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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一章 武陽試探 文 / 洗塵

    不過很快,它就開始懷念北龍識海中的味道了。尤其是它五色神光初成之後,威力再次提升,更是迫切想在菩提樹下升級到小成境界。

    不過這等絕世神通哪有那麼好修成的,北龍卻感念其這三年來兢兢業業的態度,很通融的把它收入識海。

    然後向跟隨而來的鐵道以及鐵夫見禮。

    鐵道鐵夫可不敢托大,尤其是有尹寶在場,十八年前在北岸和朱剛烈交手的情景,他們可是歷歷在目。而且,以後永寧疆很有可能向燕雲城稱臣。何況,北龍身上散發的氣息,和它們的兵器隱隱相似,讓他們有種感覺,就是北龍本身的修為並不比他們弱。可能會更高。

    所以,鐵夫連忙向前一步,拉住北龍的雙手。那邊鐵道也正緊張的向尹寶行禮。

    鐵家三個,除了鐵游夏會寒暄幾句之外,鐵道鐵夫那是有名的憨厚,所以北龍聽聞鐵武陽在客廳相候,也不停留,隨同鐵游夏等人匆匆就趕了過去。

    客廳內,鐵武陽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實際上,喝茶只是為了靜心。老爺子已經不管世事很多年,尤其是這三年來,鐵游夏成長很快,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但一想到兩年前燕雲城燕族族長和超級強者尹寶聯袂而來的場面,心裡還真是猶豫不決。

    已經沒有退路了,再也不能保持中立的態度了。若是以往,哪怕戰爭年代,硝煙四起,諸侯林立,鐵家都能找到一席之地。但若是北屏星一統,鐵家除非避世,哪能獨立?

    鐵武陽並不是固守思想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放任鐵夫以及鐵游夏向燕雲城走近。只是,祖宗之言,在一定範圍內還是要遵循的。實在沒有辦法也無可奈何。總不能為了遵循祖訓,就置子孫後代的性命於不顧!

    鐵家世代與世無爭是實,但這並不意味著鐵家就對整個北屏星局勢漠不關心,事實上,對於戰爭的敏感性,鐵家甚至是第一時間獲得消息的,因為,不管任何動盪,都少不了戰爭所需要的武器。所以,從鐵家的兵器銷路中,只要有心,總能找到蛛絲馬跡。

    自兩年前尹寶和燕湖石聯袂駕到後,鐵武陽比以前更加關注時局,隨著南華門的一夜消失,原來相對的平衡已經被打破,燕雲城崛起。丐幫和段氏已經有了脫離白朱國的跡象。而南北兩國的戰爭很有可能在近期再次升級。

    亂世就要來了。亂世總是英雄輩出。時間已經證明,鐵家不可能向南北兩國妥協。據聞丐幫的亢去陌義薄雲天,豪氣無雙。但若傳聞屬實,此人格局最多局限於一方諸侯。而大漓城段氏,可能是絕世劍者,或如當初鐵家先祖鐵手一樣,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但也不符合永寧疆的整體利益。

    可燕家所說的白袖舞之子是否是真命天子?能否在幾方勢力的角逐中最後勝出?這一切都要等到見過他之後才能知曉。

    鐵武陽正在思索著,鐵游夏領著眾人已經到了門口。

    北龍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鐵家家主,和鐵道、鐵夫的憨厚壯碩不同,鐵武陽顯得有學識,儒雅謙謙,似久經紅塵,看淡世事,那是「亂世銅爐訣」修煉到一定境界才有的風度。

    沒有鐵道、鐵夫的厚重、凝固,和鐵武陽相處,讓人如沐春風。

    在北龍打量鐵武陽的同時,鐵武陽也在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向了他。

    在鐵武陽眼中,年輕不是唯一的特點,儘管北龍只有十八歲,尚未及弱冠之齡。但自其身上,有一股久遠的滄桑透露。臉頰上,那道刀痕又讓人覺得眼前之人凌厲不可逼視。而眼角的笑意,讓人在感到溫暖的同時,和他強悍的身體相結合,又隱隱有生澀的霸氣露出。

