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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前世篇 《青果》】11、你可會懂?__本章 四千字 文 / miss_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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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清瑾現在在哪裡?」清浣拼盡所有的努力問出來。不管他做過了什麼錯事,不管他在為什麼這樣地作,他也是她最愛的弟弟,就算整個世界都要放棄他,她卻也不能。

    「不知道。七月底我跟他大吵了一架,給了他一個耳光,他就跑出去了,再也沒回來。」林父頹然地說,面色灰白。懶

    清浣難以置信地望父親,「爸?他是清瑾啊!你把他打出家門去,整整一個月了,你竟然都沒去找他?」

    林全安眸子裡閃過一絲狼狽和絕望,「我當然找過啊!可是我根本就找不到他!他躲著,我又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年來他都跟什麼人在交往。學校裡還在放著暑假……清浣,我知道你怪爸爸,可是爸爸卻真的已經盡力。」

    清浣冷笑,只覺心底苦寒。

    雖然她並不是百分之百確定,可是方才卻已經看見了後母躲在他們房間門口向外刺探的目光。其實一切還用說麼?爸爸的房子就是兩室一廳,而後母生出來的又是個女兒,將來總歸是要給長大了的女兒單獨一個房間的,可是那個房間此時卻被清瑾住著……

    如果清瑾自己跑出家門去,後母當然能夠既不擔罪名,又能落得心底平順才是,所以肯定沒少了在父親耳畔吹風,所以父親想要出去尋找清瑾的動力怎麼會足!

    更何況,清瑾招惹來的那些潑紅油漆、抹糞的事情,後母和那個新生的小妹妹自然也跟著擔驚受怕了,還要擔著鄰里鄰居的白眼。客觀說,卻也真的是難為。蟲

    清浣只感覺到眼淚酸酸痛痛地衝到眼睛裡來,視野裡滿是霧靄,看不清了父親那張曾經慈愛的臉,「算了,爸。你忙著你的新生活,忙著你的新妻子、新女兒吧。清瑾不用你再管,我來管他!父母之情終究會斷,姐弟情卻永遠不會!」清浣轉頭扯了行李便衝出門去。背後林父蒼白的呼聲被她深深掩在門的那邊,遙遙的,仿如隔世。

    衝出門來簡單,可是想要找到清瑾卻是勢如登天。陌生的城市、茫茫的人海,她該到哪裡去找清瑾!

    唯一的線索是,清浣還記得上次清瑾帶她去過的那家小小的歌舞廳。雖然已經時隔一年,清浣只能寄希望於在這裡還能找到一點消息。

    卻真是失望,那家歌舞廳卻一個人都沒有。周圍的鄰居還說,因為噪音擾民,所以派出所給查了好多次了。現在基本上已經是荒棄了。

    清浣站在歌舞廳門前流淚。未來就像是那清清冷冷的歌舞廳大門,開著幽暗的口子,只讓人看到滿目的荒涼的淒慘。

    可能是見到一個女孩子站在歌舞廳前默默流淚是件奇怪的事情,清浣的身畔來來往往地走過不少上下打量她的人。其中有一個瘦瘦的男子,誇張地穿著大紅的褲子,褲帶子上墜下閃亮的金屬鏈子來;身上那件黑色的花襯衫也揉得滿是褶皺,頭髮也誇張地朝向各個方向尖刺著。

    這樣的人,清浣總是避之不及的。見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來,便只好低下頭去。那男子倒也不放棄,走過去又走回來,前後左右地看了清浣大半天,才操著沙啞的嗓音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真是蹩腳的搭訕,清浣只覺皺眉。

    剛想轉身離去,那男子卻揚聲喊住,「你是不是上次跟清瑾在一起的那個女生?」

    清浣霍地轉過頭來,手裡的行李都扔掉了,奔上去扯住那男子的衣領,「你知道清瑾在哪裡對嗎?你告訴我!」

    那小子顯然沒想到斯文柔美的清浣會忽地帶著猙獰之色奔過來拎住他脖領子,他被一口唾沫嗆住,狼狽地咳嗽了半天,「姐姐,你先放手,你勒死我啦!他現在在哪兒,我還真的也不知道。不過他晚上會到『小海豚』去唱歌兒,你可以去那找他。」

