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場僅僅十分鐘的大清洗，公司的員工少了三分之一。
但令蕭菡感到欣慰的是，這裡面大部分人都是後期招聘的十一樓gm和客服人員，僅有兩個跟蕭菡同處一間辦公室，從事創意性工作。
公司最大的製作機密在蕭菡的意識海裡，根本不用擔心外洩，反倒是拿到了人員名單後，她頗為吃驚。因為被林佳列出的間諜人員，恰恰也是業績最為出眾的那批。
「咱倆多大仇？」蕭菡仰頭看向林佳，有些不敢相信：「你其實是對頭公司派來整垮我的吧。」
旁邊祖大壽趕緊賠笑：「小菡還年輕，別跟她計較！您請坐，我給您泡茶喝。」
祖大壽不但體型圓滑，性格也圓滑。人圓滑到一定極致，有時候為人反倒會有稜有角。平時祖大壽就很有自己的性格，但在面對國家機器的時候，還是得裝孫子。
他可是知道的，做遊戲和影視這些所謂的文化產業，只最不能得罪人的，別的不說，就每次的廣電審批，隨便找個茬兒就能給你卡下來，哪怕你心裡清楚沒任何問題，通不過還是通不過，之前的投資全部得打水漂，連說理都沒地兒說去。因為這個關門大吉的遊戲公司，他見了可不是一兩個。眼看蕭菡對林佳不敬重的態度，讓他有些肝兒顫。
林佳笑了笑：「祖先生，我知道蕭老闆是在開玩笑。從今天起，我就會常駐公司，咱們今後就是同事啦。」
蕭菡一驚，站了起來，差點沒把椅子帶倒：「怎麼回事。你來幹什麼。」
她畢竟還是有腦子的人，沒有把那句「我們不歡迎你」脫口而出。
雖然現在她已經知道自己身邊匯聚了一批牛鬼蛇神，可是並不代表她就能接受林佳大刺刺的進駐公司。她有足夠的把握，別人破解不了她的遊戲源代碼，也有足夠的把握，那些對公司硬件和背後製作團隊覬覦的人，都不會有任何結果。可是林佳這樣打著對她好的名頭，要混進來光明正大做調查，也太不要臉了吧。
而且之前林佳說的很明白，這公司是要被收編成國企的。
如果說她是個需要依賴國家平台推廣的企業之類也便罷了，但是她根本不需要好麼。白白的把別人的辛苦果實收入囊中，這樣空手套白狼的好本事，真夠可以的。
而且再有不到三年時間，外星人就要來了，到時候什麼情況還不好說呢。這節骨眼兒還要佔便宜，真是死性不改！
看著蕭菡牴觸的表情，林佳哈哈哈笑了幾聲。做他們這行的，最擅長的就是和稀泥，把看著很艱難的事兒給辦成了。
祖大壽看到蕭菡的反應，打手心裡捏了把汗，生怕蕭菡又說出什麼來。林佳一笑，他也跟著笑起來，搓著手道：「哎呀，可是嚇到小菡了。林佳是吧？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你不要那麼客氣，蕭老闆蕭老闆的叫著多見外，跟我們一樣叫她小菡就行了。來來來，我跟你談談薪資待遇問題吧，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蕭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在心裡怒罵：「臥槽！還要老子貼錢餵著你這個間諜。請要點碧蓮啊！」
因為間諜人員的清退，客服人工這些職位瞬間空出來十七個，需要等祖大壽再招聘，蕭菡眼珠一轉，大聲道：「這次的客服招聘我來！」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她又不是沒錢，現在遊戲的月充值額度有七千萬，下周要放出新的資料片，其中包含三張收費地圖，更新幾百項收費商城道具，根據徐東昇的報表分析估計，下個月遊戲收入破億沒問題。
祖大壽真心是從來不給蕭菡省錢，現在辦公室裡眾人的薪水，別說在國內，就是放到歐美遊戲公司，也算拿得出去手的，而且林佳又是這麼一尊爺，祖大壽給林佳開的薪水，蕭菡腳趾頭都想得出來——花錢買平安罷了。