    總而言之,第一印象,鐵武陽對北龍算是滿意。

    不過很多時候,本質的東西都隱藏在外表之下,鐵武陽決定試探一下北龍。

    在徵得後者同意後,他們換了個地方。鐵家煉器,大多在地下溶洞,就連日常的比試也被安排在地下。

    這是一個方圓十丈左右的溶洞,周圍巖壁都被鐵家以秘法加固過,一般的比試都能在此舉行。

    鐵道、鐵夫兩兄弟好些年沒見過老爺子出手了,不過他們都知道老爺子的「亂世銅爐訣」已臻至化境,據說在化境之上還有秘訣,鐵武陽告訴他們,十八年前他的修為達到武皇巔峰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層薄膜,只是,無論如何努力,都看不到內容。似乎芸芸中,這個瓶頸如同飛昇上界一樣堅固。

    實際上,鐵武陽這麼多年一直壓制這修為,因為鐵家目前正是青黃不接之時,暫時還不能沒有他。如果他貿然飛昇,鐵游夏尚未長成,鐵道、鐵夫兩兄弟又沒有執掌門戶的能力,留下這麼多鐵氏子弟,只有沒落的份,這樣他也沒臉飛昇上去見自己的祖宗。

    所以這些年,他手把手的教導鐵游夏,就是希望他快快成長。但又時值亂世來臨之際,他還要替鐵家把牢最後一道關。

    只見他在場中央站立之後,如山嶽屹立,如淵水停滯,頓時給人一種不可動搖的感覺,儘管還未到融入周圍,與自然和諧無二的境界,但給對面的北龍卻帶來了濃郁的不可戰勝的錯覺。

    不過北龍在極北之地,幾經生死,哪次不是險象環生?尤其是在星空碎片中,被神仙位階的妖獸抓住,那種上天無門的感覺,是那麼強烈。眼前一個還未飛昇的武者,哪能讓他俯首?

    何況,來之前,他就知道,永寧疆的局面,最終要靠自身的實力來解決。

    鐵武陽揮揮手,示意讓北龍先出招。這是一般長輩對後輩的抬愛。北龍自上界歸來之後,還沒有全力出手過,正想找人一試身手,而且弱了的怕不經打,太強的在北屏星上又找不到。而眼前之人恰恰符合要求。

    所以,北龍錯步疾走,很痛快的一拳揮上,這一拳,似疾實徐,北龍是怕真力運用過頭,留了點分寸。沒有拳風,沒有拳芒,平平淡淡的一拳,空氣不震盪,彷彿清風拂面,而鐵武陽卻看得臉色大變。

    這其中的力量,只有他這種隨時可以破空飛昇的人才知道,這哪裡是一個武皇初段的人能夠施展的,分明不亞於一個武皇巔峰武者的全力一擊。如果被這一拳擊實了,就算是他這等強者也不好過。

    好在,他最近境界提升,真力停留在隨時突破束縛、破空飛昇的邊緣,經常遊走於這個界限,總算是對力量的控制有些心得,比起北龍的舉重若輕來說,他卻是更進了一層,達到舉輕若重的地步。

    但面對北龍的一拳,他也不敢托大,左掌輕按虛空,像是一尾游魚,緩緩迎上北龍的拳頭,然後在接觸的瞬間,從掌心發出一股吸力,牽引這北龍的拳頭迅速後撤,以此卸去北龍的拳力。

    北龍哪能讓他如意?既然有考較的心思,那就讓我打個痛快。右拳不動,左拳卻以同樣的力道,迅速揮出,剎那就抵達鐵武陽眼前。

    而這一拳和前面就大不相同,拳出時,破空之聲如同布帛,尖銳刺耳,短促凌厲。外放的狂暴氣息,霸道而又雄渾,毫無保留,頓時讓鐵道、鐵夫兩兄弟心下駭然。

    鐵游夏更是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現場。這兩拳,前面一拳他沒看出門道,後面一拳卻那麼肆意張揚,一拳厚重如山,一拳迅捷如風,一拳內斂無痕,一拳猖狂縱橫,看得他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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