    「小海豚」?清浣捏著那男子寫給她的皺皺巴巴的紙條找到這個地方,卻是愣怔。本以為是個歌舞廳的名字,卻沒想到是海員俱樂部。

    s市是個瀕臨大海的城市,所以總是經常有許多國外的船隻停留,這個海員俱樂部主要的客人就是那些外籍的船員。

    此外,清浣倒也多少聽說過有關海員俱樂部的傳聞,有說是許多海員的妻子也會來這裡玩。因為他們的丈夫全都長年在海上,寂寞的她們又有錢,所以便會到這裡來找年輕漂亮的男孩子……

    傳聞只是傳聞,清浣無從辨別真假。可是這傳聞卻著實讓她站在海員俱樂部門前心底湧過一陣一陣的寒涼。

    年輕漂亮的男孩子,還能有誰比清瑾更耀眼?

    此時已是夜了,海員俱樂部門前越發綵燈流轉著繁華了起來。不時見到外籍男子走進大門去,隱隱然也能看得見身份曖.昧的妙齡女子,打扮得妖冶地走進去。

    門口的侍者見到清浣,有點猶豫。清浣趕緊解釋,「我是來找人的,麻煩你讓我進去看看,我保證很快就離開。」

    海員俱樂部裡一片熱鬧喧嘩。燈光呈幽暗的琥珀色,邊緣一盞一盞的綵燈朦朧著,有淡淡的煙霧繚繞在幽暗的燈光之間,將視野遮掩得更加蒙昧不清。

    蒙昧不清的燈光裡,是一張張異國的面孔,他們在大笑著、酣暢地飲酒,或者在吞吐著煙霧。

    清浣只覺頭暈,整個視野裡找不到一個可以聚焦目光的地方。

    迷亂之中,清浣只能將目光投向場地中央的舞台。至少那裡是固定的、不用搖晃的。

    也是一片朦朧的燈光,台上的歌手和樂手全都在逆光之中看不清面孔,只有隱約的輪廓。

    有靜靜的音樂在喧囂裡漫漫散開,有清越的嗓音揚起,彷彿帶著一抹入骨的痛:

    「想和你再去吹吹風,雖然你是不同時空

    還是可以迎著風,隨你說說心裡的夢

    感情浮浮沈沈,世事顛顛倒倒

    一顆心陰陰冷冷,感動愈來愈少

    繁華色彩光影,誰不為它迷倒

    笑眼內觀看自己,感覺有些寂寥

    想起你愛恨早已不再縈繞,那情份還有些味道

    喜怒哀樂依然圍繞,能分享的人哪裡去尋找

    很想和你再去吹吹風,去吹吹風

    風會帶走一切短暫的輕鬆

    讓我們像從前一樣冷冷靜靜

    什麼都不必說你總是能懂」

    ……

    清浣驚住,只覺一股涼意從脊骨爬過,讓她忍不住想要寒顫。彷彿驀地便懂了,懂了清瑾為什麼這一年會這樣作(讀一聲zuo),拿了父親的話來說幾乎是在「找死」,是因為他心底盤桓著這樣絕望的孤單,彷彿獨自身在高崖,任憑山頂的風撩起他的衣擺,帶走他生命最後一絲溫暖。

    其實——全是因為她啊……

    她沒出息地站在一群陌生人之中落下淚來。只是遙遙對著舞台上的清瑾,週遭的一切似乎早已不再存在。就彷彿他身在高崖,對著她的背影,而她終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驀然在天地流風裡轉回身來……