不過為了平衡蕭菡的心態，這次她主動要求擔負起招聘的任務，被祖大壽通過了，大不了面試的時候麻煩點，多給她提點提點。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蕭菡說幹就幹，在他還在跟林佳相親相愛聊著公司的時候，蕭菡立刻用a4紙打印了招聘公告，在辦公樓一樓大廳裡支起桌子，開始了招聘。
不出蕭菡所料，她剛剛把招聘啟事貼在桌子前面，不到三分鐘，大廳側的電梯門開了，走出來一群愁眉苦臉，抱著簡單紙盒子的男女，外國人中國人混雜，若說有什麼共同特點，那就是長的都很好看。
一看到蕭菡的攤位，這堆人眼睛亮了，幾個箭步衝過來，最打頭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白人美女，個子足有一米七五，穿著肉色的套裙，誇張的用異域口音叫著：「mg！這簡直是個奇跡！小姐，是貴公司要招聘麼，我們公司今天早上宣佈破產，我正在擔心接下來工作的問題。」她退後一步，念著招聘廣告上的字：「招聘……網管……gm客服……要求，性格好，容貌佳，聲音好聽。」然後激動的說著：「您看我怎麼樣？我性格特別好，被玩家怎麼罵都可以接受。」
這個美女雖然個子高，但是身材比例非常好，骨架也小，整個一大版芭比娃娃。被她忽閃忽閃的眼睛一看，蕭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好一個美人兒。
美女你可是間諜哎，間諜的脾氣當然是最好的了。早上被摘出來的十幾個間諜，哪個不是脾氣超好，服務態度和服務質量讓玩家讚不絕口的。那十幾個還不過是這美女的下線而已，可見這位美女有多厲害了。
「瑟琳娜，你就不要和我搶工作了。你們外國人不難找工作，實在不行做外教去。我可是不能停工，不然就還不上房貸了。這位老闆，您優先考慮我吧，我是五道口大學中文系碩士，之前一直擔任文秘工作，想必客服是可以勝任的。」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對著蕭菡露出一嘴珍珠一樣的牙齒，含笑的樣子迷人極了。
這時，另一架電梯也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走出來三個帥哥，全是一副標準亞洲花美男的模樣，個子高挑，容貌俊秀，走路時帶著一股模特范兒。
他們三人似乎是被這邊的熱鬧吸引了，抬起大長腿走過來。
林佳已經給蕭菡看過這些間諜的基本狀況資料了。蕭菡認出來，這三隻美男子是日本的間諜。他們的身份比剛到的那批人複雜多了，不單單肩負著政府的任務，而且負擔著日本兩家大遊戲公司的任務——竊取《仙俠變》的遊戲引擎和源代碼。
接二連三的，下來了好幾撥人，公司的大廳不小，平時容納幾百人沒問題，但現在看著也是人頭挨人頭。裡面黑頭髮的人不多，反倒是外國人佔了多半。
很快的，這些人就默契的達成了共識，第一個跟蕭菡講話的瑟琳娜擔負起維持隊伍秩序的工作，要求所有人按照先來後到排隊，挨個跟蕭菡面試。
現在七國的勢力全部到齊。他們很清楚對方的身份，雖然不曉得蕭菡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若是能進蕭菡的公司，比什麼都強，能不能被蕭菡挑中，現在就是看自己運氣的時候了。
早上先是發現中方人員進入核心辦公室，然後所有的監視設備失靈，緊接著之前安插的下線全部被踢出來，這些事情發生在三十分鐘之內，讓他們想起來就心有餘悸，而現在蕭菡這個神秘的大老闆忽然下樓擺攤，縱然知道這其中有著貓膩，可是這麼香的魚餌，他們怎麼可能不吃下去？
看著這個一臉若有所思笑瞇瞇用眼神掃視排隊長龍的少女，他們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種難言的怪異感，但又不說不清是什麼。
此時，樓上正在和祖大壽相親相愛談薪水，嘻嘻哈哈聊公司前程的林佳，手機又急促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