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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夢中夢 文 / 傾焉

    哀牢山上。

    自從羅玄從赤水鎮莫名回來之後,便終日哀哀,難過莫名。

    天相看師父神色不對,便更加聽話的下山義診,一旦回到哀牢山,便努力修習,或者躲在丹房煉丹,幾乎成了一味清修的苦道士。

    而羅玉潔則心內惶惶,總覺有什麼事發生。

    這一日她半夜醒來,發現自己竟然不在哀牢山上,彷彿還跟在師母身邊修道,又彷彿在雪山之巔。

    雪山之巔,遠近皆是白雪茫茫,偶爾看到枯枝岩石,更增淒清寂寥。四下寂靜無聲,夜空中本有星月高懸,此時卻被血色烏雲遮住,只餘一點微弱的光芒,從血雲後面透出來。

    雪地中,一道淡黃色的身影正以極快的度飛掠,度快過凜冽寒風,落地時竟是踏雪無痕,沒留下半點可能被人追蹤的痕跡。

    羅玉潔衣袂飄風,秀麗的眉峰緊緊蹙起,心中略有不安。她回神之後,現自己身在空茫雪峰上,靈識所及之處連隻老鼠都沒有,更別提活人了。就連姐姐羅冰清也不在她的身邊,更不用說師兄陳天相了。

    她茫然四顧,有些不明白自己怎會在這裡。

    這還只是她心緒的一小部分,不安更多來自於天上翻湧不止的血紅雲層。她將心境與天地相連,試圖擴張感知範圍,卻從紅雲中感應到濃烈的不祥。紅雲本身並無威脅,只是一個預兆。預兆著即將生的可怖大事。

    她尚在思索,血紅的夜空裡,忽地連環爆出三道驚雷。雷聲憑空震響,震得她心神一顫,不祥的預感更深。與此同時,雪山山腰中爆出奇異的力量。似與天通。蘇芒眼中一亮。毫不猶豫地轉為朝那個方向奔去。

    山腰一個昏暗的山洞中,一雙男女相對而立。男子身材高大,氣度冰冷,長得還不錯的臉上毫無表情,女子身著白衣,以白紗緊緊包住頭臉,看上去既神秘又聖潔。他們之間的地面上。插著一支長逾三尺的禪杖,頂端嵌有一顆素白晶石。

    兩人以手合握禪杖,雙目緊閉,彷彿靈魂脫殼而出,空留肉身在洞中。

    一個戴竹帽、穿袈裟的和尚,勁掌疾出,拍向男子的後腦。眼看就要一掌取了他的性命。

    羅冰清閃進山洞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她並不認識這些人,卻覺得莫名的熟悉。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裡的一些人,有著莫名的敵意,唯有對角落裡那個穿黑衣斗篷的人,有著好感。還有心疼。她輕輕走上前,想要看看那個傳黑衣斗篷的人。想要看看他的臉。

    然後她的身子便輕飄飄的走到那個黑衣人面前,不想那人面目竟看不清楚。她又走近一點,想要看個明白,不想身子一輕,身體彷彿毫無重量,輕飄飄地浮了起來,一直浮上半空,正是「元神出竅」應有的感覺。她駭然睜眼,現自己果真身在半空,凌空俯視著地面上的幾個軀殼。

    然後那個禪杖上的素白晶石似有亮光一閃,她卻沒有看到,呆呆的看著下方,她有些不明白。

    最令她驚訝的是,那手執白練的白衣女子方纔還一如常人,如今也是雙目緊閉,木然僵立當地,心神應該已經不在她身體裡。

    然後,她眼前的景色,便為之一變。

    直到她進入幻境,她才有些著急,好像她還不知出去的路,這可如何是好?

    然而她的心神祇鬆懈了短短一瞬間,她就再也沒能看到山洞裡的情景,眼前出現的,是一面鏡子,鏡子上是令她頗為意外的畫面。

    群峰巍峨環抱,旌旗招展飛揚,樓宇屋舍依山而建,氣象萬千,數不清的石階從山腳直通山頂。山下有城,山上有樓,山峰最高處,是一座直衝雲霄的神秘建築。那建築高約三層,俯瞰神州,大有君臨天下的氣象。

    一說到君臨天下,她就想到那個只見過一面的母親,不知現在她可曾建立了這麼大的勢力?

