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重生三國之西涼馬超

正文 第二章 窺覷嗣位 文 / 嬴須

    馬超站起身,越過書案,將房門打開,寒風瞬間刮了進來,燭火瞬間被熄滅,書房頓時陷入黑暗。他步出房門站在滿是風雪的庭院裡,閉起雙眼,享受著冰冷的雪粒隨著朔風扑打在臉上的感覺。

    西涼因與各族糾纏不清,是中原諸侯摒棄之地,可是馬超卻喜歡這裡無垠的廣闊天地。中原之地人人披著因數百年來儒家教化下的偽裝,凡是都不輕易撕破臉皮。但在西涼若想生存,就必須撕掉一切虛偽的表面,以不擇手段為殺戮宗旨,否則休想在這裡活命。這裡比中原更凶險數倍。

    馬超的前世是二十一世紀的黑·道巨豪,向來心狠手辣,而西涼的殘酷環境正是他的樂土。

    愈是殘酷,就愈有鬥志。

    馬超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往馬廄而去。

    馬廄在府邸的西北角,是府上最僻靜的地方,藏在西北特有的寒竹林裡,平日裡寒竹青郁,散發著淡雅清香,非常優靜。

    馬超轉進竹林,隱約可以看見被積雪堆蓋的廄頂一角。

    聽著隨著寒風刮來的駿馬噴息聲,馬超嘴角不禁露出笑容。古往今來,武將喜歡利兵、寶馬,他轉世重生了十八年,早已融入了這個東漢紛亂的時代,自然也有了這個愛好。

    一匹巨大的藏青色戰馬立於寬闊的馬廄內,戰馬毛色鮮亮,體型健壯,比一般戰馬要大出幾許,尤其是四肢的腱肉分佈緊密均勻,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明眼人一看就知是一匹千里良駒。

    這匹馬是最近兩年尋得的好馬,取名「帝獅」。相傳四百年前,大秦始皇的坐騎就是一頭披著青銅甲冑的雄獅。而馬超將戰馬取名帝獅,顧名思義,就是標誌著他那顆炙熱永不停歇,想攀登山巔一覽眾山小的野心。

    帝獅的馬廄是他親手佈置,馬與人一樣,充滿靈性,良好的環境可以使帝獅發揮最強潛力。

    馬超踱步過來。

    帝獅發出歡愉的嘶叫。

    馬超雙眼露出溺愛,大手輕摸著帝獅的鬃毛,使得帝獅親暱地用臉碰觸著他的身軀。帝獅性情怪癖,除了馬超與他的結髮妻子楊姬、以及專門伺候它的馴養技術高超的馬師接近外,其他人休想在它周圍五步內。凡是接近它的人不是被踢傷或是斃命當場。

    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從寬大的袖袍內探出,解開栓在木柱上韁繩,然後在帝獅的背上按捏著,馬超技巧甚高,力道適中、快慢有序,在馬背的穴位上不斷移動。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給帝獅按捏背肌,以促通血液流暢。

    帝獅橫臥在草堆裡,舒服的閉著一對巨眼,輕輕地噴息。

    帝獅是馬超在今世除了髮妻之外,最信任的夥伴。

    人世間爾虞我詐,哪怕是最信任的人總有一天也會背叛,唯獨戰馬卻不會,它會在有生之年一直陪伴到死。

    戰馬的背部和人一樣,與身體各個器官相通,只要將背部活血順氣,整個身體就會全部暢通,逐漸消減暗疾。

    半柱香過後,馬超的大手猛然在帝獅頸部一彈,一陣長嘶驟起,帝獅一下子站起,噴息不已。

    馬超輕拍著帝獅的頭部,漸漸讓它平息。

    韁繩重新拴上。

    馬超踱步而去。

    雪白的積雪被馬超印上了兩行長長的腳印。

    他轉過竹林,往後院的佛堂而去。

    此時已經是子時。

    但他還要去見一個人。

    一個自幼就值得他信賴的人。

    他的髮妻楊姬。

    不知為什麼,一遇到事情他就想起她。

    難道這就是日久情深,根種心裡?

