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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逃家 文 / 小石居士

    蕭菡罵了足有半小時,才覺得解氣了點。她的脾氣特別爛,而且宅的時間長了,更加把自己慣得太過隨性,有時候想要什麼東西,或是想辦什麼事兒,沒成功的話,整個人的情緒都會變得非常不對。簡而言之,就是抗挫折能力極弱。

    看看屋裡的掛鐘,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蕭菡冷笑著連上了星際商盟。她早就有心理準備,認定自己會被蕭家趕出去,到時候大不了跟自己母親的姓氏罷了,並沒什麼大不了的,想不到今天還有欲走不得的一天。

    她輕輕的握了握拳頭,再張開手時,手中多了一個栗子大小的圓盤狀金屬片,輕輕在門上一貼,只聽被反鎖了的門卡嗒一聲響就打開來。這東西是星際聯盟裡非常便宜的一種東西,叫做解鎖器,可以開啟簡易的門鎖和機關、密碼等等。

    門外的女傭坐在一張矮凳上守門,見鎖的牢牢的門居然打開了,大吃一驚,蕭菡手抄在外套口袋裡,不帶一絲表情的看著她:「你可以喊一聲試試,現在可是只有你有條件把我放出來。而且,我記得剛才我叔公告訴你,十二點有次換班。」

    那女傭張大了嘴巴,她可擔負不起放走蕭菡的責任,蕭家人治下的手段非常嚴格,若蕭菡一口咬定是她放的人,肯定會惹來大麻煩。蕭菡說的也對,十二點和早上六點都有一次換班,最起碼天亮前,別人是發現不了蕭菡走掉的,到時候三個人一起頂罪,豈不是好得多。

    她還在腦子裡考慮的時候,蕭菡已經腳步輕盈的走下了樓。

    現在不過是正月初二,家族裡還有不少女眷孩子沒有離開,比起平時的蕭索,這座大宅變的有人氣多了。但這會兒夜深人靜,院子裡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只有幾個窗戶亮著燈光。蕭菡走到牆邊僻靜的角落,將自己的鞋子脫下來,雙手向上,掌心裡憑空出現兩張貼膜一樣的東西,她將貼膜黏在鞋底,又將鞋子牢牢穿好。

    這對貼膜叫做浮空氣流貼,是一次性的體驗用品,可以形成一個氣流底盤托,帶著上面的物品平穩快速移動,是短時期內代步的極佳工具。

    蕭菡站穩後,按照說明裡指示的一樣,輕輕挪動雙腳,覺得腳心裡傳來一陣溫和的衝力,她足下好像踩著升降台一般,緩緩的升了起來。她微微的挪動雙腳,就見自己開始朝前漂去。

    這氣流貼的操作非常簡單,有點類似跑步機,如果雙腳快速挪動兩下,就會加速,像踩剎車一樣的往後挪動腳,就會停下,左右轉彎也非常簡便,簡直是心隨意動,比用有重力感應系統的智能手機玩開車遊戲還簡單,哪怕是幾歲的孩子都可以駕馭。最厲害的是,這對貼膜最高速可以達到六十碼,唯一的弱點是總行駛路程短了點,只有一百公里。

    院子裡的紅燈籠還一路亮著,蕭菡不欲引人注目,決定沿著黑暗的牆角走,傭人房區貼著大宅北邊的院牆,有一個供傭人出去的小門,外面連著通向山下的路,只要順著路走,就不怕走丟了。

    她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傭人區。這會兒除了小廚房還亮了盞小燈外,整個區域都黑乎乎的。蕭菡走到了門前,忽的聽見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我們就這麼進去,被抓住怎麼辦?」

    「怕個蛋蛋,這一票起碼賺上百萬,你不想去,我自己去。」

    這兩個聲音一邊說著,一邊越走越近。蕭菡輕輕一踩腳下,就見她猛地騰空離地三米多,隱在高處的黑暗中,緊貼著樓房的牆壁,普通人根本想不到這麼高的地方還躲著人,絕對不會刻意去看。

    只見兩個男人走了過來,一個三十多歲,一個還是才十七八的青澀少年,他們手上戴著醫用手套,腳下穿著腳套,渾身上下都包的嚴嚴實實,一絲頭髮都不露出來。

    青澀少年非常緊張,走路的時候前後東張西望,一看就是沒怎麼偷過東西的新手。看著他們去的方向,蕭菡心中瞭然,原來是家裡的倉庫。

    蕭家的防禦系統,一向是外緊內松。一般人沒有特製的請柬,是進不來的,但是進來以後,就是貴賓的待遇,幾乎遭不到什麼阻攔。而蕭家每年暫時保存年禮的倉庫,就在離傭人宿舍不太遠的地下室裡,過了年十五以後,才會分門別類,貴重的放到銀行保險箱,不貴重的處理掉。

