑暗聖殿的黑暗種族,大多也在久遠的延續千年的爭鬥中遺忘屬於自己的特殊文字,只有象德拉內爾這樣一直堅定不一維持著傳統的古老家族還記得這樣的語言。

    「放開他,他是我的。」柔緩的聲音從琪拉兒鮮紅的唇間緩緩道出,沒有憤怒,也沒有憐憫,似乎那並不是屬於人類的聲音,像早冬靜靜流淌的河水,沒有一絲波瀾,但在其中,卻又彷彿蘊含著無窮無盡的足以摧垮一切的力量,蠶食著人的信心和勇氣,讓人感覺到其中威嚴難抵的氣勢。

    在葉飛殘存的意識裡,琪拉兒的話令他感到欣喜異常。「他是我的。」這話聽起來有太多溫情的意味,彼此擁有,彼此珍惜,不正每一個處於熱戀或單戀中的人熱切期盼的嗎?他沒有注意到,琪拉兒的話還有其的含義,那是一種佔有的,佔有的不止是或是精神,是生命。

    尖利鋒銳的苦無停留在半空,無法再向前刺進一寸,一縷細細的血珠順著葉飛的脖子悄悄流下,風忍的心愉悅的抽搐,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感,看著敵人慢慢的死去,他總會感到這樣的快意。

    「那是我的。」琪拉兒緩慢重複著剛才的話,冰冷的目光投向前方。

    風忍聽到腦中轟然一響,身體象被針尖刺過一樣的痛苦,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卻彷彿過了很久,先前濃烈的仇恨莫名的淡了下來,浸飲葉飛鮮血的苦無在琪拉兒的話音中微微的顫動,漸漸的扭曲,如同一隻被細繩繫著的無助的風箏,在亂流中左右不定。

    疾風之刃全由他的精神操控,和他的心神水融,苦無在顫動,風忍的心也像苦無一樣扭曲,汗水不知不覺浸透了衣衫。

    被發現了嗎?

    他感到深深的恐懼,難道她竟能看到自己隱去的身形,琪拉兒清澈的眼睛似乎緊緊鎖定著他,一點淺淺的殺意如電流般穿透他堅韌的意志。

    逃!

    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對策,雖然不能確定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行蹤,但為了有朝一日能成為象石川一樣位高權重的忍者,他不會拿自己生命去賭博。

    逃跑也並不可恥,對忍者來說,犧牲性命得來的任務成果遠比不上全身而退的失敗,他們和武士有著本質的不同,對於武士而言,失敗是世間最可恥的事,只有死亡,才能彌補這樣的恥辱,而對於忍者來說,千萬次的失敗都沒有關係,只要能換來最後的成功,為此他們可以忍受任何折磨,或是恥辱。

    可是,這時他還不能逃,在石川長老下達命令之前,他必須堅持下去,儘管他並不確定在這樣的壓力下還能堅持多久。

    風忍感覺到自己的意志正在逐漸崩潰,琪拉兒身上那種無形的氣勢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在一個小女孩面前表現得這麼軟弱?」風忍疑惑的問自己,緊閉牙關咬破舌尖,滾熱的鮮血順喉而下,經過不長的旅途重新進入血管,血液的鹹甜和腥味讓他振作了一點,熱血重新奔騰在疲憊的體內,苦無又向前壓進一點,琪拉兒聽到葉飛喉中咕咕的輕響。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狂放的笑聲從泥土中迸發出來,隨著鬆軟的土層傳入空氣,充斥著空氣所能到達的每一處角落,好像無數的敵人就在身旁,發出血腥屠戮的瘋狂笑聲。遁在土下的地忍充滿自信,沒有人能找出他的行蹤。

    他可以一寸一寸撕裂對手的肌膚,看著對手在痛苦中哀嚎著死去……

    在以往的戰鬥中,他甚至沒有太多機會享受這樣的快感,大多數對手都會在他們兩聯手無形的壓力下失去抵抗的意志,瘋狂或者頹靡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今天的事情對他來說有些難以理解,眼前的兩人並沒有在這樣的壓力下失去冷靜。葉飛的鎮定讓人感到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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