    馬超的母親是羌女,因年輕美貌,被馬騰納為側室,當年超母生下馬超後,出現血崩,雖搶救及時,卻落下病根,在馬超十歲那年病久成疾,撒手人寰,那一天剛好是十一月一日。馬超自轉世重生以來,一直是由超母呵護度過孩提時光,感情深厚。馬騰入主武威後,馬超就在自己府邸修建了佛堂,供奉超母靈位與佛祖金身。馬超雖然狠辣,卻對娘親至孝,每年的十一月,馬超會在府邸為超母修建的佛堂內每晚誦經,持續一月,以給心裡一個安慰,後來成家之後,又落到了楊姬的頭上。

    自佛教天竺西傳,雖在中原道、儒兩家打壓下無法布道,卻在西涼東西交匯的特殊之地紮下跟腳,多數人對佛教誦經保佑親人平安,深信不疑。馬超雖經歷奇異的轉生,認為冥冥自有定數,卻對這些嗤之以鼻,根本不信,不過楊姬卻深信不疑,每日燒香拜佛不斷,為超母與馬超祈福。

    今日是十一月二十九日,楊姬正在佛堂內。

    齊肩的長髮隨著寒風浮動,馬超緩緩踱步,思緒起伏。

    他得知赤燕刺殺之後,卻不向馬騰告密,因心中有一個計劃。

    這個計劃關係到一個身份。

    馬騰的未來繼承人,嗣位之爭。

    馬騰有三子馬超、馬休、馬鐵,而極有可能成為繼承人的是長子馬超和二子馬休。

    馬休心機深沉,處事穩重,又有仁義之風,故得以文官之首的王鐸以及西羌豪族龐氏酋長龐德為之效力。而馬超悍勇剛毅,狠辣冷靜,銳意圖強,在崇尚強者為尊的軍隊中頗有威望,加上與西羌另一豪族楊氏結為秦晉之好,一些刀頭舔血的血腥將領圍繞在他身側,形成一股與馬休分庭抗衡的勢力。

    馬超兩世為人,經歷轉世的奇特事件,早已將眼界鍛煉得比前世看事物更加深遠、透徹。

    他與楊姬自幼兩小無猜,但結為夫妻,卻是馬騰一手安排。因馬騰當年為了在西涼站穩腳跟,與天水的西羌龐氏聯姻,後入主武威龐豪逐漸強勢,馬騰便拉攏楊豪,促使這門婚事,既能增加一個勢力,又能制約龐豪,形成平穩局面。

    他與馬休暗中發展勢力,亦是在馬騰的默許下。

    若想在這亂世之中生存,必須擁有實力。從制衡的手段就可看出,馬騰雖對他信任有加,在嗣位上卻並不偏向他,以他的野心又怎能屈居人下,想擁有實力就必須擁有兵權。

    兵權。

    馬超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武威安穩太久了,在安穩的狀態下,想要兵權談何容易,只有亂才能有兵權。

    重耳在外而生,掌握一支兵力,以戰養戰,逐漸擴大。

    所以他一直等一個機會。

    現在機會終於來到。

    馬超心裡隱隱有種興奮感,這些年已經很久沒有興奮了。

    不知道甄淑與袁紹得知赤燕刺殺失敗的消息,會是什麼表情?

    越來越期待了。

    佛堂大門緊閉,卻亮著燈火。

    踩著雪地的腳步聲被馬超故意放大,咯吱地聲音因佛堂僻靜,一時間飄蕩在空中,格外響亮。

    腳步聲驚動了房裡的人。

    「吱啦!」

    房門打開,一人迎了出來,是一個婢女。

    婢女見到馬超,連忙躬身行禮。

    馬超地位崇高,影響力大,兼且是府邸的主人,掌握著她生死大權,哪敢有半點疏忽。

    馬超阻止婢女通傳後,問道:「夫人睡下了嗎?」

    婢女面露崇敬的神情,應聲道:「稟告將軍,夫人剛剛睡下。」

    馬超輕嗯了一聲,隨手推開廟堂的房門,步入裡去。

    婢女知情識趣地將房門關上,退了下去。

    廟堂古拙簡樸,一切尊崇了超母身前節約的習慣。正堂處放著六尺高、三尺寬、十尺長得大木台,一尊寶相莊嚴的金身佛像擺放其上,佛像前則是超母的靈位。三根尚未有點完的檀香插在香爐內,一股令人寧靜的清香在廟堂內飄蕩流淌。

    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從側屋傳出。

    馬超聞聲迎了過去。

    剛走到門口,一個身披黑色裘袍,裡穿齋衣的年輕女子出現在視線裡,正是楊姬。她眼神中透出一種不悅,顯然不喜歡有人這麼晚打擾她。

    馬超嘴角露出笑意,眼神中透出一種善解人意的神情。

    楊姬與他四目相對,眼神射出的不悅消失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兒女情長的愛憐。

    從孩提兩小無猜再到今日夫妻聚合,沒有人能體會到這其中難捨難分的情感經歷。他馬超在這世上可以不相信任何一人,卻會至死不渝去相信她,為她去死。

    楊姬讓出身子。

    馬超從她身旁步了進去。

    兩人至始至終沒有說話。

    此時無聲勝有聲。

    側屋只有一席床榻,兩個大木箱,簡單之極。

    馬超停下腳步,一對眼落在床榻前兩枝巨大的銅錘上,射出緬懷的神情。

    這一對銅錘是楊姬的兵器,放在這裡亦是一個武者的習慣。

    楊姬比馬超小上一歲,今年十七,身形高挑,與普通中原男兒的身高相若,有著西北特有的小麥色健康肌膚;她容顏秀美,修長的秀眉、深邃沉靜的美瞳,堅挺的鼻樑無一不顯示著獨特魅力。