    那兩人路過蕭菡腳下時,還在小聲談著:「我們拿完鑽石就走?」

    「廢話,你還想拿什麼。鑽石最容易保存,別的玩意兒你藏得住麼。我知道你小子看上那只水晶筆洗了,想拿回去孝敬你爹,等會兒你可別給我亂動。」

    那小孩兒被中年男子訓斥了一番,低著頭默默不吭聲了。看來吸引他們來偷竊的,是那袋鑽石原石。那八顆鑽石雖然沒有加工過,但的確值幾百萬,對普通人來說,吸引力足夠了。

    蕭菡心中一動,跟了過去。

    她正擔心著自己沒有資金來源,這兩個人倒是讓她有了好想法。她送給蕭家的筆洗,是有鑽石碎塊拼成的,若她再把它們還原成碎鑽,找了珠寶店或是拍賣行出手,還怕沒錢花。

    這寶貝放在蕭家,也是個定時炸彈。現在蕭家拓展寶石業務,對鑽石的瞭解肯定不淺,過了年十五,開始分類禮品的時候,這件禮物八成就得露餡兒,到時候她從哪兒弄來的這件寶貝,可就說不清楚了。

    只見這兩人到了地下室門前,那十七八歲的小孩兒不知道怎麼鼓搗兩下,門就無聲的開了。過了不到三分鐘功夫,他們快步走出來,看那行色匆匆的樣子,顯然是得手了。

    但這兩人倒是不急著回去,反倒是朝著圍牆走了過去。圍牆上可是通了高壓電的,蕭菡十分好奇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只見那十七八歲的小孩兒不知道怎麼在底下搗鼓一下,點頭說了聲好了,三十多歲的男人立刻非常開心的朝著院牆上爬去,以往連只蚊子落上都給電成裊裊青煙的高壓電防護,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男人幾下竄過牆頭,沒一會兒又翻了回來。

    「藏好了,等初七咱們給陳師傅打完下手,走的時候再去拿,等他們過完元宵節發現的時候咱早沒影了。再說,這回來給廚子打下手的小工三四十個呢,咱倆去年也來過,誰都懷疑不到咱頭上。」兩人說著話,慢慢的走了。

    蕭菡對那個小孩兒簡直是肅然起敬,蕭家的防禦系統在他面前一點用都不起,這一定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別看年紀輕輕,可真是厲害啊。可惜這小孩兒長得不好,一張臉孔平淡無比,加上光線昏暗看的不是太清楚,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蕭菡竟然忘記他長什麼樣子了。

    目送兩人離開後,蕭菡到了門前,用袖子把手包起來,輕輕的拿出解鎖器往門上一貼,門扇開了,若不是方纔那兩個賊裹得嚴嚴實實,提醒了蕭菡,她還想不到要隱藏指紋呢。

    屋子裡放著一張長桌,上面分門別類的將各種禮物放著。蕭菡的一對筆洗算是大物件,很容易就看到了。藉著外面昏暗的燈光,蕭菡忍不住驚艷了一把,只見被外面的橘黃色光束一照,金剛石的筆洗從內部散發出璀璨的光輝,好像整個壁身裡藏著一個浩瀚的星空一樣,加上那些不同的顏色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個彩色的星河在不停旋轉。這種光效,是因為這只筆洗是由不同大小的金剛石拼湊成的,它們內部有數萬個稜角,密密匝匝的交織在一起,形成了非常密集的切面,比那些所謂八心八箭一百零八道切割工藝的地球鑽石要璀璨多了,只是在平時不怎麼顯露而已。

    蕭菡忽然有些於心不忍,她真的要將這件寶貝拆毀了麼。但她眼下交易點餘額著實少的可憐,拋除買解鎖器和浮空氣流貼的支出,只剩下幾十點了,就算最便宜的一根金剛棍都買不起。她歎口氣,摸了摸筆筒,將它抱了起來,決定等將來賺到了交易點,就再做一件一模一樣的。

    拿起來筆洗,蕭菡剛要走,忽然見桌面閃閃發光,一片銀色的水痕反光,似乎是字跡。她定睛一看,見木頭的桌面上,是人用水痕寫了一行大字,銀鉤鐵畫:「這只筆洗早晚是我的!黃小山留!」

    蕭菡禁不住啞然失笑,黃小山一定就是剛才那個開門翻牆都特別厲害的孩子,想不到他還真是對這個筆洗戀戀不捨,居然用水在桌面上寫了這麼一句話。幸虧現在是冬天,水分子蒸發的慢,蕭菡又幾乎是尾隨著他們來到這裡的,所以才看到了這句話。再晚幾分鐘,這字跡蒸發掉,可是半點痕跡都沒了。

    她抱著筆洗出了門,將儲藏室的門從裡面反鎖帶上,迅速離開了蕭家大宅。她不敢直接上公路,怕被人看到,就在沿著路邊七八米距離的地方,快速的在空中行駛著。不過二十分鐘,就看到了顯示入城的出租車加氣站。蕭菡緩緩降落,在加氣站打了車。

    回到家中,蕭菡三下五去二將東西收拾好,直奔火車站去了。她本來訂的是正月初三下午的飛機,但眼下肯定不能坐了,蕭家人又不傻,見她不見了,絕對會第一時間派人到機場守點。現在車票難買,她也是知道的,去火車站也不是傻傻排隊買票,而是要加入拼車去h市的大流,然後在h市轉車去大連。

    她就不信了,她坐出租車到h市,再轉乘不用實名制的大巴車去大連,就憑蕭家眼下這能力能查出來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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