    清瑾看見了清浣。就彷彿宿命的相識,就彷彿來自血脈的認知,縱然整個俱樂部裡人影幢幢,當她剛剛走進大門來時,他便已經第一眼便看到了她。

    甚至不是因為看清了清浣的五官,只是看著她小心翼翼走進人叢,像是叢林裡迷路了的小姑娘,下意識聳起肩胛……單憑這一個姿勢,他便已經看見了她……

    音符漸落,清瑾的目光終究抬起,隔著萬千人影,靜靜凝望著清浣,唱出最後一句,「什麼都不必說,你總是,能懂……」

    這個夜有多幽暗,那條門口的巷子有多漫長?清浣都已不知了,她只知道自己被那青銳的少年裹挾著,完全看不到他懷抱之外的天和地。他在用盡全身的氣力吻著她,不容她說話,更不允她拒絕,那樣絕望地吻著,那樣蠻橫地擠壓著,那樣快樂卻又悲傷地喘息著……

    清浣根本無力掙扎,更沒機會說出話來,只能流著淚聽著他一遍一遍地說著:

    「傻瓜,你為什麼要來?你應該徹底扔下我,你應該奔赴你更光明的前程……」

    「你不該來,你一來,我就再也沒辦法再信守自己的諾言。你不該來,你明知道我會控制不住自己……」

    他的懷抱擠疼了她,他的唇齒咬腫了她的唇,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她才真的控制不住地大哭起來——清瑾的手腕上扣著一枚「情人扣」,是一種用藏銀製作的手鐲。她在拉薩八廓街的街頭曾見。

    清浣知道這一切不是巧合。曾經被子衡牽著手走過八廓街一排排琳琅滿目的貨架時,就在她曾經信手拿起那個情人扣的手鐲時,她曾經感受到過身旁不遠處似乎有灼熱的目光刺來。她當時只覺心一疼,手一抖便將那情人扣落回了貨架上。不論那老闆如何解說,說這情人扣有多適合她跟子衡這樣的情侶佩戴,她卻無論如何也再拿不起來。只垂了首牽著子衡的手走開,推說自己不喜歡這個款式。

    還有,八廓街角的「瑪吉阿米」餐廳裡,她舉著相機俯瞰八廓街四處拍照,其實她的心底更是有一種嶙峋的直覺,彷彿能透過鏡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卻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卻偏偏在鏡頭聚焦在子衡手裡的留言簿時落下淚來——就在子衡書寫的留言的左邊那一頁上,她看見再熟悉不過的筆跡,竟然也是倉央嘉措的詩句: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沒人告訴她,就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她卻在那一刻已經猜到:他也來了。知道她跟子衡會來這裡,所以,他也來了……

    清瑾租住的小閣樓裡,清浣流著眼淚被清瑾壓進身.下。她一直在哭泣,卻已經不知道是不是難過於姐弟倆這樣的關係。

    清瑾像是瘋狂的小獸,卻在進入前的那一刻猛地停下來,滾落到了一邊,只吻著她一顆顆落下的淚,「清浣,對不起,對不起……我停下來,你別再哭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上天只會懲罰我。」

    清浣哭著握住清瑾的手腕,「你去過,是不是?」

    清瑾難過地閉住眼睛。雪山下的小小客棧,純白的房子,窗欞上卻飛揚著五彩的經幡,聖潔而又絢麗,寧靜而又熱烈。他站在雪地裡久久凝望著清浣與子衡同居的那扇窗欞,一直站到窗子裡的燈熄滅,靜夜的幽暗包圍了兩個相擁的身影。

    「我哪有時間去那麼遠?清浣你誤會了。這個手鐲是海員俱樂部裡的客人送我的,她去那邊旅行過。」清瑾轉過身去,看昏黃的街燈拉長窗簾的影子,幽幽映在牆壁上,一朵一朵都是慘淡的花。

    清浣只覺冷,一絲一絲的冷從骨頭縫裡鑽出來。彷彿對著一庭花落,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落花殘紅,想要留,卻根本留不住。

    清浣流淚輕輕地捉住清瑾的手臂,「那你告訴我,爸說你在『找死』……你為什麼這樣做?」

    清瑾明顯一震,「有嗎?我幹嘛找死,我活的好好的。」

    清浣忍不住大哭起來,「你別以為我是傻子!就算你可以用我跟子衡在一起這件事情來搪塞,可是我卻不會被你騙到!」

    清浣猛地將清瑾扯過來,流著淚望住他,「我的病,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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