    西涼女子與中原不同,中原女子嬌生慣養,而西涼因環境艱苦,女子如同男子來養,除卻平日裡女紅手藝外,這護身武藝亦是每日必修功課。楊姬是西羌楊氏部落酋長楊嘯之妹,自幼在楊嘯身邊撫養,隨兄長征戰多年,她那具嬌小的身軀內蘊藏著不輸於男兒的巨靈擎天的力氣,配上使得出神入化的祖傳錘技,不在其兄長之下。

    這兩枝銅錘,重量相等,每一枝重一百斤,合在一起就是兩百斤,只是楊姬對排兵佈陣甚少瞭解,又身為女子,很少拋頭露面,所以名聲不為人知。自嫁入馬家更是深居簡出,除了有數幾個人知根知底,世人都以為馬超的夫人只是一個普通女子罷了。

    楊姬走到馬超的身後,一隻細膩溫暖的手隨意拍打著他身上的殘雪,道:「夫君這麼晚了來佛堂,是不是出事了?」佛堂是清修之地,府邸內忌諱之所,平日裡以馬超的冷靜就是再想她,也會在這一個月內克制自己,不去褻瀆母親的靈位。此趟深夜冒著犯忌到此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馬超來到楊姬的床榻上,坐了下來,沉聲道:「的確出事了,不過你不要操心,都在我掌握之中。聽說四妹身體欠恙,從明天開始你就住在太守府,照看四妹。佛堂的事,由我來辦。」

    楊姬來到馬超的身後,跪坐下來,一對玉手在他的肩膀上按摩著。她技巧不高,卻勝在知根知底,使得馬超雙目閉起,面露輕鬆之色。

    楊姬聽琴音知雅意,輕聲道:「你需要我在太守府做什麼?」

    馬超嘴角掛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道:「後天我需你提高心神,注意父親的動靜,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留心,等待我的飛鷹傳信。」楊姬的嬌軀前探,一股似是幽蘭的清香傳入馬超的鼻息,對耳邊輕輕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是不是又在算計二叔?」

    馬超淡淡道:「在這西涼這惡劣的環境,今日我不算計他,明日他就會算計我。倘若不算計,你夫君能活到今日嗎?二弟頗有才幹,兼且又有家族與龐豪支持,我若不趁早打算,將來凶多吉少。」語氣中透出一種絕情的冷意。今世他比前世更加艱難,馬家門閥、武威文士們沒有一個待見他,令他十分不滿。

    楊姬輕歎聲道:「我說不過你,你總是有一大堆道理。不過事物往往物極必反,千萬不要逼之過急,我不想看見禍起蕭牆,兄弟相殘的人間慘事。」

    馬超睜開雙眼,輕歎聲道:「世事無常,我盡力而為。」

    楊姬道:「別把事情老是想得悲觀失望,你背後還有我們的部落呢。」

    馬超身軀換了一個角度,大手攬在楊姬的蠻腰上,笑道:「你不說我到忘記了,明日我要去見你大哥。」

    這時,隱隱傳來打更的聲音。

    馬超不由得道:「丑時了。」

    楊姬聽出他話外之意,幽怨道:「你要走了嗎。」這回輪到她嬌聲悶哼,馬超大手探進她的衣襟裡去,攀上了楊姬的豐碩胸前,笑聲道:「怎麼?想夫君我了?」楊姬幽怨動聽的聲音傳入耳內,使馬超心內充滿柔情。他大手在那柔軟彈性的高聳胸上輕輕撫摸,想起她往常玲瓏剔透身體,一種幸福的感覺充斥著整個心房。

    楊姬嬌嗔道:「夫君大人成何體統!」

    馬超緩緩抽出大手,意猶未盡,站起身子,道:「早點睡吧,養足精神,明天還要去見見我那大娘呢。」

    大步離去。

    他不想再待下去,怕克制不住自己,褻瀆了母親的亡靈。

    今夜又是無眠。

    他要做出佈置。

    這一切都是為了後天赤燕的動作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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