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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我只是在思考 文 / 傑維斯

    如果是別的年輕球員第二次踏上職業賽場的草坪,絕對會是謹小慎微,老老實實地將主教練的吩咐傳達給自己隊友,然後再認認真真去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務。但咱的二愣子主人公怎麼會如此沒有創意的出場呢?

    在各種喧嘩的噪音中,只見李威小跑入場,一路扯著喉嚨朝他看到的每一位隊友招呼道:「嘿,雷伊(帕洛爾),老大問你怎麼軟下來啦?他還沒爽呢!」「隊長(阿什比),老大讓你把你那能硬的地方亮出來,讓大家見識一下咱赫爾城的雄風!」「我說,大哥(巴姆比),你要再勃不起的話,那可就要被我搶走風頭了哦!」「邁克爾(特納),你可要看好了,哥教教你,男人渾身最硬的地方,到底該怎麼用!」……

    赫爾城的場上隊員們全都喘著粗氣,一臉黑線的看著這個二愣子的表演——尼瑪呀,這是哪個精神病院放出來的瘋子,有這麼說話的嗎?同樣把李威的話聽清了的布朗,更是差點一頭栽倒場邊。「我勒個去,我讓你傳達的話有這麼猥瑣下流嗎?雖然通篇不帶一個髒字,但怎麼全是充滿性暗示的句子,居然還什麼『你怎麼軟下來啦,老大還沒爽呢』,尼瑪,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李威的大吼大叫不止赫爾城這邊聽得清楚清楚了,對面德比郡的球員也聽見了,不禁在心裡嗤笑道:「這赫爾城怎麼換上來這麼一個活寶,在我們面前暢談什麼硬不硬的問題。哈,你小子是專門來搞笑的嗎?也不知毛長齊了沒?」不過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李威讓他們很快就見識到了那「男人渾身最硬的地方」到底有多硬。

    比賽的第三十八分鐘,李威上場才剛剛一分鐘,他便給了德比郡一個下馬威。德比郡後場大腳直傳赫爾城禁區前沿的一個高球,負責接應的是德比郡的前腰,蘇格蘭國腳斯蒂芬·皮爾森。而李威恰巧就在附近,當然也是開足馬力,朝落點衝了過來。

    皮爾森身高1米84,體重71公斤,看上去比李威稍微瘦弱了一絲。但這人可不是個軟腳蝦,軟腳蝦也進不了蘇格蘭這支當今世界最為純粹的力量型國家隊。皮球下落,他看準起跳,準備將球點給附近的隊友。當然,他也注意到了正朝自己奔來的赫爾城22號,不過看樣子那小子還在兩三米外,已經趕不上爭這個球了。

    不過這可是太小看咱們的二愣子主人公了。確實,皮爾森起跳的時候,李威隔著他還有兩米多遠,一般人肯定夠不著了,甚至壓根就不會來爭第一落點,而是把注意力放在第二落點上。但李威能是一般人嗎?那速度,那彈跳,那力量,那敢於跟人玩命的拼勁兒,嘖嘖!

    這小子看到皮爾森起跳,也不管自己還有多遠距離,直接便雙腿猛地發力一蹬,藉著飛奔中的慣性,朝著皮爾森跳了起來。沒錯,他是朝皮爾森跳的,而不是衝著球,甚至他的眼睛此時就沒有去看球一眼,而是死死盯住了皮爾森那張清秀的臉。布朗叫他上來狠狠教訓德比郡,看來這小子真是執行得不折不扣,絕對地對人不對球。

    已經騰空的皮爾森本來是抬頭向天的,但卻突然感到天邊一片黑影壓來,本能得朝李威方向瞟了一眼。可這一瞟,直接把他嚇得魂都沒了。「我去,這他媽的誰啊?」

    他看到了一個身穿赫爾城黃黑間條衫的大個子正咬牙切齒,凶神惡煞地朝自己飛來。是的,是飛,飛得比自己還高,飛得如同911那悍然撞向世貿中心的波音飛機。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距離逐漸拉近,那情景,真如同攻與受之間正進行一般人看不懂的靈魂交流。

    「媽的,有你這麼爭頂的嗎?連球都不看,盯著我幹嘛?到底是想爭頂呢,還是故意來撞人的?」在這一瞬間,皮爾森在心裡狂罵道。不過此時,他已經起跳滯空,周圍毫無著力點,想躲都沒法躲,而李威卻是帶著一股暴烈的衝擊力朝他而來,後果如何,不問可知。

    「砰」「砰」的兩聲撞擊聲,接連響起。

    第一聲「砰」響,是李威的頭頂到皮球的聲音。他雖後於皮爾森起跳,而且還是在近兩米外的地方騰空,但卻是後發先至,高度也超過了原地起跳的皮爾森近一個頭。這種情況下,哪怕李威沒去刻意爭頂,皮球也不好意思不飛到他頭上來。人家這麼誇張地飛到空中來迎接自己,總得給點兒面子吧!皮球直接被李威由赫爾城禁區前沿頂到了德比郡半場,可見其力量之大。

