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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92章 心鎖 II 文 / 紅塵紫陌

    魏雲寒被關押在一間牢房裡四壁透風。

    他並沒有絲毫懼意。

    記得還是童年時他和表姐露薇在園子玩捉迷藏忘記了練功被父親抓到後一頓飽揍關進了角屋。

    那角屋很冷也是四處透風沒有遮蓋的被子窗外的風聲如野獸的嚎叫。

    他嚇得大哭但沒有人來管他。

    他知道父親一定是把後園的門鎖了就連母親都無法進

    迷濛中他忍了飢餓和傷痛睡去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

    再醒來時他躺在父親的懷裡難怪覺得枕頭那麼的溫暖軟和原來是父親的大腿。

    雲寒只記得他貪婪地睡根本沒有一絲氣力去在乎父親如何擺弄他的傷口只是覺得一陣陣寒涼後是鑽心的疼痛但那疼痛都喚不回他的睏倦之意。

    那次後他不再怕冷也不再怕黑夜更不怕黑夜中的怪物。

    一次被父親打得狠了他還曾同小薇姐姐攜手逃跑都跑去西山那山裡寒涼四處有野獸的嚎叫但他很勇敢他抱緊小薇姐姐安慰她不要怕因為有他在他是男子漢。

    如今他更無所畏懼既然落如野獸的嘴裡他只能抗爭到底。演戲他是不會的。

    森田少佐再次將魏雲寒請到指揮部時魏雲寒沒有坐一襲長衫立在原地。

    森田笑了問:「聽說小魏老闆黎園世家戲唱得極好。頗得鬍子卿少帥的賞識。既然在瀋陽事變前你能為鬍子卿唱戲也能為皇軍唱戲。要知道藝人是不該參與進政治的。藝術只是個十分純潔的東西沾了政治。就臭了。」

    森田一雙潔白的手套捏著下頜一雙明亮地眸子帶了驕傲上下打量了魏雲寒道:「人說支那的優伶日本的藝伎。都是色藝雙絕。只你們支那有個新鮮地詞叫做叫做龍陽之好。可惜來滿州這麼久我都無緣一見。」

    魏雲寒頓時面頰緋紅憤恨地目光受了羞辱般瞪向森田。

    森田帶著戰勝者的狂傲走近魏雲寒。但他身材比魏雲寒矮小站在一起只能仰視魏雲寒。

    魏雲寒俯視他反是笑了。對他說:「森田先生不論是戰勝國還是戰敗國。你都要記住楚雖三戶可亡秦。不要自掘墳墓。中國有句古話。士可殺。不可辱!」

    森田優雅地望著魏雲寒魏雲寒不為所動。

    刷地一聲。森田拔出指揮刀架在魏雲寒的脖子上那刀光映了寒陽的白光明晃晃冷颼颼。魏雲寒絲毫不為所動仍然是目色中毫無懼意地看著森田。

    目光對視良久森田問:「你不怕?」

    魏雲寒笑道:「死很容易活著反是更難。殺死一個人你征服不了他的靈魂。真正的征服是心靈上地畏懼屈服。」

    森田將指揮刀放入鞘中屏息靜氣之後歎息。

    師兄弟們被綁在了一處那冷森森的刑訊室裡鬼哭狼嚎。

    師弟們太小看到這些酷刑就嚇得不知所措。

    森田說:「上面交代你必須要留下唱戲。」

    魏雲寒看看師弟們笑了說:「你的戲我不會唱若是唱我只會唱抗金兵!」

    僵持不下森田還算是君子將魏雲寒等人關押起來。

    這是一種軟禁周圍都是日本兵沒人敢造次怕連累了全班的兄弟但大家都在想了如何去逃走。

    這天魏雲寒坐在月下吹笛四面秋風伴奏心裡想著遠方的親人想著故土。

    不知不覺中潸然淚下。

    一方手帕遞給他魏雲寒抬頭見是森田。

    森田沒有笑意整齊的軍裝袖口露出白襯衫的邊緣令魏雲寒想到了鬍子卿。

    記得胡少帥也總是如此注意儀容修飾得一絲不苟也是如此的體察入微。

    魏雲寒接過帕子垂下頭。

    「你的家在北平?」森田問。

    魏雲寒點頭道:「我生在北平。」

    「為什麼?你為什麼來到東北唱同皇軍做對地戲?」

    魏雲寒仰望他輕笑:「如果有一天日本被別的國家侵略你是我也會如此。」

    森田坐在了他的旁邊細聊起來談笑風生。

    森田很懂戲劇他地父親是中國通他的家族是貴族。

    「難道你真不肯唱嗎?放棄一切為了你我今夜地相識。」

    「會地有朝一日日本撤出中國我會的會唱給你聽。如果我現在唱了就是漢奸。如果你是個男人你會甘心去聽一個漢奸地戲嗎?」

    四目相對又是良久月色下二人無語。

    森田起身仰視皓月道:「一路打進滿洲所向披靡今天吃了敗仗。但我不想恃強凌弱。」

    月色下魏雲寒的相貌皎潔俊朗翩翩美少年一般。

    森田試著握了魏雲寒的手仔細端詳他嘴角掛了淺笑說:「回家去吧回你的老家北平!」

    眾人興高采烈的擠在車窗邊張望二葵子對小月仙說:「師叔我們可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這麼容易就逃出來若是趕不上這班火車怕真要被日本人抓去煤窯當苦工了。聽說煤窯的苦工都不穿褲子的還有活人拿來活剮看能活多久。變態的小鬼子!」

