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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59章 智斗 I 文 / 紅塵紫陌

    漢陽院是廣州黃為仁手下一位參謀在祿豐山上的別院。

    古典園林式建築園裡鳥語花香空氣清新。

    自從漢辰來到廣州就被黃為仁安排在了這裡。

    黃為仁起初和漢辰談得十分盡興。這位有膽有識的龍城少主同他曾有過一段交往只可惜楊漢辰心中自有經緯不偏不易的堅守著自己的中庸之道。或許帶著些迂腐漢辰對何文厚的西京政府還是看似忠誠沒有像時風舉那些老傢伙表面一套背地裡耍些見不得人的花招。這一點上黃為仁對楊漢辰這位後起之秀是即欣賞又無奈。

    黃為仁的才情是天下人所共知十幾歲上下中了秀才滿腹經綸出口就是文章錦繡遇到少年時就飽讀詩書的楊漢辰也談得投機。

    如今寄情山水卻彼此心思都是心照不宣。

    漢辰初到廣州就開門見山說明來意。他希望黃主席能為了國事隱忍回歸西京政府造成全國統一。何總理是支持也翹以盼能再同黃主席共事的。

    黃為仁笑笑問:「明瀚人說你小諸葛老謀深算只是此次來我廣州是誰在算?」

    漢辰明白黃為仁的意思挺直的腰身透著堅定的神色說:「是漢辰主動請纓。當然也是總座默許。」「老弟是太小覷我黃為仁還是高估足下自己?」黃為仁在房裡踱步仰頭望著牆上一幅「天下為公」的橫幅不做聲似有無限感慨。

    漢辰知道是孫總理的字也不由笑笑說:「早年曾聽人提及。當年黃先生是孫總理的左膀右臂。那時候胡先生、廖先生和孫先生都是威名卓著。」

    漢辰雖然是北洋軍閥世家出身半途易幟回歸中央但對當年西京的舊事還是十分清楚。

    記得曾聽人講過。這位黃先生十分了得揮毫洋洋灑灑驚四座。落筆泣鬼神而且年輕時滿身肝膽去刺殺過滿清攝政王。只可惜過於聰明外露或者人到了聰明絕頂就過猶不及反是孫總理地衣缽被何文厚這個當時並不入流。只是一個軍校校長的人物奪去。黃為仁當然心有不服而何文厚也絕非海納百川心胸開闊之輩於是二人的過結越來越深終於分道揚鑣。

    黃為仁呵呵笑道:「明瀚老弟。過去是黃某拉你來廣州上山如今卻是老弟你千里迢迢單騎踹營來拖黃某入水。」

    「這也是有緣起碼漢辰和黃主席總是在一起共事。」漢辰笑答。

    「當年黃某追隨孫先生北伐就曾聽說楊家二位少帥風姿蓋世智勇雙全堪稱人中極品。《申江國流》評選八大公子地畫刊黃某有幸一睹。那時候就感歎世間真有如此才俊。文韜武略才傾天下就這人物也生得風流。黃某仰慕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幾次請老弟同來謀事。但一直未能如願。」

    漢辰反是被這段酸腐的話逗笑再看黃為仁。心裡覺得更是可笑。漢辰記得一次黃為仁病臥北平醫院。他陪了子卿去看望當時有幾位無聊地同僚在外面逗趣說。「黃主席年輕時那是人物風流號稱黃美人就是那一雙俊目中也含了俠氣。如今一病看去仍是我見猶憐。」

    漢辰當時聽了就覺得齒根隱隱作痛。

    此刻再看黃為仁舉止瀟灑談吐不俗真是個人物。

    晚飯都是些清淡精緻的小菜只是多了一瓶瀘州老窖。黃為仁興奮地說:「今天同明瀚兄不醉不歸只談風月不談政事。這酒還是當年孫先生送我的一直存了沒捨得喝。寶劍酬知己這對酌也要逢知己。」