    最後不由有些啞然失笑,都這個時候了,她竟還有閒心想這些。

    這裡似乎是一個幫會,幫眾數萬,時不時看到有人來往,但石階上的人寥寥無幾。準確地說,連同她自己在內,共有四人。

    可是似乎,別人好像看不見她?她暗暗想。

    一個額上帶著一道劍痕的枯瘦老者,正拾階而上,一步步走上天下會似乎永遠走不完的台階。他形容枯槁,元氣已經喪盡,仍舉步不竭,目光始終凝視著山巔的天下第一樓。

    他身後站著另外兩個人,一個容貌冷艷,身姿綽約,正是剛才她看見的那個白衣女子,沒想到她面紗之下,竟是傾城之容。一個則是那老者的年輕版本,雖也是神情憔悴,卻比正在走路的那一位好了太多。他們目送老人艱難上行,似乎正在爭執著什麼。

    壽元將近的老人走上長階,他雖然接近力竭心枯,身影中仍蘊含無盡劍意。天上風雲似乎被劍意攪動,漸漸流動、變幻,越變越快,最後化作一道巨大的雲渦,凌駕於整個高樓之上。

    一股無可匹敵的強大力量,猶如滅世之音,從雲中蔓延而出,影響著所有人的精神與感官。

    羅玉潔雖然是修真之人,卻第一次被這種劍意所驚,她呆呆的看著天空,心裡暗歎。

    忽聽那白衣女子苦苦哀求道:「你該已知道,這式魔劍根本不屬於這個人間,故若練成它的人,亦勢必不會再是一個屬於人世的活人,甚至可能在一式過後,便會招盡人亡……你何苦為求這一招,而犧牲自己性命?」

    觀其容貌,她尚十分年輕,身上的劍氣卻不比老者差出多少,聽其言語,與老者竟是舊識,甚至是十分親密的舊識,且對這一劍有極為透徹的理解,可見她也精於劍道。

    羅玉潔心想,這二人是什麼關係?

    沒想到她剛想到這個問題,場景又是一變。

    竹林裡,小溪邊,一個白衣男子手持長劍快速的舞動,不一會另一把銀光閃閃的劍從旁伸出,抵在男子的劍上。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迅速的攻了過去,一把劍舞成一場劍雨。

    而另一把劍的主人並不驚慌,反而也迎了上來,把劍舞成一片光幕。

    最後男子略輸半籌,他皺皺眉,輕輕喚了聲:「師妹。」

    那把劍的主人走了上來,滿臉的笑容:「師兄!」

    羅冰清看到那女子正是剛才見的那白衣女子,而那男子相貌英俊,隱隱有老者的風範。

    羅冰清微微皺眉,還不等她想明白,那白衣男子竟再次恢復了笑容,和女子討論著劍法,商量著怎麼彌補不足。然後男子漸漸癡迷劍術,也漸漸老去,唯有那女子,依然如初,依舊愛慕者男子,不時指出男子劍法的不足。

    最後,男子和白衣女子一起創出這驚天的一劍。

    然後場景又是一換,又回到了老者和白衣女子身旁。

    只見老者慢慢往上走,白衣女子卻死死阻攔,不惜抱著老者的腰,而老者毫無怒意,只是試圖掙脫她,繼續往上走。

    老者的身影越行越遠,變成一個小小黑點,離天下第一樓也越來越近。雲渦洶湧,那股力量臻於完美,凝成巨劍之勢,彷彿要從空中垂下。

    女子最終只能看著油盡燈枯的老者和這只巨劍,化為一體,然後一舉摧毀了那個巍峨的高樓,而他也隕落了,白衣女子也隨之自盡。

    羅玉潔終於明白,這位白衣女子應該是老者的摯愛。這白衣女子,應該是為了這老者而來。只可惜,男子是為劍而生,一聲都在尋求至高的劍意,女子卻是為了情而生,只能說天意弄人。她歎了口氣,默念離開,果然再次睜眼又回到山洞

    她苦笑一聲,又看了看旁邊的那個黑衣人,還有他身邊的女子,這一次她看清了他們的臉,女子長的很美,既有姐姐的清麗,又有自己的嬌美,而那男子,竟和天相長的一個模樣!

    羅玉潔,怔怔的看著他們,有些想不明白。她不明白這二人是不是他們的轉世,更不明白,兩人之間是否有情。她更想不明白的是,這件事和自己,和姐姐有沒有關係而且,那個和尚竟然已經死了,是誰殺了他?

    羅玉潔歎了口氣,她緩緩走出山洞,不願再想。忽的腕上紅光一閃,她猛然驚醒。

    這一次,再次睜眼,她依然躺在哀牢山的房間裡,窗外是一彎曉月。

    羅玉潔穿上衣服,輕輕走了出去,她來到坐忘堂的門前,輕輕叩門。

    裡面正在打坐的羅玄倏然一驚,然後淡淡道:「進來。」

    羅玉潔輕輕走了進來,她走到父親身邊,輕輕喚道:「父親。」

    羅玄輕輕睜開眼睛,星眸寒光四射:「什麼事?」

    羅玉潔看著父親,咬咬嘴唇,低聲道:『父親,女兒心裡有一事困惑,請您為我解惑。「

    羅玄點點頭,再次閉上眼睛,輕聲道:「你說吧。」

    不想羅玉潔第一句話就石破天驚:「父親,請您告訴我,前世的因真能關係到今生的果嗎?」

    羅玄再次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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