    魏雲寒無語眺望窗外飛馳而去的樹木蒼茫地初秋中一切那麼蕭瑟。他想到了一身風衣的鬍子卿拉了他的手在白山顛指點江山想到鬍子卿那飽含風情地俊目在包廂癡迷的看了他走向那高高地桌子他看到鬍子卿拿了他的照片在他眼前調皮的晃了說:「給錢。賣你。」

    那位他崇敬的從未拿他當伶人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三軍主帥就這麼在他生命中隱晦下去。他不想去想他想忘卻北大營的槍聲和一腔怨憤但他不能淚水已經全無也沒有逃生的興奮。

    車忽然停靠在一個小站。二葵子下去買了幾個窩頭上來說:「先吃點東西就快到出了東北地界了。」

    忽然一陣嘈亂一對日本人在偽翻譯官的帶領下衝進車廂明晃晃的刺刀對準他們。

    魏雲寒起身說:「有什麼事我是射日社的班主?」

    漢奸上來上下打量了魏雲寒說:「呦小魏老闆幸會幸會。」又轉身對日本少尉說了些什麼然後點頭哈腰立正躬身不是並腳立正出啪啪的聲響說:「咳。咳依。」

    轉身諂笑了吩咐魏雲寒:「皇軍說你們的良心大大的壞了地。是不是攜帶了毒品走?」

    「長官。太君我們是良民。唱戲的。唱戲的。」檢場地老周擋了魏雲寒陪了笑臉上前解釋。

    被日本人一槍托打去一邊跌在地上。

    「多嘴打他!」漢奸吩咐。

    一堆偽軍上來對老周拳打腳踢。

    魏雲寒忙攔了說:「住手。你們不信自己搜!」

    日本人打開行頭箱子看來一箱子五顏六色漂亮精緻的行頭用刺刀隨意挑起撕破哈哈大笑。

    「你們你們這群畜生!」小月仙劇咳著阻攔卻被日本人掄起槍托子砸下。

    「師叔!」雲寒忙用身體擋去重重挨了一下。

    「你地班主地幹活?」日本少佐詭笑了問。

    魏雲寒擦把嘴角的血傲然抬頭應了聲:「是!」

    「裡面地搜身的幹活!」少佐吩咐說。

    魏雲寒張開手任那日本兵在他身上搜摸翻譯官湊到少佐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少佐一臉陰笑然後吩咐說:「那邊好好搜的幹活。」

    魏雲寒被推搡到包廂裡戲班的人收拾著物品。不久就聽了魏雲寒喊了聲:「你們幹什麼?」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脫了皇家賞你臉!彎身搜鴉片。」

    翻譯官喊著。

    小月仙等人感覺不妙拚命的衝過去又被一群日本兵用槍攔住。

    「雲寒雲寒」小月仙喊著。

    「小魏老闆你識趣些要不就搜你一個辛苦些要不就整個戲班搜身別走了。留在這裡為大日本皇軍唱戲快活。」

    小月仙緊張地說:「我去伺候我幫了皇軍去伺候。」

    戲班裡鴉雀無聲都嚇得不敢說話就聽了包廂裡不時傳來淫笑聲清脆的拍打聲和陣陣「友希友希」的讚歎。

    老周氣暈過去戲班眾人又揉又捏已經管不及在包廂裡的魏雲寒。

    只是小菊女扮男裝的在一旁瑟縮聽到屋裡那些笑鬧聲不寒而慄。

    幾名提了褲子出來的日本兵邊繫腰帶邊同外面的日本兵唧唧咕咕笑說著什麼換崗那幾名日本兵邊解褲子邊猴急的進了包廂。

    小菊的帽子掉了露出一頭烏散落二葵子忙想遮擋卻被一把抓了出來提小雞一般扔進了包廂。

    「不許動我師妹。」魏雲寒的喊叫聲。

    「不讓這丫頭伺候皇軍就小魏老闆自己來吧?」偽軍的聲音然後一陣日語的嘀咕一陣嘲笑聲。

    二葵子等人等日本兵走了火車啟動才衝進包廂。魏雲寒跪趴在臥鋪上一動不動床上地上一片狼藉。小菊則衣衫不整的仰躺在床上沒了氣息。

    老周端來一盆溫水為小寒清洗污濁邊安慰他說:「雲寒想開些日子還要過下去忍口氣總有報仇雪恨的那天。」

    小月仙卻哭了說:「我想賣也沒人要我了。不搭上雲寒一個整個戲班子都走不了都無法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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