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誤入君心:王妃逃愛記

《》章 節目錄 第三十六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文 / 蟬生七月

    變故總是來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永遠學會尊重任何一個對手,不管他們現在多麼卑微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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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畫的傷勢已經感染,加上高燒,頗有些棘手。

    簡薇拿了些銀子細細囑咐陀滿,只說先頭在宮中已聽過此人,對色彩調製頗有天分,務必要他好生救治,他此身榮辱已和她掛上了關係。

    陀滿滿臉應承,唯唯稱是。

    簡薇心結稍解,疲累之下,足足睡了兩日才略略舒緩回來。倦倦的起身,頭暈目眩,又用了兩碗細粥,方才精神了些。

    張昭媛眼下雖然不是十分明白簡薇的用意,但是也感覺她並無惡意,而且,獻華服之後,德妃的態度稍霽。加之通慧大師的緣故,她也就由著她去了。

    簡薇掛念春畫,稍作整飭又去了暴室。

    到了門口,陀滿原本隨和的面孔卻變作一副冰冷模樣。

    他見了簡薇的腰牌,冷淡的隨她進去,簡薇心下疑惑,卻沒有多想,幾步進了室內,問道:「那個宮女可還好?」

    「死了。」

    「什麼!」簡薇猛的轉頭:「她死了?」

    「昨日拖去了安樂堂,現在!」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只怕是已經倒進了積灰井,化成了肥田厚土。」

    簡薇臉色蒼白,嘴角微微發抖:「為什麼?」

    「為什麼?」陀滿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她公然忤逆德妃娘娘,那三十大板已經是輕的了,竟然還妄想我為她醫治。」

    他嘴角的弧度擴大,簡薇終於看清,那是如此的蔑視:「姑娘既然是長春殿女裳,又得了德妃娘娘囑托,自然要好生為娘娘辦事,這樣的陽奉陰違,為著一己私利同情這賤婢,娘娘知道了,只怕是誰都擔不起吧。」

    他什麼都知道了,簡薇心裡發涼。

    自己還是沒有學會,過高估計了自己的聰慧,從來沒有學會尊重自己的對手。他們在這深宮,既然能站穩腳跟,哪裡有什麼簡單人物。

    她心念轉動:「是蔡侍中告訴你的?」

    「姑娘要的染缸和調色之人都準備好了,蔡侍中選了永寧宮伶俐的宮女,只要略微點撥……」

    簡薇打斷他的話:「同監既然已經準備好,那我們就開始吧。」

    她用了這樣多的心思,費了這麼努力,眼看已經成功了,可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她太心急了,因為時間有限,春畫已經等不了。關心則亂,即使她已經做了謀劃,但是還是幾乎暴露。現在,她不知道春畫是否真的已經不在,但是在陀滿嘴裡眼下必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陀滿聽了她這兩句話,倒是意外,簡薇笑道:「同監多心了。也是我先頭沒有說清楚,春畫雖為長春殿舊識,但是忤逆娘娘,受到杖責,我之前也不能確定她是否還在暴室,是以沒有提及。待到同監提醒,為著避嫌,我索性就交付了同監來辦理。如此看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陀滿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簡薇也不多說,微身側立:「請同監帶路。」

    兩人進了一處天井,真真是個新建的小染坊,一個年約十四五的小宮女側立壁角。

    陀滿又當著簡薇的面囑咐了她,對簡薇點點頭自去了。

    簡薇耐著性子細問了她的經歷,她叫秋簾,原是謀克以下的監護出生,打小就送到永寧宮當差。她年紀不大,性子卻細,但凡簡薇問話,都要細細思量了才回答。

    簡薇眼看沒有拉攏的可能,對她也沒有了耐心,只撿自己記得到那些色彩調配,藍色加赤色為紫色,赤色加黃色為橙色,講了幾句,眼見秋簾面上多有淡淡之色,她嘴角牽起一絲冷笑,當年我學色彩構成的時候,你連顏色有幾種都分不出來呢。

    她便飛速的講起「色構」、「十二色相環」、「二十四色相環」。她語速極快,加之很多完全沒有聽過的東西,秋簾完全茫然,只站在那裡發愣。

    簡薇道:「這也便是基本的東西。你先想想清楚,我去看看色料。」

    她出了天井,見到一個宮娥抱了一堆布料迎面前來,便站定,等那女子上前,問道:「怎麼抱這樣多的布料。你去叫春畫過來,前日我囑她為我辦的事不知辦好沒有?」

    那女子看她一身女官打扮,便有些惶恐,忙屈身行禮,道:「女官有所不知,春畫日前病得厲害,恐怕不能為女官辦事了。」

    簡薇心下稍安,已知道春畫現在無恙,她又看了這個女子一眼,面目倒也和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英兒,是暴室專司收理布料之職。」

    「英兒!」她和顏悅色的說:「來這裡多久了?」

    「回女官,剛剛半年。」

    簡薇心裡權衡著,眼見後面又來了兩個宮娥,機不可失,索性堵上一把,她低聲道:「你幫我好好照顧春畫,我會幫你離開這裡,換個好去處。」

    不等英兒回答,簡薇大聲笑問:「就這幾樣顏色,也真是難為調色師傅了。」

    後面兩個宮女更近了,簡薇道:「去吧!我也看完了。」

    三人都行禮告退。英兒走在最後,她小心的回頭看看簡薇,簡薇對她淡定自若一笑。

    簡薇回了天井,心情大大好轉,見秋簾還在那裡發愣,目的已經達到,也懶得再為難她,把早已經寫好的色調配製表給了她:「你先照著這個試試,明日我再來瞧你。有不明白的先記下來罷。」

    暑熱欲重,陽光刺目曬人。

    德妃難得在這盛夏出了門,荷塘一片菡萏清影,她索性在一棵柳樹下站了,琉璃拿了執扇輕輕搖動。

    遠遠的,皇后同幾個妃子自一花徑出來,側旁一個穿著暗紅織金短襦笑的花枝亂顫,裴滿後雍容淺笑,倒是一派和氣模樣。

    琉璃皺了皺眉頭,低聲問德妃:「娘娘,要不……」

    德妃搖了搖頭,繼續去看那荷花。

    一片接天碧色中,有的荷花含苞待放,卻還有些還在發著新芽,露出尖尖角。

    德妃和裴滿後同是淺金的罩衣在碧色中光彩刺目。

    暗紅短襦的妃子看了蓮池對面一眼,道:「這個漢女竟然敢和娘娘穿一樣制式的宮服,好不要臉。」

    她說話粗俗,語氣鄙薄,裴滿後看她一眼:「這蜀錦是宋國和議送來,統共就那麼三匹,一匹給了太后,剩下的給了本宮和德妃。郎主的如此一片心意,烏古論妹妹說話也太不知輕重。」

    烏古論萱面上掛不住,只住嘴不說,眼裡卻是滿滿的不服氣。

    裴滿遙遙和德妃點點頭,帶領眾人往另一邊涼亭去了。

    她們的背影漸漸看不見。德妃的眼神卻漸漸透出殺氣來。

    她微側螓首,吩咐琉璃:「去看看那個趙金姑死了沒有。」

    片刻,又像想到了什麼:「郎主上次來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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