    第二聲「砰」響,當然就是兩人相撞的聲音。皮爾森心裡沒罵錯,李威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撞他,至於爭落點什麼的,完全就沒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暴脾氣老大發話狠狠地撞,二愣子小弟敢不從命?所以,皮爾森毫無懸念的悲劇了。李威的肩膀狠狠得撞上了他的頭,而且是撞在他的右眼眉骨上。

    兩人也相繼從空中落下,摔倒在草坪上,隨之而來的,還有皮爾森一聲如同嬰孩啼哭般的痛叫聲:「啊——」

    不過哪怕皮爾森叫得再淒慘,主裁費奇的哨聲也沒有響起。由此可見,英冠比賽的裁判們,執法程度寬到了什麼地步。剛剛這球,若是放在西班牙的足球比賽中,別說犯規了,紅牌都是妥妥的。但在英冠,在這些見慣了足球比賽中人仰馬翻情況的裁判大人心中,這種身體對抗,絕對在他們的規則允許範圍之內。誰讓李威是先頂到球,再撞到人的呢?

    幸好李威頂出的皮球被德比郡的球員得到,隨之一個大腳開出邊線,才得閒讓隊醫進場查看皮爾森的傷勢。

    德比郡的隊醫提著藥箱,撲哧撲哧地跑到事發地點,一將皮爾森的臉扳向自己,便嚇了一大跳。只見皮爾森那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此時幾乎認不出模樣了——右邊眉骨高高腫起,右眼完全睜不開,嘴角沁出血絲,應該是口腔內壁在撞擊下,被牙齒磕破了皮。這都還不算要緊,最關鍵的是,剛剛還慘叫得非常嘹亮有力的皮爾森,此時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出氣多,進氣少,完全一副只剩下半條命,而且這半條命也好像快要保不住的樣子。隊醫趕緊向場邊示意——擔架速來。

    李威倒是像沒事人兒一樣,乾淨利落地就站了起來,拍拍自己身上沾上的草屑,鄙視得瞥了一眼皮爾森。「就這點兒本事?」

    此時,德比郡的隊員全部跑了過來,看清皮爾森的慘樣後,立即圍住李威,怒吼的怒吼,推搡的推搡:「你小子幹什麼?」「你他媽的吃錯藥了?」「你個小逼崽子想殺人嗎?」……

    哦喲,圍攻咱們的人,當赫爾城的其他球員是空氣嗎?李威不知道為什麼呆住了,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巴姆比、阿什比等人就已經迅速地衝過來,擋住了德比郡的球員,嘴裡也是相當不客氣:「你小子嘴巴放乾淨點!」「我去你媽的,咋滴,想打架啊?」「你們最好先反省一下你們自己的動作!」……

    眼看一場大混戰就要爆發,主裁吹起他那珍貴的哨音、邊裁揮舞著手中的巡邊旗,及時趕到現場,努力試圖隔開雙方。「先生們,想下場的話請向我申請,我一定滿足你們!」「回去,立即!」主裁費奇擠進人群中大聲喊道,手也伸進了裝著紅黃牌的褲子口袋。

    此時擔架也到了,德比郡的球員在費奇的威脅下,勉強散了開來。隊長馬特﹒奧克利朝李威甩下一句「你小子給我小心點」後,又去找費奇申訴剛才李威的動作。對於費奇沒有吹罰對方犯規,他相當惱火。這可是咱們的主場,你這個主裁到底搞清楚沒?當然,判罰結果肯定不可能改變,但與裁判交涉一下,施加些壓力,卻是他這個隊長的分內之事。

    赫爾城球員見對方不再生事,便也各自散去。巴姆比身為更衣室大佬,倒是走到李威身邊,拍了拍他的屁股,鼓勵道:「小子,幹得不錯!不用害怕,有咱們這些人在,他們動不了你!你剛才說得對,我們是該硬起來了!」他看這小子呆頭呆腦的,還以為是這沒經歷過幾場英冠比賽的菜鳥,被對方嚇住了。

    李威哪裡會害怕?他上一世別說打架了,殺人的事兒都幹了不少,還在乎這點陣仗?「我害怕個鳥啊?我只是在思考,如果直接出手揍趴下這些混蛋,我還算是個好人嗎?」李威似乎從沉思中被叫醒,朝巴姆比疑惑地說道。

    巴姆比無語,尼瑪,你哲學家啊,在足球場上被這麼多人圍著還裝逼玩思考。好人?那是什麼玩意兒?不過巴姆比也知道這小子是個二愣子,沒時間跟他瞎扯,只好順著他的話回道:「當然是好人!你也看到他們有多可惡了,根本就是一群混蛋,你別說揍了,就算下腳廢了他們,那也是伸張正義。不過,可別吃牌呀,比賽勝利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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