    漢辰並沒有急於求成於是前兩天就如此推杯換盞中過去。漢辰知道黃為仁也在猶豫。如今國難當頭他黃為仁的舉動全國都在仰目靜看。

    第三天漫山的野菊花開遍黃為仁攜了一身青布長衫地漢辰在山野間漫步。

    漢辰這才得暇同黃為仁講了些西京的近況和東北戰局勸黃為仁以國事為重促成全國統一對外的局面。

    「明瀚他鬍子卿年少糊塗你也步他後塵不行?我同何文厚共事時你們兄弟還不知道在哪裡玩耍呢?」

    黃為仁的話很是不客氣也覺得自己沒有按捺住性子補了一句:「與虎謀皮的日子不得不慎重。」

    漢辰只笑了答:「外辱來時兄弟自當要齊心合力。」

    黃為仁笑笑不語。

    松樹下一張石桌上面放了一張古榧木棋秤黑白兩色的雲子清透潤澤。

    風吹過幾片黃葉落在棋秤上漢辰輕輕拈起黃為仁感觸說:「一葉落而知秋。」

    下人送來兩杯茶黃為仁忙讓了漢辰說:「明瀚聽子卿說你擅長品茶這可是今年新出的安溪鐵觀音是朋友才送給我的。嘗嘗。」

    漢辰輕捧起蓋碗用碗蓋勻勻懸葉湊到蒸騰的熱氣邊聞了聞有股滋味淳濃地蘭花香氣。

    「茶條鄭曲肥壯圓結沉重勻整色澤砂綠湯色濃艷似琥珀茶香馥郁好茶!」漢辰感歎道。

    又品了一口只覺味道甘醇回味悠長餘香盈頰。不由頻頻點頭稱讚。

    「明瀚果然是行家。」

    聽了黃為仁的恭維漢辰自嘲說:「行家談不上喝過些是真的。先大人在世時好品茶品酒漢辰多少喝過些也知道些這茶道。只是」

    漢辰接著說:「記得少時每到清明過後家中就有新茶送來。一次漢辰正在業師房裡看了那鐵觀音落碗出清脆地聲音熱水覆上才泡好不等漢辰去品家嚴就已經怒不可遏的前來呵斥不去供事反有暇學閒士去品茗喝茶吟風舞月。所以總是有很多無奈。有好茶卻眼見著無暇去喝。怕是一朝有閒喝茶卻蹉跎歲月皓空歎了。今日若不是黃主席體諒給了漢辰這浮生半日閒怕又錯過這人間美味好景。」

    黃為仁乾澀地陪笑漢辰抿了口茶問:「聽說黃主席十四歲舉秀才追隨先總理締造共和這一路江湖也誤去了許多風景吧?」

    一句話黃為仁也捶桌慨歎開始同漢辰講了自己少年成名地諸多無奈。

    漢辰頻頻點頭道:「漢辰懂當然懂。只有經過地人才能懂這其中的痛。世人只會空羨少年得志成名之士無人體味於中痛苦。這擔子落在肩上非是一己之力能卸下或許這擔子能跟隨一生。所有人地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稍微停滯會招來無數失望的目光和指責聲馬不停蹄的跑也未必落得幾句讚許。或許就是宿命。就說子卿生來好玩身邊無數燈紅酒綠的誘惑有著比常人更易的資本去玩樂。可是哪裡得暇稍微去放縱一下立刻招來輿論如冰雹般砸來。曾經我和子卿想不懂為什麼要負擔這些沉重的擔子我們一起結伴逃跑過去到了香港又被抓了回來。然後就只得認命走到現在倒真希望誰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台階走下這被高高捧著的檯子。」

    漢辰的目光望著黃為仁那淡然的目光充滿落寞。黃為仁這才感歎說:「難怪何總理感歎觀楊明瀚落花無言,人淡如菊。」

    漢陽院在山莊中沒有電話黃為仁只說是為了漢辰的安全才安排他在這裡。廣州政府內牴觸西京的情緒很濃尤其是西京政府的不抵抗政策失去了東北就更給廣州增加了火藥味道。

    黃為仁說如果需要給家裡去電話他會轉告。

    漢辰只是笑而不語也不提起家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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